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不渣不幸福 29第二十八章

作者 ︰ 佩刀-紅憶

對于高野宗純來說,聖杯戰爭結束前的最後一天,是在非常平靜的氛圍中度過的。я?燃?文?書庫я

失去了令咒的雁夜代表著間桐家徹底退出了第四次聖杯戰爭,過量失血讓他原本就十分破敗的身體到了十分危險的地步。

這種時候反而是他身體中的刻印蟲救了他,因為不想失去這難得的溫床,蟲子們自動自發地主動修復起雁夜的身體機能,最終保持在一個水平很低卻不至于死掉的境地。

作為代價,雁夜體內的魔術回路被啃噬殆盡,這麼一來,即使有刻印蟲的幫助,他也因為沒有魔術回路而無法使用魔術了,更無法作為Mater繼續戰斗。

醒來之後的雁夜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雖然失去右手,不過相對地,左半邊身體的機能反倒是恢復了大半——雁夜左半邊的身體之所以會失去作用,原本就是因為他全力抵抗蟲子,將蟲子盡力壓制在左半邊身體中的緣故,可惜左眼的視力還是廢了,而且輸掉聖杯戰之後,跟髒硯的交換條件自然也不成立了。

除了身體的變化,他心理狀態好像回到了最初,回到了還沒有重返間桐家接受刻印蟲改造之前的狀態,他可以非常溫和地笑著,條理分明地與人對話——不過宗純知道這只是假象,崩潰過一次的心沒有那麼容易被治愈。

而之後的談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遠阪時臣,這個人的存在被完全從雁夜的認知中抹去了。

他好像認為打從一開始跟禪城葵結婚的人就是自己,櫻和凜的父親當然也是自己,凜是因為間桐多了一個繼承人而送去過繼到遠阪家的,而禪城葵則在昨天因為卷入聖杯戰而被「什麼人」殺死了……奇怪的是,他一邊表現得很愛葵的樣子,一邊卻完全沒有追究凶手是誰、為葵報仇的打算。

總之,就是以自己的角度和希望,將之前所遇到的一切全部重新解釋了一遍。

「……不過我真的很驚訝,對于你會救他這件事。」

雖然這麼說,宗純的語氣中可沒有任何驚訝,只是用平靜的目光直視著面前干癟的老頭。

從教堂回來的時候早已過了午夜,宗純對于規律的睡眠也不報有什麼期望了,將雁夜交給髒硯之後,干脆地回床上睡覺,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有一種感覺,聖杯戰爭已經臨近終局,雖然可以說這跟他毫無關系,但作為曾經涉入其中的一員,至少他還是想看到最後的結局。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午夜兩點,還沒睡去一方面是因為白天睡多了睡不著,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等待這最後一場戲。

「    ……如果讓他那麼簡單就死了,那樣不是很無趣嗎?我可是很期待啊,能夠看到他崩潰的樣子。」

現在雁夜這樣構築在虛假想象中的「過去」總會有崩潰的一天,這一點無論是高野宗純還是間桐髒硯都很清楚。

不僅僅是現實和「過去」的差異,他的「過去」本身也是亂七八糟、前後矛盾的,只要雁夜並沒有失去邏輯思維的能力,總有一天他會發覺這些顯而易見的矛盾吧……不過,至少現在,他們都沒有去點醒他的打算。

間桐翁對雁夜現在的情況十分滿意,重新構築「過去」的雁夜對間桐和蟲子的排斥基本上沒有了,雖然已經變成了廢物,不過看到他如今這樣活在假象之中可憐兮兮的樣子,老頭大概感到非常愉快吧。

他本來對這次的聖杯戰就沒有太大希望,對于雁夜的參戰也只是抱著廢物利用的想法而已。

正在兩人說話之間,髒硯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宗純也跟著他走到窗前,漆黑的夜色之中某個方向星星顯得特別明亮,而且還在不斷閃光。

「那是什麼?」

「聖杯戰的信號,四和七,這是‘Eerr’(達成)與‘Charit’(勝利)的意思……有人作出了獲勝宣言。」

和宗純想要看到結果的想法類似,間桐的情報網還在關注最後的戰局,這一天之中沒有爆發什麼沖突,所有人都偃旗息鼓,大概是為了最後一戰而養精蓄銳,也就是說,有人認為他已經勝券在握,發出信號準備將其他人一起吸引過來一網打盡吧。

「那個方向是……冬木市民會館。」

***

冬木大橋之上,Rider和Arher正在對峙,已經用完了三條令咒的韋伯在一側看著他的王的最後一戰;

地下停車場之中,Saber和以雁夜被切下的右手上剩余的三枚令咒為魔力源的Bererker正在激烈地交手;

舞台正下方的大道具倉庫之內,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終于在這持續了11天的死斗後,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于是,當高野宗純推開市民會館主建築的大門,遙望向這三層舞台中之時,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黃金的聖杯正安靜地漂浮于舞台之上。

(只要從這里走到舞台上,就能輕易地拿走那個杯子……)

這一刻,高野宗純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所有人拼死拼活都想要拿到的東西,現在正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看守,若說有什麼困難,那就是四處漸漸燃起的火苗吧。

然而,即使如此,宗純的心情也十分平靜,從來就沒有對這東西產生過渴望,此時除了好笑的情緒之外,竟然什麼也升不起來。

不過,就在下一瞬間,聖杯發生了奇怪的異變。

「有什麼看不見的門打開了」——如果要形容眼前的景象,只能用這句話了吧。

在聖杯的正上方,有一股黑色的東西從一片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看上去只是一條細流,但實際上卻很快溢滿了聖杯,然後向外溢出,僅僅是十余秒之後,就鋪滿了大半個舞台,繼續向外擴散。

(……那是什麼東西?)

高野宗純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異象,他對那個東西有種怪異的感覺。

就在此時,原本一直很安分、就連面對聖杯也是一樣的觸手們突然騷動了起來,就像被蜂蜜吸引的螞蟻一樣,爭先恐後地向著那灘黑色的東西涌去。

最先接觸到黑色物質的觸手突然開始自燃,火焰順著觸手一路燃了過來,被點燃的觸手就像蠟燭一樣融化了,變成與之前黑色物質相似的軟泥,最後完全交織在了一起,認不出哪里是觸手,哪里是黑泥,而後續的觸手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這致命的危險一般,繼續前僕後繼地向前涌去。

在宗純反應過來之前,原本只有幾處座位燃著火苗的建築物已經完全變成了烤爐,眾多觸手成為了最好的燃料。

驟然熱辣起來的空氣逼得宗純不得不退了出去,然後被迫越退越遠。

燃起的火焰完全沒有消停下去的跡象,在點燃了主建築的場館之後,繼續向著周邊擴散。

這場冬木市民會館的大火一直燃燒了四個小時,消防車連夜出動也無法撲滅這火焰,最後還是火焰燃燒的煙霧蒸騰匯聚成雲降下暴雨,才熄滅了這天災似的大火,然而以市民會館為圓心幾公里內的這一帶,已經完全被燒成了廢墟。

由于大火覆蓋的範圍實在太大,即使全市的消防車和警|察全部出動,依然無法警戒這數公里的殘垣斷壁,等到火焰終于熄滅,高野宗純輕易地躲過旁人,深入廢墟,回到了火焰最初燃起的地方。

就在這個位置,他看著成群的觸手消失在了火焰之中;就在這個位置,他見到了那傳說中的許願機。

當然,不論是觸手怪還是聖杯,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宗純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到底是在惋惜什麼——就在他轉身想要離去的時候,面前的廢墟突然動了起來。

用力伸手扒開壓在身上、已經被燒地焦黑的牆壁裂層的,是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青年。

身高大約是一米八,赤|luo的身體看上去既不胖也不瘦,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比例也接近于完美,「恰到好處」——這是唯一能夠用來形容的詞語,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他也依然縴塵不染,那姿態就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困惑地四處張望著。

宗純打量著青年的相貌,心中卻遠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青年有著跟宗純如出一轍的淺亞麻色微卷短發,雙眼的翠色帶著一絲深沉和迷惑……就連面容,跟宗純、不,是跟「長大之後的宗純」有著八|九分相似,相信十年之後,任何人都會把他與宗純當成親生兄弟。

(這是……)

簡直就像是以「高野宗純」為藍本,將時間軸往後拖了十年之後的形態。

高野宗純還在疑惑之間,那青年卻看到了瓦礫之中他的身影,琥珀金中帶著一抹翠色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向著他邁步——然後,左腳絆上了右腳,結結實實地整個人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鈍響。

宗純遲疑了一下,還是向著那里走去,最終在青年的身影面前站定。

幾次試圖爬起來的青年仍舊沒有成功,他好像根本不會走路、不會保持平衡,只能狼狽趴在地上,用手抓住了男孩的褲腳,然後仰起頭,巴巴地看著男孩。

一個不著片縷卻沒有一絲傷痕的青年,一個神色莫測的男孩——這一對長得如同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兄弟,就是之後趕來救災的工作人員看到的第一、第二個獲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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