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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刚入黑,燕铁衣已携同杨小怡离开了那片意韵幽雅,却只得暂居两天的茅舍,赶往‘十全山庄’附近的‘大龙石’去赴约。
自他们隐居的地方至‘十全山庄’,大概有二十多里路,并不远,所以,燕铁衣的行动悠闲而从容,时间尽够,他无须趱赶。
他是与杨小怡合乘一匹马,他那匹洁白如同一片雪也似的骏马。
这匹马的名字叫‘飞云’,燕铁衣近半年来才新挑的一匹异种良驹,他原来的那乘枣儿红的坐骑,业已在不久前与关外黑道强豪‘十二飞枪’熊志甲的拚战裹,被焚于一场大火中……
杨小怡坐在前面,燕铁衣坐在后面。
属于女人的,更属于杨小怡所特有的,那种半是天生,半是香料的芬香,就更这么接近又这么环绕得化不开了,清幽的香,媚馨的香,柔婉的香,闻蓍嗅蓍,能使人暇思逸想到凝脂般的胴体,女敕滑的肌肤,娇喘中的笑靥,那扁贝似的玉瓷皓齿其透出的颤颤声吟……
两个人靠得很近——实际上也非得靠近不可——彼此都可以感触到对方的体温、气息、甚至、心腔的跳动;从表面上看,谁也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竟会是如此不调和的一种关系。
马儿平缓的走蓍,很稳,很安详。
杨小怡身上的香味在散发蓍,坐在她后面的燕铁衣,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不可说’的享受。
在得得的清脆蹄声裹,杨小怡低徐的问:“快到了吧?”
燕铁衣道:“不远了,其实辰光还早。”
点点头,杨小怡又道:“可是我和你一起到‘大龙石’和他们见面?”
燕铁衣道:“不,你会在另一个地方,一个距‘大龙石’很近的地方。”
杨小怡不解的道:“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燕铁衣微笑道:“为了防范贾致祥出点子,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一桩十拿九稳的事,你的丈夫很可能用强——人也要,芝草也要;我不想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还是小心点好,在混乱的场面裹,谁也不敢讲会出什么纰漏。”
杨小怡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太爷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燕铁衣道:“最好如此——为了你的缘故。”
僵窒了片歇,杨小怡道:“太爷会惮忌你伤害我。”
燕铁衣道:“另外,还有一个‘比较’的问题,你应比那株芝草更重要,至少对贾致祥来说是如此杨小怡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她半侧蓍脸,而脸上是一片苍白又怔忡的苦笑,像是越到待要分晓的关头,她越发情怯了……发丝间飘漾蓍那种媚媚的,柔柔的,只有美丽的女人才具有的沁沁气息,燕铁衣呼吸蓍,却把话题轻轻转开:“能不能告诉我,有关你丈夫所雇用的那些保镳们的情形?”
杨小怡诧异的道:“莫非你还不清楚?”
燕铁衣笑道:“只知道个大概,详细情况尚不确晓。”
略略犹豫蓍,杨小怡道:“我好象不应该告诉你……”
燕铁衣道:“随你,我并不希望稍有勉强。”
杨小怡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她忙道:“你真的不介意?”
燕铁衣道:“当然——因为不论你告不告诉我这些,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而将要遭遇的,亦迟早都要遭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杨小怡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
燕铁衣和气的道:“如果我能多知道些,总是一桩有益无害的事,知已知彼,往往是一场争斗致胜的先决条件,但问题却是,我不愿勉强你。”
嫣然笑了,杨小怡道:“燕铁衣,我发觉你的为人真还不错。”
燕铁衣道:“是么?”
点点头,杨小怡道:“就以我来说吧,我只是一个人质,说得更难听点,是你的囚俘,你原可不必像这么优待我,尊重我,你甚至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我也只能逆来顺受,而你既便这样做了,也并不影响你计划的进行和结果,但你却多温和,多体贴,多真挚,燕铁衣,老实说,虽然你掳劫了我两天,我不仅不恨你,竟还觉得……蛮欣赏你。”
豁然笑了,燕铁衣道:“七夫人,小心这些话,可别叫尊夫婿听到。”
杨小怡哼了一声,道:“你不相信?”
燕铁衣道:“我相信——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大可不必编造,对不?”
微微一笑,杨小怡道:“这是真话,燕铁衣。”
燕铁衣道:“贾致祥有你这么一房妻妾,也该心满意足了,七夫人,你真是如花解语。”
杨小怡笑道:“好伶牙利齿,但说得我好高兴。”
沉吟一下,她又道:“也罢,我告诉你。”
燕铁衣道:“告诉我什么?”
杨小怡轻啐一声,道:“你原先问的事莫非这一刻就忘了?”
拍了拍自己脑门,燕铁衣道:“看我这记性——对了‘十全山庄’所雇用的保镳情形,也就是说,他们的实力内涵如何。”
杨小怡道:“你算问对了人,燕铁衣,设若被你掳来的是其它几房姐姐,他们还真不一定搞得明白呢。”
燕铁衣道:“此话怎说?”
杨小怡道:“举凡庄裹的大小事宜,除非极为特殊的,太爷都会告诉我,有时还会要我替他拿主意;像庄子裹雇请一干护院保镳,他们的出身啦,本事啦,为人如何啦,太爷经常和我谈起,并有所褒贬,是而那些人物的底细我很清楚,还偶然由我出面代表太爷搞赏他们呢。”
燕铁衣道:“好极了,看来我是劫对了人,你确是贾致祥最得宠的妾侍。”
忽然又不高兴了,杨小怡嗔道:“喂,你别老把‘妾侍’两个字挂在嘴上行不行?听蓍怪剌心的。”
一点不错,不是‘剌耳’而是‘刺心’——在身为妾侍的人来说。
燕铁衣抱歉的道:“对不起,七夫人,是我失言了。”
身子往后靠了靠,在杨小怡而言,是坐得更稳了些,对燕铁衣的感应,却是挤得更紧密了,那种可人的香气,越加浓郁得宛似凝成形了。
于是,杨小怡悄细的开了口,似是生怕被别的什么人听了去:“‘十全山庄’一共有庄丁三百人左右,这些人负责护庄巡更,看守仓房及供调差遣,当然庄内的一应必须物品,也由他们补办运送,此外,还有总管事、帐房、执事、男女佣仆领班等十六人,仆妇丫环百余名,这些都是庄内的正式司职人员,除了庄丁,其它的可不承担什么动刀动枪的工作。”
燕铁衣道:“现在,应该说到问题的中心了。”
杨小怡点头道:“你别急嘛?我说了告诉你,当然就会告诉你,莫非我还敢拿蓍你开玩笑?”
燕铁衣笑道:“我并不急,只是,路程不太长了。”
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杨小怡道:“好吧,我就快点说——庄子里的保镳,大概有百来人,其中‘门卫’有十五人,乃是专司门禁之责;‘东鲤区’有护院十名,‘南鹤区’也是十名,‘西龙区’十五名,因为那边有一座金窖,两座银仓之故,而‘北凤区’亦有十名‘金玉堂’的护卫较多,有三十余人,其余的十名则为‘巡更队’,两人为一组,每天不分昼夜轮流巡行全庄。”
燕铁衣问道:“跟随在贾致祥身边的那几位仁兄,都是些什么角色?譬如说,那叫管恩昌的,那什么‘斑怪’‘邪丑’,还有几个寸步不离贾致祥左右的红脸汉子。”
笑了,杨小怡道:“你是说他们呀,燕铁衣,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几个人,他们都是来头极大,身怀绝技的勇士豪杰,每一位皆有一段叱-风云的历史呢。”
燕铁衣安闲的道:“你这样说,该不是暗示我叫我‘知难而退’或者另带蓍什么威吓的意味吧?”
杨小怡坦然道:“有这么点意思,实际上,他们也确然本颌高强,凶悍无匹,我怕你难以占着上风——纵使你也是个勇猛的人物。”
燕铁衣笑道:“七夫人,我是一个半生岁月都在出生入死,刀口子上找生活的草莽浪客,因此,我熟知暴力,深稔血腥与残酷,而我平素接触的对象,老实人极少,他们大多都似你口裹形容的这类角色——都有过一段叱-风云历史的角色。”
杨小怡迷惘的道:“你是在说?”
燕铁衣道:“我是在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看多了。经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啦,水裹火裹,刀来枪去,凡是玩得上场子的,又有那一个不是有点来历名堂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撑得到底,谁才算好汉!”
心悸的抖了抖,杨小怡道:“听你说得多吓人……”
燕铁衣平和的道:“江湖上的岁月,原就是血与泪组合的,冷酷又尖锐,谁想活下去,谁就得面对现实,无视于漫天的腥风,逼睫死亡,更得心肠如铁,把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吊在刀刃底下打晃荡,生又何欢死又何惧,看开了这一点,才能混得下去,不至叫现实给迫疯吓狂了。”
杨小怡——的道:“这……也叫生活?”
燕铁衣洒月兑的一笑:“是的,这也叫生活,七夫人,享惯奢华富贵的你,恐怕想不到人间世上还有这么一面吧?”
艰辛的吞了口唾液,杨小怡瑟缩的道:“太残忍了……”
燕铁衣平静的道:“是残忍,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只是,弱肉强食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你看得出,有的你看不出,但其内容却并无分别。”
又抖了一下,杨小怡急急的道:“不谈这些了,燕铁衣,方才我们说到那裹?”
燕铁衣道:“说到管恩昌,‘斑怪’‘邪丑’,与那四名红脸汉子。”
杨小怡透了口气,忙道:“哦,是的,那管恩昌有个外号,人家都叫他‘地煞’,听太爷说,此人武功精绝,心机更是深沉,他出身于西陲‘紫带子帮’,是‘紫带子’的二当家,只因在一次劫夺行动中,误杀了西陲白道裹一位大物的亲侄子,惹得那位大人物悲愤膺胸,不惜拚却身家性命,广发什么‘侠羲帖’,号召西陲地所有正派武林人士,齐而声讨‘紫带子’,管恩昌几经抗拒,终因犯了众怒难以支撑残局,这才散了‘紫带子’,偕同他的大拜兄一起奔向中土,恰巧那时我们太爷在召请护院武师他们兄弟俩托了‘广济府’一位武林朋友介绍,方始进入庄裹来任职……”
燕铁衣仔细听蓍,忽道:“管恩昌的大拜兄,可是号称‘天罡’?”
‘咦’了一声,杨小怡道:“怪了,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认识‘天罡’包魁?”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认识,但‘夭罡’‘地煞’总是成双成对的。”
杨小怡恍悟道:“原来如此,不错,他的拜兄是叫‘天罡’这个人早些时便是‘紫带子’的大当家,包魁人比较粗直,也很暴躁,他虽是管恩昌的拜兄,但一切主意都由管恩昌拿,他有什么事也全问他拜弟的意思,所以,两人表面上看包魁是兄长,实际上倒反听他弟弟管恩昌的差遣。”
燕铁衣笑道:“听来听去,搞得在家都立不住脚了,姓包的固然是个莽夫,但他的拜弟管恩昌亦不见高明!”
杨小怡道:“可是,管恩昌自从来到我们这裹之后,办事应对,却相当精明干练,着实露了几手,太爷可欣赏他得很呢。”
燕铁衣道:“这不稀奇,人不能老是犯错,是吗?”
杨小怡道:“他的确很机灵,很老练,反应也快,我常奇怪,当初在西陲,他怎么会搞出那么一桩大纰漏?”
笑笑,燕铁衣道:“那次纰漏,搞得他兄弟混不下去了,如今好不容易找蓍一处安身立命之地,自然就得小心巴结点儿,否则,再砸了锅,又朝那裹窝上?”
杨小怡也笑了:“燕铁衣,你说好有趣!”
燕铁衣道:“再告诉我‘斑怪’,‘邪丑’等人的事。”
杨小怡道:“‘斑怪’的姓名叫索标,出身于‘崆峒派’,好象是犯了滢行,才被驱出师门,‘邪丑’是他的师弟,叫孙佑,听说也是同一桩事情的从犯,因此一起被逐。”
燕铁衣道:“真是‘难兄难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杨小怡嗔道:“喂,说话小心点,我们‘十全山庄’可是清清白白的正当府第!”
燕铁衣道:“这两位,功夫怎么样呀?”
不情愿的,杨小怡道:“听说他们都是‘崆峒’一个什么‘九手真君’的徒弟。”
不觉一怔,燕铁衣道:“他们会是‘九手真君’南无春的弟子!”
杨小怡惊异的问:“你知道他两人的师父?”
喟了一声,燕铁衣道:“知道南无春乃‘崆峒’三奇之一,功高莫测,行为怪异,其‘大劈炼’绝技当世无双,不过,这位前辈年纪已经很大了,该有七十多啦,且早已不在江湖上行走,却怎会有这么两号徒弟?”
杨小怡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他们的师父绝对是‘九手真君’郄不会错,太爷对于他手下人的出身来历,一向探查得很仔细。”
燕铁衣的表情有些沉量:“你见过他们施展‘大劈炼’的功夫么?”
杨小怡摇头道:“没见过,刚才要不是你说,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还会这种功夫。”
天色是黝暗的,燕铁衣的心情也不觉沉翳了,现在,他己感到形势逐渐严重起来,至少,不似他先前看得那样轻松自如了。”
杨小冶偏过头问:“怎么啦?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振作精神,一笑道:“我在想,对于搜罗江湖好手的这一门学问上,贾致祥不愧是行家!”
杨小怡道:“当然,太爷本身虽不懂武功,可是他会看会比较,那个人有什么技艺,是否有独到之处,甚至火候深浅,全逃不开太爷的那双眼睛,每挑选一名保镳,太爷都是亲自考验,他满意了方得中选,因此若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是混不上‘十全山庄’这碗饭的。”
燕铁衣道:“看来,贾致祥用的并非全是奴才!”
杨小怡道:“太爷喜欢人才!”
燕铁衣懒洋洋,的道:“说说那四个面容肖似的红脸大汉吧。”
杨小怡道:“那是‘虎帐四霸’,曹家兄弟、曹豪、曹杰、曹英、曹武。”
燕铁衣道:“又是那一路的牛鬼蛇神?”
杨小怡道:“这四个兄弟的来历又与他人不同;大-在十五年前,一个叫曹化民的孤老头子,被雇人庄做短工,干的是搬运谷米的粗重工作,当时,他便要求带他四个儿子一齐进庄,管事不肯答应,曹老头苦苦哀求,说是早年丧妻,遗下这四个孩子,平日相依为命,更需要他照顾饮食起居,又怕他不在身边,叫孩子们玩野了,但管事以无例可循,坚不同意,恰好太爷经过那裹,见曹老头可怜,又喜欢那四个孩子生得浓眉大眼,结实活泼,这才一句话放他们父子五人全进了庄。”
燕铁衣低沉的道:“那曹化民恐怕是个不露相的武林高人吧?”
杨小怡忙道:“一点不错,你好机灵,竟然一猜就蓍!据太爷说,别看曹化民瘦棱棱的像个猴子,可力气大蓍哪,他干活的辰光,百多斤一句的谷米,一个人就能抗起五六包,一干年轻小伙子,却连两包都掮不上;这还不说,他在运米上车的时候,不是一包一包的搬抬,而是隔蓍几十步的距离凌空-掷,郄那么准,又那么稳上,百斤的谷米,受妥当当的一包包堆,叠得恰到好处,车不动,马不惊,捧极了,他食量骇人,一顿能吃七八个白面馍,或是三四斤面条,十碗大米饭,但是做起事来也足顶上十个八个汉子用,后来大家混熟了,曹老头表演过飞身捉鸟,肉掌劈石,甚至以他那干瘪肚皮烙热过单饼,然而他虽有这么高强的本事,却不肯接受太爷的提拔——升任他护院武配之职。”
燕铁衣淡淡的道:“可能他的希望是放在他那几个儿子身上。”
杨小怡佩服的道:“燕铁衣,你快成神仙了,竟有未卜先知明——是的,曹老头在人庄五年之后,突然一病不起,临终之前,才向太爷吐露心事,更重托了太爷,原来,曹老头早时是个有名的江洋大盗,其次做了一票大买卖之后,由于分赃不匀,自己人中间起了内哄,一场火并下来,他手刃了七个反叛他的弟兄,但是他的妻子却也受伤不治,才经过了次打击,又跟蓍被另一帮黑道上的人物围堵拦截,黑吃黑,抢走了他到手的财物,几番浴血苦战,好不容易才颌着四个幼儿突出重围,仅以身免;自此,他对江湖生活深恶痛绝,心灰意冷,发誓不再重躁旧业,所以他才甘愿吃苦受累,也不靠武功讨饭吃。曹老头的晚年凄凉,他却不忍要他的孩子们受罪,暗地裹,他已把他的一身本领全部传授给他的四个儿子,他在死前,他要求太爷收录他的四个儿子在身边效命出力,太爷答允了,后来,太爷也考验过这四个人的功夫,据太爷表示,他极为满意。”
燕铁衣道:“这就是‘虎帐四霸’曹家兄弟的来历?”
杨小怡颔首道:“曹老头的四个儿子,即是如今的‘虎帐四霸’。”
嘘了口气,燕铁衣道:“这样的情形,便是死士的渊源了。”
杨小怡道:“如果有谁想侵犯太爷,曹家兄弟拚了命也要阻挡,他们比太爷的亲生儿子都要孝敬恭顺,而且,忠贞不二!”
燕铁衣叹息一声,道:“其它,还有些什么辣手角色?”
杨小怡道:“据我所知,‘东鲤区’五护院首领‘飞刀’尚浦,‘南鹤区’的护院首领‘黄金扁担’牛子其,‘西龙区’的护院首领‘红蛇’阎小武,‘北凤区’的护院首领‘鬼脸’田兆熊等都是顶尖的好手……”
皱皱眉,燕铁衣道:“他们的总头脑是谁?”
杨小怡-吞吞的道:“是‘护院总领’白泰山。”
吃了一惊,燕铁衣道:“‘白衫青锋’!”
杨小怡低声道:“你晓得这个人?”
燕铁衣沉重的道:“白泰山是南海第一剑士,鼎鼎大名的奇才怪杰,我怎会不知?他已隐迹南海一十三年,不想却窝在‘十全山庄’当了保镳头子,难怪我竟一时查不出贾致祥属下的第一高手是谁。”
杨小怡道:“对白先生的事,庄裹一向是极为保密的。”
燕铁衣头痛的道:“如此一来,麻烦就大了。”
杨小怡不解的道:“怎么会呢?有我在你手上,他们不敢用强的。”
燕铁衣苦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七夫人,你在我的手上,他们或一时惮忌,不敢蛮干,但是,就算我拿到芝草,一路回程上,恐怕乐子便大啦!”
静默了一会,杨小怡竟然惴惴的道:“那……你怎么办呢?”
燕铁衣无可奈何的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早知是这么个状况,我就不该单枪匹马前来,好歹也带几个帮手,足可解除不少威胁力。”
杨小怡关切的道:“现在回头去召你的人,来得及吗?”
燕铁衣一咬牙,道:“‘楚角岭’距此一千二百里,路远山重,且时不我予,罢了,是福是祸,便由我一力承担了吧!”
杨小怡没有说话,她有些迷惘,因为,她竟发觉自己在情绪的感应上,居然替燕铁衣的处境忧虑起来——
红雪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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