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 第四十章 第二封遗书

作者 : 北岭鬼盗

第四十章第二封遗书

我赶紧退后几步,定定神,仔细回忆刚才看到挎包时,旁边有没有别的东西,可惜当时过于兴奋,竟然完全不记得旁边是什么东西了,我拍拍脑袋,狐疑的再次靠近柜子门,这次我学乖了,蹲在地上直接去看那挎包的下头是什么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个挎包的带子竟然给一个人紧紧攥在手里,我刚才一扯之下,这人的胳膊一起随着挎包靠近了柜子门,我稍微一松劲,这人的胳膊就把挎包扯了回去,仔细一瞅,又是一个死了好久的家伙,尸身照例没有腐烂,看那弯曲的胳膊,竟然还有一定的弹性,这种死后不腐的尸体我实在看的麻木了,肯定和这里的水土有关系,否则就是有些无名的病毒在作怪。

挎包看起来很重要,这个家伙躲进铁皮柜子里都没有扔,最后死了也不松开,还这么紧紧攥着挎包,我叹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柜子里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才站起来,使劲踹那个柜子门,当当几响之后,柜子门给我踢开了,里头的家伙连同挎包一起滚了出来。

看到这个死的透透的家伙,瘫在地上不会动,我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一瞅这人穿的衣裳,不由心里一怔。

在这个地方,我已经见到过民国士兵的装束和苏联军官的制服,还有日本战俘的军帽,但是面前这个人身上穿的,竟然和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穿的衣服依然是军装,但是感觉既熟悉又别扭,绿色棉布中山装,头戴解放帽,没有帽徽,怎么看怎么熟悉,因为胸口有个长方形胸章,被水浸泡的很模糊,但还是可以辨别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样,难道这人竟然是自己人!

但这军装却不是我退伍前那种三点红的六五式,我左看右看,确定是刚建国那阵儿的老军装,虽然穿的很匆忙,有个扣子还系错了位置,但肯定不会错,是一九五零年刚统一军服时候的式样。

这是咋回事儿,看的我满头雾水,不相信有这么厉害的战友,竟然深入敌后,可以潜伏在这么核心的地方,心中立刻充满了敬意。

看着此人年轻的面孔,我默默的敬了个礼,安息吧,战友,这么冤枉的死在这里,对不住了,我要模模你的口袋,看你带了什么重要情报,至少也要找出你的名字,决不让你默默无名的安息在这里。

我小心的看看这人,尸身还有弹性,面色深绿,极像中毒而死,为了以防万一,我先打开了挎包,把里头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样样仔细翻查。

挎包是用帆布做的,简单耐磨,背后贴身处有个拉链,已经很难拉得开了。

挎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摊了一地,看的我傻眼,竟然什么都有。

很扁的椭圆形水壶已经空了,两整条黑面包硬的跟石头一样,还有野生黄花菜、黑木耳、肉干、火柴、防冻药物、防水手电一应俱全,几个不起眼的小玻璃药瓶,里头浑浊的只剩些污渍,我认不出是干啥用的,看模样不会是细菌疫苗,就随手都扔在一边。

还有几张面额一斤的全国粮票,包在一团散碎人民币中间,人民币和我现在用的工农兵大团结完全不同,数字是从右到左反向排列,四个角上还框着大写金额,看年代象是刚建国那批已经作废的老钞票,随后又找出两只照明手电,黄铜皮的壳子做成个扁平的四方形,旁边还有些方形干电池用塑料纸包着。

一些包着糖纸的硬糖居然还没有变成粉末,看来这个溶洞环境很特殊,尸体不腐烂不说,有不少东西还能用,最出奇的是,竟然还有一只油纸包裹的马卡洛夫手枪,这枪是二战后,苏联人用来替换托卡列夫手枪,配发给军官的新型自卫手枪,弹头大、固定销少、零件总数也少,采用简单的自由后坐式,结构简单,性能可靠,在我当兵时就知道,属于最好的紧凑型自卫手枪。

拔出手枪,我熟练的卸下弹夹,九毫米子弹只少了一颗,还剩下七颗,于是高兴地揣进口袋。

挎包里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了,估计时间,丁根应该醒过来了,我于是双手合掌喃喃道:“战友啊战友,深入敌占区的英雄,我黄宁今日多有冒犯,看在同胞的份上,一定要多多原谅,因为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只好冒犯了,模您口袋可千万别着恼,最好再有包烟抽,我就一万分的感激了。”

伸进这位同僚的口袋中,我心中大喜,因为我发现了一包烟,虽然是哪种手卷的烟叶一股子霉味,毕竟比没有强的多,连带着还掏模出个小日记本,硬纸皮已经给水泡的稀烂,翻开看看中间还有些干的内容,于是赶紧收拾好东西,直奔张丽恒和丁根那儿去。

丁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神色是疲惫焦灼,歪着身子勉强靠在墙边,张丽恒正给他喂水,每喝一口水,丁根的胸口就剧烈起伏,扯风箱一样的发着喘声,虽然身体还是不咋地,却毕竟有了好转的迹象。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老丁就是命大,这都死不了,来来来,给你救命的宝贝!”

我把点了半天才抽上两口的烟塞进丁根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丁根死命吧嗒两口,没抽到啥烟味,烟却从嘴里掉了出来,只好沙哑着嗓子说道:“老黄你啥时候改行学的军医,我脖子上你也敢动刀,真他妈有你的,小子给我记住了!”

我吃惊的问道:“你不是昏过去了吗?这都知道?哦,小张告诉你的吧,别忙,救命的恩情先别急着报答,我先写到本上,出去算钱给我得了。”

丁根骂道:“滚去死吧,不是你这个笨蛋,老子能掉沟里去!快给我再点根烟,想死我了。”

我掏烟却把那个笔记本带了出来,立刻回过神来嚷道:“别急着抽烟了,都是些霉的,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是咱战友的东西,终于不是俄语写的了,都听好,我读给你们听。”

翻开笔记本,我才发现写的虽然是我认识的汉字,却曲里拐弯跟鬼画符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是正经写下的东西,根本就是信手涂鸦,做的一个草稿,忍不住有点泄气,草草翻看成段的句子…………。

第一页涂抹着不少人名,孙跃华、谢副官、孙…冈村、科洛托夫,这些都不认识,正想翻过去,张丽恒伸手指着说道:“看!这个名字,我知道!”

我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乱字中间斜排一个名字,曾免、曾西盛!

张丽恒告诉我俩,曾免解放后担任的是某省书记,去世快二十年了,此人在三十年代是中革军委二局的头头,中革军委二局后来改组成中央情报部、军委总情报部,到了一九五三年正式成为总参二部的前身,也就是俗称的总参情报部,是直属李部长的情报机关,张丽恒一直久闻大名,所以看到曾免的名字,立刻想起来这个事情。

推算写下这字的人,大概五十年代末期死亡,年龄也就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结合穿的军装,我估计他很可能就是总参二部的什么谍报人员,不由更是钦佩不已,这不就是打入同志老大哥内部的神勇卧底吗!临死还不忘记换回自己的军装穿,真不知道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往后面翻翻,不少纸张都已经被水浸泡的无法揭开,粘在一起不知道写了些啥,翻到最后,才又看见新的线索。

我前后串读了几次,弄明白事情的大致原委。

原来这个笔记本的主人叫做孙跃华,抗战时期加入了曾免的情报单位,建国后一直是普通技术员的身份,追随新安江水库的苏联专家工作,当然,总参二部交代给他的,肯定另有任务。

不过孙跃华还有自己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打入新安江水库的指挥部,除了执行上级的任务之外,还很想找到他的父亲下落,他父亲孙岗是孙传芳的一名亲信副官,在孙跃华很小时二十年代就失踪了,据说是为了掩护大帅牺牲在衢州,但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孙跃华的心愿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儿。

这件秘密只有孙跃华一个人知道,因为在那个战乱年代,组织上都没有弄清楚他的父亲是这么个身份,至于孙跃华自己更是不敢让人知道,这出身不正可是要命的,更何况像他这样奋战在谍报系统的人员。

打探过这个苏联专家的实验基地后,孙跃华很快了解了一些内幕,竟然和天坑有很大关系,而且这个城楼也不是苏联人修建的,是孙传芳当年伙同冈村宁次建造出来,妄图独占王气,苏联人知道这个秘密后,在孙传芳的原有工程基础上,继续大动干戈,却又屡遭挫折。

一九五三年,这里的实验室最为红火,大大小小的山头和溶洞里,拥挤着很多工人和专家,也有不少苏联士兵站岗放哨,无一例外,因为保密原因,苏联方面拒绝了中国同志的热情,而是从西伯利亚运来大批当年俘虏的日本关东军充当劳工。

孙跃华长期从事谍报工作,于是费尽心机混了进去,仗着汉语、日语、俄语都很流利,很快进入了工程指挥部工作,也接触到不少内幕的机密,而军中的克格勃人员,也就顺理成章的威逼利诱他加入克格勃组织,成了一名外围的情报人员,当然,孙跃华内心里知道自己是一名双料间谍,决不背叛自己的国家和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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