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達利死命地捂著鼻子,因為疼痛而彎下了身子,他覺得自己的鼻梁骨都要被打碎了!鼻血嘩嘩地往外流。
一抬頭,上午出現在阿爾文身邊的那個黑發男子就站在他眼前。
「¥%&&#*老子跟你拼了!」或許是由于血的刺激,達利此刻非但沒有害怕收手,反而雙目通紅,像極了一頭憤怒的野獸,和他朋友一左一右朝葉澤撲去!
葉澤冷眼瞧著朝他撲來的二人,達利幾乎是失去了理智,動作毫無章法,漏洞百出。
他一個側身躲開紅發混混的襲擊,一把扣住了達利的手腕,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整個人扔向了他的伙伴,兩個人一起向後飛了出去!
達利喘著粗氣直起了身體,終于不再像個瘋子似地往前沖了,他惡狠狠的抬頭瞪著葉澤,卻發現後者看他的眼光像看一個死人。
寒意從心底爬了上來,就是這種目光!上午時將他震懾住的目光!僅僅是四目相對,就讓他有種敗下陣來的錯覺。
一旁呆呆抱著星羅草筐子的阿爾文也愣住了,或許因為葉澤長相較為柔和的緣故,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個文質彬彬的男子,這樣冷厲的一面他從未見過,金發少年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上午放過你一回,你就該識趣點滾得遠遠的,居然還敢來找事。」
葉澤的話雖然是對著兩個小混混說的,視線卻半點兒沒有投放到他們身上,他徑直走到阿爾文身邊,彎腰將他扶了起來。
差點打斷人鼻梁的手此刻只是輕輕拉起了少年,掌心的溫度猶在。
「沒事吧?」
阿爾文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思緒似乎飄到了九霄雲外。
葉澤看著他一臉恍惚的神情,不由覺得好笑,伸手揉了揉阿爾文那頭金色小卷毛。
「你、你怎麼敢公然打架斗毆!這里是拉維拉基地,我要起訴你!」達利剛剛的憤怒已經漸漸被恐懼壓了下去,他不敢和眼前的男人硬拼,只能惡狠狠地威脅。
不料阿爾文突然跳了出來,大聲反駁道︰「正好我也想叫基地保安呢!拉維拉的監控錄像可是沒有死角的,叫他們調出來看看是誰先挑的事誰先打的人!你最好能直接告到城中警衛處,等他們來調查取證,到時候不僅這件事能解決,連你之前干的那些勾當也能一起翻出來,看看最後究竟是誰對誰錯!」
「你!你這個婊|子生的小雜種!狗仗人勢……」
達利罵著,突然看見葉澤又抬起了手,嚇得連滾帶爬地後退了幾步,卻發現後者只是挽了挽袖口。
他氣得渾身都哆嗦,卻也無可奈何,鼻血還在不斷往外流,他一只手捂著鼻子,惡狠狠地做最後的咒罵︰「警衛處?我要回去告訴盧哥!你們……你們就等死吧!」說罷,勾著他紅頭發的朋友一起離開了。
阿爾文看著兩人漸漸消失的背影,簡直不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腿一軟,差點兒又坐回地上。
之所以是「差點兒」,是因為身後的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後領,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自己拎了起來。
「……謝謝。」阿爾文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澤若無其事地拍拍手︰「對付這種人,就得這麼辦。」
「可、可是他說要去找……」
「不用怕。」葉澤絲毫不把達利的威脅放在心上,可看著阿爾文一臉擔憂的神情,還是解釋道︰「那種貨色,結交不了什麼大人物的,最多是個大混混。難道你們這流行黑社會嗎?」
阿爾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當然不,斯達特星的治安絕對能媲美a級星球,畢竟這里也算半個奧斯威爾家的大本營,哪里容得下那些大型地下組織?不過……」他說著,小臉又垮了下來︰「他口中的那個‘盧哥’好像就是奧斯威爾家的人。」
「那也不用怕。」葉澤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是說想吃我做的菜嗎,快點兒去把這些星羅草賣掉,回去我來下廚。」
當忙碌了一天的二人回到小屋時,紅日剛好隱沒。
阿爾文仰面朝天往沙發上一倒,想起剛剛在拉維拉基地發生的事,雖然有些擔心達利的打擊報復,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意。
葉澤正在收拾今天采集的自然食——外形和土豆相近的野甘薯。由于流食的泛濫,「廚房」已經不存在于一般家庭的房屋配置中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樣的流食生產機、高壓鍋、攪拌機等。
葉澤無奈地嘆了口氣,看樣子只能用做土豆泥了。
他挽起袖子開始洗土豆,樣子就像個居家好男人。洗著洗著,卻感覺一道視線朝自己投來。
「怎麼了?」葉澤轉頭。
「沒、沒什麼。」阿爾文忙收回視線,臉蛋兒有些發熱。
「話說,在維納城生活,一個月多少能保證溫飽啊?」葉澤繼續著手上的工作,隨口和阿爾文聊了起來。
「這個……一萬迪盧差不多了吧,至少我現在就這個收入水平。光房租、電費和伙食費這三項支出大頭就要花去七八千了,再保養下儀器,買點東西,就剩不下什麼錢了。」
葉澤洗完了土豆開始剝皮,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阿爾文一眼︰「那你還敢收留我?這不又多了一張嘴吃飯。」
阿爾文不好意思地別過臉︰「阿澤幫了我很大忙,又不是來白吃白住的。這不兩個人還能多干點活嗎?我平時早出晚歸的,天天回來都累得要死,現在也能輕松點了。」
「傻小子。」葉澤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旋即又想到了小白。
那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對靈植物異常敏感?
要不等明天再去試試看吧,他倒不求能一下子采到二、三星的靈植物,哪怕就像今天一樣,多采幾株星羅草就行。這樣的能力對于此刻的葉澤而言,可比治愈能力更加實用。
「對了,我還想問一下,契約獸一般都有什麼特殊能力嗎?」
「特殊能力?你指它們的天賦類型嗎?契約獸根據各自的天賦會分為不同類型,其中戰斗型是主流,存在數量也是最多的,其它的像防御型、探測型的契約獸都很稀有,也是搶手貨。不過並非所有契約獸都有這待遇的,也有一些天賦非常雞肋。」
「比如呢?」
「比如治愈型天賦。」
「……」
阿爾文沒看到葉澤的怪異表情,仍自顧自地解釋道︰「據說治愈型契約獸的稀有程度更在防御型之上,可惜沒什麼用。現在外傷都可以用儀器加速愈合,而感冒發燒之類的治療儀無法解決的內傷,契約獸照樣治不好,所以治愈天賦又被評為‘最無用天賦’。這類契約獸唯一出頭的途徑就是升到高階——高階的治療儀尚且搶手呢,契約獸再怎麼說應該能比那些儀器實用點。」
「那治愈型契約獸就沒有其它用途了?它能不能為契約獸本身療傷?」
「怎麼可能!」這回吃驚的反倒是阿爾文︰「我好像說過吧,契約獸如果受傷就只能在主人體內自行療傷,或者依靠靈植物的力量加速愈合,所以契約獸受傷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如果治愈型契約獸真有能力做到這一點,那它們就不是草是寶了!」
果然是這樣麼,葉澤搖了搖頭,怪不得會被家族的人稱為廢柴,原來治愈天賦在這個時代根本沒什麼大用途。
「可這麼說來,戰斗型契約獸又有什麼用?」
「當然是用來對付怪獸。」
「什麼?」葉澤眨了眨眼,又是怪獸……=口=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激光粒子炮什麼的難道不比契約獸管用?」
「那不一樣,高階怪獸的表皮極其堅硬,一般的激光炮根本沒法對它造成傷害,只有高級的超能粒子炮才能造成毀滅性打擊,可你知道那種粒子炮的成本多高嗎?造價不說,據說發射一回就要用掉一張七星能量晶片。所以呀,契約獸組成的軍隊才是對抗星際怪獸的主流。」
葉澤望天,打怪獸?印象中這可是奧特曼的工作啊……
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位小表弟,那一閃而過的藍光的確帶著可怕又難以抵抗的力量,只一擊,就讓他全無還手之力。
「怪不得軍部權勢那麼大……」葉澤喃喃自語,無論身處哪個時空,在戰爭時期,軍隊的權利都是絕對的。
「那是當然,軍部幾乎壟斷了所有高階武器、靈植物、能量晶卡之類的市場,更掌握著80%以上的契約獸!」
「那麼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奧斯威爾家在這里如此聲名顯赫了。」葉澤聳聳肩,語氣不乏自嘲,奧斯威爾一族是軍政世家,在軍部集權的如今,地位自然顯耀。
「何止是在這里聲名顯赫,就算放眼整個聯邦,它也算得上頂尖的軍事家族了,尤其是在奧斯威爾將軍晉升五星上將後,更加風光了。你想聯邦九大星系,億萬人口,能出幾個將軍來?最高統帥是四大元帥,其次可就是五星上將了。」
葉澤點點頭,即便身處異時空,他也知道一位「上將」的分量,感慨之余,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摩根也是個大家族嗎?」
他可是因為險些害死摩根家的少爺才被除名的,如果奧斯威爾家這樣家大業大,又是什麼家族才讓它如此忌憚?
「什麼?」阿爾文一愣,旋即表情變得十分詭異︰「阿澤,我一直想問來著,你……難道不是聯邦人?如果是在聯邦長大的,即便是星際旅人,有些常識性問題也多少會知道一點吧,摩根——那可是元帥的姓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