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小翠不知道答应闱君霄的后果就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叫去‘玩’,而在深宫内院玩是要付出代价的,哪一次玩,没玩好就要掉脑袋.
前儿下午被闱君霄拉住去偷看禧嫔娘娘与太医眉来眼去,晚上又被他拖出去偷看太医院的小吏与侍候皇后的李姑姑偷偷将给皇后娘娘的药偷工减料,挑出珍贵的自己收起来让来采办的皇商拿出去换银子。
今儿下午他带她去看太监总管孙德善与四品带刀护卫合谋倒卖宫女给外面的富户做‘姨女乃女乃’,银票点的哗哗响,翡小翠从一开始的吃惊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两人偷偷溜走之际闱君霄扭头看了眼她,悄声道:“你怎么没反应了?累”
“啊?”翡小翠一愣,要啥反应啊?
闱君霄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道:“你等着,晚上我去找你,带你去看好玩的。”
这两天翡小翠每次回去都身心疲惫的倒头就想睡,主要是精神过于紧张,一放松就想睡觉,小兮和花浅离在身边侍候,就算累也要侍候她用饭,刚吃了个半饱,突然窗户被推开,就听一声‘嘘嘘……’翡小翠眼一翻,尼玛,又来了。
花浅离担心翡小翠的身体,小兮赶紧又把虎皮马甲给她穿在里面,外面又罩了短衣小棉袄,这才让花浅离扶着从窗口跳了出去,外面有闱君霄接着,花浅离见两人走远了才将窗户虚掩上。
依旧是闱君霄带路,穿过弯弯角角的夹道,这回没走多远就领着她进了一个院子,两人趁小太监解手的功夫从小门钻进屋子,翡小翠偷眼打量,隔着高高的书架,另一面是黄帘桌案,梨花大椅,两边是四张矮几,地面是驼绒地毯,矮几后面摆放着蒲团,两人见四下没人渐渐直起腰进了厅中间,翡小翠走到桌案旁,随手拿起看似奏折的东西,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写道:“臣李道鹏启奏:前年虞岭府大旱,灾年各项税收仅往年的三成,皇恩浩荡,允虞岭府今年休养生息免去部分税收,百姓无不感激涕零,然前日臣接到户部、兵部的征粮纳兵筹措战马万匹的征缴令,臣请皇上体恤百姓之苦减免数额,方能安居乐业……。”
翡小翠看完一阵失神,看来真的要打仗了,而且太子没通过内阁,只与户部、兵部有联系,李道鹏的折子看起来是请求减免赋税的实际是对皇命持有怀疑态度,只猜不出太子准备从哪下手萌?
就在这时,翡小翠手里的折子突然被人抽走,她一抬眼,见闱君霄将折子快速规整的放在原处,然后拉着她一猫腰钻进了桌子底下,黄帘子刚一撩下,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踩着驼绒毯子沉稳的走了进来。
随后是挪动椅子的声响,翡小翠在细微的一条缝隙里看到一双杏黄色的靴子帮边儿,她疑惑渐起,忽又听窸窣响,竟是有多人鱼贯而入,随后听一男子低沉的开口,“上茶。”
黑咕隆咚的桌子底下她只能看见闱君霄黑亮的眼珠子,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双明眼的人不应该心糊涂,难道……他是装的?这一发现不好,让翡小翠顿时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安。
厅里有人说话,“太子登基后第一个撤换的应该是吏部侍郎,一个完全不通人气的木头疙瘩,老夫今日去了三趟吏部,他竟然从后门溜了不相见,岂有此理?”
另一人接话道:“这算什么,老夫今日去的柳郎中府上,美妾银票他都收了,还如亲兄弟般与老夫把酒言欢,只谈到正事居然装醉,到现在人事不省,你奈他何?”
“要我说啊,你们说的都在预料之中,这两个都是死忠派,与锦王爷交往多年,能是一两句话,一点利益就能成的吗?”说这话的人声音微显年轻。
接下来是一众人的叹气,好一会儿才听太子道:“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首要问题是如何拖延容成郡主与君辰大婚之期,好令我军整容待发,这可眼瞅着就是二月十四了。”
“太子就是对十一殿下手足情深,要老臣说,不如杀了容成郡主,谎传出去她就在咱们手里。”
“不可,那容成郡主身边都是不好惹的主,这要是死在咱们手上恐对太子大业有阻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几个人将问题齐齐丢给了一个人,只听那稍显年轻的男子沉吟了一声,道:“不如……呵,还请太子赎小人无礼之罪。”
太子道:“但说无妨。”
“太子何不将郡主收入暖账之中,女人的心思若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那人顿了顿,接着道:“听闻那女人曾与贺江府的一名捕快有情,因无法带那人回姚琳国,便允诺男子可娶亲生子,她每年来见他一解相思之苦便是,太子若为大计着想,何不也如此,只与那郡主暗述钟情,让她助您坐稳龙位,却不用与她回姚琳国,待以后江山稳固,举兵拿下姚琳国,郡主说不定还要被太子殿下纳入后宫呢。”
翡小翠在桌子越听越惊悚,手不由的攥成了拳头,她真想撩开帘子看看说话的是谁,简直是缺德带冒烟。
让她稍有安慰的是太子的回答,“郡主是君辰的女人,兄弟妻不可欺,以后这事不许再提。”
哪想那人似不怕死般哼了一声道:“恕高慧不敬,太子殿下的兄弟在册的有三十六位,不在册的就更多了,可皇位却只有一个,难道都讲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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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更。还有一更,k已经困鸟,可一想到小翠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还是想一口气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