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夜夜不難想象,譚涵月一直沒去找葉禹熙,一則是怕耽誤葉禹熙工作,二則也是擔心會讓葉禹熙生氣。
「所以夜夜的建議是?」听了半天,譚涵月還是沒太明白。
「就是讓你去直接問葉禹熙啊,不懂就問,但這個問,要去問當事人,問我沒用。」一則歐陽夜夜不清楚,二則直接去面對葉禹熙,也算是一種溝通。
「誒……這樣好嗎?」譚涵月是想這樣做,但總覺得稍微有點不好,畢竟她是女孩子,矜持還是需要一點的。
「都說出那麼厲害的宣言了,有什麼好不好的,而且很顯然對葉禹熙那種人,用普通的方法是不行的,所以你就勇往直前吧。」這是歐陽夜夜唯一能給的意見。
面對葉禹熙那種人,不帶一點強迫,還真不行。
「也對,姐姐也這樣說過。」譚涵月點著頭,確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就只能勇往直前。
「我們家凌醫生也這樣說過。」看來是了解葉禹熙的人,都比較贊同勇往直前這個建議。「你過來這麼久了,除了在我們家那次,一次都沒去見過葉禹熙嗎?」
「在他們公司見過一次,他還請我吃了好吃的,而且還說了夜夜的壞話。」葉禹熙對她還算不錯,所以譚涵月才想要矜持一點。
「什麼?」歐陽夜夜滿不在意的問著。
看來這是有點苗頭啊,葉禹熙還能請別人吃飯,還能正常聊天,不管理由是什麼,都是說明也許有點可能性。
「葉禹熙說夜夜是遵循本野生動物,魯莽、粗魯、一根筋,說白了就是個笨蛋。」譚涵月一邊說一邊笑著,完全沒意識到,歐陽夜夜會因為這句話生氣。
「那家伙……早晚親手了結了他。」歐陽夜夜雙眼閃爍著殺意,惡狠狠的握拳。
「呵呵呵……」譚涵月這一次終于意識到了,她正在抽動嘴角干笑著,不可否認的,她確實感覺到了歐陽夜夜那強烈的殺意。
不過葉禹熙是正確的,其他的不說,歐陽夜夜的簡單直率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不加掩飾的說出自己的內心所想,能做到的人除了歐陽夜夜之,外到底有幾個?
「你別生氣,葉禹熙也說了,其實你是好人。」譚涵月趕快幫葉禹熙澄清一下,最後的總結絕對不是笨蛋,而是贊揚歐陽夜夜的話。
「我知道他看我不順眼,也知道最近態度有所改觀。」但是這些和歐陽夜夜想要捏死他,並沒什麼關系。
「在姐姐的心里,一直都在掛念著葉禹熙,對他來說,葉禹熙是她這一生不可或缺的人,不辭而別是她的錯,不過我還是希望能葉禹熙能原諒姐姐,親口對我說,然後我也好轉達到姐姐的墓前。」譚涵月的態度嚴肅認真,她來到這里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葉禹熙,其中理由還包括一句原諒。
「我明白。」歐陽夜夜微笑著點點頭,這種心情她能夠明白,這一定是譚涵靈臨終前的願望。
只不過要讓葉禹熙說出來,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本來他就在逃避著這件事,直接去問,可能他會逃的更快。
而且葉禹熙所感覺到的一定不只是悲傷,更多絕望的痛苦,因為他愛過,很有可能依舊愛著。
他曾經對歐陽夜夜說過,這是他的遺憾,很想去親自問問譚涵靈,如果當年他拼命挽留,譚涵靈會不會留下。
只可惜譚涵靈已經死了,他連問的機會都沒有了,留下的是這一生無法實現的遺憾。
「那葉禹熙能明白嗎……」譚涵月嘀咕著,其實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誰知道呢……」這事真不好說。
「那如果換做是夜夜呢?你會怎麼想?」譚涵月很迫不及待的問著。
歐陽夜夜是她在這里唯一認識的人,除了歐陽夜夜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該找誰聊這些事了,更不知道誰能幫她提意見。
「我……這個嘛……真不好說啊,第一時間肯定是會回避這個問題,之後也許會原諒吧。」就歐陽夜夜自身而言,她覺得自己會這樣做,一輩子不原諒那是扯淡,誰會小心眼到和死去的人鬧別扭啊。
「我能治愈嗎?姐姐對他的傷害。」譚涵月是帶著滿腔熱血和堅持到底的信念過來的,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她,也需要一個堅定和鼓勵。
「這種事我怎麼知道。」歐陽夜夜兩手一攤,這事講究緣分,無緣說什麼都浪費。
「呃……」看來譚涵月真的是找錯人尋找鼓勵了。
「不過盡自己所能就好,不留下遺憾也就不會後悔。」
「是啊……」的確,歐陽夜夜說的很對,她的姐姐就已經留下了遺憾,她怎麼可以重蹈姐姐的覆轍。
「你有時間在這里和我閑聊,還不如去葉禹熙那里,跟他說說你姐姐的事情。」
如果是換位思考的話,就算傷心悲痛憤怒,歐陽夜夜也會想知道譚涵靈的事情,那畢竟是愛過……也許依舊愛著的人。
「我就是從葉禹熙那里過來的,嘿嘿嘿……其實我是被葉禹熙趕走的,嘿嘿嘿……」傻傻的笑著抓著頭發,有點小小的受打擊,不過譚涵月還是在笑著面對。
被趕出來了,還能繼續露出笑容,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加油啊,我是站在你這邊為你加油的,葉禹熙再固執也是人,不會頑固不化的。」持久戰就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只要譚涵月有足夠的耐心和持久力,一定能得到真正的回答。
不過妹妹代替姐姐,來愛曾經和姐姐交往過的男人,這還真是戲劇化啊。
從朋友的立場來講,雖然歐陽夜夜不清楚葉禹熙是不是把她當做朋友,歐陽夜夜是希望葉禹熙的內心能夠被治愈,免得總會在特別的日子一個人愁眉苦臉。
靜謐優雅的酒吧突然被噪音污染,有人很用力的,直接用腳把門踹開,雙開的門直接砸到兩側,玻璃直接被震裂。
店內的客人被嚇了一跳,紛紛將視線集中到門口。
「怎麼了?」譚涵月伸長脖子,望著酒吧門口問。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坐在這里等著。」說話間歐陽夜夜就已經起身走掉了,她擔心又是地痞流氓過來搗亂。
過來一看,那些人又有些不太像地痞流氓,人家都穿著西裝,戴著領帶,服裝非常統一,該不會是黑道吧……
一腳踹進來之後,幾個人大大方方的闖進酒吧內,一邊走一邊在尋找著什麼。
「請問幾位有什麼事嗎?」小雪走上前詢問著,總不能讓這些人在酒吧里晃悠,驚擾了其他客人。
「蘇驀然在哪里?」其中一人問道。
「這個……」
「我問你在哪里!」那人突然一把抓起小雪的衣襟,拉近距離大聲吼著。
「我在這里,請你把手放開。」蘇驀然從樓上趕下來,正好看到小雪被抓這一幕,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過來拉住男人的手,強行讓他放開小雪。
他們要找的人是蘇驀然,既然人出來了,那麼小雪自然會放開。
「你就是蘇驀然?」男人上上下下的看著蘇驀然問道。
「沒錯。」這些人是什麼人,蘇驀然已經猜的十之八九了。「你找我可以,但請你們不要在我的店里惹是生非,驚擾到我的客人。」正因為知道這些人是誰,所以蘇驀然才會沒有好態度。
「抱歉,職業病,見諒。」男人無奈聳聳肩,他也不想變得這麼可怕,但是每次遇到這種事,他都會不經意的抬起腳,使勁把門踹開。
「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所以請你們回去吧,我不會幫他還一分錢。」蘇驀然開門見山把話說清楚,她該還的,都已經還清了,接下來他欠下的所有,和蘇驀然沒有任何關系。
「既然你知道我們的來意,也就應該清楚,欠錢的是你的父親蘇江,他向我們借錢的時候第二負債人的名字寫的就是蘇驀然,現在我們找不到他,只能向你討債了。」
「你是不懂法律嗎?什麼第二負債人,都是你們這些高利貸想出來的花招,法律不承認的東西,別拿來糊弄人。」蘇驀然眉間微蹙,這些人真的是越來越荒唐了。
不過這種荒唐,也有很多人甘願接受,因為需要一時的金錢來緩解,所以才會向高利貸借錢,然後背上一輩子都換不清的債務。
「但是你的父親確實像我們公司接了很多錢,這里有他親手寫的欠條,你是他的女兒,負債女還的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吧。」男人輕笑著,他知道這里的老板不好惹,知道這次討債也許會很不順利。
「不巧,我和那個人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把我賣掉了,你覺得我還會認他那種人做父親嗎?」蘇驀然冷笑著。
「那是你們家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系,我們的工作就是把借出去的錢收回來而已。」
「請你們離開這里,作為客人的話我會很歡迎,討債的話抱歉,我真的會報警。」拿出手機,蘇驀然早就預備好了110的號碼,隨時準備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