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顧寶怡電話之後的日子,每次她打電話,發短信過來,對他來說都是非常痛苦的折磨。
他想停用那個號,可最終還是沒能做到。
對面的房門半開著,他看到坐在對面房間里的顧心怡和他今天上午在醫院門口見到的握著她雙手的那個高富帥。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憔悴迷茫的神情撕扯著他的心。
可是想到顧寶怡說過的那些話,他還是忍下了沖到了她面前的沖動。
他听到那個高富帥正在對顧心怡說,「我有一個去歐洲工作的機會,很快就會成行,如果你願意,咱們一起去,如果你不願意,我就不去了。心怡,你願意跟我一起去麼?」
「去歐洲?」顧心怡沉吟,半晌不語。
一不為學業,二不為事業,家人朋友都在這邊兒,與孫書俊的關系也沒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去歐洲做什麼?
後來,藍則軒看到顧心怡搖頭,「書俊哥,你注定是展翅高翔的人,我就是個混日子的,為你的前程計,你該干什麼就盡管去干,不要因為我去或不去決定你的去留。」
「在哪里都一樣干活兒,我希望你在哪里,我就留在哪里,而且,我特別希望的是你能換個工作,換個環境。」
孫書俊說著,伸過手去,握住顧心怡放在桌子上的手,動情地說,「心怡,說句心里話,我不是嫌棄那份工作,我是真的心疼你,不想讓你受那份累。你能理解我麼?」
心怡抿了唇,眼中霎時淚意朦朧,她低頭抹了一把淚,輕聲說,「你剛剛說的,容我好好想想,或許去歐洲對于我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幾乎見過她跟孫書俊在一起的人,沒有不說她與他合適般配的,相處這段時日,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無可挑剔。
或者就這樣了吧,為他的一句話感動,嫁給他,算不算沖動?
「太好了!」孫書俊大喜,雙眼光芒閃閃,他不是容易激動的人,此刻卻激動地站起身,奔到顧心怡身邊,拉住她的手,「不急的,還有半月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決定去,咱們先去拜見伯父伯母,然後再見我的父母,然後去民政局把證領了。兩家人在一起吃個飯,然後我們去歐洲旅游結婚,你說好不好?」
「呃……」
「好!好!來,咱們喝點酒,慶祝一下,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一向穩重的孫書俊差點不能自持,開心得不得了,當即招手叫服務員拿酒。
藍則軒則攥緊雙拳,面色鐵青地避開,去了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兩人的杯中已滿上紅酒,他們連踫三杯,那個高興勁兒,就差當場大喊我們也要結婚了。
心怡喝滿三杯,便不再喝,還勸道,「書俊哥,意思到了就可以,你一會兒還要開車,雖說是紅酒,也不可多喝。」
「沒事兒,今天高興,你適量就好,我多喝兩杯,一會兒我叫司機過來開車,今天一定要來個一醉方休。」
孫書俊覺得紅酒不過癮,招手又叫服務員拿了兩瓶老壇汾過來,果真要喝個不醉不歸。
藍則軒回到房間,取了自己的大衣,沖藍宇軒說了聲「先走了」,揚長而去。
北風呼嘯,天上不知道何時飄起了雪花,地上已是一片小白。這樣的夜晚和心愛的人守在暖暖的家中閑話家常,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個場景。
藍則軒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挾著雪花的寒風抽打在臉上,他沒有任何感覺。
顧心怡,這個讓他喜歡到心疼的女子,他都還不曾真正的親近過她,她卻從此離開他,與別人在一起了。
一想到她將會投入別人的懷抱,和別的男人遠走高飛,藍則軒仿佛蒙受了莫大的恥辱,雙目幾欲噴出火來。
從此以後,她哭在別人懷中哭,笑在別人懷中笑,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了。想到這點,他摘心一般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