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平靜的時間里,歐陽夜夜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接到一通宛如晴天霹靂的電話。
電話響起的時候,歐陽夜夜還在和同事說說笑笑,接起電話的時候,她還在拿著書砸向不要命的同事。
然而在她听到聲音的時候,手中的電話差點直接掉在地上。
「夜夜,寧寧自殺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你趕快過來吧。」貝夏顏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她已經無法再忍耐心里強烈的不安。
「什……」歐陽夜夜一愣一驚,身體的力量瞬間被抽光,幸好她此時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然她一定不會承受不了。「我知道,馬上過去……」撐著椅子起身時,手機在手里滑落,摔在地上的聲音清脆。
歐陽夜夜現在一旁,楞楞的看著地上的手機,再抬起手,她的指尖冰涼,帶著明顯的顫抖。
雖然他們之間鬧翻了,不過她們始終是那麼多年的朋友,即便不能再做朋友,歐陽夜夜也一樣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夜夜,你怎麼了。」奈斯帶著資料從外面回到辦公室,正巧看到了樣子奇怪的歐陽夜夜。
那時歐陽夜夜瞬間回神,低身撿起手機,然後上前二話不說的抓緊奈斯的雙臂。
「奈斯,送我去醫院,現在!馬上!」歐陽夜夜的目光態度極為迫切,她已經等不及做公交車了,出租車也一樣會耽誤時間。
「……好……」奈斯楞楞的點點頭,有點不明所以,不過他也沒猶豫,他以為是歐陽夜夜覺得身體不舒服。
拉著奈斯,拽著自己的背包歐陽夜夜一路快跑出大廈。
這種著急的感覺,完全感染了奈斯,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由得加快車速。
延語市第一人民醫院,六層的搶救室內,紅色刺眼的燈光已經亮了兩個小時,里面的情況還不得而知。
手術室在,貝夏顏一直擔心的坐立不安,等在手術室門口,等著醫生出來第一時間知道洛雪寧的情況。
榮鳳陽和榮母也一直守候在手術室在,為洛雪寧的情況焦急著,擔心著。
在歐陽夜夜趕到的時候,她感受到的除了緊張就還是緊張,壓抑的空氣內充斥著沉重的感覺。
「情況怎麼樣?」歐陽夜夜一路輕腳的跑過來,向貝夏顏詢問。
「不知道,不過應該很不容樂觀……發現寧寧的時候,她已經出現了休克狀態。」貝夏顏搖搖頭,隨便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奈斯。
「怎麼會這樣?墨洵呢?為什麼不找墨洵幫忙?」歐陽夜夜顯得有些混亂有些不安。
「現在在里面搶救的流逝凌醫生,不過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的,也是凌醫生。」貝夏顏眉間微蹙,她知道凌墨洵是不會輕易會說出那種話的醫生,他一旦說出了口,就代表確實非常嚴重。
「墨洵……」歐陽夜夜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有些沒辦法站穩。
「夜夜!」貝夏顏趕快上前扶住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別想太多的。」她是擔心,洛雪寧還沒出來,歐陽夜夜反倒是先倒下了。
「……」歐陽夜夜抓住貝夏顏的手站穩,閉著眼楮深吸一口氣。「榮鳳陽,這是怎麼回事?」睜開眼楮,歐陽夜夜的目光銳利,甚至帶著質問。
「我……不知道。」榮鳳陽在猶豫後實話實說,他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不過他這樣說,歐陽夜夜也不會相信吧。
「不知道?」歐陽夜夜握拳冷笑。「你是寧寧的丈夫,就算你不能給寧寧想要的愛情,至少你不能如此傷害寧寧!」不管他有什麼理由,對自己的妻子都這樣忽視,就是罪惡!
「抱歉……」榮鳳陽眉頭緊皺,對此他無法說出任何話。
「誰要你的道歉啊!你……」歐陽夜夜的情緒和嗓門都上去了,結果卻被貝夏顏捂住了她的嘴。
「夜夜,你冷靜點這是在手術室外,你會影響到醫生搶救的。」貝夏顏拉住歐陽夜夜,真擔心她會沖動的直接過去揍榮鳳陽。
在貝夏顏勉強的攔住歐陽夜夜時,凌墨洵推開手術室的門,摘下口罩走了出來。
「墨洵!」看到凌墨洵的瞬間,歐陽夜夜扔掉貝夏顏,直接沖向凌墨洵。「墨洵,寧寧的情況怎麼樣?」抓住他的衣袖,仰著頭一臉迫切。
「哎……」凌墨洵嘆了一聲氣。「幾乎可以判斷為死亡了。」
這一句話之後,歐陽夜夜啪嗒一聲直接倒在了凌墨洵的胸前,死亡兩個字,直接沖擊了她的大腦,令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夜夜!」凌墨洵緊抱住歐陽夜夜,微微閉上了雙眼,這是何等的沖擊,才能讓歐陽夜夜這樣的人直接暈倒。
在歐陽夜夜暈倒,凌墨洵將她安置在了病床上修養,在為歐陽夜夜做了檢查確定沒事後,凌墨洵把詳細的情況告訴了榮鳳陽和貝夏顏。
陰沉天氣的下午,歐陽夜夜從病床上蘇醒,在她睜開眼楮的瞬間,她也坐了起來。
那時凌墨洵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感覺怎麼樣?夜夜。」凌墨洵擦了擦歐陽夜夜額頭的汗水問。
「墨洵……墨洵!對了墨洵!寧寧怎麼樣了?」轉過頭,歐陽夜夜終于回過了神,想起了最為重要的事情。
「你冷靜點,再暈倒一次的話,就真的不可能沒事了。」凌墨洵模模歐陽夜夜的頭發,安撫著她的情緒。
「那你快告訴我寧寧怎麼樣了。」
「夜夜,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
「寧寧死了是嗎?」歐陽夜夜的身體在顫抖。
「不是……」說句不當說的,那樣活著,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她還活著,但是很有可能永遠無法蘇醒。」
「那是什麼意思?」也許她的心里已經明白了凌墨洵的意思。
「寧寧因為發現的太晚,已經造成腦死亡,被送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可能會無力回天。」所以凌墨洵對榮鳳陽說了做好心理準備的話。
「……為什麼……」歐陽夜夜低著頭咬著牙,心痛的情緒在翻騰著,眼淚如雨水般 里啪啦的落下,沒想到她們最後一次見面,會是吵架決裂的形式,早知道會是這樣,那時她就應該退讓一步。
「夜夜,想哭就哭吧,別忍著。」凌墨洵將歐陽夜夜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沒有可能會蘇醒嗎?」歐陽夜夜在凌墨洵的懷里抬起頭,望著凌墨洵問。
「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性,世界上還是有兩例成功蘇醒的案例。」但那卻是微乎其微的奇跡。
即便如此,凌墨洵也沒有說不可能,因為人活著,都需要希望,想要面對,想要接受,他們需要一些奇跡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還有可能?」歐陽夜夜抓著凌墨洵,迫切的想要得到回答。
「夜夜,只要相信,就還會有希望,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醫學和科學都無法解釋解決的事情,但是卻確實發生過,那就是奇跡。」
「但是為什麼寧寧要自殺?因為失去了孩子嗎?還是因為榮鳳陽?」歐陽夜夜真的想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笨蛋的傻瓜。
生命獨一無二,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就放棄,怎麼可以讓身邊的人悲傷。
「不知道。」凌墨洵搖搖頭,會自殺的人的心情,作為醫生,他實在是不想去了解。
「榮鳳陽呢?」
「在洛雪寧的病房你要過去嗎?」
「嗯。」
「你可以過去,但是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直接沖上去揍人家。」凌墨洵需要約法三章才行。
「我盡力。」做不到的事情歐陽夜夜不會亂答應,不過為了凌墨洵的話,她會試試看的。
「下來吧,我帶你過去。」凌墨洵向歐陽夜夜伸出手,準備帶她離開病房。
在重癥監護室里,洛雪寧安靜的睡著,就宛如什麼事都沒有,僅僅是在睡覺而已。
榮鳳陽守在她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沉痛好侵襲著他的心頭,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成為間接害了洛雪寧的凶手。
他這一生,沒做過一件好事,不斷的傷害著這個一直愛著他的女人。
榮鳳陽以為他絕對不會後悔,但是現在他不僅後悔,更痛苦不已。
「事到如今再來後悔已經晚了。」貝夏顏冰冷的開口。
「我知道……」榮鳳陽緊閉著眼楮,忍不住痛楚流露。
「如果你早點知道,寧寧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貝夏顏忍不住憤怒的吼了一聲。
榮鳳陽什麼都沒說,他沒資格說什麼,更沒資格反駁,不過就算接受,也抵消不了榮鳳陽心里的愧疚。
「沒錯,都是你的錯,如果你稍微關心一下寧寧,她也不會走上自殺這條路。」歐陽夜夜推開病房門,大步走進來,大聲的呵斥著,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也許躺在那里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洛雪寧不應該受這份罪,她沒做過任何錯事,她是個好女孩,好妻子,是他一直在踐踏洛雪寧的感情。
「我真想一拳打的你躺在那里起不來!」歐陽夜夜我這拳頭,她哭也哭過了,現在就輪到教訓榮鳳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