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就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前一腳天氣還悶熱的利害,後腳就開始狂風呼嘯,雷鳴電閃。
滿天的黑雲瞬間將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突然一道閃電從黑雲中間迅速劃過,如同利斧一般的白刃稍縱即逝,接著一聲巨雷從厚厚的雲層中滾過,隨後幾顆豆大的雨滴穿過低低的黑雲漏了下來,所有的景象都在昭示著一場瓢潑大雨即將到來。
這天氣來極快,快的有些透出怪異來,就像是老天爺發出的一種不祥的預兆般。
在滂沱大雨之間中南海的一處院落此時顯得格外安靜、壓抑,就像是與外面的世界隔開了一般。雨水沖刷著這座經歷了百年的宅院,經過暴雨的淋灑原本上好的實木表面居然也露出了糟朽來。突然一陣疾步聲由遠及近,透過 里啪啦的雨聲穿過院落里鋪的青磚傳到屋里。屋里面面的人顯然也沒有睡著反而精神得很就像是在特意等著此人一般,還沒等到外面的人來敲門,屋內的主人就先一步將門打開。
門外的人詫異的盯著門口處的女人,略微驚訝道︰「江……江夫人!」
此時的江夫人身著簡樸,一見白色襯衫加上一條湛藍色的褲子,整個人消瘦的厲害,臉上的兩個顴骨高高的支撐著暗淡、發黃的皮膚。這是文化大革命給她帶來報應,即使她現在暫時從監獄里出來了她也是惶惶不可終日,時刻擔心自己哪天再回到秦城監獄那個沒有自由可以將人逼瘋的鬼地方。
江夫人佯裝詫異道︰「李秘書你怎麼來了!」
風雨交加、昏黃的燈光再加上江夫人現在這副淒慘模樣,李秘書差一點就以為自己是見到了女鬼,他按著現在還被嚇得砰砰亂跳的胸口,一刻也不敢耽誤道︰「江夫人不好了,主……主席他老人家出事了!」
「什麼!」江青一臉震驚,她瞪著雙眼追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主席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
李秘書听完江夫人的問話後,他滿臉躊躇,眼楮的視線慢慢垂下盯著潮濕的青磚看,他緊緊的抿著雙唇,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江夫人主席是被自己的親佷子馬立偉喂了毒藥,以至于現在昏迷不醒。像這種機密的事情,他當然不敢亂說,尤其是在馬主席現在對江夫人的態度不甚明了,他一個小小的秘書自然就更不敢亂說話了。
江夫人看見李秘書這個模樣,立刻猜到看樣子牛半仙把事情辦成了,于是心中的石頭撂下了大半。她深吸一口氣臉上依舊帶著擔憂、焦急的表情道︰「李秘書你這是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肯告訴做妻子的我現在丈夫的情況呢?!是,我是國家的罪人,難道現在要連我對丈夫的知情權都要剝奪了嗎?」說著說著江夫人的鼻翼一抽,口角一耷拉,熱淚在眼眶里轉了幾圈,最後居然掩面哭了起來。
江夫人這毫無預兆的一哭,可把李秘書給嚇了一跳,他連忙手忙腳亂的勸慰著。
院子這邊的動靜驚到了住在偏屋陪著江夫人的韓笑,不現在應該叫她江笑。只見一頭板寸的江笑穿著睡衣風風火火的從偏屋跑出來,她腰間還掛著那把被擦得 亮的黑色小手槍。
「江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江笑說完這才注意到李秘書居然大半夜的在這里,于是狐疑的看著在急得滿頭大汗的李秘書。是你惹了江夫人傷心?!」
李秘書頓時被那雙不怒而威的眼楮嚇得一僵,口遲道︰「我……我……是……」李秘書此時驚恐萬分,心道這個瘋女人怎麼會在這里,萬一自己說不出個理由,或是讓她知道是自己惹了江夫人不快,估計挨揍是少不了的。江笑的威名早就在中央轉了不知多少圈,為了江夫人江笑這個瘋子可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正在這時,江夫人停止了哭聲,她抽噎道︰「這和李秘書沒關系,主席他出事了!我是國家的罪人,是人民的罪人,我不配知道主席到底是怎麼了,我……」
「江夫人您別這樣說!」江笑立刻打斷了江夫人的自我告白,開始寬慰起來。江夫人因為太過了解江笑的性子,怕她將她和牛道長要做的事露出馬腳,于是並未告訴她兩個人合計要弄死馬立偉的事情。所以此時江笑真的以為江夫人是因為李秘書不肯告訴她主席具體情況而感到難過。
李秘書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跺腳,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不過仔細想來這江夫人也真是夠可憐的,從「一國之母」淪為現在這番模樣也真是讓人唏噓。再想想馬立偉身為主席的佷子居然下毒,要毒死他老人家,一時間李秘書想到了往日馬主席對自己的栽培,江夫人對自己的信任,頓時心中對江夫人升起了幾分愧疚、憐憫,再加上有江笑這個煞星在。
李秘書一咬牙,最後還是全部月兌出︰「江夫人實在不是我不想說,而是這下毒的人是……馬立偉!」
一夜安靜無事,第二日主席被自己的佷子用毒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不脛而走。听到消息的的鄧先明第一時間給主席去了電話,讓他沒想到的是接听電話的居然不是工作人員而是國務院總理華鋒,在確認了消息屬實後鄧先明頭痛的掛上電話。整件件事情事發突然且又透漏著詭異,鄧先明活到這把歲數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只是這次的陰謀目標據讓是主席,他不相信馬立偉真的等不及了用了這麼愚蠢又直白的方法謀殺主席,但是如果不是馬立偉,那又會是誰在下這麼一大盤棋?誰有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鄧先明用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去看看主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是那里現在一定被戒嚴了,估計就算是他要求進去也需要個正當的理由。鄧先明沉思了一下,讓後馬上拿起電話給田彭的宅院打去。
接到電話後的田彭第一時間趕到了中南海,並且直接亮出了主席私人醫生的名頭成功進去。
「主席!嗚嗚」女人無助的哭聲從屋子內飄了出來。
正在江夫人大放悲聲時田彭進入了屋子,屋子里面本來就沒幾個人,除了醫生護士嚎啕痛苦江夫人、一臉悲傷的李秘書、不悲不喜的總理華鋒、還有一位田彭從來沒見過的身穿軍裝一臉肅穆的老人。田彭一進屋立刻受到了屋內所有人的目光洗禮,他目不斜視的徑直走到被眾人包圍在病床之上的主席身邊。
馬主席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灰白,似乎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田彭麻利的動手查看主席的狀況,在確定主席確實是中毒,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毒藥,但他可以確定這個藥勁兒很猛,一般人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估計拿下毒的人並不知道溥儀與主席命懸一線、相輔相成的命理,所以單單來刺殺主席一個人並沒有用,除非讓溥儀和主席兩個人都死掉,否則就算是其中一個人被一搶打在胸口也能奇跡般的再活過來,這就是所謂的命不該絕。
正在田彭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內響了起來︰「這娃是誰?」
這話顯然不是對著田彭問的,所以田彭並未回答,他一臉平淡的看著那位老態龍鐘的大人物。
華鋒低頭垂眉的回答道︰「主席因去T市查看地震情況勞累引發舊疾,是鄧先明老將軍將他引薦給主席的……」說完他頓了一下,像是察覺不應該如此介紹,于是從新補充道︰「劉老,這個少年是主席的私人醫生田彭。」
被稱作劉老的眼眸赫然睜大,凜冽的眼刀射向田彭。
這位劉老正是當年共產最初的創始人,他更是中國史上赫赫有名的劉大元帥,他的豐功偉績早已被載入教科書當中,除了那一場場漂亮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以外,還有就是他在建國前一天的人大會上主動放棄主席之位推選馬宗賢當上第一代中國主席的舉動,可謂是震驚中外,令人嘆服。多少人為了權力勾心斗角、頭破血流?誰能如此豁達輕松放下到手的權力?估計只有劉老。
所以即使現在沒有任何權力職位,劉老的言行依舊舉足輕重。
鄧先明是馬立偉一派的人這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華鋒如今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醒劉老田彭是鄧先明引薦,誰都會立刻聯想到黨派的問題,這田彭明顯也是馬立偉一派的人,雖未查清馬立偉到底是不是毒害馬主席的凶手,但如今人證物證都在就差與馬立偉對峙,基本以確定此事就是馬立偉干的。那麼讓田彭給主席看病會不會有危險?
江夫人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撲向田彭,雙手抓住田彭的胳膊將他往後拖,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嘴里嚷道︰「你這個馬立偉的幫凶!你給我滾!給我滾!用不著你給主席看病,你一定是來替馬立偉補刀的!」
作者有話要說︰喵鑫更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