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他就是那麼殘忍的人。」讓穆仲黎收回剛剛的話根本不可能。
「你明白什麼?你有看到過與你見面後墨洵痛苦的神情嗎?你知道墨洵心里有多煎熬愧疚嗎?你知道時至今日墨洵的心里還始終把你視為重要的朋友嗎?墨洵說他對你們之間的事有所懷疑,就開始調查,調查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有多困難你又知道嗎?」她沒那麼善良,她就是在教訓穆仲黎,就是在維護自己的丈夫。
歐陽夜夜不是為凌墨洵開月兌,她只是想要讓穆仲黎知道,他一味被仇恨蒙蔽,會忽視最重要的人和事。
既然還活著,就該為了死去的人拼命的活著,如果這就是穆仲黎選擇拼命的方式,歐陽夜夜也無話可說,但是穆仲黎不該把周邊的人都牽扯進來。
自己的仇恨,自己的心情,將他人牽扯進來再說無奈就是冠冕堂皇。
「你說有所懷疑是什麼意思?」穆仲黎蹙起眉頭,嚴肅的表情追問著。
「問誰呢,我還想知道呢!」她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居然來問她!
「凌墨洵沒有告訴你?」
「墨洵說,他還沒有得到確認,在確認以後一定會告訴我。」所以歐陽夜夜一直在等著。「穆仲黎,你該不會能告訴我的只有這麼一點吧?」沒有前因,之後結果,而且還是不完全的結果,這是要忽悠誰啊。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原本穆仲黎連這些都不想告訴歐陽夜夜,礙于約定,他必須要說著什麼才行。
不明不白的,這不是更讓歐陽夜夜想知道全部嘛!
「你是在耍我嗎?」歐陽夜夜眉頭一皺。
「不,我並沒有那種意思。」這不過是穆仲黎的折中判斷而已。
「你不覺得自己太奇怪了嗎?」在歐陽夜夜的眼里,他一直都是奇怪的典範。
「這是我的原則。」有些事無法讓歐陽夜夜知道,所以她才會覺得奇怪。
一開始,並不會變成這樣,誰知道命運捉弄,偏偏讓歐陽夜夜成為凌墨洵的妻子,偏偏是歐陽夜夜……這個無論如何都會牽扯著關系的人。
「說到底,你就是什麼都不肯說。」任歐陽夜夜說的天花亂墜,穆仲黎就是不為所動。「穆仲黎,你這可是明目張膽的犯罪行為,你就不怕毀了自己的一生嗎?」
「我的一生早就已經毀了,被凌墨洵。」
「你為什麼就不明白,上次你槍傷墨洵他為什麼隱瞞著,不肯追究你的責任。」無非是為了不必讓穆仲黎付任何責任。
「那是他的愧疚。」與穆仲黎無關。
歐陽夜夜狠狠的握著拳頭,真的很想再給他一巴掌,凌墨洵將一切都隱瞞下來,忍著傷痛,換來的只是穆仲黎的冷漠。
「穆仲黎,你根本不想解決你和墨洵之間的事情,一味的想著復仇,到最後你不但將什麼都得不到,而且還會傷害其他人。」也許歐陽夜夜什麼都不懂,但她明白,痛恨誰是很痛苦的事情。
因為在穆仲黎傷害了凌墨洵的時候,歐陽夜夜的心里也滿是不可抑制的痛恨和憤怒,失去了理性,什麼都不知道,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事後回顧的時候,雖然還是會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會注意,自己有沒有傷害到其他人。
也許人和人真的不同,但歐陽夜夜很相信,恨帶來的一切,絕對是災難。
「你現在就已經因為個人的事情,害的鑾陷入危機,你能坦坦蕩蕩的說,你問心無愧嗎?」歐陽夜夜繼續問著穆仲黎。
「……」穆仲黎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口,他反駁不了歐陽夜夜的話,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鑾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壓制,導致很多人因此而焦頭爛額。
這一切都是因為穆仲黎自私獨斷的行為造成的。
「鑾的事情是紅葉告訴你的嗎?」穆仲黎又自私的轉移了話題。
「嗯,紅葉也很擔心你啊,不要做讓身邊的人擔心的事情啊,你雖然失去了重要的人,但你的身邊依然有人在。」歐陽夜夜不相信穆仲黎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而且失去重要的人心情,歐陽夜夜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需要更加堅強的活著,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身邊的人更加堅強。
「如果在當年遇到你的話,也許我就不再是現在的我了吧,你休息吧,我該去工作了。」穆仲黎嘆息著,這就是天注定的命運。
當年遇到歐陽夜夜的人是凌墨洵,注定了命運在那兩個人之間形成,而屬于穆仲黎的命運,並不在這里。
「如果嗎……」歐陽夜夜嘀咕著。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重來,如果不想後悔,就只能拼命的活下去。
某年,4月25日。
清早凌緋苑和瓦特斯趕著最早一班的飛機趕到了某國,下飛機之後專車來接,載著兩人直奔穆家本宅。
在凌緋苑進入某國的瞬間,穆仲黎已經得到了消息,但他並未做任何阻礙行動,而是在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早早的回到城堡等待凌緋苑的光臨。
像穆仲黎以前說過的一樣,凌緋苑對她有恩,他能有今天這一切,真的是和凌緋苑有直接的關系,所以穆仲黎不會怠慢了凌緋苑,縱使知道凌緋苑是帶著憤怒而來。
紅葉依然陪在歐陽夜夜的身邊,她並沒有把凌緋苑過來的事情告訴歐陽夜夜,穆仲黎沒有命令不允許轉達,這是紅葉自己的判斷。
讓歐陽夜夜知道了凌緋苑會來城堡里的話,歐陽夜夜一定會想盡一切的辦法出現在凌緋苑面前。
車輛慢慢駛入城堡庭院中,凌緋苑並不是第一次來這里,而當年的一切也是發生在這里,穆仲黎沒有離開這里,一定是為了不要讓自己忘記這里發生的一切,銘記對凌墨洵的仇恨吧。
凌緋苑也算是處理了很多事情過來的,只不過她處理的事情稍稍有些不同。
凌墨洵在醫院叮囑了凌緋苑很多事,另外也拜托了她幾件事去做,有一條很重要的就是,如果凌緋苑沒辦法把歐陽夜夜帶回來,一定要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把瓦特斯留在歐陽夜夜身邊。
下車後,瓦特斯就充分表現出不听話的一面,到處亂轉悠,凌緋苑把他逮回來好多次,一路都到城堡內部,來來回回跑著抓瓦特斯,把凌緋苑累的夠嗆。
也許真的是很厲害,所以才不把這里的一切當回事吧,不過凌緋苑還是希望瓦特斯能老實一點,畢竟到時候辛苦的人還是她。
門口由管家接待,帶著兩人上樓直接去了穆仲黎的私人客廳里。
而凌緋苑進入城堡內的一幕,全然被樓上角落中的某人看的清楚。
凌緋苑和凌墨洵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凌墨洵是智謀派,凌緋苑是純武力派,惹火她了直接先揍了再說,某種意義上比凌墨洵還可怕。
在進門的那一刻,凌緋苑直接過去揍了穆仲黎一拳,這一拳也並不是凌緋苑那麼想要揍的,而是凌墨洵提醒她,一定要在見面的同時揍過去,不然瓦特斯一定會撲上去,到時候就不是一拳就能結束的了。
凌緋苑見識過,有人不懷好意的靠近凌墨洵時,瓦特斯猛獸般撲過去,直接把對方揍到半死。
現在這里,沒有凌墨洵在,凌緋苑可不能讓他暴走。
客廳里只有穆仲黎和管家這兩個外人在,管家年事已高,根本沒料會發生這種事,發生時也遲遲沒能反應過來。
「總裁……」老管家準備去扶起倒下的穆仲黎,但卻被年齡在十五六歲的瓦特斯攔住,那副渴求著獵物的野獸眼眸令管家害怕的顫抖。
「我沒事,你下去了。」穆仲黎擦了擦嘴角的血,命令管家離開。
「是……」管家不懂,更害怕瓦特斯的視線。
凌緋苑捏捏拳頭,豪爽的站在穆仲黎的面前,她沒想這樣做,但打了確實心里爽快了不少。
「怎麼樣?我的拳頭。」凌緋苑輕笑著問。
「強勁有力,毫無猶豫,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不然的話,以一個女人拳頭,怎麼可能把男人打倒。「那孩子是?」穆仲黎的視線落在瓦特斯的身上,就連他也感覺到了一股陣陣的危險氣息。
「以前墨洵收養的孩子,擔心夜夜的情況非要跟過來,小時候在森林長大,有些危險的感覺。」凌緋苑故意把這個說出來,好降低穆仲黎的戒心。
「他還真是喜歡幫助別人啊!」在穆仲黎的記憶中,凌墨洵第一個收養的人是慕天煒,然後是他,最後是這個野性十足的孩子嗎?希望這兩個人不要遇到和他一樣的事情。
「你應該清楚,我來這里並非是為了和你敘舊,我講話不喜歡廢話,你坦白告訴我,撞傷墨洵的人是不是你?」凌緋苑會根據穆仲黎的回答,再給他一拳。
「是不是我有那麼重要嗎?」穆仲黎冷笑著。
的一拳,凌緋苑又走在了穆仲黎的臉上,狠狠的,毫不留余地,再一次將穆仲黎打倒在地。
「站起來!」凌緋苑怒斥著他,這種放棄了一切的答案,是凌緋苑最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