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大人默默无声,凤歌扯着叶珈琅衣角,“母妃,抱抱啊,回去找爹爹。”
一声母妃叫的龙斩夜眼神冷到极致——
“不要!”看着他走过来,叶珈琅吓得伸手去挡他,“别碰他!”
不及防的被她推了个趔趄,那力量,几乎不像是从这么柔弱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
反手捏住她手腕,紧紧的捏住,龙斩夜眸底透出深重的危险,咬牙逼视她,“心疼了?嗯?我倒是不知道,太子妃几时为殿下填了子嗣?”
恳叶珈琅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她被他扯着,脚步不稳,低声的说,“六叔放手,宫里人多口杂,莫要生是非……”
他只想狠狠的撕下她的面具,不该这样,她不该这样对自己说话,哪怕恨着大吵大闹,也好过像对陌生人一样一点情绪也没有。
捏着她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龙斩夜倾身贴着她的脸,凶狠的吐字,“怕生是非,四年前就不该每天往我寝宫跑!”
她听了他的话,只体会出鄙夷的意味,她苦涩一笑,眼睛看向别处,“是啊……人都有鬼迷心窍的时候,四年前,是我太不自爱,给六叔添烦恼了。言*情*小*说*”
他手上加重,她痛得眉心蹙起。
看着她眼底隐忍的泪光,他到底松开手,拍着她的脊背,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让仍旧是纤弱的身子,他只怕弄伤了她,这感觉叫人贪恋,他将脸颊埋入她温暖的颈窝,熟悉的发香钻入血液,勾起相爱时的那些点滴。
“姝儿。”他抚着她发丝,“还是恨我么……”
叶珈琅任他搂着,坚固的怀抱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贴着他炙热的胸膛,仿佛是遥远的前世,他们缱绻缠绵,她胆大妄为的主动奉上自己的全部,一点点被他的体温融化。
然后呢……
然后是她苦苦的哀求他放了自己,他只是冷着眼,扼着她脖子提醒她这辈子都是太子妃。言*情*小*说*
再然后,是她被送上花轿嫁人。
再然后……是她怀了孩子,刚刚得知就被皇帝赐死。
她没有被勒死,孩子却没了。
她不恨他,难道要爱他吗……
爱不动了,爱不起了。
她没有什么可以再来和命运赌了,能输的,都已经没有了……
轻轻的在他肩头蹭掉泪水,她声音很轻,“六叔还有正事要忙?”
怀抱一僵,慢慢的松开她。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却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她藏起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那个可以娇羞的对着自己说喜欢,那个胆大的要把自己只给他的姝儿。
眼前的,只是太子妃。
可是他该怪谁,怪谁将她变成了今天这样。
叶珈琅退开他身前,只想离他远远的。
他出征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吃不下,睡不好,想起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那样爱他,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的想念。言-情-小-说-
凉山风景天下无双,可她至今只记得一棵相思树。
听那里的宫人说,这是先祖为了祭奠自己爱妃所种,在树下埋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在远方的爱人就可以感知到,神明也会保佑对方平安归来。
她的头发剪了许久,却只是放在荷包里,她每天都在说服自己要忘了他。
后来离开凉山,她觉得自己是淡忘他了。
从原来每天只想他,到后来如果没人提起,她就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那年,他是三十岁的寿辰,赵良媒送了草药给她。
她不想收,她是不想给自己希望。
他记挂自己又如何,他心里有自己又如何。
她受不起再一次将全部希望押在他身上了,因为那个人从来不会失去理智的和她赌。
一次,两次。
再有一次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在宫里这些年,她只学会了两件事。
伪装,逃避。
可是听赵良媒说,他在边关日子艰苦,被克扣军饷,月复背受敌。
她在院子的大树下埋了自己的头发。
她的矛盾和痛苦,却不知道可以说给谁听。
低着头,她伸手拉着凤歌,声音低低,“凤歌,跟叔公道别,我们回去找爹爹了。”
凤歌挥挥手,迫不及待的拉着叶珈琅转身。
龙斩夜动了动嘴唇,消瘦的脸上带着凛冽的神色。
“四年前。”他看着她的背影,“你有没有去东二殿。”
叶珈琅没有停住脚步,“抱歉,我不知道那回事。”
走的有些踉跄,她险些带倒凤歌,弯腰将他抱起来,纤细的手臂显得有些吃力。
“我那天立过誓言——”他一字一顿,“如果我能回来,必不让你流落他人之手——”
她没应,抱着孩子几乎是跑起来。
她已经流落了,已经是别人的了。
他还抢有什么用,她完完整整是他的时候他不肯要,她宁愿死了也要和他走的时候他不肯要,如今又要她做什么……
跑出了御花园,她才崩溃的跌在地上。
凤歌摔在地上,揉了揉小,努着嘴,“母妃好笨。”
叶珈琅跪坐在地上,终是没忍住,低头伏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看着她的眼泪一颗颗打在雪地上,凤歌伸手接住,“母妃……你怎么了,刚才那个坏人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回去告诉爹爹去!”
叶珈琅摇摇头,搂过孩子,“别说,凤歌答应母妃,不告诉爹爹今天见了谁好不好?”
凤歌拍着她的背,小大人一样的安抚着,“好,凤歌答应娘亲,不说,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垂泪,仍旧觉得心里刀割一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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