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不行,条件太高。”孟含琳一面看着报纸求职栏,然后一格格删掉不合意的,到最后已剩下没多少选择了。
砰!她灰心地趴在桌上,无聊地在报纸上画着圈圈,心里更难过的想:看样子没有一份工作适合的了,虽然她工作过几年,但那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经验。
人家说天无绝人之路,可为何她却感觉眼前的路特别难走呢?
咬了口手中的干土司当晚餐,没想到却差点儿噎着,正当她难受得猛捶胸口时,这时候门外偏偏发出催魂似的电铃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孟含琳梗着面包,冲到门边将大门一把拉开,没料到来的人竟然是顾宜凯,嘴里的面包更是梗得她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见她涨红着脸,一副痛苦的样子,他立刻扶住她,然后猛拍她的背。
“咳……咳……”孟含琳不停咳着,最后终于将那块干上司咽下,顺了口气。
他再看看她手上还捏着的一块干上司,瞠大眼问:“你就只吃这个?”
“不用你管。”她推开他,继续回到桌前抓着报纸找工作。
“听说你没了工作?”顾宜凯看她在报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大叉,“需不需要我帮你?我认识不少……”
“不用不用,求求你离我远点就好。”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若是不幸再让房东撞见他们,她恐怕连住的地方都会没了。
“要我走可以,但我们先去吃顿像样的饭。”顾宜凯很强势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硬是拖出门外。
“你不怕又被人拍照?”她讽笑问道。
“你怕吗?”他也回头笑问。
“怕,我怕被赶出这栋公寓。”孟含琳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忧虑。
而她这副天真又不懂拐弯抹角的个性,竟引起他的会心一笑,“你还真有意思,要是你真没地方住了,我买一套房子给你住好了。”
“喂,你可别拿我穷开心,本小姐可是已经到了穷途潦倒的地步,说不定真会一口气答应你。我不是你开玩笑的对象。”孟含琳用力甩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跟他坐上车。
“既然穷途潦倒,你又哪来的二十二万还我?”他挑眉问。
“我也很不想呀!但我不想欠人家,尤其是欠你……我只好把准备买房子的钱给拿出来了。”她有气无力地说。
“这还你,那你现在可以陪我去吃饭了吧?”他将她给他的那张支票从皮夹中翻出来塞进她手里,“我不需要你的钱。”
“可你当时没说你不需要。”
“既然有人自动送上钱,我为何不收呢?不过瞧你现在走投无路的样子,我如果还收你的钱就太缺德了。”他抿唇一笑地打开车门,“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她敛下眼,坐进车里,忍不住轻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顾宜凯发现这女孩还当真有点儿怪。
“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是不同种类的人,却在这情形下兜在一块儿。明明你可以不管我,却又跑来找我,看来你也不是这么无情冷酷耶!”她笑望着他那张过于酷帅的容颜。
他被她这一说,倒是凝了嗓,不知该怎么接续下去,只好撇嘴一笑,“我跟你一样不喜欢欠人家,而这件事让我觉得自己欠了你。”
“哦!”孟含琳偏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那你要怎么赔我?”
“你丢掉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赔给你。”他眸光放沉,带着抹阕沉的黯影直瞅进她的灵魂深处。
孟含琳望着望着……竟有些失神了!
随即她找回意识,看向前方,“你……你不开车吗?”
“你想吃些什么?”顾宜凯也赶紧收回视线。
“都好,不过我知道这附近有间面馆不错,那儿的牛肉面很Q、口感很棒。”孟含琳有些心慌意乱地说着。
“好,就去吃牛肉面。”坦白说,自从他在国外念大学开始,就很少上面馆,牛肉面的滋味他都快忘了。
于是在孟含琳的带路下,他们来到两条街外的面馆。那间店虽然店面不大,但店内几近客满,环境看来也比一般小吃店要干净清爽许多。
叫了两碗牛肉面后,孟含琳又叫了一盘猪耳朵、猪肚、还有卤粉肠,当然还有配牛肉面不可少的白泡菜。
“你吃这些……动物的内脏,还有器官?”顾宜凯似乎不敢相信,瞧他那眼神似乎已将这些东西当成了拒绝往来户。
“什么器官,真难听。难道你不敢吃吗?”孟含琳疑惑地望着他,“很好吃耶!来,你尝一口。”
说着,孟含琳竟然将猪肠放进他的小盘中,还笑嘻嘻地对他说:“女敕女敕、软软的,一点儿也不恶心。”
“女敕女敕、软软还不叫恶心?我看还是不要了。”这时面正好送上,他赶紧低头吃起面来。“嗯,这清炖牛肉面真的很不错,满清爽可口的。”
“我就说这家店生意很好,比那些让人切得累死的牛排好吃多了,还半筋半肉呢!”孟含琳说着,又喝了一大口汤。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吃相很丑?”他眯起眸,瞧着她那大口吃面、大口喝汤,还发出怪声的丑模样。
“丑就丑,我又没要你追我。”已经饿了好久,她这碗面一定要吃得舒服点。“反正我请客,你怕什么?”
“你请?!”
“嗯嗯,多了二十二万,请你吃顿便宜的那不算什么。”她撇撇嘴。
“你好像很容易满足。”他眯起眸说。
“什么意思?”她不懂地锁起眉宇,当看见他直望着自己快空的碗时,她才恍然大悟,“你是指面吗?”
“嗯。”
“也不能这么说,我也希望能像你一样住大房子、开好车、在公司受到重用,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不,我不是指被记者注意,而是指在公司可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我更清楚,那些离我实在太远了。”
“怎么这么说?我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的。”想他当初也不是一蹴可几。
“是这样吗?”她点点头,“好,我会努力的。哦……吃的好饱喔!”
“真不需要我的帮忙?”他不死心的又问道。
“嗯,真的不需要。”当初就是因为不愿欠他才与他有了交集,何况……愈和他接近,她会觉得自己失落得愈多……
看着她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他眼光忍不住又看了看摆在她前头的几样猪内脏,他禁不住好奇又问:“这些真的好吃?”
“试试呀!亏你还一副自傲样,怎么连这个都伯?”孟含琳故意激他,她知道这招对他而言绝对有效。
“好吧!那我试试。”果然,禁不得她激,他马上夹了一块猪耳朵放进嘴里嚼了嚼……
孟含琳瞪大眼望着他那怪怪的表情,难以相信地说:“我还不知道竟然有人没吃过这些东西呢!”
好不容易咽下后,他对她耸耸肩说:“脆脆的,也有肥肥的地方,没那么好吃。”
闻言,孟含琳忍不住纵声大笑,“哈……你的表情还真好笑,真不敢吃就不要逞强了好不好?”笑完,她竟逸出了泪水,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怎么了?”他眯起眸望着她。
“我只是很感动,谢谢你在这时候还带给我欢笑。”她抹去泪看着他,突然说:“那天……那天在西餐厅,其实我是故意去撞你的。”
“什么?”他惊讶地扬眉。
“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或看上你喔!”孟含琳立即解释着。
顾宜凯摇头轻嗤,“拜托,这句话能不能别补充,会伤我的心耶!”
“啊?!”她傻愣愣地望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没生气。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撞我的意图是什么?”
“报仇呀!你居然骂我最好的朋友是猪。其实你想,哪个女孩喜欢胖?她胖也是身不由己呀!”提起这事,孟含琳又变得义愤填膺了。
“什么?”顾宜凯抠抠眉毛想了想,突然想起这么一个人,“你是指……袁小春?”
“对,就是她。你为什么不让她在日本工作?难道胖和能力有关吗?”
“关于这事我不想多做解释,但你应该知道在日本,有许多得出去与各大客户开会的场合与机会,而日本男人向来贪恋,多半得在有女人的场合才能谈成生意,这是他们商场上的一种文化。袁小春去了只会受到刺激,我不过是先让她知道自己的缺点罢了。”
他定定的看她,里头不含半点玩笑成分,“你以为在日本真的这么好混?说穿了,她的能力也不是最好的,再加上身材上的缺点……她未来的路会很艰辛。我的批评或许很毒,但也是想刺激她,希望可以让她成功减重。”
孟含琳傻傻的瞪着他,“可是……艰不艰辛也不是由你来解答,该由她去适应、去突破呀!”
“这么说你认为是我错了?”他眯起眸。
“我不敢说完全是你的不对,但是依你自己的感觉去扼杀一个人的未来本就有欠思考。”她放下筷子,对他笑了笑,“我吃的很饱,谢谢你陪我。我……我打算去别的地方,你就不用载我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见孟含琳付了帐后就往外走,顾宜凯立刻追了出去,“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去看位朋友。”她扬起脸,“满远的。”
“没关系,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他耸肩一笑。
“大忙人会没事?”
“我没说我是工作的机器吧?”
“好吧!我豁出去了,那走吧!”她率先走到他车边,等着他将车门打开。
“豁出去?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我了,反正就让他们去报导吧!等他们报腻了就会饶过我了,不过这当然也要你不在意才行。”将车门打开,她笑着坐了进去。
“我当然不在意了。”顾宜凯自从在商界出名之后,什么样的阵仗没碰过?他当然不在乎这种事了。
“那就好,往前面的方向一直走就是了。”说完,她便不再多话地静静看向窗外。
顾宜凯转头睨了她一眼,从她微敛的眼神他发现其中暗藏着诸多心事……
到达台北近郊一处高级的别墅外,盂含琳要顾宜凯停下车,“就是这里了。”
他看看这地方又看看她,“你朋友住在这里?”
“嗯。”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男的?”他眯起眸。
“嗯。”她垂下脸,又点点头。
“男朋友?”顾宜凯忍不住内心想一窥究竟的,开口再问。
“男……不,不是。”孟含琳直摇头。
“既然不是,那么晚了,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跑来见一个不是男友的男人,安全性值得考虑。
“不用,你先回去吧!”孟含琳朝他点点头,“谢谢你送我过来。”
说完,她便推开车门走向那幢别墅,而按下电铃后没多久,顾宜凯就看见类似管家的人前来应门。
直看见她走进去后,他才发动车子打算离开这里。但说也奇怪,为何他脑海里一直想着她,甚至想着她到底是要和哪个男人见面,以及他们见面的情景。
忍不住,他打了下自己的头,暗骂自己: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现在应该是要为明天的合约谈不谈得成躁心才是吧!
孟含琳进入豪华别墅后,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只见一个半张脸被火纹烙的男人坐在一间房间里正弹着钢琴。
当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他飞舞的十指便霍然停止。
“是含琳吗?”他用完好的那边脸颊转向她。
“对,是我。”孟含琳站在门外,“你在弹琴?我有没有打扰你?”
“怎么会?快进来吧!”他从一旁茶几上倒了杯水果茶给她,“这是管家刚刚才端来,还温温的很好喝,试试看。”
“谢谢。”她喝了口,“嗯,真的很香。”
“这是我爸从法国带回来的纯薰衣草花茶。”他露出一抹稚气的笑容。
孟含琳看着刘嘉劲,这与她同年的男孩。数年前一场意外,使得他不再愿意出去面对众人,这样的他让她打从心底为他感到难过。
他是她弟弟的学长,当年弟弟高一、他高三。一天,学校的实验室突然起了大火,里头除了弟弟还有另外一位同学,当时刘嘉劲刚好从外头经过,在乍闻里头传来的救命声时,丝毫没有考虑就冲进去救人。
门一推开后,他却不慎被扑面而来的大火灼伤了右脸颊!
为此,他们全家人都对他带有千万的歉意。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救人为重,外表没关系,但他却一直将自己关在这间别墅,只让一位管家就近照顾他,连家人他都几乎不予理会,这样的他怎么能让她放得下心、过意得去?
“你……还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吗?”孟含琳轻声问道。
“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扯出了抹笑。
“当然不好,你愈是这样我就会愈自责。”她走近他,用力转过他的身子。“看看你,你就不过是半张脸……”
“半张脸还不够吗?”刘嘉劲突然大声反问。
“不管够不够,你终究还是要面对外面的世界。走,跟我出去走走。”她用力拉住他。
“别逼我。”他甩开她的手,“我当初救的人不是你,你根本不用自责。当然我也没要你弟弟自责的意思,总之这一切全是命。”
“那你的意思是说,打算一辈子躲在屋子里吗?”
“谁说的?”他指着钢琴上的曲谱,“你看,已经有不少唱片公司来跟我要作品了,这算不算是我踏出的第一步?”
“真的吗?”孟含琳走到钢琴前,当真看见他口中的那些初稿。
他也终于恢复笑容,“所以不要逼我一下子就完全跨出去,慢慢来好吗?”
“嗯。”她点点头,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见你这样我终于安心一些,嘉劲,你一定要跟你的名字一样,加把劲儿哟!”
“已经晚了,你今晚要不要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再回去,现在大概没公车了。”他看看时间。
孟含琳摇摇头,“不了,应该还有一班公车,应该赶得及的,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对了,含琳,我看了报上的报导,那是怎么一回事?”刘嘉劲关心地问。
她愣了下,干涩一笑才说:“没事,不过是一些乌龙报导而已,那我走了。”
孟含琳朝他点点头,便走出大门外。看着黯沉漆黑的天空才发现今晚似乎没有什么星星,就连月亮也黯然无光。
最近的公车站要走上二十分钟,她得加快脚步才行,如果没搭上车那可就惨了。
快步加上小跑步,可是到最后她仍是眼睁睁看着公车从她身边滑过,离她愈来愈远。
“天!”她捂住脸,有些无力地蹲来。
叭叭!突然,一阵清脆的喇叭声震住了她,孟含琳吓得抬起脸一看,却看见顾宜凯那张熟悉的脸从车窗中露了出来。
“你……你还没走?”她睁着疑惑的眼。
“我走了,可是又回来了。”
“你……”
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虽然我们认识不久,相知也不深,但我却很清楚你的个性。”
“什么意思?”
“会忘了时间、会忘了公车不等人。”他推开车门,“还不快上车?”
孟含琳疑惑地坐进车里,皱眉看着他不发一语的俊逸侧面,“说真的,你这人很奇怪,我完全搞不懂你。”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懂过我。”他撇嘴一笑。
“这么说我就不算异数了?”孟含琳也俏皮的笑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个性这么了解。”
“你那位朋友这么晚了没送你出来?”不知为什么,顾宜凯非常想探探那男人的底细。
“他……”孟含琳又怎能告诉他,刘嘉劲是个不喜欢在人们面前露脸的人呢?“这种事我不需要一一向你报告吧?”
“哦!还搞神秘呀?那我不问就是了。”他眼睛看着前方,板着张脸。
过了好久,孟含琳仍等不到他再开口,因此忍不住看着他,“怎么了?你不开心了?”
“没有。”他的口气明显很冲。
她鼓起腮,也跟着不说话了。这男人还真怪,她只是想要为刘嘉劲保守秘密而已,他生什么闷气呀?
不过换个角度想,他对她其实也很不错,会折回来是因为担心她吗?
偷偷睨了他一眼,她不禁笑了,难道她还没开始执行“诱拐”计画,他就已经被她引诱了吗?
“你在偷笑什么?”原来他并没忽略她的一举一动。
“我哪有偷笑什么。”孟含琳掩住笑意,转首看向窗外。
从窗子的反射她继续注意着他,不自不觉中,她嘴角的笑容也愈弯愈高了。
孟含琳开心地从一家花店走了出来。
这问花店的布置非常淡雅宜人,工作也是她喜欢的类型,而老板娘的性情又极度符合她的STYLE,更棒的是她被录取了!她相信以后在这里工作,一定会很顺利、很融洽。
就在这时候,她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孟含琳一接起便听见袁小春兴奋的声音,“含琳你听我说,今天那位自傲的顾总居然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说要我再去一趟日本接任原来那份工作呢!”
“真的?恭……恭喜了……”孟含琳一颗心已控制不住地弹跳了好几下,她知道一定是顾宜凯采纳了她的意见,愿意让袁小春去试试了。
“说真的,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改变主意呢!”袁小春在电话那头已经兴奋到不行。
“小春,你听我说。”孟含琳突然想起他那晚对她说过的,当初不让袁小春留在日本的理由,“日本是个陌生的地方,那里的客户也不是平日你所接触的台湾人,如果遇到什么委屈,你都可以跟我说,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忍着点。”
“我知道。但是你放心,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的。”袁小春兴奋地说道。
“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孟含琳这才说道。
“怎么?你找到工作了?”袁小春马上领悟出来。
“没错,不过这次不是在什么大公司,而是在一家花店。但我喜欢这种地方,感觉比较有人情味儿。”
“花店也不错呀!应该挺适合你呢!”袁小春也很为她感到高兴,“以后我去买花你可要帮我打折哟!”
“一定的。那你什么时候去日本?”孟含琳关心地又问。
“放心,不会太早,最快也要半个月后,这段时间我们可得常聚聚罗!”说真的,她最不舍的大概也就是孟含琳了。
“这个星期六去我家,我做好吃的请你。”孟含琳想了想,也只有自己亲手烹煮的餐点才够诚意。
“好,一言为定罗!那我先忙,挂电话了。”
挂上电话后,孟含琳忍不住又想起了顾宜凯。如果下次再遇到他,她该向他好好道声谢才是。只是从上次见面后都已经那么多天过去了,要想再跟他见面或许不容易吧?!
对了……花店!
她灵光一现,立即折返花店向老板娘买了一束花,又写了张卡片,请人送到顾宜凯的公司去。
而当顾宜凯看到这束花,与卡片上那句简单的“谢谢”两个宇时,简直是啼笑皆非。于是他没等到下班时间,便立刻开车前往孟含琳的住处。
这时候孟含琳也刚好回家,在看见他的瞬间非常诧异地瞠大眼,“你!”
“我动作很快吧?”他俊魅一笑,“我来是想回谢你的花,顺便告诉你……你让我今天成为公司所有人的笑柄了。”
“怎么说?”
“一个大男人居然收到一束花,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撇嘴一笑,眼神里却带着一抹柔情光束。
“有明文规定女人不能送男人花吗?”她勾起嘴角,笑得特别迷人。
“是没有,不过……通常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是不是该向你索赔一些精神损失呢?”他掀起嘴角,脸上的自负笑容笑得更大。
“哦~~这么说,你来这里不是想要回谢我,而是要跟我索讨补偿?”孟含琳双臂抱胸,眼神明亮有神,“那你说说看,你想讨些什么?”
“一顿晚餐。这应该不为过吧?”
“跟一个失业的人要晚餐,那太残酷了吧?”她噘起唇。
顾宜凯洒落一串笑声,“那就你请客、我付帐,怎么样?”
“那当然没问题。”
“不过既然是我付帐,我们可不可以别去吃猪内脏和器官?”他想想不对又多补充了一句。
“哈!”她掩唇轻笑了声,“这世上不是只有那些东西可以吃而已,既然你要请客,我当然要大捞一顿罗!”
“我们去吃法国料理如何?”他想了想。
“喂,你很有钱吗?”孟含琳居然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呃……我不知道你有钱的定义是什么,不过我觉得我可以恣意到下半生都不用工作也过得下去。”他挑眉。
“哇!真不赖耶!”孟含琳瞅着他,“可是像你这样挥霍,金山银山早晚也会成空喔!你还是小心点,留点娶老婆的本吧!”
“吃顿法国料理不会把我娶老婆的本吃掉的。”他突然翻转过她的身子,双手扶在她肩头,眸光深邃地望着她,“何况是请一个极可能成为我老婆的女人呢?”
他这句话,让她心中赫然一麻,神情也突地愣住,“你……你讲什么笑话呀?那一点都不好笑。”
“我并不是在讲笑话。走,我们吃饭去。”大胆地握住她的手,他将她拉进车里,“你那束花是因为我决定让袁小春去日本而送的吧?”
“是呀!她很开心,而且我把你提醒我的话也稍微跟她提了下,她也说她会努力克服的。”孟含琳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一颗心似乎还沉浸在他刚刚那些挑逗的话语里。
老婆……他真的有点喜欢她吗?若不喜欢,他又怎会说这种话?
还是,像他这种受人瞩目的俊男,每次遇上女人都会说这种话来撩拨对方的心,其实里面并没有多少真感情?
天呀!怎么搞的,她一颗心为何会被他搞得乱成一团?
“那就好,给她点心理准备是必要的,毕竟你是她好友,由你说总比由我说来得好。”顾宜凯说完话后却发现她老半天都没回应他。
转首望她一眼,只见她小手直抓着裙子,怔怔的看着前方,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似的。
“喂,你在想什么?”他扬声喊了她。
“嗄?”孟含琳突地回过神,“你说什么?”
“我没想到居然会有女人这么不在意我正在说话。天!你每次见面都不忘制造对我的打击。”顾宜凯肆笑了声。
“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她赶紧澄清,“只是……只是……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呼……”他抚额轻叹,看来他真是遇上一个迷糊蛋了。
不过也因为她这样的个性,才让他意会到她的坦率真实,完全不同于他周遭那些被亮眼衣物所包裹的女人。
“没什么,我们已经到了。”他笑指着前面那显着而精美的法文招牌。
车子停下,她下车随他走了进去。她听说吃法国餐可不容易,有一堆必须要注意的程序,要是一个弄不好很可能会贻笑大方。
“顾宜凯,你靠过来一下。”孟含琳朝坐在对面的他挥挥手。
他俯身上前,“怎么了?”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不会用桌上这些刀叉,你慢点用,我好跟着你。”她小声地说道。
“傻瓜,这里又不是法国,其实不必太拘束,随心所欲就行了。”他露出潇洒的恣意微笑。
“是这样吗?”可是孟含琳看看周遭的人人,大家不都是有模有样地吃着东西,哪是像他所说的随心所欲呢?因此她还是放缓速度,见他喝什么她就喝什么、见他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
一段时间下来,她完全像个模仿者,这样反倒让顾宜凯深感歉疚,直以为是他害得她这么别扭。
心下一动,顾宜凯突然用手拿起法国面包,直接就用啃的,这情形看得孟含琳张大了嘴,一脸吃惊的模样。
“你不是要学吗?那我们一起啃吧!”他笑了笑,啃完面包后他又不依规炬地随意吃着各种东西。
孟含琳笑了,笑出了感动。她知道他这么做全然是不希望她不自在,更希望她能吃得开心。
于是她点点头,跟着他随兴地用自己的方式吃着这顿豪华精致的法国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