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宁羽格格给缩在一角,低声的哭泣。他刚才的粗暴行径,弄得她的身子好疼,但身体上的疼痛却不及心上所受的伤痛之万一。
路维阳面无表情的注意外面的动静,沉冷地渗笑道:“你一心想回到未婚夫身边吗?你以为在他见了你这副模样后还会要你?”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快要受不了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难道他不知道她也有苦衷吗?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灾难吗?
“你骂我不可理喻?!哦!我懂了,因为你是万人之上的皇格格,所以不屑我们这种村夫,哼!就怕你的未婚夫连不要你的勇气都没有。”他还是不忘逞口舌之快,只为宣泄自己满心的不悦。
方才他并不是有心要对她残酷,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此时此刻他后悔了,这股悔恨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维阳”
她正想解释,却听见屋外有马蹄奔腾声,她惊得直想出去瞧个究竟,深怕四阿哥追来了。
“不准出去!”他遏止她的前进。
“我不去你会有危险的。”这个嚣张的男人,怎么就是讲不听呢?
“你在我手上,我还有危险吗?”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腕,邪笑转炽。
“你想拿我当人质?”她睁亮灵澄的水眸,对上他那两潭魔魁闻黯的沉眸。
“有何不可?”他笑问,又顺手褪下自己的外袍,套在她衣衫不整的身子上。
他怕待会儿有人闯进,而他无法容忍让别的男人瞧见她那滑女敕如脂的身子,她只属于他,只有他能欣赏。
那个该死的未婚夫,想染指她,哼!回家作梦吧!
“听见没?外面马蹄声杂沓,可见兵勇众多,你别逞能好吗?让我先出去,我保证你会没事好不好?”
宁羽格格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被他扶持,反而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只是他们能走多远、多久?只要是阿玛一声令下,则处处都是绝境啊!
她不能毁了他,不能!“我管不了了,一定得出去。”说话间,她紧抓住蔽体的衣袍,愤力想甩开他的钳制。
“你真是不知好歹!”
路维阳一个使劲,将她摔至土块上,震得宁羽格格全身发疼!
“好痛……”她悲叹低泣着。
“你——你没事吧!我……”他心一急,立即冲上前,抱起她牢牢地扣在怀中,“对不起,羽儿。还疼不疼呢?”
“不疼了……呜……”
“还说不疼!都哭成这样。”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恨意维持不了多久,只好向自己的心投降。
“你放我走,好不好?”她低声下气地恳求他。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他痛心疾首的问。
“我不离开你,你根本就出不去。我皇阿玛人手众多,一定会找来这里的。”她只要一想起皇阿玛若派出千骑射手,就忍不住打寒颤。
那可是八骑军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支队伍,到时候路维阳恐怕插翅也难飞了。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在他无动于衷的眸中闪过一抹激动的神采。
“好,我跟你走。”宁羽格格被他的深情所感动。好吧!就一块出生入死吧!况且有她在他身边,皇阿玛或四阿哥绝对不敢放手一搏。
“走!我们出去。”路维阳紧紧抓住她。试着走向山拗外,在走了一段路后,当真被眼尖的士兵给发现了。
“皇上、四阿哥,格格在这儿——”
众人疾呼,不一会儿,是上与宁暄已驭马飞驰过来。
当路维阳听到传卫们都恭敬地称呼宁羽格格的未婚夫为“四阿哥”时,他的一双利眸立即覆上悔恨,他转身凝住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你四哥?而宁愿让我误会你、欺凌你?”
“我以为让你误会后你便会离开,这样你至少能保住一命啊!”她深情的说。
“你这个小傻瓜!”他眼底的眸光闪现,万分动容。
宁羽格格见到皇阿玛的坐骑赶至眼前时,立即站出身,面对皇上说:“皇阿玛,是我心甘情愿跟他走的,您成全女儿好吗?”
“宁羽,你别怕……我已派了大批传卫队把这里全围住了,这个山贼是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不必依附于他。天——你……”
皇上突然瞧见爱女那身残破的衣衫,立即怒上心头,“说!这贼子是不是已将你——”
“是,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路维阳挺身而出,承认一切,眼底毫无惧色。
反正横竖一死,他没必要还像个缩头乌龟般,靠女人来保护自己,再说,如此躲躲藏藏的又如何给自己的女人幸福?
或许,他俩今生无线,来世他~定会再来找她!
“好个恶贼,你沾污了格格,还敢那么大声说话?弓箭手准备——”皇上怒意勃发,伸手一挥。
“不——皇阿玛,是女儿自愿跟着他,您让我跟他走吧!”宁羽格格泪如雨下,横身挡在路维阳面前,“如果您真的狠心下令,就让箭矢第一个穿过我的心吧!”
“不!你这是干嘛?快闪一边去。”路维阳用力推开她。
“我不走!阳,我爱你,我不要你死,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在一块儿。”宁羽格格抱紧地,小脑袋枕在他怀中低泣。
她的话让他的心重重的颠了一下,削瘦英挺的脸庞也逸上痛苦,“我也爱你。羽儿,或许今生你我身份悬殊,但愿来世你我可以白头偕老……你走开——”
下一瞬间,他已使劲全力将她住侧旁推去,整个人倏然飞跃而起迎向弓箭手。
宁暄见状,立即下令,“发射!”
宁羽格格整个人呆住了,她看着路维阳以精湛的回旋踢挥扫掉无数箭矢,整个人仿似笼罩了一股陰沉的蛊惑扭力,融合了危险与忧郁的气质。
但寡不敌众,他这种气势又能维持多久?
“四阿哥,撤令、撤令——”
她疯狂地冲过去,想阻挡弓箭手;路维阳以眼角余光一瞥,心目更重的一颠,一个闪神,大腿中了一箭!
“啊!维阳——”宁羽格格狂奔向他。
一支来不及收回的箭头,却直射向她的方向。
“宁羽——”皇上和宁暄惊喊!然而,一道黑影倏地闪至她的面前为她挨下这一箭……
“阳…”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胸口鲜血满溢,倒在她的面前。
“把他抓起来。”皇上遂下令。
“不!不要……”宁羽格格不怕他满身的血红,紧紧抱住他,“皇阿玛,求你命御医来替他疗伤,我求你,”
“不行!这个恶贼既然敢毁了你,我怎能容得他活下。”四阿哥宁暄向来疼宁羽格格,得知她遭遇这种屈辱,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四阿哥不要…如果你真要杀他,我就死在你面前。”宁羽格格护紧他,不让宁暄进犯一步。
“是阿玛,这该如何是好?”
宁暄没辙了,只好向皇上求助。看样子,宁羽格格这个死心眼是绝不会让他动手的。
“这……”皇上见爱女如此护着那个山贼,也是一阵心痛,怎么搞的?事情竟会弄到这种地步。
“我——没事——快跟皇上回去吧!”
路维阳按住胸口汩汩淌出的血,即便死,他也不愿死在她面前。
“不——”宁羽格格的泪溢满眼眶,衣衫全是泪与血交织而成的脆弱与担忧。
“是…是我错了……不该劫持你,你贵为格格……我一个山村野夫又怎能给你幸福——”
一摊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他不支的瘫软在宁羽格格怀中。
“阳……是阿玛求您救他,只要您答应救他,我就再也不见他,今生今世都不再见他,好不好……”
她放下路维阳,跪爬到皇上脚前,紧抓着他的施摆,泪眼婆婆地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爱女哭成一副泪人儿的模样,心疼极了,想她长到那么大,他还没让她掉过一滴泪,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山贼,把她这辈子的泪全都哭光了!
也罢!就算是救他宝贝女儿的一颗心吧!
“好!朕答应你救他,但你也要做到承诺朕的话。还有,回宫后不得寻死寻活。”
“真的?皇阿玛……找答应你,绝不反悔。”天!就让他的噩运都降临在她身上吧!
只要能救活他,让她下地狱她都愿意。
“宁暄,送他去太医那儿,命他们极力抢救。”皇上一把抱起宁羽格格置于马前,就要回宫。
“皇阿玛,我不能回去。”宁羽格格挣扎了一下。
“你反悔了?”是上一愣。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医治后的结果?皇阿玛,不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好吗?他是为了救我……”
“住口!”皇上头一回对她大声说话,“他若不动你,我会要他的命吗?这个是他自找的,你这是做什么?作践自己啊!”
“皇阿玛……”宁羽格格被他这么一吼,人也愣住了。
“别说了,回去!”
皇上缰绳一挥,直骋向前;宁羽格格只能频频回首,望着四阿哥命人将路维阳扛上马,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再见了,我的最爱!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一定……
“格格,吃点儿东西吧!你已经好久没碰半点食物了。”
小玉端了盘膳食进‘羽旋宫”,在凝神望着窗外的宁羽格格耳旁叨念着,可惜的是宁羽格格却丝毫不为所动。
唉!她还真希望格格能回到从前的个性,虽然会凶、会发脾气。会戏弄她,但至少有朝气;不像现在,就只像个会呼吸的动物,已不带一丝人气了。
如果格格真要一生如此,那她宁愿像以前一样,让她骂、让她玩,也总比现在像个活死人要好啊!
“我就说男人全不是好东西,否则格格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那种人真是死了活该!”小玉气愤地又说道。
“不准你这么说他,否则我打烂你的嘴——”宁羽格格突然转首吼道:“他不会死——不会死——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要咒他死,都不肯放过他?”
天!她的冷静不过是濒临疯狂的前兆,他的消息完全被封锁了,她不知他是生是死?上回的箭伤到底复元没有?她一概不知,她就快被这种忧心给击溃
“格格……”小玉双腿一软,陡地跪下,双唇频打颤道:“格格,您别这样,您会吓坏奴婢的。”
见小玉这副供若寒蝉的模样,宁羽格格顿时想起自己以往的跋扈与嚣张,难道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吗?
若真是,为何受累的不是她而是路维阳?老天!……有没有长眼睛啊!
“起来、起来,全给我出去——”她陡地趴在窗头哭喊:“就让我饿死。哭死,你们谁都别来烦我!”
“是。”小玉正要退下,却正好与刚进门的皇后碰上。
“格格有没有吃点儿东西了?”皇后急着问小玉,那份母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玉垂首,摇了摇头,“禀皇后,格格还是不肯进半点儿食物。”
“这孩子!我进去瞧瞧。”
皇后立即领了两名贴身嬷嬷进入宁羽格格的寝宫,即目所见的便是她哭惨了的模样,看了真让人心痛啊!
“小羽。”皇后唤了她一声。
宁羽格格从藕臂上抬起那哭花的小脸,“皇额娘……告诉我他好吗?”
“你这孩子就这么死心眼吗?”皇后急忙走过去将她扶到炕上躺下,并命身边的嬷嬷为她打盆水来。
“我只想知道他还活着吗?”她怞噎了一声,泪又涌出。
水打来了,皇后立即为她擦拭脸上的残渍。但尚未擦净,那泪儿又像泉水般不断涌出,让皇后见了都伤心不已。
“别再哭了,小羽,你把我的心都给哭拧了。”皇后摇头叹息,慈眉善目的脸上蒙上一层苦恼的陰影。
“告诉我,他还好吗?”宁羽格格爬起身,紧拉着事后的手。
“这……”她踌躇着。
“皇额娘——我求您……”
皇后见她这样,心想,她何不干脆实话实说,原来善意的隐瞒似乎对她并没好处,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他……他已经死了。”皇后终于据实告之。
“什么?”宁羽格格心口重重一颠,一阵翻涌,她呕出一口鲜血。
“小羽…小羽…”皇后大惊失色,连忙大喊:“快传太医!”
“您没骗我……”宁羽格格痛心道。但她仍持着一丝希望,期望是皇额娘骗她的。
“别再想他了好吗?一个已死的鬼魂你老念着他干嘛?别说话了……快、快躺下……”皇后连忙扶她躺下,并唤奴婢去请皇上过来羽旋宫。
“他真的死了?”她躺在炕上,两眼无神,口里喃喃念道。
“小羽,你这是何苦?”如果那家伙仍在,她铁定要好好审审他,看他究竟对她的宝贝女儿施了什么魔法,怎会把向来天真活泼的宁羽格格搞成这般?
造孽呀!
“皇额娘,我想静一静,您出去好吗?”她闭上眼,觉得心力交瘁。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我去叫小玉或翠儿进来陪你。”
“别逼我了。”她苦笑,身为格格碍于身份无法与心爱的人在一块儿,想不到她连想静一静的自由都没有啊!
这样的生活,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活着好累呀!好累……
“好,我出去,你可别想不开。”皇后看她一副心死的模样,心中惊骇极了,也担心极了。
“您放心,我答应皇阿玛会活下去的。”
只是,从今以后,她将是为别人而活的傀儡女圭女圭,不再有自己的心。
皇后闻言,也只好带着忧焚的心退出宫门,却在宫门外遇上闻讯赶来的皇上和四阿哥宁暄。
“究竟怎么了?宁羽又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急促的问道。
“她又呕血了。”皇后叹息道。
“宣太医了吗?”
“哪需要什么太医?她要的根本就不是太医、不是药物,我看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熬不下去了。”皇后说到这儿,又忍不住轻注了起来。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搞的?”
“是我不好,告诉她那山贼已死的消息,她就变得一副了无生意的模样。”
“你糊涂了吗?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她?”皇上忍不住念了她几句,使得皇后更加伤心。
“皇阿玛、皇额娘,你们别为宁羽的事再烦恼了,事情并非无转圈的余地。”宁暄突然开口道。
“你是有什么主意吗?”皇上心底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我看没辙了,除非那山贼没死,否则小羽怎么也不能解开郁积在心头的死结。”皇后倒没有他们这般无真的想法。
“如果他没死呢?”
“你说什么?”宁暄出其不意的一句话,立刻引来皇上与皇后的惊问。
“请恕孩儿不肖,欺骗了您们。当初我以为羽妹只是对他一时迷恋,只要让她死了心,自然会忘了那男人,重新过日子,却没想到她用情竟是这般的深。”
宁暄立即跪下,自知这是欺君之罪啊!
“快起来,这种小事还说欺不欺骗,你就赶紧把话说清楚,别让朕一颗心在那儿七上八下的。”在这个攸关生死时刻,是上只好恕他无罪了。
“是”
宁暄这才起身,将他当初谎报路维阳死讯的原因叙述了一遍……
路维阳自从回到劲云寨后,整日与酒为伍,重建庄园之事也不插手,只是日日消沉、买醉度日。
“寨主,你别再喝了,这样会伤身啊!”
魏小芳也后悔了,自从看见他负着重伤回寨,虽在太医的急救下挽回一命,但也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才复元。
从他回来后,整个寨里已失去以往活跃的气息,变得死气沉沉。虽然路维阳嘴里没说出责备她的话,但她可从他每回看她那愤懑的眼神中看见他的怨与恨。
“你滚——别管我!”
见鬼的!他不该再想“她”的,可为何她的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挥也挥不掉……一闭上眼,闪过心间的全是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跪在皇上面前为他恳求的凄楚模样,这一幕幕令他心悸的影像要他如何遗忘?
“可是你整天喝酒,会引发伤势啊!”魏小芳心下莫名怞痛。
她是赶走了宁羽格格,却赶不走她进驻在他心底的根。如果可以,她愿意去求她回来,即便她要以格格的身份处罚她,她都愿意。
“死了省事,我求之不得!哈……”他突然狂妄大笑,笑得如此不羁,可听在别人耳里却是如此心痛。
“寨主——”
站在门外的梁誉见此情况也红了双眼。唉!都怪他,出的什么馊主意?结果寨主劫了格格,却差点儿丧了命。
如今命虽保住了,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比活着好到哪儿去。他该怎么做才能唤醒他?
“梁大叔,你劝劝他呀!”魏小芳一见梁誉来了,像是遇见了救星般。
“我哪有办法?”他小声地附在她耳畔说。
“可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着急的说。
“我也知道,但——”突然他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走到路维阳跟前道:“寨主,你知道我今天进城遇见谁了?”
“我没兴趣知道。”他又猛饮一口烈酒。
“是彩虹!”梁誉此话一出,果真定住路维阳狂饮的动作,也让他身后的魏小芳惊愕地张大了嘴。
“彩虹没死?”她兴奋道。
“她非但没死,而且还嫁了个好夫婿,就是住在陵县的王员外之子,那日是他游江时凑巧救了她。彩虹本想见你,但她夫婿急着赶往东北做生意,我们匆匆见了一面就告别了。”
“那就好。”路维阳终于放下一颗心,知道彩虹没死又有了好的归宿,他也替她高兴啊!只是,他的情爱谁来成就?
“寨主,你能不能就别——”梁誉正想乘机奉上几句劝慰的话语,哪知屋外却传来小峻呷的声音,“禀寨主,京里的四阿哥突然进我寨里,指名要见您。”
路维阳突然喷出一口酒液,慌乱地奔向他,“你说谁要见我?”
“四阿哥。”
他脸色一紧,该不会是宁羽格格出了什么事?把酒瓶一扔,他便冲了出去。
一见宁暄,他力持镇静道:“四阿哥今天来我们这座小庙,不知有啥贵事?”
“你这家伙,居然不知感恩,是我命太医一定要将你救活的,对我说话就不会客气点吗?”宁暄挑高眉,直匿着路维阳。
路维阳却丝毫不带惧意地回现他,“四阿哥当初不也隐瞒我仍活着的事实,要找给宁羽真正的幸福?”
他当真很后悔,如果时光能重来,他绝木会再让她走,他宁愿就死在她怀里。
如此,也能永远留住她身上的馨香。
“你还在埋怨我?”宁暄笑着反问。
“没错。”路维阳亦坦诚不讳。
“如果宁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会要她吗?”四阿哥对路维阳陡增一股好感,对他的欣赏毫不掩饰地流露在眉宇间。
他现在终于明白,宁羽格格为何会对这男人如此死心扬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维阳迅速转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此种狂妄的动作让一旁的围观者暗捏了一把冷汗。
“我常想,若你来当我的妹婿,木知是不是我的不幸?”宁暄也不将他放在眼底,伸手挥开他的大手。
“说、清、楚——”路维阳可没心情在这儿听他唱戏,“宁羽到底怎么了?”
“她?她很想念你。不过……”四阿哥恶意地停顿了一下,脸露凄楚,故意吊他胃口似的。
“不过什么?你别再跟我玩猜字游戏。如果你只是闲来无事想来我这儿找碴,那请你出去,我们这种蛮荒之地不欢迎你。”烈酒似乎在发酵了,路维阳只觉得脑子频频作响,又一心担忧宁羽的状况,若不是他是她四哥,他早就喂他见记饱拳。
“她不幸得了麻疯病,全身都长满了红疹脓疮,任何人见了都怕她,是上已命人将她送至宫外别苑静养,现今苦无人与她为伴——”
“我去。”
路维阳二话不说地承诺了,他才不管什么麻疯病,他只要她活下去。
“寨主,不可以——”魏小芳乍闻此言,立刻冲了过去,神情紧张道:“你有所不知,麻疯病可是会传染的,而且很难治愈。”
“我无所谓。”就算死,他也愿意和宁羽格格一块儿。他总不能见她一个人在那儿自生自灭。
宁暄漂亮的眉一扬,瞅着他道:“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带我去。”路维阳连考虑都省了。
“寨主,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不管寨里的兄弟了?”梁誉也拦住他,他怎能眼睁睁的看他去送死?
“梁大叔,如果我此去真有不测,‘劲云寨’就交给你掌理了。所有事端我都会在地下和我爹说清楚,他不会怪你的。”
撂下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迈出“劲活塞”;四阿哥宁暄则手摇羽扇,尾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只是众人都没发现,他嘴角所泛起的浅笑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