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情緣 第十三章 雷聲作證

作者 ︰ 任虹陵

晚八時,滿車灰塵已經看不出車身顏色的吉普車開進了省城,在一條有著昏暗路燈的街道旁,在李阿姨示意下,吉普車慢慢的停了下來。

李阿姨一面打著呵欠一面對楊霄說道︰「楊霄!陳燕!省城到了,你們就在這里下車吧。」

「好的!謝謝阿姨。」

小敏!餓了吧,听說大十字有一家飯店菜不錯,一會我們去那里吃飯吧。」

「阿姨!這里離火車站還很遠,天也快黑了,就讓楊霄、陳燕和我們一起進城去吃飯吧。」

「不行!小敏,讓他們搭車就已經很對得起他們的了,同學,幾年之後誰還記得誰,像他們這樣的人,少接觸點為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牽連了。」

似呼對曲敏的話不太高興,李阿姨板起臉對曲敏語重心長的教育起來。

「小敏!我們也要趁早找個住宿的地方,就不麻煩阿姨了,阿姨再見!小敏再見!」

為了不讓曲敏為難,陳燕一邊對曲敏說著一邊趕緊拉著楊霄下了車。

「楊霄再見!陳燕再見!」

「陳燕,到了你們要去的地方後別忘了給我來信啊。」

滿臉淚水的曲敏,頭伸出車外不斷的向二人揮手道別。

「我會的,小敏再見。」陳燕的淚水也在臉上不停的流淌著。

楊霄不由自主的也揮了揮手。「小敏再見。」

眨眼間,吉普車消失在了街道轉彎處。

陳燕抹了抹眼淚。「楊霄,我們還能見到小敏和同學們嗎?」

將來會如何,楊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楊霄更是不知道,或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家鄉。亦或從此就和陳燕相依為命,浪跡天涯。對此,楊霄還沒有細想過。

楊霄伸手握住陳燕的手安慰道︰「燕兒!放心吧!一定會見到的,我們一定能回來,我們也一定要回來,爸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呢。」

目送吉普車離開,兩人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待心情好了點之後,楊霄這才對陳燕道︰「燕兒!一天沒吃飯,你肯定餓了,前面有家金沙羊肉粉館,我們去買碗羊肉粉吃吧,你說過最喜歡吃的就是金沙羊肉粉。」

陳燕是上海人,每次回鄉都是坐火車,自然知道目前應該做什麼。「楊霄!我們還是趕快去火車站買票,錯過時間就要等一天,火車上吃盒飯吧。」

「嗯!那就去車站。」

找到一處公共汽車站站牌,兩人提心吊膽地在站牌下看著公共汽車開來的方向,生怕太晚了,公共汽車已經停開,大概等了十多爭鐘後,兩人終于搭剩上了最後一班公共汽車來到了火車站。

「燕兒!你休息一會,我去排隊。」

「嗯。」

候車室內的椅子已經沒有空位,陳燕找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從包內取出一張白紙墊在地上後坐了下來。

省城到上海的火車是晚上十點的直快列車,買票人還真多,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後,楊霄終于買到了兩張票。

「燕兒!票買到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先上車吧。」

「好的。」

「楊霄,听說公安局會在檢票口攔截逃往外地的的通輯犯,你說我們會不會被通輯啊。」

「不會吧,車站沒有看到通緝我們的布告。」

二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加入到了排隊檢票的隊伍中。

「 ! !」

隨著檢票員的鉗聲響起,兩人順利的通過了檢票台。

十三號車箱,還真遠。楊霄提著提包,和陳燕向車尾方向走了好一陣才走到。

「楊霄,十六號和十七號,雙人座,我倆的座位是在一起的,你先把提包放上貨架上去。」

在陳燕的指揮下,楊霄將提包放到了貨架上。

一切就緒後,兩人不約而同重重的舒了口氣。兩天的逃亡生涯,在二人心中已經造成了一些心理上的陰影。

「青椒肉絲飯,土豆肉絲飯,洋蔥肉絲飯…」

火車上的服務員一面推著餐車,一面大聲吆喝著。

「楊霄!你要什麼菜的。」

「青椒肉絲的吧!」貴州人一般都喜歡吃帶辣味的菜。

「服務員,來兩盒青椒肉絲的。」

「好的,每盒兩毛,兩盒四毛。你給一元,找你六毛,你收好。」

「謝謝。」

火車上的盒飯,听著好听,實際上只有一丁點菜蓋在面上,楊霄看著窗外沒留神,往嘴里胡亂扒了幾口後,盒內就只剩下了白飯。」

「楊霄!給你。」

陳燕還沒有吃,見狀想把自己的菜分給楊霄。

「燕兒,我不要,你還沒吃呢,快吃吧,沒菜我也能吃。」

「楊霄,接著吧,你知道的,我吃辣椒不在行,不接我要生氣了。」

「燕兒!」

楊霄只得接住了陳燕趕過來的菜。

「楊霄!我累了,我們休息吧。」

「好的!」

吃完盒飯後,陳燕依偎著楊霄閉上了眼楮。

不一會,心情放松了一些的陳燕把頭忱在楊霄的懷里進入了夢鄉。

看著懷中憔悴不已的陳燕,楊霄只覺心中一陣揪心的疼痛。

「楊霄,我們以後真的在一起了嗎?」

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夢說著夢話的陳燕臉上出現了笑容。

「不要抓楊霄,不要抓楊霄。」

睡夢中的陳燕突然驚叫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楊霄。

「燕兒醒醒!燕兒醒醒!」

醒來後陳燕仍然一臉驚懼。「楊霄!我夢見你被人抓走了,我好怕。」

「燕兒,你在做夢呢,睡吧,沒事。」

不一會,陳燕在楊霄的懷中又睡了過去,不過,睡夢中的她,雙手仍然把楊霄的衣服抓得緊緊的,好似一松手,楊霄就會離她而去。

將陳燕頭上的幾棵亂發理了理,楊霄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天地為我作證,楊霄此生決不負燕兒。」

轟,一聲雷聲響起,一道亮光閃過。又下雨了,秋天雷陣雨自古就少見,短短的幾天內,楊霄就連續踫到了兩場,不得不說很異常,轟轟的雷聲仿佛告訴坎坷不已的楊霄,你的話雷們听到了,雷聲為你來作證。

夜已經很深了,車箱內的人大多都閉上了眼楮,有的還響起了鼾聲。

為了不打擾睡得正香的陳燕,楊霄努力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不讓自己睡著。

醒醒!「查票了,把票拿出來!」

一名列車員一邊喊一邊順車箱挨個查起了票。

為了找票,楊霄側了側身體。

「楊霄!怎麼了?」

這一動,陳燕也醒了過來,臉上全是驚慌。

「燕兒!沒事,查票呢。」

「票找到了嗎?」

「還沒!」

「快找,就要查到我們這里了。」

「噫,怎麼找不著。」

楊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兜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車票。

「查票,你的票呢?」列車員來到兩人身邊。

「列車員同志,正在找,不知放在哪了。」

「你的票呢?」列車員又對陳燕問道。

「我們一起的。」

「快點找!」

「是!」

楊霄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兜又翻了一遍。

「楊霄,還是找不到嗎?」陳燕也慌了。

「你們是不是沒有買票?」

「列車員同志,我們有票的,只是一時找不到。」

「快找吧,在找不到就按無票處理。」

陳燕想了想後說道︰「楊霄,把提包拿下來看看,票是不是放提包里了。」

「哦!好像是。」

從貨架上取下提包後,楊霄從提包內終于找到了車票。

「太君!票的有,我的大大的良民。」

心中一陣輕松的楊霄忍不住和列車員開了一句完笑。

「嘻!嘻!」

陳燕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圍邊的旅客也都善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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