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洗,似晶瑩薄冰般覆蓋于平靜無邊的海面上,透著略微沁人的冷意。
海水表層還殘留著仍未融完的珊瑚般大小的冰塊,一片接一片,滲著幽然的光波,直達海底……
一座富麗堂皇的水堡張揚佇立在這片繁華的巨大的水域中央,從而突出了一股異常醒目且十分重要的氣息。
在人類所探究不到的深海,無所不在泛著淡藍的淺芒,仿佛一道道來自遠處深淵的鬼火,無聲地搖曳著詭譎妖冷的光芒。
可是,那座水堡卻璀璨炫目,做工巧鑒得如同鬼斧神工,大廷中廷小廷錯落有致,少許頂堡層層遞進,整座水堡無處不在驀然訴說著精致繁貴。而同時它的周身也流溢著海水最為柔和的色彩,簡直一眼望去就能令人止不住地呼吸一顫。
一少女華服微攏,慵懶地側躺在由紅藻編制而成的沙上,細細咀嚼著上個星期進貢而來的鯨肉。
忽然間便滿意地朝下眯了眯眸子。『**言*情**』眼底倒映著她那如新生兒的嬌女敕腳踝,此時正在被一名侍女輕輕揉(rou)捏按掐著,滲出了稍許的粉色。
「下去領賞。」少女不知什麼時候端著一杯與海水完全分界的液體,笑意微微地搖晃著,縴長指尖仿若凝集著液體的氣色,指甲在淺光下泛著晶瑩。
那名侍女恭敬頷︰「謝王恩典。」而後便擺著紫白的魚尾悄然游出,似乎是不敢驚動了少女的一絲一毫。
少女略有些別扭地動了動腳,想著是否真的要听那段雨笙的話。
前些日子段雨笙就依著自己在海底國師的身份,捧著那晶亮晶亮的佔卜小球就大喇喇地入了聯盟國的水堡內,說什麼近日將有大凶之兆,應當是出海避凶等等諸如此類的鄒子話。
當時她就笑得意味不明,敷衍過去︰「我倒覺得听了你的才有鬼。」
段雨笙的薄唇輕抿了抿,二話不說地就令兩腿膝蓋月兌離了奢華剔透的地面,第不知多少次地走出了水堡正廳的大門。
盡管他連一句正規的告退都硬生生地憋著沒說,可言下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不信我的話就算了,自個兒以後出了事兒別來煩我。
當初自己還以為這貨說的大凶也無非就是那些海域邊境被侵什麼之類的,可誰知道如今這問題竟是出現在自己身上,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雙腿,眼底的陰晦之氣再抓撓著若隱若現。
她化為人形已經有上千年了,當初那一開始使用雙腿的不適也早被光陰蹉跎得蹤跡全無。可就在最近,她只要一下地,雙腿就如輕微痙攣一般行動困難,腳掌更像是在被石頭抵著,著實就跟受罪似的。
「去把念桐叫來。」少女吩咐道,還一邊舒展開雙臂,感到舒服的不禁微微眯起狹長的眸子,眉眼間訴不盡風華,「明日去和長老們宣布︰我已經出海了,讓他們盡忠職守什麼一類的話都交代下去。」
***我是萌萌噠的分界線***
不久後,又是一位少女款款而入,朝沙上的王嬌弱地欠了個身,海藻般的長披散至盈盈一束的腰間,今日才出現的雙腿修長白皙,卻似乎有些不自然。兩道柳眉彎彎,一雙美目流盼,巧鼻微挺,櫻唇飽滿,五官極為精致搶眼。
「念桐,我這幾日身體抱恙,想出海。」付念桐是個極為聰明的,听見這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于是螓微垂便道︰「吾王且放心去便是,念桐必會打理好一切。」王淡淡地垂下嘴角,目光如炬地望著付念桐,道︰「嗯,既然有你留在朕盟國的話,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岔子了。」說著翻身在沙上下來,朝內部走去,原本不適的雙腿此時卻看不出來什麼毛病。
「來給我護法。」
王之所以叫付念桐來,甚至給付念桐交代了一切,就是因為付念桐盡管年紀不大,卻不優柔寡斷不通時政,對于自己對聯盟國數千年的管理,多多少少也學會了許多,這些年來也是越得得心應手了。
因而這也就是為什麼王會放心地把理國這等大事交托與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