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菱却没有回应沧澜雪的话,只是阴森的笑,从她的嘴中,传出:“呵呵呵呵哈哈哈沧澜雪,你以为我输了么?你以为把我的剑弄断就是我输了么?”
“沧澜菱,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继续?你手上已经没有武器!”沧澜雪一字一顿道。
“你看到了吧,呵呵你看到了吧”沧澜菱蓦然地抬起头,那张可怖的脸,又一次露在沧澜雪的眼中,她的手,抚模上自己布满疤痕的脸,“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这就是现在的我!!”
“沧澜菱”
肯“沧澜雪,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哈哈!为了今天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么?为了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力量,我甚至不惜毁了自己!只要能胜过你,只要能将你踩在脚底下,我不在乎,不在乎!!”沧澜菱指甲深深地陷入在自己那疤痕当中,用力地往下拉扯着,生生地将那愈合的伤疤扯下,再次皮开肉绽,一片模糊
沧澜菱疯了,她彻底的被仇恨所吞没了理智,她只是想要杀了眼前这个让她如此痛苦的女人!
“沧澜菱够了!”沧澜雪沉声道。
讹“够了么?”沧澜菱阴阴地笑着,随即褶皱的双唇,道:“怎么可能够了,怎么可能会够!——沧澜雪——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嘶吼声划破了黎明的天空。
红影快速的一闪,再次向着沧澜雪攻击而去
沧澜雪以拳挡住了沧澜菱的攻击,却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沧澜菱只是一味的强攻,她不在乎身上的伤势,她不在乎那份疼痛,她只是想要将这个女人拉入地狱,她现在所处在的那个地狱!
本是白皙的双手,在此刻变得乌黑发亮,指甲更是尖锐的吓人。
沧澜雪甚至能嗅到一股腥臭味,想必沧澜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是因为她以身体去练毒,让自己的身体产生出剧毒,若是被沧澜菱的指甲伤到,必定会毒发身亡。
这是极为恶毒的招数,也是一种以自身为代价的招数。
可想而知,沧澜菱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沧澜雪轻灵地身影穿梭在沧澜菱的身边,她尽量不去碰触沧澜菱指甲,可是就算是在如何的谨慎攻防,还是无法完全的挡住沧澜菱的攻击。
沧澜雪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麻木,随即是一股黑色的血液从手臂被抓开的伤痕中溢出
“哈哈——沧澜雪,你会死的很惨,死的很痛苦!我会让你慢慢地品尝,什么是地狱!”沧澜菱望着沧澜雪那手臂上淌下的黑血,她心情大悦。
虽然伤口并不大,可足以给沧澜雪带去致命的伤害。
这场比试,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她的!
她终于夺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头衔,魁首!
这个她从小就渴望得到的头衔!
沧澜菱低喝一声,双眼神光猛涨,上身前俯,一下子冲到了沧澜雪的身前五尺处。
身影弯了个动人的小弧度,手竟是已向着沧澜雪的咽喉刮去。
沧澜雪微微一敛目,一个人字形大劈腿,压了身子,挨着沧澜菱的手臂擦身而过,依样画葫芦般手朝向她的咽喉处。
却比沧澜菱快了一点点。
沧澜菱毫不慌乱,灵活地稍向后移,刚巧到了沧澜雪手臂不及的距离,手一沉,由下而上,往沧澜雪的手臂劈去。
若是这刀手被劈中,沧澜雪这胳膊必会中招。
沧澜雪一声长啸,一个翻身,人已跃出了数丈外,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
沧澜菱自是料到了沧澜雪的意图,自然没有停滞,反而加快了速度,务必要沧澜雪不及变招退缩。
眼看两人又将要扭打在一起。
沧澜雪大喝一声,手由直劈成平方,当沧澜菱的手即将要碰触到自己的时候,突往后微缩,同时手臂由平变斜,贴着沧澜菱的手臂往外移去,身影就像是羽毛般好不着力。
沧澜菱的力道完全被化去。
沧澜菱后退了数步,呼吸微乱,目光紧紧地盯着沧澜雪,暗暗心惊,沧澜雪刚才那招险中求胜,不但是把危险降到最低,而且还是以最为有效的方法,让她不敢在轻易的近身。
沧澜菱沉喝一声:“果然是个阴险的贱人。”说着收身,趁着沧澜雪空门大露的良机,借着身体前压之力,手向她的胸口击打而去。
沧澜雪暗敛目色,嘴边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左臂一扭,以肉眼难见的高速,由沧澜菱右上方的外档,旋风般转回来,在沧澜菱的手快要击上她的胸口前的刹那,一拳猛击上她的腋下。
“砰”一声,响彻院落。
呼吸似在一刻都停住了
沧澜雪和沧澜菱臂力大致相若,但是沧澜菱却占了身体灵活,虽然沧澜雪那腋下的重击螺旋力道远胜过她的直击,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手臂的无力与疼痛,可这些都没有让她放在心上。
因为沧澜雪所受到的伤害,远比她来的重。
沧澜雪体内的毒液必定已经运转全身,亏得她居然还能站稳脚跟,若是换了他人,现在必定已经倒在擂台上,动弹不得!
不过也正因为沧澜雪的强大,她的胜利才显得珍贵!
沧澜雪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可是那先前被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的麻木,手臂根本无法运行自如,刚才能击中,有一半凭得是运气。
然而,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那样的好运。
沧澜菱的毒成功的占领了她的身体,控制了她的运动。
“哈哈我终于终于打败了沧澜雪终于!终于魁首是我的了!”沧澜菱为自己而喝彩,她仰天狂笑,胜利后却并没有任何的喜感。
沧澜雪垂着手臂,视线开始模糊,脑袋也不似刚才那般的灵活,身体更是麻木的不像是她的身体,对于自己仍是能站立着,她也觉得这是个奇迹。
“沧澜雪,我现在马上就让你解月兑!”沧澜菱忽然一收笑声,身子往前一个猛冲,直直地朝着沧澜雪而去。
沧澜雪晃动着身子,她有那么半刻,只觉得眼前正被一片阳光所包围,十分耀眼,本是模糊的视线,在这时显得更为的朦胧而不实。
身体在晨风中不断地摇摆着。
从前涌来的杀气,清楚地告诉她,那是来自于谁的。
难道她所要走的道路,只是到这里么?
沧澜菱
最后她所能看到的,只是那张已经辨不清五官的脸,耳边所听到的是,沧澜菱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切,终于到了画上句号的一刻。
沧澜菱狰狞的脸上,在双手即将碰触到沧澜雪的那一刻,终于流淌出一抹笑容
“碰碰——”
台下的众人,只见擂台上涌起的滚滚烟雾,至于烟雾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看到。
只是,当众人从惊诧中回神,隐约可见有一道黑影,从烟雾中掠出
“沧澜雪!!沧澜雪——”
沧澜菱咆哮的声音最后变为了嘶吼,当烟雾消除的时,众人所见到,居然只是倒在擂台上,浑身躺着黑血的沧澜菱,就连是生是死也无人敢上前去辨认。
只知道,沧澜雪不见了……
身体还是麻木着,眼皮很沉,可沧澜雪却知道自己正在某人抱着,亦或者是扛着
就在沧澜菱即将要取她性命的那一刻,突然一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但挡住了沧澜菱的攻击,同时也刺穿了沧澜菱的胸膛
她想,这人的出现,恐怕是沧澜菱都没料到的吧。
沧澜菱眼底中的惊诧程度并不亚于她!
沧澜雪听着从耳边掠过的风声,眯起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白茫茫的光线,令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碰!”
沧澜雪知道自己终于被人放下了,不慎温柔的动作,却并没有引来想象中的疼痛,这自然是跟她现在的身体麻木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眼皮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重了,而被人撬开的嘴巴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灌入。
随后,她的神智越发清晰了,就连那麻木的身体,也有了知觉。
沧澜雪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然而,当她看清楚那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时,不由皱了皱眉头,真的是她——
陈彩秀一如四年前,那瘦弱的身子,看向去就像是来阵风就能被吹倒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
她为什么要救了她?
还不惜伤了沧澜菱。
她与沧澜菱不是一伙的么?
带着疑问,沧澜雪将目光投向陈彩秀。
陈彩秀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对上沧澜雪投来的视线,那脸上还有着犹豫,可最后她还是下了决心。
多年来所坚守的秘密,在这一刻是时候解答了。
沧澜雪并未出声,她在等,等待那人的出声。
陈彩秀蹲子,更为的凑近到沧澜雪的身前,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温顺轻柔,“雪儿,四年不见,你过的好吗?”
沧澜雪冷冷地望着陈彩秀,脑中想过无数与陈彩秀见面后的场景,可是最没有想过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她居然被陈彩秀救了,应该算是救了吧!
还真是窝囊!
“雪儿,我想现在就算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蓉蓉确实是我杀的。”陈彩秀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这句话而更为的白了。
沧澜雪则是挣扎着起身,作势就要攻向陈彩秀。
陈彩秀却伸手,点了沧澜雪的穴道,令沧澜雪动弹不得,她坐在一旁,道:“雪儿,我并不想要伤害你,现在你只要安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你要杀要刮,都随便你。”
“陈彩秀!!”沧澜雪挪动着身体,只可惜她丝毫无法移动身体,只能以厉眼瞪着陈彩秀。
“碧翠奴,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陈彩秀淡淡地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即使已经很好的掩饰住了那眼底的一闪而过的惊诧,还是没有挡去那微微颤抖的双唇,陈彩秀果然知道。
“看来你真的已经知道,这也难怪”陈彩秀轻扯了下唇角,又道:“碧翠奴是你的亲娘,蓉蓉不过是养大你的人,杀蓉蓉是我所不愿的,可是即使我再如何不愿意,还是不得不杀了她,雪儿”
沧澜雪沉默,冷眼望着陈彩秀。
“是了,现在说这些都不过是在为我自己推卸那份罪恶,雪儿,你娘翠奴还活着。”
“什么——?”沧澜雪惊讶道。
“她并没有死,而是活着。”陈彩秀轻叹了一声,“世人都只知道情字伤人,却不知道在这情字后面到底还存在着多少人的鲜血。”
“陈彩秀,你想说的就是这些?”沧澜雪并不觉得陈彩秀是在感慨,她这次会出现的这么唐突,不惜伤了沧澜菱,就足以说明,她必定是报了什么决心。
“雪儿,去找你娘吧,只有找到你娘,你才能找到那个最大的敌人,也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你从痛苦的深渊解月兑出来而我也可以”陈彩秀说道此处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在哪里?”碧翠奴居然还活着,沧澜雪的亲生娘亲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那么,为什么她要将沧澜雪交给慕容婉?为什么要让沧澜雪成为沧澜海的女儿?
“在励皇与绥靖的交界处,有一座七重塔,你的娘亲碧翠奴就在那座塔中。”陈彩秀缓缓地道出。
“七重塔?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抛弃雪我?”沧澜雪月兑口而出。
“关于这些事,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翠奴不是那种会狠心抛弃自己女儿的人,雪儿,天下第一庄欠你的,我陈彩秀欠你的,在这里都还给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怨恨海哥了,还有我那两个孩子。”陈彩秀脸上有着觉悟,“从我打算见你起,我就没有在想能活着离开,雪儿,蓉蓉的死,我已经足足被折磨了四年,所以,一切都让我以自己的这条不值钱的命结束可以吗?”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陈彩秀,她这是在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天下第一庄的平静么?
“陈彩秀,你觉得你这条不值钱的命,能让我收手么?”沧澜雪清清冷冷地反问着陈彩秀。
“云儿很憧憬仰慕你,我并不希望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伤痕,雪儿,云儿一直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就不能看在云儿”
“沧澜云?”沧澜雪在脑中搜索着那个叫沧澜云的男孩。
印象当中似乎长得胖乎乎的蛮可爱,但是对于沧澜云的记忆,也仅是这些,对于他是如此看待沧澜雪的,她并没有任何的印象,又何来的看在云儿的面子上放过天下第一庄?
“你觉得,天下第一庄会就此罢手么?沧澜菱的怨恨你也看到了,她想要杀我的心能轻易的就抹去?恐怕在天下第一庄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并非只有沧澜菱一人,也许就连你口中那个海哥都巴不得我死了。”沧澜雪刻薄的说着,对天下第一庄,她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有的只是想要尽快切断与那里的有关的一切。
“只要你愿意”
“不,这不是我愿意就能消失的东西!”沧澜雪决然的打断了陈彩秀的话。
“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么?非要弄得两败俱伤,雪儿,怎么说,天下第一庄也养育了你十三年,难道还不足以消除你心中的仇恨吗?蓉蓉很爱海哥,也很爱天下第一庄,你应该能感觉的出来。”
“可惜她死了,她要是活着,我或许能就这样消除心中的伤痕,可是,你杀了她,同时也切断了天下第一庄唯一让我还有一丝感情的地方。”沧澜雪挑起眉,所有的一切从慕容婉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的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彩秀似乎被沧澜雪那份绝情所震慑,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顺着面颊滑落,她双唇颤抖不止。
“陈彩秀,你应该早就知道结果会这样,可你还是下手了,当年要是我就这样死在山崖低,或许就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都结束了,可惜我却活了下来!”沧澜雪一字一顿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蓉蓉”陈彩秀再也忍受不住心底那份悲切,大哭了起来。
她捂着脸颊,哭得泣不成声。
沧澜雪望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女人,仿佛真的是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无比,可这份后悔能让慕容婉重生么?
能解开她心中所积压的那份仇恨么?
“是谁让你杀了慕容婉,目的是为什么?那个木盒子里面所装的又是什么?”沧澜雪没有给陈彩秀喘息的机会,连问了数个问题。
“别再问了,别再问了”陈彩秀摇晃着身子,她用力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雪儿求你别在问我了”
“幽冥”沧澜雪蓦地道出这两个字。
然而,陈彩秀那慌乱抬起头的神情,显然已经给了沧澜雪答案。
“呵呵,是他么?”沧澜雪冷笑道。
陈彩秀只是摇着头,含糊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沧澜雪手用力一拍地面,她强行冲开了穴道,支撑起还有些麻木的身子。
陈彩秀被沧澜雪的移动所惊,讶然地望着沧澜雪,道:“雪儿,你怎么”
“幽冥是不是在绥靖?”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向陈彩秀。
陈彩秀这是却恰好转开了自己的视线,而没有让沧澜雪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看来我是非要见到幽冥才能解开一切。”沧澜雪摆了摆手,她已经不会再像任何人询问什么,看来一切的答案都在幽冥的身上,其中包括她会成为沧澜雪的原因!
“雪儿,去找你亲娘,你若是真的想要找到他,就必须见把翠奴从七重塔中救出来。”陈彩秀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上前抓起了沧澜雪的手,又道:“雪儿,我所能做的,所能说的只有这些,我也不再奢望你能放下心中那份恨意,但是只求你能放过我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
然而,就在沧澜雪企图甩开陈彩秀时,却发现她的手如霜一般的寒冷,抬起头望去,只见那张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更是被一抹黑气所笼罩着,双眼更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就像是中了毒
沧澜雪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她看到的是一排清晰的牙齿,一下子枉然大悟,难怪她的身体不似先前那样的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