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傍晚。天氣雖寒,好在並無雨雪,姑且算是一個適宜的天氣。
看著正一心一意整理課本與資料的李綿綿,何靜扶額,頭痛啊!
哎。看來不得不提醒一下這個相處兩年多依舊不改迷糊本色的室友了,「你知道今天系里有晚會吧?」何靜語帶試探。
「嗯。」李綿綿頭也不抬的淡淡回應。早在一個星期前系里不就出過板報昭告全校嗎?她也是每日都按時上課,來來往往多了自然也就注意到了。
在何靜看來,雖說李綿綿平日里迷糊不少,但也絕對稱不上「二」,倘若真「二」又怎麼會讓優雅優秀如言希澤這樣的男子上心呢?
是的,一年的同學三年的校友,以她對言希澤的了解,若是無心,只怕就是李綿綿將死纏爛打進行到底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只是有心卻不知是否有愛,所以才遲遲未曾告知綿綿她的心中所想,而現在李綿綿表面已不傷,她又有什麼理由再去戳破這個看似結痂的傷口呢?
還好,還有學長,「我敢打賭,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學長會壓軸表演。」明明知道他們兩個沒什麼,還是忍不住想要打趣,實在是這日子閑的發慌,她又不像那兩個早已帥哥有約,除了吃飯睡覺欺負李綿綿,其他都不甚有趣。
解釋過幾次,也了解她們就是純粹尋自己開心,李綿綿如今壓根就不放在心上了。
無謂的笑笑,她確實不知,學長亦不曾提起,想來自己當時定是沒有仔細看過板報了。也對,本就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她又豈會上心呢?
李綿綿放下手里的課本,踱步到何靜身邊,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猝不及防。「你要真那麼想看他,我們就去吧,嗯?」哼,就你會打趣我,難道我就不曉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李綿綿心里好笑。
只聞得一聲悶哼,李綿綿中招了,何靜的手肘果然蒼勁有力。
故作「西子捧心」狀,李綿綿表情悲壯,「我要是內傷了,看你如何向咱們學長交代。」
不等何靜作答,李綿綿便作勢要走。
「你不會打算穿成這樣就去吧?」何靜拉住李綿綿快要踫到門把的手。一臉的不贊同。
不明所以的掃視自己一眼,額,穿個棉拖鞋貌似也並未不成體統啊?
可何靜同學才不管你怎麼想,最後在她的雌威與自己的堅持下,李綿綿穿上了最平常不過的黑色防水台過膝靴,黑色的打底褲配一件黑色的中長款羽絨服。只是,有必要嗎?舉辦晚會的地方不過在她們宿舍樓正對面。李綿綿就是這樣,不上心就自然覺得麻煩。
對著鏡子一看,李綿綿嚇一跳,這大晚上的穿這身是不是有點慎得慌?罷了,那個人不在,哪里有值得介意的?
說走就走。兩個人一前一後,一個興致勃勃,一個興致缺缺。
爬到第三樓的時候李綿綿就開始喘氣了,停在樓道口她有一瞬間的茫然,只因她注意到了從這樓開始便沿著樓梯扶手蜿蜒而上的七彩氣球,如此繽紛,這樣美麗,絢爛奪目。她本就是愛這五顏六色之人。
「今年的氣球好像沒有去年的看著賞心悅目了呢!」這句話李綿綿是面帶微笑講的。咋一听語氣中透露著絲絲輕快,細一品竟夾雜著幽幽滄然。
何靜疑惑的回頭,「啊?」隨即便是一副被誰打敗了的樣子,「我說你怎麼不走了,原來是遇到你的最愛了啊?」她也不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大抵跟現在差不多吧,身後的李綿綿突如其來的開始鐘情于各式各樣的氣球,問她原因她只嬌俏的回了句︰我喜歡,我愛。
呵,「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不知是不是了。」往後的日子太過遙遠,誰知道一年,十年,二十年後的李綿綿是否依舊一如以前,現在,這一秒那樣深刻的眷念著那個從來就不會回頭張望自己一眼的男孩。她曾一路追趕不知停歇,不是不累,而是不敢累。如今她已轉身,即使回頭,也只一瞬。背道而馳,漸行漸遠,直至咫尺天涯,虛無縹緲。
不給好友回味的時間,拉著她的手臂就往近在咫尺的上一層行進。也許她懂,也許她不懂,但是李綿綿知道她不會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