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听她说得郑重,有此诧异,低头轻轻mō了mō她还略显消瘦的脸蛋,“什么事?”
“你能不能,给白大哥……,〖自〗由?”
左少阳愕然道:“给她〖自〗由?为什么?”
“呃…………”桑小妹不知道如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才低声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嫂子…………,喜欢白大哥,想这个……,跟他sī奔!”
“这样啊?”左少阳忍俊不禁笑了,“你嫂子跟人sī奔,你不生气反而帮她忙,你这小姑子也忒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桑小妹幽幽叹了口气:“出了一件事,已经到了没办法挽留的地步了!”
“哦,什么事?”
“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以后再说吧,你先说答应不答应?”
左少阳本想直接告诉她说白芷寒其实是女人,可是又怕人家不相信,编出这话来骗她们,索xìng开个玩笑,道:“这个我不好说,得本主答应才行。如果芷儿自己愿意,我不反对啊。嘿嘿嘿”
“真的?”桑小妹原以为左少阳会比较为难,没想到人家很痛快就答应了,条件只有一个,本人愿意。这自然是肯定的,高兴地搂住他亲了一口,“我马上去跟嫂子说!”
桑小妹出了左少阳的房间,见白芷寒远远站在楼梯口,便冲她嫣然一笑:“白大哥,我娘她们住哪里你知道吗?”
白芷寒指了指斜对,没说话。
“谢了!”桑小妹跑到对面,敲开门,黄芹正焦急地在两人住的房间里等着,听桑小妹这么一说,顿时惊喜交加”迈步出来,瞧见白芷寒正往左少阳屋里走,冲到栏杆边,仰脸叫道:“白大哥!”
白芷寒站住了,望着她。
“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白芷寒犹豫片刻,还是踱步走了过来。桑小妹从屋里出来,瞧着她们,暗自叹了口气,敲开隔壁爹娘住的房间。
只敲了一下”门就立即开了,桑母仿佛就躲在门后面偷听似的:“三丫头,怎么样?左公子答应了吗?”
问这话的时候,桑母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桑老爹也探着脖子,耳朵跟兔子一样支棱着。
桑小妹没说话,进屋之后,先把门关上,走到靠里的窗户边,转过身,对跟来的爹娘道:“左公子答应了”不过……”
桑母只听见前面一句,便狂喜地嗷的一声,喘不过气,仰面就倒,后面桑老爹急忙搀扶住,扶她在chuáng上躺下”桑小妹忙端来一杯茶,桑母翻着白眼喝了,好半天,这才喘过气来,憋得一张脸比以前肿了许多,白晃晃亮堂堂的。
桑老爹焦急地道:“怕是又发病了吧?你还是不要……”
“走开!”桑母一把将桑老爹扯到一边,问桑小妹:“左公子还说什么了?”
便在这时,桑小妹听见隔壁黄芹的房门咣当一声,接着听见咚咚的脚步声远去,随即听见隔壁嫂子黄芹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看来,白大哥跟嫂子谈崩了,桑小妹想过去问问,可是母亲这边又无法月兑身。
桑母见她不语,扭头望向门外”便抓住她胳膊一扯,嘶声吼道:“问你话呢!说啊!他到底还说了什么?”
桑小妹道:“左公子说,他的地一亩都不卖,也不给别人,所以地不能给你,但是他已经同意按照你以前要的价七十贯给彩礼。”
桑母怒道:“我要的是三十五亩田地,不是银钱!你这废物,害得我白高兴一场!滚开,我去找他去!”
“你不用去了,左公子说了,他把茶肆还给你,欠的三十五贯也不要了,两下扯平。你要是愿意,就这个价,不愿意,就打官司!”
“打字司就打官司!我还怕他?”桑母捂着心口,她感到全身没劲,头昏眼huā,两手开始抽搐。
“娘!你打不赢的!”桑小妹豁出去了,为了自己后半身的幸福,“你们自己亲笔写下的字据清清楚楚的写着一文彩礼都不要,冲抵三十五贯钱,签字画押了的。你现在反悔已经是不对,人家答应了按照你原先的七十贯彩礼的要求,把茶肆还给你,欠债都不要了,你还不满足,打到衙门,咱们石镜县的县尉大人可是以前靠贵芝堂施舍药粥活命的樊队正,他绝对站在人家贵芝堂一边,绝对不会依着你的。说不定还说你刁蛮贪财,言而无信,打你一顿板子呢!”
“放……”放你娘的……,放你娘的……”桑母最后那个“屁”字愣说不出口,眼前一阵发黑,喉咙嗬嗬连声,鼻孔咕咕冒出暗红sè的血,张开嘴,嘴里也是鲜血,并飘出一股屎尿味道。桑母随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桑老爹慌了。急声道:i,小妹,快!快去叫左公子!”
桑小妹跑出门,冲到左少阳房门口,顾不得拍门,猛地推开了房门:“左公子,我娘她……”
桑小妹猛地站住了,屋里,白芷寒快速离开左少阳的怀抱,却还是让桑小妹看了个一清二楚,怔怔地瞧着白芷寒,又看了看左少阳:“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左少阳笑了笑,道:“小妹,刚才我本来要告诉你的,现在说也不晚,一芷儿,就是你们的白大哥,其实,她是女人,是我回去就准备娶的原配正妻。”
桑小妹更是惊诧:“你说什么?白大哥是……,是女人?”
“是的,她是我家隔壁瞿老太爷的外孙女。只因为表面上她是我的药童,为了方便诊病,所以我让她女扮男装。将来你过门了,她就是你们的大女乃女乃。”
桑小妹简直目瞪口呆,心想她要是女人,那嫂子那算怎么档子事?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件事了,急声道:“左公子,你快去看看我娘吧,她昏死过去了。”
左少阳和白芷寒都是一惊,急忙出门,来到桑母的房间。
桑母两眼紧闭躺在chuáng上,鼻孔和嘴角都有暗红sè鲜血流出,嘴chún乌紫,两眼翻白,手足不停抽搐,呼吸出气如风箱一般。
左少阳忙坐在chuáng沿,叫道:“伯母,听得到我说话吗?听见的话张开嘴,我看看你的舌象。”
桑母依旧两眼翻白呼哧喘着粗气,嘴也不张。
左少阳提腕诊脉,发现脉虚浮而数,心头一沉,急忙起身,掐住她脸颊想查看舌象,桑母头一歪,喉咙里咕咕连声,涌出不少带血的呕吐物,同时,嘴里飘出一股尿味!
然后,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眼闭紧了。只过的片刻,喉咙里又咕咕连声,左少阳急忙将她头侧歪着,随即桑母又是一阵呕吐,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吐了好几次!嘴里尿味更浓了。
左少阳慢慢直起腰,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言不发,背着手转身出门。
桑小妹急了,追出来道:“左公子!”
左少阳站住了,回身望着她,黯然道:“我去拿药。不过,伯母的病,吃药也只怕是……,没救了!”
啊!
桑小妹身子打了个晃,扶住栏杆。
隔壁屋里黄芹冲了出来,脸上满是眼泪,一眼瞧见左少阳身后的白芷寒,不禁眼圈又红了,哽咽问道:“婆婆怎么了?”
桑小妹顾不上回答,跑过去抓住左少阳的胳膊:“你,你救救我娘吧!”
桑老爹也哭丧着脸道:“是啊,左公子,你就再救救小妹她娘吧,她好歹也是小妹的娘啊……”
左少阳两手一摊:“上次我就已经提醒过了,她这病绝对不能再问钱的事情,凡事再不要斤斤计较,否则,肯定还会再次发作,虽然再次发作之后是否会肯定死不一定,但是,程度会一次比一次重,这是肯定的。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两个月伯母的水肿病应该又发作了几次,她还不吸取教训,却一再被情志所左右,水肿病也就无法根治,她正气已经极度虚衰,只怕抵挡不住水肿病的再次侵袭。
这些,我上次都说得一清二楚的了,对吧?”
桑老爹哭丧着脸道:“是,左公子,你是提醒过的,我们也想办法不让她管,可是我小妹她娘这脾气…………,左公子,求你再想想办法吧?我知道小妹她娘有些过分,说话出尔反尔,如果这一次你救活她,我拼死都不让她再沾钱的事情。”
“这一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伯母水肿之下口鼻出血,是水浊伤及血络,手脚抽搐,〖肢〗体震颤神昏,是水浊上méng心包,肝风内动之证。她现在呕吐不止,肯定小便已然不通,这是水湿蕴久成浊,浊邪阻闭三焦而成关格:这些诸多恶变,提示伯母水肿病是脾肾败绝,内闭外月兑恶变的危症,命悬一线了!”
桑小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流着泪道:“左公子,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娘吧!”
“真的没办法…………,我去取点药来,这药也只能暂时抑制病情进一步恶化,却是不能治好她这病的。”说罢,跑回屋里,从急诊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拿回来,递给桑小妹:“这药名叫玉枢丹,能化痰开窍,避秽解毒。可以暂时应对水肿内闭外月兑的危症。也好让她留几句遗言。每次两颗,每天两次。~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也不会拿病人的病痛当筹码,伯母这病,已经病入膏盲,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