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华的西门町,落寞了,而乏人问津的东区却繁华了,望着这些街景,心中撩起无数感叹。
这些风貌就像人生,起起伏伏,不是变好就是变坏。
都快过年了,这些商店还是冷冷清清,经济萧条是一大影响,但最主要的还是商家不懂得求新求变。也许再过几年这里会再繁华起来,因为人类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开窍的时候咸鱼都能翻身,就如方彦,他就是聪明过人,才能把她从陰臭的角落拯救出来。他是看清了她的本质的,而就是因为这份相知,让她彻彻底底的爱上了他。
爱?十七岁谈爱似乎还太早,但她就是对他依赖,想靠他一生,而他,他爱她吗?或许他只是想当上帝,对她付出的是那种大爱,牺牲跟成全,但不管他对她抱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她这辈子都赖定他了。
她扬唇一笑。算他倒霉。
耳边似乎又听见那种非议的窃窃私语,她下意识地转头,右方泡沫红茶店的廊下有几名穿着跟她相同制服的女生坐在那儿,毫无顾忌地对她指指点点。
她撇嘴,不予理会,迈开的腿却因被挡了去路而收回。
“一个人啊?”方景如以不屑的眼神瞠着她。
这个方景如是她的同班同学,早对她眼红,但她一直没去理会,因为只要不来惹她,在背后怎么说她批评她都无所谓。
她绕身要走,方景如使是又横了过来,廊下的几名同学也跟着跑出来,围住了她。
她淡淡抬眼,冷漠地撇嘴,“你想干什么?”
方景如推了她一把,“我早看你不顺眼了,烂梨装苹果。”
她停住两秒不呼吸,略僵的脸色放柔下来,“我不想惹事,请你让开。”
“我就偏不让开。”方景如挑衅的环着胸,一副小太妹的态度。
夏维莲再度撇嘴一笑。名女中的学生耶,却跟个太妹没啥两样,这就是人,外表清纯高贵,在学校是个模范生,出了校门就是个烂人。
“你笑什么?”方景如涨着脸低吼。夏维莲脸上那笑容好不诡异,看得人很恼。
“你在嫉妒我吗?”夏维莲含笑以对,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方景如眼儿朝左右瞟了瞟,看见数位同学同时投来询问的眼神,脸竟涨红,“我嫉妒你什么?你这个烂货有什么可以让我嫉妒的?”
“嫉妒我的成绩,嫉妒我每天有名跑车接送。”她狠心点破。
方景如脸更红,气得跳脚,口不择言地叫嚣,“你这个被男人包养的烂蚤货,有优越的成绩有个屁用?滚在床上让男人骑的时候还不是那德行。”
夏维莲不怒反笑,讥嘲地扬唇,“你被男人骑过是不是?不然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德行?”
方景如整个跳起来,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你……你在胡说什么?”
夏维莲脸色沉凝下来,“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我这个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景如,你再不让开的话别怪我掀了你的底,让你难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的很不巧,在她离家四处飘荡的岁月里,看见这个姓方的跟男人上宾馆。
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哪,不过是一名妓女。
方景如面如死灰,一脸斗败。她惹错对象了吗?这个乖乖牌以前很好欺负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犀利?
夏维莲嗤哼一声,绕过她走了开去,完全不理会身后诧异的眸光。
方景如除外,那些人此刻一定在猜想她话里的含意。
算她倒霉,惹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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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车,迎面而来的空气有些污浊,她捂了下鼻,闲闲地朝那栋宏伟的企业大楼走去。
他的跑车还是停在那个位置,安好无恙。
她嗤笑一声,往前迈去,脚步却突然凝住,怔怔地看着从大楼里走出的那对男女。
女的笑盈盈,不知道在男的耳边说些什么,男的妖惑一笑,在女的腰间掐了一下,女的跳起来,跑了开去,笑声咯咯,男的追上前,从女的身后抱住她,然后绕至她身侧,搂紧她的腰,女的娇甜一笑,更挨近他几分,双双朝对面的牛排馆走去。
多么让人艳羡的一个画面,同时也多么让人心碎的一个画面,他竟然没有看见她,跟那个女的一边打情骂俏一边从她身边走过。
那个女人长得很美艳,身材更是不用说,气质高贵优雅,是她一辈子都追不上的那种气质。
是他的女朋友之一吧?但那亲昵,似乎比一般男女朋友更黏腻。
这是他想早早把她送出国的原因?她妨碍到他了?他二十七岁,不小了,有好的对象应该要结婚了,但给了她那样的承诺,他……后悔了?
心沉了下去,感觉风更冷,瑟缩的跟着他们的背影走入牛排馆。
“欢迎光临。”门内站着一位服务生,正笑嘻嘻地弯身对她说欢迎。
她的目光往四周一扫,立即瞧见角落里那对暧昧的人影。
“一位吗?”服务生问。
她点头,遮遮掩掩地朝他们走了过去,背对着他们坐着,两桌之间隔着一个木雕屏风。
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牛排馆,雅致的装演满有品味,服务生亲切得像邻家小孩,所以生意不错。
夏维莲抓过菜单,点了一客最便宜的牛排,然后靠着屏风而坐,呆呆地。
“刚刚回国,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方彦的声音隔着扉风传来。
多温柔的声音!夏维莲的心纠结。
他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最好的打算就是找张长期饭票。”裴相琳暧昧地朝方彦挤挤眼。
“能让你这个大小姐看上眼的不容易。”方彦调侃笑道。
“眼下就有一个。”裴相琳直言不讳,娇滴滴地笑着。
“我才疏学浅,哪配得上你?”方彦客气地说。
“如果连你都配不上我,我岂不得削发伴青灯?”裴相琳玩味十足地说。
方彦大笑起来,“我倒真想看看你剃光头的模样。”
裴相琳噗哧,跟着咯咯大笑。
服务生送来牛排,让他们的对话歇了一会儿。
“说真的,有什么打算?”方彦拿起刀叉切起牛排。
“你以为我说假?”裴相琳切了一块牛排优雅地送进嘴里,笑得媚极。
“你别真的打我主意,我是不打算结婚的,这你知道。”方彦送一小块牛排入口,一边嚼着一边说。
裴相琳咽下口中牛排,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我知道啊,可我赖定你你能如何?”语中有丝调皮的执着。
“那你真的得当尼姑了。”
裴相琳又是一声娇笑,“就算当尼姑,也要你剃光头作陪。”
“别来,我这种蛋型脑袋剃了光头可不能看。”方彦打趣。
声音停顿下来。夏维莲看着服务生放在自己面前的牛排,一点胃口也没有,却也拿起刀叉切割着。
“你真的不想结婚?”裴相琳突然认真起来。
方彦挑挑眉,“至少现在不想。”
“是没有一个你合眼的吗?”裴相琳问。
方彦利用吞咽牛排空档思考,“合不合眼不重要,重要的是……”顿了一下,“是不是有那个必要。”
“你一个星期换七个女朋友不腻?”
“怎么会?很新鲜呢,跟这牛排一样。”他回答得很不正经。
“女人在你眼中就像一客牛排?”裴相琳皱眉。
“不然一个星期换七个换什么意思的?”方彦笑道。
“牛排吃久了也会腻的。”裴相琳意味深沉。
“等腻了再说。”他轻描淡写挡了回去。
“方彦。”裴相琳正视他,眼里多柔情,“为我安定下来吧!”
方彦沉默半晌,“让我考虑。”
裴相琳又笑,“肯考虑表示我希望很大,来,干杯。”
“别抱太大希望。”他干了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可我想把你栓在我身边,成为我一个人的。”裴相琳大胆得很优雅。
“你把我当宠物?”方彦嘲谑。
她突然认真起来,“我只当你是我的男人。”
“当我的女人会很辛苦,因为我很花心。”方彦的态度没有多少正经,甚至轻佻。
“我有把握拴住你的心。”裴相琳笑得诡谲。
“唔?”他挑眉,不怎么相信。
她突然倾身吻住他的唇。
她的唇饱满而富弹性,很容易让人迷醉,方彦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诱惑,而且要她在这种公共场所做出这么大胆的挑衅不容易,想必她真下了决心。
她的身子悄悄绕过四方桌,贴着他坐下来,大胆地攀上他的颈子,狂热地吻了起来,全然不理会周遭的侧目。
夏维莲直觉不对劲,缓缓转头,从雕花屏风的花缝间看见两团纠缠的人影,狂妄放肆的热吻,他的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衣内。
她直勾勾地看着,心一片一片的碎裂,再过不久,他会跟这个女人走进宾馆,或者在他的跑车里做那档事,而她,只是个局外人,一个无权干涉,还配不上他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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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彦进门的时候她还没睡,她缩在沙发里看电视,手脚冰冷得像快要冻僵。
“你还没睡?”方彦有些讶异。
通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睡了。
她转头对他一笑,脸色有些苍白。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习惯性的抱住她,“你在发抖。”
“冷嘛!”她含糊应了一声。
冷的是心,不是身体。
他拉起身上风衣将她里在自己怀里,模模她冰冷的手跟脚,语带责备,“你的手脚好冰,也不会穿袜子戴手套。”
她迷惘地凝视着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用对那些女人的温柔对她,老是对她这般恶声恶气?
他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不对,“你怎么了?”
她钻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心,语音低低回荡,“我今天中午到你公司去找过你,你不在。”
“哦!”他怔了一下,“我跟一个刚回国的朋友出去吃饭了。”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企图将自己的体热传给她。
“吃那么久,我等到三点多。”她淡淡地问,不敢泄漏太多自己的埋怨。
“好多年没见了,见了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他在她小手上呵呵气,企图让她冰冷的小手恢复温热,眼角余光诡异地睨着她,似在揣测着什么。
“是吗?”她拖着长长尾音,语音缭绕,拖出一截长长的吊诡。
下午她看着他们走出牛排馆,上了他的车。他的车窗玻璃是那种从外头完全看不见里头情况的,他的车发动了,却停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开走。
“很晚了,上床睡觉吧!”他又柔柔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肩。
她靠紧他,“我很想一直这样靠着你。”为什么她跟他只能局限在这样的范围里,搂搂、抱抱、亲亲,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他不跟配不上他的人上床吗?还是,他压根不想碰她,这样的亲昵只是作作样子,让她图个安心?
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慌,她真的好怕失去他。
“傻瓜——”
她更偎紧,“让我靠着你吧!”她不知道能靠他多久,只想牢牢抓住眼前的幸福。
“可是我很累,想上床睡觉。”他说,无情地放开了她,退了些许距离。
“那就让我靠着你睡,听着你的呼吸跟心跳,好吗?”她乞求地望着她,那眼神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可怜兮兮。
他撇嘴,无法狠下心拒绝她的要求,“好吧!我抱你上床。”轻轻将她抱起,往楼上走去。
她攀着他,脸颊贴着他的心,无由起了一阵轻颤。为何感觉他的心杂杳也狂,对一个他无欲无念的女孩,心跳竟如此不稳?
悄悄掀眼看他,他的脸色泰若自然,没有半点不适,难道……是错觉?
将她放在床上,立刻拉起被子帮她盖上,然后月兑去风衣,就着毛衣跟长裤钻进被子里。
他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他干嘛穿这样上床?她知道他有果睡的习惯。
她将身体靠向他,缩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柔着,低问:“还冷吗?”
“还有一点。你可以抱紧我吗?”她低低地说。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才抱紧了她,柔着她的背,感觉着她今天的反常。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倾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当真跳得很不稳,不是错觉,她肯定。
“你真的会等我吗?”她悄悄抬眼凝视他。
那要好几年的时光那,他不年轻了,他会等她吗?尤其,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全都是配得上他的,就她今天看见的那个,美艳无双,身材又是一级棒,气质更不用说,跟那个女人比起来她只会觉得自惭形秽。
她还是个学生,清汤挂面,没有那所谓的高雅气质,有的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所平添的沧桑与偾懑,这样的一个她是不能跟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相比的,若真要比,她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真的会等她吗?她疑惑、不安,怕承诺像风,一吹即散。
“你不相信我?”他将问题抛回去让她自己解答,眼底有一抹薄怒。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她喃道,突然睁大眸子看他,“方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微攒眉头,想了一下,“喜欢是没有绝对的,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被电电到的麻感。
“那你喜欢中午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吗?”她故意问得很淡。
他的眼眯了一下,心也荡了一下,坦承道:“喜欢。”美女是没有人不喜欢的。
“你想过要娶她吗?”她的声音有点闷。
“想过。”十八岁那年想过,但现在……他低眸看她一眼,嘴角诡魅地扬了一下。
她的心一阵刺疼,身子更加缩紧,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他拥紧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愿给她更多的承诺,让她安心。
想要他就得努力,如果只是靠承诺来维持彼此的关系,他们之间不会天长地久。
气氛完全沉默下来,久久听见一声低咽,他心慌地捧起她的脸,她逃避地撇开,却依然让他瞧见她脸颊的泪水。
傻瓜啊!
他强硬地捧住她的脸,强迫性的要她面对他,然后吻去她脸颊的泪水。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的心一阵轻颤,大胆的找寻他的唇。
她在挑逗他。她今天去找他时一定看见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反常。这女孩心思极细,容易受伤,她若看见了,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她拼命地想靠近他,想抓紧他,她对他失去了安全感。
回她一个吻,他发出低低叹息,都怪自己太冲动,否则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但他怎么会知道她也在场?
她攀紧他,怎么也不松手,火舌极尽挑逗之能的挑衅他的自制力。她不是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女孩,这点她自己很清楚,不要用配不上他当藉口,男人对女人的起源都在于的发作,先有情,后起欲,如果他真的对她没兴趣,那她该死心,因为他对她无情。
发现她急切的渴望,他有些心惊,感觉有些事在酝酿发生,而这不是他可以制止的。
她的手从他的毛衣底下伸进去,柔柔地抚触着他的胸瞠。
他微微一缩,感官却热络起来。他不是个被动的男人,但对她……他在心里叹息,因为珍惜,所以不敢贸然,而她就是不能了解他的用心,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变得恍惚,有些言不由衷,“不要打破游戏规则。”她如此轻易的挑起了他的,他是没有自制力的,可为了那份珍惜,他强迫地压抑自己。
“游戏规则是可以改变的。”她拨开他的手,继续抚模他的身体。
“这对你没有好处。”他粗哑地道,眸子迷离起来,起了色欲。
“有没有好处我自己知道,如果你选择放弃,那么大声喊停。”她激烈地呐喊,激烈地吻他。
她早被放弃惯了,不差他一个。
他做不到啊,因为太了解她的心思。爱情这东西跟无爱的情色是不一样的,是无法抛弃放手的。她把他逼入进退两难的局面里,让他做选择,他能有什么选择,他死也不甘放她走。
猛地抱紧她,狂热回吻她,赤果的纠缠多了点用心,他不只要她,要她的心,一生一世。
她笑,满足的笑,安心的笑,他终究还是让她要了他,不,是他们要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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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赤果的身体紧紧贴靠着,对天地发出无声的叹息。
什么都给了,给尽了一切。
他并不想这样给了她,但深知现在不给,将来就是要给,她也不会再要,他怕她不安定的心会因此回到最初的原点,继续飘泊,到那时候他就是有再长的手也抓不回她。
他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要了她,他以为他对她的珍惜会熬到故事圆满结局的那一刻,不料却……出了轨。
她是个处女,关于这点他并没有产生任何惊讶。
当初她用瑟缩却倔强的眼光看他,用武装的语气批评他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的青涩在她的眼中流露,那种属于最初的洁净是无法掩饰的。他在女人堆中打滚了这么多年,那小小的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他不会无知地看不透那年少的伪装,还有那生涩的倔强。
他拥紧她,像抱着稀世珍宝那般珍惜。
她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着他心的声音,那稳定的节奏让地感到安心,平定了她不安的灵魂。
“谢谢你。”她突然开口。
他哼笑一声,语气轻佻,“谢我什么?”
“谢你没有放弃我。”她仰头看他,笑脸如花,却无端多了柔媚气息。
他低眸与她相对,平静的脸庞掩去内心的波动与激荡。这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唯一可以停驻在他心上的女人。
她的手伸上来,轻抚他的脸庞,“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嗯。”他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剖心相对。
她的手触模着他的五官,“我还没出生就被我爸抛弃了,他当我是瘟疫,是毒蛇猛兽,干脆逃到国外去。而我妈,她几乎恨透了我,一生下我就也放弃了我。我是外婆抚养长大的,喊了外婆十六年的妈,直到十七岁生日那天,我亲妈的出现揭穿了一切,我承受不了那样的冲击所以离家出走,用堕落来掩饰内心的伤痛,抗议这世界的不公,凭什么人家都有健全的家庭,我却没有?本来我是不怨的,我当外婆的女儿当得很开心,虽然日子艰苦,但有目标、有希望、有梦想,有未来,但那些都在一夕之间毁灭,就为了一个贪求荣华富贵、无情无义的女人。方彦,我好恨她你知道吗?恨她乱了我的世界,毁了我的梦想,我只想当个平凡的人,但为什么就是不行?当年她既然抛弃了我,为什么在十七年后又要出现?”
他注视着她凝聚泪光的眼,无言地发出一声叹息,更拥紧她。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凝泪的眸子有着无限的感激,“方彦,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吗?”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轻佻的语气夹带促狭,轻笑着。
像是习惯了他对她说话的方式跟态度,她轻吻了下他的唇,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刚刚那一刻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会喊停,怕你会放弃我,如果连你都放弃我了,我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孩,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都不会。”他叹息着亲吻她,不像在做更深的承诺,倒像在呢喃,说着爱语。
她眯起眼笑,回恬他的唇,“我知道。谢谢你。”
彼此拥抱着,感觉着彼此的体热跟心跳,他突然开口:“干脆不要出国了,永远留在我身边。”语气是惯性的轻佻与不在乎,却又黏腻着几分真实。
她抬眼看他,评估他话中真假,但他惯性的轻佻态度让她瞧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虽有几分动摇,却仍怀疑这只是出于某种刺探,刺探她的定力够不够,一旦她的坚持崩落,就很难再靠近他,不是说他会因此就放弃她,而是会残忍的连一点温情也不愿再给她,届时,她就会努力的更加辛苦,她没那么傻。
她充满玩味地笑了起来,戳着他的胸,半真半假的嘲弄,“留在你身边看你跟那些女人胡天乱地?我会难过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眉梢诡谲地扬了一下,果真是老狐狸,却又装得十分认真,“我是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人家说眼不见为净,到国外去就什么也看不见,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就算得了AIDS也没有人会管你,多逍遥啊!留在你身边我会吃醋,会嫉妒,而女人一吃醋嫉妒就会闹脾气,你受得了那样吗?”她玩味十足,忧郁的性格竟淘气起来。
他斜了下脑袋,眼里闪着流光,“这……勉勉强强……应该还可以忍受啦!”
她白他一眼,“别假了,你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忍受女人闹脾气的男人。”
他笑了出来,“你倒真是了解我?”
她也笑开,明灿的眸子闪闪发亮,再度献上自己的唇,撩拨他原始的,“要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第一就是要了解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