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不凡最后还是上了马车回慕府,因为他和岳凝儿完全沟通不了,他们的对话卡在同一个症结上不断的重复着,让他百思不能其解。
也因为慕不凡不忍看到岳凝儿那张惨白且不断流泪的脸,更不忍听她那哽咽及控诉的声音——她那模样好像被他欺负得很惨似的!
当他撑着拐杖来到岳凝儿的房里,她已当着江诗瑶的面将药喝完,江诗瑶得意的离去。留下脸色依然惨白的岳凝儿。
看到他进房,岳凝儿以为他也是进来确定她是否将药喝下,未等他开口,她便先开口说道:“药我已当着妹妹的面喝完,一滴都不剩,夫君若有疑虑,可以去向妹妹确定。”
她哑咽的声音扯痛了他的心,“凝儿,我不是来确定你是否有将药喝下的。凝儿,你是在为我让你喝药的事而难过,是吗?”
岳凝儿没有否认,“我是夫君的妻子,可夫君似乎把我当成乱七八糟的女人,只供夫君在这里排解寂寞时使用。”
听到这样的话,慕不凡顿时感到不高兴了,“凝儿,我很清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顿了一下,他缓下口气又说:“凝儿,让你喝药是因我承诺过江老爷,我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你也不希望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对吧?”
岳凝儿当然希望他是个重承诺的男人,而他既已许下了对她不公平的承诺,她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希望他不要再轻浮的对待她。
重重的咬了一下唇,吞下那被轻浮对待而产生的不堪感觉,她接着说道:“既然承诺过江老爷,那夫君就不该来招惹我。”
“招惹?凝儿,你是我的妻子,我想要便要,怎会是招惹?”
看着她咬唇,他因双手撑着拐杖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她的齿印深深印在她的唇上。
“夫君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为何还让我……喝药!”要说出喝药两个字,岳凝儿得鼓起最大的勇气。
慕不凡可以感受到岳凝儿是真的很不谅解他让她喝药,这让他不得不再次说明,“凝儿,我说过了,我承诺过江老爷,我必须遵守我的承诺。”
“那夫君就不该来招惹我,更不该轻浮的待我,你只管遵守承诺守着妹妹就是。”岳凝儿也再次这么回应。
又说招惹她、轻浮待她,慕不凡再次纠正她,“凝儿,你是我的妻子,我想要便要,我绝不是招惹你,更不是轻浮待你。”
“我既然是夫君的妻子,为何不能生养孩子?”她那满是泪的目光却比凌厉的眼光更具控拆力!
慕不凡回视着她,接受了她的控拆,可他并不认为让她喝药有错,他还是认为他身为男人,当然有权决定要哪个女人替他生孩子,“我不是说过了,我承诺过江老爷,我必须遵守我的承诺。”
“那夫君就该遵守承诺守着妹妹就好,不该招惹我后又要我……”垂眸,“喝药!”
很好,话又转回相同的地方,慕不凡知道再说下去还是沟通不了,索性不再解释,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岳凝儿。
岳凝儿却是完全不肯看他,“夫君,药喝下了,那就让一切都回到你还没来茶茶谷之前的那个原点。”
让一切回到原点,这话并无不妥,但慕不凡听了却是很不高兴。“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要怎么回到原点?你是因为喝药的事而拒绝我、排斥我吗?凝儿,你没搞清楚你的身份吗?你是我慕不凡的妻子,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跟你在一起便在一起,而我知道你也想跟我在一起,既然我们都想在一起,你又何必在乎喝不喝药?”
“我无法不在乎!”她的眼眶终于泛红了,哽咽的说:“夫君,你既然不能顺其自然的让我生养孩子,就不要来招惹我,就让一切都回到你还未来茶茶谷之前的那个原点吧!”
“凝儿,我再强调一次,你是我慕不凡的妻子,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跟你在一起!”
“是的,我是你的妻子,你想跟我在一起,我确实无法拒绝,而你要我喝药,我也无法拒绝,我就只能喝,而且是在一起一次就喝一次,直到你觉得我无趣而不再想跟我在一起为止!”
她激动的说着,边说泪水边淌着。
见那泪珠就这么滚下,慕不凡只觉得又急又慌又心疼,他想告诉岳凝儿,若她不想喝,以后就别喝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因为他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他就会对江诗瑶父女失信!
对于他自己树立的做人原则,他从没打算背弃!
可他也无法看着岳凝儿哭泣,在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忍痛割舍下对她的想望,顺着她的意,“好、好、好,就依你,全都依你,就让一切都回到我还没来茶茶谷之前的那个原点吧!那样你就无须再喝药了。”
不过他和她的约定,他绝对会继续履行的,“凝儿,不要忘了,这辈子,我的头发都得由你来剪。”
从茶茶谷到山下这段路,一路都是风光明媚的美景,但慕不凡却无心欣赏,他一直在想着岳凝儿的反应,她的反应是真的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一上马车,他选择了不与江诗瑶坐同一辆马车,只因他的心情很不好,他不想被江诗瑶蚤扰,只希望伍叔陪着他就好。
他把他和岳凝儿那段完全谈不拢,并不断在同一症结点上的对话全都说给伍叔听,希望伍叔能替他找出答案。
“二少爷,属下没听过有哪户人家的妻子是不能生养孩子的,除非她本身就生不出来,所以属下能了解二少女乃女乃的想法,也难怪她会以为二少爷是轻浮对她,只当她是排解寂寞的对象。”伍叔很老实的告知。
“我解释过了,她也不希望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但她又无法体谅我,还说要让一切都回到我还没来茶茶谷之前的原点,我还以为她对我是有情意的,没想到是我会错意了,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慕不凡还是有着满心的不解与不满。
“二少爷,二少女乃女乃是在乎你的,对你也的确是有情意的。”
伍叔客观的分析。
“何以见得?”
伍叔认真的回答,“二少爷,二少女乃女乃就是对你有情意、在乎你,才会不希望你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才会认命的喝下避妊药!要一个身为正室的女人喝下避妊药,那不只是药苦,心是更是苦!”
慕不凡一听,先前他和岳凝儿那段重复的胶着的点在霎时被打开了,他看着伍叔,“我竟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顿了一下,他又说:“伍叔,我很想和凝儿在一起,我可以感受到凝儿也想跟我在一起,我刚才实在不该允她,让一切回到我还未到茶茶谷前的原点,我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坚持跟她继续在一起才对。”
“二少爷,你应允二少女乃女乃是对的。”
“怎会是对的?我们彼此互有情意,我一想到不能再跟她在一起,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很不愉快,这怎么会是对的?”
伍叔无奈的解说着,“二少爷,你和二少女乃女乃是互有情意,可这情意产生得很不是时候,你已承诺过江老爷,不能言而无信;二少女乃女乃身为正室却得让她喝药,这等于是在伤害她……”
“我没想过要伤害凝儿,我怎么舍得伤害凝儿?凝儿痛苦,我也会痛苦。”慕不凡忍不住打断伍叔的话语。
“二少爷,就因为知道你不舍得伤害二少女乃女乃,我才会认为你应允二少女乃女乃是对的,这件事实难两全,你总得有所取舍,既然不想伤害二少女乃女乃,就只好顺着二少女乃女乃。”伍叔分析。
伍叔的分析是完全符合慕不凡目前的情况,他实在不想接受这种无法两全的现状,偏偏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该死的!”
忍不住低咒一声。
伍叔当然知道他家主子的无奈,只能安慰道:“二少爷,你心里不舒服的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等你回到府里,有府里的二少女乃女乃相伴,你就不会再那么在乎茶茶谷的二少女乃女乃了。”
会这样吗?还没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肯定,慕不凡也只能随着日子过下去,承受所有未知的一切。
“真是背!又输光了!”慕不群握紧空荡荡的荷包,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离开围满人的赌桌。
他要来之前,从城中那间他不敢输掉,生意算兴隆的布庄柜台里拿了银两,装了有半袋,可才不到几个时辰,现在天都还没亮,他的荷包就已经空了!
“真是他女乃女乃的背!”他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声。
“慕大少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运气不好吗?”赌场的东家赖豹子见到他的大户之一慕不群离开赌桌,连忙迎上来。
慕不群没好气的说:“大少爷我的运气从没好过!赖豹子,你这里不会是出千吧?”
赖豹子一听慕不群怀疑他出千,连忙回道:“慕大少爷,我这赌场已是传了三代,我若出千,还能在洛阳城里混吗?”
也对,慕不群不好再冤枉人家,便没再多说。
此时赖豹子又说着:“慕大少爷,您这赌运或许不好,可天生运气算是好的了,出生在大户人家当大少爷,能穿金戴银、不愁吃穿;有人可是一出生就注定要做牛做马呢!”
一说到运气,慕不群反而一肚子火的抱怨起来,“我岂止是赌运不好,就连桃花运也不好,事业运更是不好!”
赖豹子一听,似乎也有同感,“您这运气还真是不如慕二少爷,您瞧,您的弟弟运气像是如日中天,不但茶庄是业界龙头,又在城中心开了一间客栈,更别说我们洛阳城里第一美女还委身做他的妾呢!”
这个赖豹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说到慕不群的痛处,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都是我女乃女乃偏心!”
“慕大少爷,您说老夫人偏心,难道传言是真的吗?”赖豹子好奇的追问。
“什么传言?”慕不群反问。
“也不算是传言,是我小妾的一个表姐妹的姨妈的姐妹……”
“赖豹子,关系不重要,说重点!”
“是、是、是!”赖豹子认真的说:“就是有个人在慕二少爷府上当厨娘,她说慕二少爷之所以会这么顺利,是受到正室庇荫的关系,说那正室可是块旺夫荫家的宝,说那凝露茶也是她载植出来的呢!”
没想到赖豹子也听闻此事,这事刚开始在府里传开时,他还不以为然,可当慕不凡的名声越来越响亮,茶庄的生意也越来越兴隆,他便忍不住思索起女乃女乃非要慕不凡娶岳凝儿的用意。
当时他搞不懂女乃女乃是在打算什么——莫名其妙的让慕不凡娶个他不喜欢,且长得其貎不扬、年纪又大的丫头,娶了后又莫名其妙的把人送去茶茶谷;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岳凝儿很可能真的是块宝!
而女乃女乃偏心,家里突然来了块宝,他是慕氏长孙,女乃女乃竟把那宝给了慕不凡却不给他!
否则今日飞黄腾达的人就会是他了!
眼见慕不群陷入沉思,赖豹子更是好奇的问:“慕大少爷,难道您没听过这个传言吗?”
“我是慕府大少爷,怎么可能没听过!”慕不群不屑的回道。
“那么传言可是真的?”
“以目前我弟弟的好运气的状况,应该是真的!”
“慕大少爷啊!我还听说那位二少女乃女乃是自己前去慕府敲门的,而既然是她亲自去敲门,只要是慕氏子孙,应该都能受到那块宝的庇荫,为什么老夫人却是把那块宝给了二少爷,而不是给您呢?您可是慕氏长孙啊!难怪您会说老夫人偏心了。”
“我女乃女乃当时肯定是老糊涂了,居然长幼不分!”从懂事起,他就觉得女乃女乃很偏心——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弟弟那么长进,但怎么说他都是慕家的长孙啦!
“慕大少爷啊!我还听说慕二少爷把那位二少女乃女乃冷落在茶茶谷,慕府就只住着我们洛阳第一美女,此事可是真的?”
赖豹子越问越多,慕不群瞪了他一眼,“赖豹子,你把我们家的家务事打听得这么清楚是要做什么?想改行当说书的吗?”
“您见笑了,我怎么可能改行去当说书的,我就只是好奇,如果我也有个能旺夫荫家的宝,我一定会把祖传事业做得响叮叮当。”
“赖豹子,我可从没听过开赌场也能开得响叮当的,若赌场也能开得响叮当,那我早就不卖布了。”
闻言,赖豹子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我只是在说玩笑话,如果我也有块能旺夫荫家的宝,我当然会做正经生意。”顿了一下,“慕大少爷,此事是您够兄弟,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把那位二少女乃女乃给抢回家替自己旺夫荫家了呢!”
抢人回家?是啊!他怎么都没想到要把那女人给抢回家来替自己旺夫荫家!赖豹子这话顿时提醒了慕不群,让他产生希望!
想当初那个岳凝儿可是自己来敲慕家的门,这宝落在慕家,身为慕氏长孙,应该更能得到庇荫才对;再想想他目前的状况,就算他戒赌,也不可能恢复以往的荣景,除非岳凝儿能替他旺夫荫家,让他把所有的布庄都给赢回来!
他那个弟弟把岳凝儿冷落在茶茶谷,他只要小心行事,制造出岳凝儿是自己失踪的模样,他弟弟说不定还会利用那女人不在的机会而将江诗瑶给扶正,所以他弟弟应该不会太认真去找人,更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慕不群不禁多看了赖豹子一眼,还真是感谢赖豹子的提醒啊!
“慕大少爷,您可有喝过那凝露茶?据说凝露茶几乎全送进宫里,剩下的也都让京城里的高官给包下,如今可是想喝都喝不到呢!”
提到那个凝露茶,慕不群心里也有气——在分家后,他就没能再喝到凝露茶了,他到茶庄去总是要不到,掌柜的老是推说没货,而慕不凡那家伙也不会主动一点,派人送几斤给他这个哥哥!
但他当然不肯丢面子,“我怎么可能会没喝过凝露茶?那可是我们慕府茶庄的茶啊!”
“慕大少爷,不知您是否能调个几斤……哦!一斤就好,若是您能调个一斤凝露茶在过年时让我尝尝,那您之前的借据就一笔勾销!”
慕不群一听,当下火大了,“赖豹子,我三个月前才把一间布庄过给你,那时我的债务就已全清了,什么时候又有借据了?”
“慕大少爷先别动怒,这是利息。”赖豹子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
“利息?”慕不群的火气更大了!“一间布庄都过给你了还算什么利息?你是吃人不吐骨头吗?”
“慕大少爷,您也知道我这利息是规矩,我也是靠这利息才能过活啊!规矩是不能坏的,否则我就得收了这场子。”
“我还真希望你收了,我没地方赌,自然就会戒赌,也不会搞到这步田地!”
“大少爷啊大少爷,您不上我这里赌,这洛阳城里还是有其它地方可以让您赌,只是那些地方的债是欠不得的,利滚利几次就足以让您卖妻卖女啊!”
“哼!”慕不群很不甘心的啐了一声。
赖豹子接着又说:“知道您是大客户,我这不就给您打折了嘛!只要一斤凝露茶,所有借据利息就一笔勾销。”
“一斤凝露茶?你说一斤就一斤吗?我自己——”有多久没喝到凝露茶了,唉!连他想喝都没得喝,哪轮得到外人?但慕不群没把此事说出口,免得被赖豹子取笑。
“您自己怎么了?”慕不群话说到一半,赖豹子追问着。
“没什么。”突地,一个想法闪过他的脑海——茶庄里要不到凝露茶,他何不上茶茶谷去拿?
茶茶谷里肯定会有,再说慕不凡很少上茶茶谷,他若亲自去拿,岳凝儿和那些下人应该不敢不给他。
况且他也该上茶茶谷去看看岳凝儿的长相,自从她被送去茶茶谷,他就不曾再看过她。
若不先确认她的长相,到时候掳错人怎么办?“赖豹子,这话可是你说的,一斤凝露茶抵所有的利息。”
“没错。”赖豹子回答得很肯定。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得到赖豹子的答案,慕不群步出赌场,此时天已蒙蒙亮了,他也不打算睡觉,想直接带着他的总管去茶茶谷索取凝露茶,顺便看看岳凝儿的长相。
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需要了解的地方——像是岳凝儿的房间位置,她的日常作息以及茶茶谷里工人们的防卫能力,甚至还有地形……他得做好事前的所有准备。
慕不群不敢置信的盯着岳凝儿猛瞧,他以为岳凝儿的模样应该是……反正就不是眼前这种顺眼的模样!
不过,顺眼是好事,这样他会更乐意与她同床共枕,他才不会像弟弟那样的冷落她。
岳凝儿避开慕不群的眼光,“请问大哥突然来茶茶谷,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不知夫君是否知情?”
“不凡不知道我要过来,我是刚好路过,想说有十几年没上来,便绕上来看看。”慕不群回道。
慕不群的回答合情合理,岳凝儿并未多想。
“大少爷,请喝茶。”小春端茶进入客厅,将茶放到茶几上。
慕不群端起茶喝了一口,发现不是凝露茶后直接说道:“弟妹,这不是凝露茶,我以为弟妹会泡凝露茶来招待我!”
闻言,岳凝儿莞尔一笑,“大哥有所不知,凝露茶的数量有限,加上茶茶谷很少有客人来,所以没准备凝露茶招待客人,请大哥见谅,我马上让人去泡一杯凝露茶过来。”
“不用麻烦了,待会儿弟妹准备个几斤让我带回去就好。”
准备几斤给他?岳凝儿一听,为难的说,“大哥想喝凝露茶,照理是该给大哥带几斤回去;可这凝露茶目前的库存量只剩下安全存量,要动用得经过夫君签字允许。”
“要动用还得经过不凡的允许?”慕不群不得不承认,慕不凡将事业管理得很好;不像他,凡事但随他的高兴!
但他今天是一定要拿到凝露茶的,“弟妹,凝露茶可是由你培植出来的,你该有权力可以动用。”
“大哥,凝露茶并非由我一个人培植出来,还有我父亲,是我父亲保住这凝露茶的幼苗的。”每当有人以为凝露茶是她一个人培植出来时,她一定会做此澄清——她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她父亲为茶所做的牺牲。
“反正就是由你们父女所培植出来,不凡该给你权力动用,你就放心的拿个几斤给我,若是不凡有异议,我会替你去找他理论的。”
岳凝儿突然发现,慕不群的想法真的很有问题,难怪女乃女乃生前对他是既头痛又放心不下。“大哥,夫君要管理这么一大片产业,一定得有制度与规矩。”
她不想对慕不群说些大道理,但也不能不说,只好简单回应。
只是慕不群人都来到这里,也开口索取凝露茶,她当然不好让他空手而归,再说她也不想再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语,“我只能挪出个两斤给大哥,这是我的能力范围。”
语落,不等慕不群开口抗议,便朝小春吩咐着,“小春,去仓库向仓管大叔领取两斤的凝露茶,用途就写是送给大少爷的。”
“是。”举步离开。
慕不群是想抗议,却也不想太过勉强岳凝儿,便没再多说——有两斤总比空手而归来得好。“弟妹不但将茶茶谷管理得好,还很替不凡着想,真是个贤内助,偏偏我那弟弟不懂得珍惜弟妹,竟将弟妹长期冷落在这里。”
听到这种为她打抱不平的话语,若是在以往,岳凝儿只会笑笑,完全不放在心上,可自从对慕不凡产生了情意,加上她不得不喝下避妊药后,她的情绪已不似之前的平稳!
但她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一个与她完全没交情的人面前,因此她没对慕不群做出任何回应,脸上的表情也没变,只是垂眸听着。
慕不群又接着说:“弟妹不只是贤内助,还是个很有肚量的妻子,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去府里找那个小妾又吵又闹了。”
岳凝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没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慕不群却是越说越感觉到岳凝儿的好,越想要将她给弄到手!
以他在女人堆中打滚的经验,岳凝儿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女人。“弟妹,你应该跟个会疼惜你的男人,幸福快乐的过下半辈子才对。”慕不群也不顾虑这些话是否妥当,直接将话说出口。
慕不群现在是在鼓励她、怂恿她违背妇道,要她弃夫而另找其他男人共度余生吗?闻言,岳凝儿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慕不群当然能理解她的想法,无所谓的笑了笑,“弟妹,我说的话确实是违反了世道轮理,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一个人能有多少时日可以活,当然应该要快乐的过日子才对,至于世道轮理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话题,岳凝儿完全不想和慕不群多说,她也不会去对慕不群表明她的立场——在她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认定,不管慕不凡如何对待她,她这辈子都只会认定慕不凡一个男人!
她不回应并不代表慕不群愿意停止这个话题,他不但继续说,还边挪身更靠近岳凝儿。“像弟妹这样的好女人,是该受到男人的疼惜,而不该在茶茶谷里守活寡;弟妹只要让男人疼惜过,就会知道自己浪费了太多的青春在不凡的身上了。”
“汪、汪、汪!”就在慕不群靠近岳凝儿时,长毛开始对着他大声叫着——它灵敏的感受到慕不群的不怀好意。
慕不群当下被长毛突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
岳凝儿倒是觉得长毛叫得好——慕不群刚才那番话的内容,与他说话的语气都让她觉得被人给猥亵了!
她倏地从椅子上起身,“大哥稍坐一下,我去看看凝露茶拿来了没。”
慕不群跟着起身,“弟妹,拿凝露茶的事不急,就让丫环慢慢拿;我有十几年没上来了,不如你陪我四处走走吧!”
岳凝儿怎么可能在慕不群说出那么不得体的话后还陪他闲逛?她对他已是避之唯恐不及!“大哥,工房那边有事在忙,我没办法陪大哥,我会请工头伯伯陪你。”
“也好,你去忙吧!”慕不群回得很爽快,因为请下人陪他更好,下人肯定有问必答,他可以更容易的掌握到茶茶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