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是因為你的病嗎？」
一分鐘後，穆斯年听到了喬恩的回答，他震驚地回頭，發現喬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背後。
「有病了，我們就去治，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穆斯年已懶得再想更多的事情，他突然涌出一種沖動，瘋狂而猛烈地將喬恩擁在了懷里。
「對不起，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喬恩回報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不，你給了我愛上你的勇氣。」
「不後悔？」
「從不。」
穆斯年吻了吻她的頭發，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只有彼此的心跳聲。這難得的美好，是穆斯年很久都不曾享受過的平靜。
喬恩不求回報的愛與付出，以及他在她身邊所所察覺到的莫名熟悉感，令穆斯年下定決心緊緊地握住了這顆感情的稻草。
許多年前，沈文玉也是這般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她為他做過許許多多的事，那時他覺得理所當然。
沈文玉死後，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如她那般愛著自己。
「我給你絕對的自由，有一天，當你對這份感情感到厭倦，可以隨時離開。」這是穆斯年唯一能夠給喬恩的承諾。
喬恩吻著他的眼楮，溫柔而肯定地說︰「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連喬恩自己也沒有想到，穆斯年會這麼快接受自己的感情，她原以為自己還需努力很久，才會走進穆斯年的內心。
這種突來的運氣，令喬恩微微有些不安。穆斯年的神色已慢慢回復冷靜，他看自己的目光是柔和而溫暖的，仿若當年他看沈文玉的神色。
他並沒有對她做出更多親密的動作，更多的是一種包容與理解。
喬恩的目光不自然地瞄向穆斯年的腿間，鼓足了勇氣，慢慢靠近他，手慢慢地，不經意的模過去。
穆斯年表情一冷，一把按住︰「你想做什麼？」
喬恩臉紅，尷尬地別過眼，低聲問︰「你真的不行？」
「陸小茹和你說的？」
喬恩尷尬地點頭。
穆斯年嘆了口氣︰「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唯有這一點我做不到。」
喬恩呆住，他這是親口承認自己不行？她轉過眼看他，卻見穆斯年臉上毫無尷尬之色。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有辦法的。」
穆斯年搖頭︰「是我不想。」
「你不想？」喬恩呆愣地重復，有些沒辦法理解穆斯年的話。
穆斯年站起來，再一次走到窗前，他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沈文玉尸體時的情形。
那一刻，他出奇地平靜，沒有痛，沒有恨，平靜地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可是，他沒有想到，之後的日日夜夜，他的心開始被那具可怕的尸體佔據。他**在噩夢中，無法蘇醒。
喬恩跟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背上。
穆斯年吸了口氣，淡淡地說︰「我可能，愛過一個女人。」
喬恩僵住，抱住穆斯年的兩只手動也不敢動一下。
穆斯年繼續說︰「我總是能看見她，不管和誰在一起，她都會出現在我的眼前，趕不走，也揮不去。」他閉了下眼楮，再睜開時，窗外的樹下，忽然就出現了一張手術台，手術台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他看清楚手術台上的人。
沈文玉睜著眼楮，直直地看著他。他想伸出手，幫她瞑目，可是他不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剛才，你抱著我的時候，她一直睜著空洞的雙眼看著我。」
當年與沈文玉一起生活的很多細節，他早已記不清，可是他深深地將沈文玉死時的模樣刻進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