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少年的眼睛应该纯净的没有杂质,神情应该是阳光徇烂的,人生经历尚浅,笑容便尤为洒月兑,可这些种种,翡小翠从认识闱君辰那天便是一样也不曾见过,他的初次登场,是狠毒跋扈的进入她的眼底,马上少年的贵气与戾气同样的刺眼,一身绯红,右手执鞭子,倨傲的仰头,唯让她念念不忘的是那张玉雕无暇的俊颜.
日后的相处,他时好时坏的性情也不为她所喜,只在他亲自教导自己礼教的那些日子,她才发现他的心底其实没那么恶毒,愧于自己对他的多番利用,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在深宫之中长大的少年实没有其他夫侍那样复杂,前几日两人一次不经意的擦唇而过,她蓦然心动,心里竟泛起一丝丝甜来,她暗笑自己,不过一个卖相极好的小正太如何就撼动了她已苍老的心,错觉而已。
闱君辰,刚刚十四岁,却是她的正夫,她始终没把他放在心里,只怕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年纪太小,可她忘了让她痛彻心扉的小石头其实也没多大,她不爱他,是开端不好,是过程不如意,所以结局……。
“你就是这么想的?我懂了……”
翡小翠感觉到闱君辰的手在松开,在这一瞬她似乎想了很多,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快速的反手握住他的,不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负气放手。
“我还没懂,你懂什么了?”
闱君辰冷冷的眸光颤颤的一动,任她握着,僵硬的唇干巴巴的沾合在一处难以扯开累。
翡小翠用力将闱君辰拉到自己身边,扬起下巴看了眼扮天真的闱君霄,又扭头看了眼外表谦逊温和的太子爷,忽然笑了,“呵呵……”。
闱君辰的眼底开始泛起迷惑,太子似乎是知道翡小翠要说什么,急促的说道:“十一弟当然懂,作为郡主的正夫,纳夫的事应该乐见其成,岂能有失里表的阻止三弟请旨。”
闻言,闱君辰的眸子立时沉了下去,被翡小翠握住的手僵硬的绷紧。
翡小翠真真是恨的牙根疼,眯了眯眼睛,向前一步挺胸道:“我要面圣,本郡主要三皇子与太子给我一个说法,为何我由太子殿下吩咐的太监引到了此处后遇三皇子被绳索捆绑在这张床上,我要求皇上给我一个说法。”
“难道不是你绑着我在床上的吗?不是你戏耍本皇子又是哪个胆大的?”三皇子模着下巴皱眉头接话。
太子道:“父皇身体欠安,本不应打扰,可若郡主非要个说法且一起去面圣也好,本太子身为十一弟的兄长,也想弄清楚十一弟所托是何种品行的人。萌”
“你们……!”翡小翠没想到这两只狐狸如此赖皮,这明摆是说她是傻子,还是个只能吃黄连不能述的傻子,月华皇帝不论昏庸还是英明都不会真的因这样一件‘家丑’而惩罚任何一个儿子,而她只会惹来皇帝的不虞,皇后娘娘知道也会更加讨厌自己罢了,她倒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我想父皇母后一定是很想深入了解的。”太子见翡小翠哑口无言,冷笑的逼视着她。
“我们走。”就在翡小翠进退不得的时候,闱君辰平淡的出声。
“十一弟,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太子有些失态的上前拦道。
闱君辰抬头,抿着唇道:“真相是我们很快就要大婚。”说完拉着翡小翠从太子身边擦过。
敞开的门灌进来的冷风吹动起重重帷幔,太子萧索而立,眼看着闱君辰与翡小翠仿若逃离般快速的踏过门槛,身影渐渐远去,直到门外亮白的光线里再也看不见。
“走了?就这么完了?”闱君霄嘻嘻笑着,挨到太子身边,第一次见似的打量着太子那双不甘又落寞的眼眸,忽然低声道:“真相是……人家就要大婚了。”
太子收回视线,神色凝沉,转眼见闱君霄俯腰将断裂开的两截玉佩拾起,捏在手里傻笑,边笑边若有所思的咕哝道:“断的干净才是好呢。”
闱君霄也走了,大殿上只剩下太子一人,一众太监宫婢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外面,只留他一人清冷的伫立,他扭头,脖子有些发僵,麻疼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刚刚齐腰的君辰,哭哭啼啼的找到他,拉扯他的袖子述说那些宫人的不敬,那些心底种种的不甘与委屈,年复年日复日的全都与他说,而他一直是好兄长,是最好的听众。
忽然有一天,君辰因母后的斥责失踪了,宫里鸡飞狗跳的到处找,可他知道,他就在这所偏殿里,他在角落里抱起哭着睡熟的他,轻轻拭去他脸颊上还未干的泪痕,月光下,他的脸色凝白,静若处子,卷翘的睫毛仿佛两只小手细痒的拂过他的心,他看的呆了,想见过的那些个嫔妃娘娘没有一个比的上君辰的精致,他低下头去……。
那也不过是前年的事,他的身子修长的已过了他的肩头,他却更加怜惜他,这份感情分不清,道不明,没人懂,无处述。
太子的思绪陷入无法自拔中,这时,门外的太监禀告道:“皇上请太子殿下到临华殿叙话。”
父皇?太子怔愣了几秒,连忙整理衣冠去面圣。
这边太子前脚去了临华殿,后脚已有人禀报三皇子闱君霄,闱君霄正聚精会神的在敲核桃,听了亲信的消息,不以为然的道:“他这个位置怕是要坐到头喽!”
“三殿下……。”一旁的小顺子疑惑的出声。
“真相……真相怕是父皇母后最接受不了的吧,太子与十一殿下,还真是兄亲弟恭啊!”闱君霄啪的掰开一个核桃,将核桃仁往嘴里这么一丢,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
ps:今日六千字更新,第一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