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怡面朝牆站著,藍則軒站在她的身後,這種事兒,他見別人做過,自己從來沒上過手,覺得不難,其實還是有點手忙腳亂。
正投入地干著活,無意中看到顧心怡的雙肩抖顫的厲害,停下手,才看見她渾身都在顫,關掉電吹風,他听到顧心怡壓抑的低低的啜泣聲。
他扔掉電吹風,扳過顧心怡的肩,讓她面朝自己,她低垂著頭,他扳起她的下巴,看到不知何時,她滿臉是淚,淚流成河。
他忍不住伸過手背幫她拭淚,把她拉入了懷中。
她的淚全抹在了他的胸前,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就像那個雨夜一樣。」
顧心怡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在他的這句話之後驚天大爆發,她窩在他懷里,抱住他,哭得天塌地陷,山河變色。
長了這麼大,她何曾受過那種委屈,大庭廣眾之下,何世寶竟然面對面,用那樣難听的惡毒的語言指斥她,她只不過堅持過于親密的動作一定要婚後才可以做,這就成為他拋棄她指責她惡毒的咒罵她的理由了麼?順帶連她五年的愛戀五年的付出全盤否定。
她不記得他五年中替她做過什麼,她也從不向他提任何要求,相戀五年,她唯一收到的禮物就是他給她畫了一張像,她一直視若珍寶,她對他付出那麼多,卻只換來他一腔憤怒滿懷委屈地指責。她的全部付出到最後只換來何世寶跟蹤拍她的照作為他公然誣蔑她坐台的證據,還換來他罵她心理變態,罵她是老處女老修女老尼姑。
她從來不知道何世寶口才如此好,罵起人來可以滔滔不絕張口就來,想來這些話在他心里窩到要發霉了吧。
她竟然選了這樣的人做男友,還相戀五年。不把心中的憋屈全哭出來,她會憋屈死。
客廳的光線由明到暗最後沒入黑暗中。藍則軒一直抱著她,不說話也不勸她,任她哭個夠。
顧心怡哭到淚干眼澀聲音嘶啞,最後再也哭不出聲來,只是一噎一噎地抽泣。
藍則軒試著去拉開顧心怡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卻未能如願。
他打算去拿個熱毛巾來幫她敷敷臉,哭了這麼久,臉上會皴得很難受。
他一用力,顧心怡便本能地用力收緊雙臂,死死地箍緊他的腰,他不忍心強拉開她,只得作罷。
輕輕拍拍她的背,「好了,哭也哭過了,也該哭累了,擦把臉睡一覺,就全好了。放心,天塌不下來。」
顧心怡這才慢慢松開胳膊,他拿了熱毛巾幫她擦過臉,送她回房間睡覺,她如一只受傷的小獸,躺到床上,蜷成一小團,將來埋在胸前,身體收縮到了最大極限。
藍則軒幫她蓋上一條薄毛巾被,按了按她的額頭試溫度,覺得還算正常,安慰地拍拍她的頭,退出了房間。
藍則軒打開筆記本,上了網,瀏覽網頁,打開某門戶網站,在顯眼的位置赫然看到一個非常狗血的題目︰《兩男爭一女,一男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