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已是人满为患,好在,关进来的快,拉出去处死的更快,方能保证天牢没有爆满。
午后,风已带起了暖洋洋的意味,墙角的蔷薇绽放了美丽的花朵。天牢院落里,大头和一众狱卒沏了壶茶,拉呱着家常,人人谈笑风生、神态安然。在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的上京城里,此刻只有这里是最安全、最太平的地方,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王爷,听说汉国使节带人埋伏于郊外,暗杀了粘八葛使团全部人马。”
“唔……“大头心神恍惚地应了一声。
“王爷,听说宋国使节杨浩也在那一晚失踪了,现在都怀疑是汉国使节把他暗杀了,你说汉国使馆的人真有这么大本事、这么大胆量?”
大头脸颊抽搐了一下,又唔了一声。他正在为杨浩担心,杨大哥真的失踪了?还有大嫂、小六、铁头,据说全都被人杀了,可是如今却死不见尸,他们真的遭了不幸?到底是谁下的手?
一个老狱卒叹了口气道:“死就死了,不管是粘八葛人,还是宋人,死了又能如何?娘娘不是已经与汉国绝交了?还在国书上向宋人致歉,他们还能怎么样?倒是咱上京城,啥时候才能太平呀。宫卫军三个大将军同一晚失踪,罗尚官人影全无,府上奴仆全部被杀,一定有个不怕死的主儿,和庆王一样……反了。”
另一个狱卒道:“可是,现在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如果说他们是被人杀的,杀死他们的人迄今却又没有别的什么举动,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老狱卒嗤之以算:“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也不看看咱们皇后娘娘的手段、气魄,娘娘应变如此迅速,谁还敢有进一步的举动?这三天,抓进几个王爷来了?“
那狱卒接口道:“如今牢里关着的还有四个,这两天一共拖出去砍了九个。“
“就是嘛,耶律三明大人如今把持着朝政呢,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把持军权,可上京城的杀人,一杀就是把院门一堵,杀个鸡犬不留啊,杀得上京城血流成河……“
那年轻狱卒道:“我说齐头儿,你说耶律三明杀的这些人,真就都是叛逆?”
老狱卒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是?不是连兵器甲帐都从他们府上搜出来了么?那还有假?”
年轻狱卒哼了一声道:“我看不着不像,要是这么多王爷都反了,还会等到今天?依我看呐,这是三明大人公报私仇,藉机剪除跟他不是一条心的朝中权贵,想要一家独大。齐头儿,你数数手指头,这几天杀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平时连皇上、娘娘都要敬畏三分的大人?”
老狱卒咳嗽一声,缓缓说道:“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小子,祸从口出啊。要是让三明大人的手下听到,下一个派去给那瘟神送饭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了。”
老狱卒这样一说,那年轻狱卒登时脸色一变,他四下看了看,缩了缩脖子不应声了。
另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狱卒说道:“这事儿的确透着蹊跷,你们猜猜,那个瘟神到底是谁啊?送一顿饭,杀一个人,这个瘟神吃的哪是饭呐,根本就是一条条人命啊,这么大的煞气,这么大的派头儿,在咱契丹,那可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粪)呐。”
大头心乱如麻,听的不耐,斥骂道:“你他娘的冉嘴,想知道?想知道你去问问那个瘟神。”
络腮胡子咧咧嘴,讪笑道:“王爷,您别生气,这不是咱们哥几个在这闲聊嘛。您让我去,我还没活够呢,哪儿敢呐。”
几人正说着,只听外边一阵嘈杂,有人大声说道:“走,走快点儿,别磨蹭,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那老狱卒以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敏捷速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道:“又送来犯人了,我的天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他刚说完,一群人便拥进了院子,执枪拿刀的兵士们中间,簇拥着的是新任北院宰相耶律三明、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
一见这三大巨头齐至,唬得大头等人连忙上前叉手施礼,大头战战兢兢问道:“几位大人,什么重要的人犯,得您三位大人齐自送来啊?”
耶律三明和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背负双手,冷着脸色齐齐一哼,把下巴高傲地昂了起来。
“这都什么毛病啊?”大头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话。
这时就听一人说道:“今儿送来的人犯,就是这三位大人,牢头儿,赶快收拾牢房,请三位大人进去。”
随着话音,一个身材伟岸、肋下佩刀的魁梧汉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那老狱卒一见哎呀一声:“大惕隐?大人您……您什么时候回的上京城啊。”
耶律休格面噙微笑踱进院来,沉声说道:“德王耶律三明、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挟制皇上、皇后,假传圣旨,谋害朝中大臣,图谋不轨,意图篡位自立。本大惕隐秘密还京,在室昉、郭袭两位大人的帮助下,将叛逆一网打尽,现拘押天牢待审,尔等可要把他们看仔细了。”
耶律三明本来还算沉着,听到这里终于激动起来,他红着眼睛向耶律休哥咆哮道:“耶律休哥,你敢血口喷人?本王忠心耿耿,几时有过反意?你带兵还京,猝杀我儿,还要栽脏陷害。我明白了,我如今都明白了,老夫上了大当,上了萧绰那个婊子的大当!”
他一面说,一面向耶律休哥撞去,大头等人这才看到,他们三个不是背负双手不是因为趾高气昂,而是因为双手被人反剪着绑在身后。
耶律休哥脸色一沉,喝道:“耶律三明,你竟敢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来人啊,掌嘴。”
耶律三明惨笑道:“老夫下场已然预料得到,还谈什么有礼无礼,怕得谁来?”
他话未说完,肩膀便被两个侍卫按住,另有一个侍卫上来,抡起腰刀,用那刀鞘“啪啪啪”在他脸上一通扇,扇得两颊赤肿,牙齿月兑落。耶律三明犹自痛骂不休,只是满口血沫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耶律休哥森然一笑,吩咐道:“奉娘娘懿旨,这两日送押牢中的所有人犯,俱是耶律三明等叛逆软禁皇上、娘娘期间假传圣旨逮捕入狱的,着令立即全部释放。耶律三明、罨撒葛、舞展飞三个钦犯立即关入天牢等待处置。”
月华宫外的庭院中跪了黑压压一院子人,最前面的两个妇人披头散发,额头已是游青一片。
“皇后娘娘,妹妹,亲妹妹,求你开恩呐,你姐夫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才被那耶律三明说动了心,他本来就是个窝囊废,什么本事都没有,靠着自家哥哥当过皇上,才封了个太平王位,妹妹你大发慈悲,饶了他吧,他不会作发的……“
跑在地上的女人哭得涕细横流,她正是萧掉的同胞二姐,太平王罨撒葛的夫人。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萧绰的二姐乃妹相比,长相不尽相同,虽然眉眼很是秀丽,却是国字型的脸,下巴比较宽,眉毛也比较浓厚,比起么妹尖尖下巴、淡淡蛾眉的样子,显得更强悍一些。
可是,那今天生一张桃花面,看来又柔又媚的妹妹性情真就不及她强悍?她已哭求了一个时辰,嗓子都哭哑了1月华殿中毫无声息。
另一个妇人是萧绰的婶娘,萧展飞的夫人,她眼泪旺旺地看着萧二姐,没敢高声哀求。自己的丈夫被抓了,可他本就是娘娘的叔父,娘娘和叔叔不比自己这个婶娘更亲?要放,也轮不到她来求情。她现在只盼着娘娘吐口儿饶过姐夫,只要她能饶过太平王罨撒葛,再求她对别人网开一面自然也就容易。
可是,娘娘会饶恕他们么?
想到被身边稗将突然发作,一刀砍下头颅,断尸如今还分别挂在城楼两根高高旗杆上的耶律楚狂,她的心就一阵阵的发哈……
月华宫内,黄绫铺就的御书案上,案上一壶热茶。
茶已喝的没了滋味,萧绰也没有叫人更换,不过续上的水却是热的,热水喝进肚里,心里仍是冰冷的,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冷冷的。
萧绰玉颜如霜,凤目微闭,反复思量着如今上京的局势。
朝中,太宗、世宗、李胡三支嫡系皇族的势力共同组成的三套马车权力架构被破坏殆尽了,同时这三套马车之下那些位高权重、团结起来势力足以威胁皇权的宗室,诸如穆宗后裔的也已七零八落。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接跨而来的政变,看似对契丹政权造成了沉重打击,可是天雷之火焚去了病树,只留下了世宗一脉,只要处置得当,就能一枝独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种种发应、变化、酝酿,自有其根源,那就是诸班势力对皇权的角逐,而这一切最终浮出水面,并在她因势利导之下,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其触发的原因竟是罗克等人试图叛逃、自己阴差阳错醉酒被人凌辱,从而秘密拘捕诸人引发的,这是连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可是她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叛逃事件、辱后事件触发的机会,被她敏锐地抓住了。她立逼变更了与室昉、郭袭秘密议定的只是针对耶律三明的锄奸计划小,推动了一场上京政坛的大清洗。
耶律三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好,我给你机会,我只是一个软弱的妇人,一旦受人逼宫,还能有什么主意?政权、兵权,一股脑交给你,联避居深宫,再不露面。
耶律三明果然得意若狂,在他的血腥清洗下,除了见机得早,及时“投靠“的室昉、郭袭等人,整个契丹皇室有权有势、尾大不掉的宗室权贵几乎被屠杀一空,现在,该是销毁这把屠刀的时候了。
塔不烟急急走进殿来,尽管她是一个女人,也因为突然掌握的生杀予夺的权力而激动的两颊绯红,艳若桃李。权力,的确是世上最让人陶醉的一服**。
“娘娘,被关押在天牢里的大人们都放出来了,得知娘娘被耶律三明软禁、耶律三明假传圣旨、杀害诸多朝臣,大人们怒不可遏。如今奉娘娘之命,由他们清查耶律三明、罨撒葛、舞展飞等人图谋不轨的详细证据,已经有了眉目。”
萧绰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蛾眉微微一挑,笑得有些妖异:“怎么样?“
“找到了许多证据、足够的证据,室昉大人依我契丹律,为这些叛逆定罪一百三十一条。”
萧绰轻轻一笑道:“好,很好,室昉大人不愧是一代能臣,短短时间,就能办下这样的大事。”
塔不烟道:“也不全是室昉大人所拟的罪名。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大人们都是不遗余力,耶律三明等人这几天绞尽脑汁想出来借以屠杀宗室权贵的各种罪名,如今自然也都要算回到他们自己头上。耶律三明等人已是百口莫辩、百死莫赎了!“
萧绰莞尔道:“百死莫辩、百死莫赎,说的好,没想到你这不读书的丫头,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塔不烟红着脸道:“这……不是婢子说的,这是郭袭大人所言,婢子……婢子听了来。”
萧绰哑然失笑,她缓缓站起身来,在殿中徐徐走动半晌,双袖舒卷,挽在身后,俏生生地站定,下巴微微抬起,淡淡地吩咐道:“着令,耶律三明图谋不轨,罪恶昭彰,即刻明正典刑。耶律三明府上一干人等尽皆屠戳。”
“遵命!“塔不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萧绰目中寒芒一闪,又道:“太平王罨撒葛,附逆叛乱,处死,赐其全尸,王妃与王女,幽禁府第,砌死所有出入门户,终生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是!”塔不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以上两人所属族产收归皇室,族人尽皆发付受害的诸皇室宗亲为奴。”
塔不烟颤声道:“是。”
“萧展飞么……”舞绰略一沉吟,宫袖微舒,云淡风轻地道:“处死!府中家眷,尽赐白绫,相关党羽,一律活埋。“
塔不烟脸色苍白,哆嗦着道:“是……是……”
萧绰凝视了她一眼,忽地问道:“如果他们成功了,你说联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塔不烟垂下了头,浑身颤抖,没有应声。
萧绰幽幽地又道:“你说我那姐夫、叔父,会不会对朕顾念亲情,朕的姐姐、婶娘,会不会为朕求情?”
塔不烟急促地喘息几下,低声道:“婢子明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女皇一怒,血流飘橹。
“没想到,朕之受辱,竟是一个契机,引来这许多变化。”
萧绰合衣躺在榻上,毫无倦意:“自秉政以来,手中两块荡手的山芋,内政与外交,如今已解决了一个。老臣政要,几乎屠戳殆尽,与朝廷为敌者,打;为我所用者,拉。朕可以大胆任再新人、多用宗至之外的能吏、多委一些流官,巩固皇权。眼下虽是元气大伤,可是比起腐蛀丛生的旧况,从长远计,却是有利无害。
外交……,东方的高丽、东北的女真、北侧的斡郎改、西侧的粘八葛、西北的党项人,南边的宋国,个个都是刺儿头,哪一个也不好招惹,如今藉着汉使袭杀粘八葛使者、宋国使者一事,成功地甩掉了汉国这个包袱,并谋得了粘八葛的好感,宋国方面,虽然损失了一个使者,却得到了朕的善意承诺,如今他们志在汉国,也不会来与朕为难,朕可以安下心来收拾山河了。和……”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那就是庆王。这根扎在我心里的刺,什么时候才能够拔去?”
“可是不管怎么说,上京城总算真的太平了,朕总算可以在宫里面睡一个安稳觉了,上京城,如今是真正的属于朕的了,再也没有什么让朕担心、操心的事情……”
萧绰想到这儿,一个身影突地跃上心头,由不得她砰然一跳。
“还有一些人没有处置……,这两日忙于国事,竟然忘记了他,一想起那个人,那一夜的屈辱、难忘的滋味,又涌上心头,尤其是在这静谧的深夜,记忆与感官更是异常的清晰灵敏。
那一晚疯狂的画面,纷纷乱乱地涌入脑海,那种**蚀骨的异样快丄感,从未体验过的畅快滋味,让这掌握着无上权柄、高高在上的一代女主冷酷坚忍的心防渐渐融化。她结实有力的一双**渐渐绞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一旦体验过那种颠狂极乐的滋味,这寂寞深宫的少*妇心旌摇头,她的双眼渐渐闭起,抱紧了一个枕头,一声细细的、难耐的申吟从她喉间逸出。
萧绰忽地掀开锦余,披散着一头秀发从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抄起榻边几案上卸下首饰中的金钗,一钗扎进了自己的掌心,鲜血化作了一颗殷红的宝石,托在她的掌心里,刺痛一下子清醒了她的神志。
“朕,不做任何人的俘虏;朕,不由任何人摆布,哪怕是自己的**!”
“那一夜,只是一场梦,一场梦……。明日,朕要亲自处置了他们,这荒唐的一梦,将从朕心中抹去,再无痕迹!”
杨浩默默坐在牢房里,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条亮无暇疵的**,到底属于哪个?冬儿去了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最让他几欲发狂的是,他一肚子疑问都得不到解释,牢房里更是静谧的似乎连蟑螂在墙角爬动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听不到一点声音。每天,都会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来给他送饭,饭菜很不错,做的很精细,如果犯人每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菜,那监狱也可以当做皇宫了,问题去……只有一顿饭,每天只有一顿饭,尽管他尽量减少活动,还是饿的前胸贴肚皮。
其实他想活动也没有机会,每天,只有吃饭的时辰,他才会被人从床板上解下来。每天只有那个时辰,他能听到一阵脚步声,甚至能分辨得出那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对于一点声息都听不到的他来说,听到那脚步声时几如天簌。
脚步声会在他的牢房前停下,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然后牢房门会锁起,会听到两个人如避瘟神,逃也似的离开的声音,紧接着,进来的那个人会拔出他的塞口布,扯下他的头套,解开他的绳索,看着他把饭吃完,然后再把他绑回去……
想要获得更多活动的时间,他就只能放慢进餐的时间,把那精臻碟碗中的饭菜反复地咀嚼、下咽,他试着和那送饭的人搭讪,可是送饭的人不知得了什么嘱咐,就像一个哑巴,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每天送饭来的人,都是一个新面孔,都在重复着旧故事,眼前这一切,常常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正胡思乱想着,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开门,关门,逃起……
奇怪的是,留下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走上来为他解开绳索。
等了片刻,杨浩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悦耳、很动听、也很……寒冷:“杨使者,你还好么?“
杨浩一下子静了下来:“女人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她是……?“
那个女人格格一笑,又道:“敢对朕不恭的人,都死的很惨,而你,你竟凌辱了朕,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萧绰!”杨浩心中如电光火石,本来难明的疑虑,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设想的疑问突然迎刃而解:“老天爷,那呃……那晚是她,是契丹皇后!”
鼻端嗅到一偻清幽的香气,萧绰幽幽的声音忽然近了,就在耳边,一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那幽幽的、仿佛情人般缠绵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深的恨意道:“说起来,你是我萧绰的男人呢,我的男人,就算不是盖世英雄,也该有点骨气,你要是就这么吓死了,朕会觉得很丢脸的。“
“上帝啊,我上了女皇!”
杨浩一下子握紧了双拳:“我不能这么死,我要活下去!《国学智慧大全》、《外交谋略学》、《三十六计》、《中外智者故事》、《十万个为什么》、《脑筋急转弯》……,哪个里边有强暴了女皇还能逃出生天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