不知道是誰煲的雞湯,很好喝,不過還比不上凌墨洵。
輕輕的放下空了的碗,歐陽夜夜抬起眼瞼看著臉色灰暗沉重的穆仲黎,不是她多心,也不是胡思亂想,這個人有一種逼迫自身的感覺,就好像在強迫自己做討厭的事情一樣。
「什麼都不要問,我什麼都不會說,這是為了你好。」穆仲黎在她開口之前,就打斷了她的話。
不讓她知道並不是為了隱瞞,而是為了保護她。
穆仲黎說這種話也許的確有些奇怪,但是他就是站在那種奇怪的立場上,沒辦法的事情,讓人無可奈何。
「為什麼?」讓她問問為什麼不能問總可以吧。
「這是為了你好,你沒必要將自己牽扯到我和凌墨洵之間的恩怨之中。」穆仲黎抬眼冷漠的眼神盯著歐陽夜夜。
「開什麼玩笑,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牽扯進來,還說這種話,你不覺得可笑嗎?」可笑到了歐陽夜夜笑不出來的感覺。
他也許真的有自己的理由,但這種理由只會讓歐陽夜夜覺得可笑,自顧自、自說自話,自認為這是為了別人好,事實上卻是自我滿足而已。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穆仲黎微微閉上雙眼,他又何嘗沒有這樣質問過自己。
當當當……房門被敲響,穆仲黎的助手推開了門。
「總裁,他來了。」助手站在門口,面癱的報告著情況。
听這話,歐陽夜夜立即緊張了起來,雖然沒有說名字,但她知道,那個「他」一定是凌墨洵。
「我知道了,別讓她離開這個房間。」穆仲黎起身,將看管歐陽夜夜的工作交給了助手。
「喂,等等,你想做什麼!」歐陽夜夜馬上起身追了上去,卻被穆仲黎的助手攔住。「躲開!我讓你躲開!」在她對助手吼著的時候,穆仲黎已經離開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喂!穆仲黎!穆仲黎!」歐陽夜夜怒喊著,任憑她如何憤怒的掙扎,那位助手依舊將她束縛的死死的。
「小姐,冷靜點。」助手將歐陽夜夜壓在沙發上阻止她離開,他從穆仲黎那里接到的命令是,在不傷害歐陽夜夜分毫的情況下,控制歐陽夜夜的行動。
對助手來說,穆仲黎的命令就是一切,是必須遵守的存在,就算是強人所難的命令,他們也會為了穆仲黎而完成。
樓下,凌墨洵冷酷沉靜的坐沙發上,沒有不安、沒有焦急,只要他來了,歐陽夜夜就絕對不會有事,只是讓凌墨洵無法忍受的是,穆仲黎又一次利用了歐陽夜夜。
穆仲黎從樓下走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感覺到了,他激怒了凌墨洵怒點,導致凌墨洵全身纏繞著殘酷冷漠的氣息,就如果當年那個魔鬼「夜之帝王」一般。
他是將一個不該喚醒的人喚醒了,穆仲黎向凌墨洵走過去的時候,心底就在顫抖著,凌墨洵就是那樣的男人,在那里宛如魔鬼之王,一個眼神就能夠喚醒人內心最深處的戰栗。
在凌墨洵的身後,穆仲黎笑著,這樣正好,這樣的話,穆仲黎就可以保持最初的覺悟,想凌墨洵復仇。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開始喜歡做這種卑劣的行為?」凌墨洵緩緩的站起,轉身冰冷到極點的眼眸注視著穆仲黎。
的確,凌墨洵對穆仲黎心懷愧疚,但他一而再的將歐陽夜夜卷進來,凌墨洵的憤怒已經到了臨界點。
「從你奪走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的時候。」穆仲黎冷漠的面對著凌墨洵。
多少年了?他們有多少年沒有見面了?五年?還是六年?過去了那麼多年,對穆仲黎來說卻宛如昨日,一切一切都歷歷在目,血一般的事實令穆仲黎憤怒難忍,憤恨的想要摧毀一切。
「該說的話,當年我都已經和你說清楚了,你找我復仇可以,但是不要把夜夜牽扯進來。」如果穆仲黎沒有這麼愚蠢的話,也許他們之間還能談談。「夜夜在哪里?立刻放了她。」這不是拜托,而是命令。
「放了她可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去警察局自首,二在這里自行了斷。」說著穆仲黎拿出一把槍放到了茶幾上,推到凌墨洵的面前。
凌墨洵眼神掃過那把槍,看來已經無法挽回了,他們之間徹徹底底決裂的聲音已經響起。
奪走了對穆仲黎最重要的兩個人嗎……那種事,凌墨洵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那個時候的凌墨洵多麼羨慕重要的人在身邊,他怎麼可能會奪走朋友的重要之人。
當年的事情凌墨洵確實有些責任,但穆仲黎真正應該針對的人,並不是他。
凌墨洵他不想狡辯什麼,只是事後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事情真的有很多可疑之處;當他再想和穆仲黎說什麼的時候,穆仲黎已經什麼都听不進去了,那個時候凌墨洵就知道,他們之間很難再恢復朋友關系。
其實凌墨洵想要告訴穆仲黎,那件事是他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令他絕望,甚至令他放棄了生的念頭,但是人既然還活著,就必須要活下去,無論曾經經歷過什麼事,都必須活下去。
「這就是你現在做事的方式嗎?」凌墨洵無視了那把槍,繼續看著穆仲黎。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你的所作所為就是那麼無所謂的事情嗎?」穆仲黎舉槍瞄準了凌墨洵,其實最令他憤怒的是凌墨洵這種態度。
看著穆仲黎的槍口,他的眼神中帶著殺氣,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凌墨洵。
那一槍……如果穆仲黎真的扣下扳機的話,就真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而凌墨洵的心里卻在想著,挨穆仲黎一槍,算是還了欠穆仲黎的債,但現在凌墨洵不能那樣做。
他已經不是一個人,生命已經不僅僅屬于自己,凌墨洵在行動之前還要考慮很多事情,他欠穆仲黎的,也許要欠這一生了。
凌墨洵無法償還、補償穆仲黎什麼,這是他不想見到穆仲黎的主要原因,逃避只是原因中的一部分而已。
或許凌墨洵可以還穆仲黎一個真相,卻改變不了另外一個事實,不管怎麼說,他被目中恨著,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樓上的房間里,歐陽夜夜始終沒有放棄掙扎,她必須要離開這里,必須要去凌墨洵的身邊,可惜壓著她的助手力氣大的離譜。
「……」最後歐陽夜夜安靜了下來,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既然她掙月兌不開的話,那麼久只能智取了。
想一個對她有利,又一定可以讓助手放開她的理由。
助手見歐陽夜夜漸漸的放棄掙扎,他雙手壓著歐陽夜夜的力量漸漸減小,他需要小心,萬一傷了歐陽夜夜,會惹怒穆仲黎。
「好疼……疼疼疼……」突然間,歐陽夜夜蜷縮成一團,手按著肚子痛苦的叫喚著。
她想起來了,現在對她最有利的條件是什麼,一旦這個條件發動了,就算懷疑也不敢輕視的有利條件。
「小姐?」助理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歐陽夜夜,刷手段的人他見過太多了,自然不會輕信。
「好疼……肚子疼,怎麼辦?我懷孕了,肚子疼是不是很糟糕啊?」歐陽夜夜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問著助理,將疼痛的感覺演的淋灕盡致。
「誒?」問他這種問題,他哪里知道啊,他又沒有經驗。「你真的肚子疼嗎?」助手確認般的問著歐陽夜夜。
歐陽夜夜懷孕的情報就是他調查來的,初步可以判斷歐陽夜夜不是在說謊,但是不是真的疼……這個賭,這個懷疑,他似乎要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好疼!怎麼辦?肚子好疼!」見助手遲遲不開口,歐陽夜夜只能繼續演的更加痛苦了。
「小姐,你等一下,我去叫救護車。」沒辦法,助手放開了歐陽夜夜,快步向門口走過去。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歐陽夜夜以更加快速的速度追上助手,將他用力的推開並推到,然後在助手察覺到自己上當的時候,歐陽夜夜成功的離開了房間。
離開房間之後,歐陽夜夜馬上向樓梯口跑過去,而等她跑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正好听到一聲刺耳的槍響,她的視線放低向下看過去,凌墨洵站在穆仲黎的面前,月復部被穆仲黎的子彈擊中。
那一瞬間,歐陽夜夜的瞳孔瞬間散開,看著凌墨洵漸漸染紅的衣服,她的世界正在崩解,顫抖的身體很僵硬,她不顧一切的、踉蹌的跑下樓,喊著凌墨洵的名字。
「墨洵!」呼喊著凌墨洵的名字,歐陽夜夜近乎危險的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她直奔凌墨洵,眼中只有凌墨洵的存在,擔心他的安危,甚至忘記了傷害凌墨洵的穆仲黎。
「夜夜……」听到歐陽夜夜的聲音,他想要移動過去,阻止她那麼危險的行動,但是當他移動的時候,傷口裂開,大量的血從他的月復部流出來。
一陣大量失血和疼痛,導致從不低頭屈膝的凌墨洵單膝跪地,手按著傷口抑制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