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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听到他的口中在喊柳靓雪那个女人的名字，林晚唐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在他的心理，一直是不喜欢方恨天和柳靓雪那个女人过多牵扯的。
懒
不然的话，也不会背着方恨天做了那么多事情了。
方恨天在他面前后来表现的也好想没有柳靓雪无所谓的样子，可谁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现象。
现在他重伤未愈，体内又还中毒渐深，意识已经完全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了。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的脑海里没有战局，没有家人，没有一切，却偏偏就记得一个柳靓雪。
要说他的心里不在意那女人，又怎么可能？
林晚唐第一次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某件事情做错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该帮着方恨天把那女人抢过来，禁锢在身边才是对的？
也许那样，方恨天才不会过的这么郁郁寡欢了。
也就更加不会上了战场还三心二意了。
若非他实在是太大意，凭他的本事和功夫，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暗算中箭？
那箭上也不知道抹了什么毒药这么厉害，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方恨天就陷入了神志不清的昏沉状态。虫
这些日子里，别说军队里本身的军医了，就是朝中派来的御医，也都来了三五个了。
可有什么用？
除了勉强能把方恨天的情况维持在不至于立即死掉的状态里，至于其他治愈和驱毒的良方，一个也拿不出来。
每日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恨天，一日越见一日的骨瘦如材。
林晚唐憋屈的眼泪都快要忍不住流淌出来了。
“来人！”
“林大人！”
“派去豫南城的信使还没有回来吗？”
小兵踌躇了一下，才点头，“启禀大人，已经回来了。”
“混账，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报，信有没有送到？人呢？”
林晚唐大怒地问。
“大人，已经禀报过了的！豫南城里，那个叫柳居的府里一个人也没有了，而且府宅荒落了，还有那个叫雅居的酒楼，也已经换了东家，也没有您要找的那位柳小姐的存在！听，听说是前阵子江湖人物大仇杀，柳小姐一家全部都搬离豫南城了！”
“什么？”
林晚唐大吃一惊。
好半天才颓然地坐到了一边的矮凳上，这才想起，似乎前两天就已经有人这么给他禀告过了，是他事情太多，给忘记了！
柳靓雪那个女人竟然带着其他的男人离开了豫南城？
这下可糟糕了。
“有没有再派人去打听下他们往什么地方走了？”
“打听了，但是没有打听出确切的消息，我们的人还在外面继续打听中！”
林晚唐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短时间内，指望能找到柳靓雪过来见方恨天一面，看来是不可能了！
难道说——
林晚唐忍不住又一次看向了床上的已经快要陷入弥留之际的方恨天。
难道说要让他到死也不能如愿的见上那女人一面吗？
“将军——将军，你醒醒！”
林晚唐忍不住英雄泪蕴含在眼眶里，轻声地喊着。
只可惜，方恨天又如何会听得见？
他已经完全陷入他自己的梦中了。
梦里他还和他的雪开心的在吃饭呢！
不是别处，就是那家他们第一次去吃饭的方鑫酒楼。
梦里他的雪保护他一样的站在他身前的身影，怎么看都让他的嘴角忍不住浮现出如梦似幻的笑容。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和雪之间的回忆实在是太少了。
他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情，一直都欺骗了她，相反，她却待他一直很真心。
甚至把身为女人最珍贵的清白都给了他。
一路不顾男女之别的事事都挡到他的前面，保护他，甚至照顾他男人的自尊。
更没有因为他是青楼里烧火的贱仆的身份而看轻他，连他刻意弄在脸上的假疤那么可怕，她也没有嫌弃。
一切的一切，如今一一回想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珍贵，也那么的懊悔。
早知道这样，他何苦当日那么的态度僵硬和自私。
总想着独占，霸道，完全不顾雪她自己的任何一点想法，把原本好好的属于他的美好，硬生生的推给了别人。
他更恨后来明明后悔了，却还放不下自己那恶心的架子。
明知道雪那个女人最是嘴硬心软，他又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和她硬着来。
等到狠话都说出了口，再没了退路，想要回头都没机会了！
方恨天是真的悔啊！
可这些悔，这些痛，他没有人可以说！
他也明白了，林晚唐肯定用他的名义对雪以及她身边的男人都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他不是没想过惩罚他，可是再是惩罚他，也挽不回已经做过的事，说出口的话了。
更别提站在林晚唐的角度，他全是为了他好。
方恨天就算有再多的苦，也只有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他告诉自己，以后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个女人，从此心中只有家国，再不要去牵扯不属于自己的儿女私情。
可即便如此，到了边疆后，他还是给家里去了信，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和通房。
若非原配妻子给他生下了一双儿女的话，他肯定会连妻子也一起休离。
而这些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心里其实还是存着一个万一。
想着万一哪一天雪这个狠心的女人想起了他，能来边疆看看他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把这些为她做的事情，为她下的决心告诉她的。
只可惜，他看来是等不到她来了。
从他中箭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有了一种诀别的感觉。
而事实上，果然是如此，那箭上抹了毒，还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毒。
痛的刹那就心脏像整个被麻痹了一样。
只是那种彻骨的心痛，远远赶不上他诀别那女人的最后一记目光。
他永远记得她眼中那最后一抹冷淡，那宛如看陌生人，看毫无相干的人的眼神。
多少次回忆起来胸口都疼痛痉挛，感觉身体都站不直。
从前不懂情，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可谁知一夕间突然懂了的时候，却竟已经是失去。
这样的醒悟和教训实在是太刻骨了一点。
中毒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其实柳靓雪那女人也没有什么特别，脾气不太好，还风流花心，不像个女人，还这样那样都不好……
可恁是再多的不好，偏偏就是入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中了他的意。
这就是爱情了！
道理很简单，偏偏他觉悟的太晚。
现在要是能给他再一次的机会的话，别说对她说那些个狠话，就是用尽可怜手段，也不会放她离开不要他的。
只可惜，他没机会了……
意识很混沌，无法清醒，他自己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晚唐他们都认为他已经彻底没救了，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其实他听得见。
他的心神在梦中与他爱的女人在欢聚，可是他的耳朵还是能听到身边的每一个动静。
来来去去无能为力的大夫和军医，还有晚唐与士兵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