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十几年,袁林师兄弟没想到自个找了那么多年的师傅却已经变成了一摊白骨,在黄土堆里长埋了十几年之久,而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来辛苦寻早着师傅,如今找到了却被他俩大义凛然地将其魂魄给打散了,一时间所有的辛酸顿时全都涌到心头,化作男儿的泪水飞流直下。
李庆国看到这幅场景那是一头雾水,一时间弄不清楚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的,于是忙问道:“两位大师,按你们的意思说这……这骸骨是你们师傅的,你俩可没有弄错吧?!”,“这怎么可能错!”袁林率先叫道:“不说其他,咱师傅日常生活起居都是咱照料的,我记得他嘴里右边的有一块牙齿在其被压走前已经掉了!”袁林一边说一边指着遗骨头部那一缺了的牙齿说到,而李庆国顿时也是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看着袁林师兄弟俩人抱着那副骨架在那痛哭……
话说袁林和胡一炎这回接到消息从香港赶了过来也算是有了收获,虽说师傅李震山已经羽化,可就他俩一致认定必须把其带回茅山安葬,这也算是落叶归根,好让袁林师兄弟俩人慰藉一下内疚的心……等到李震山的骸骨给医院火花之后他们俩也就不在做逗留,直接带着师傅的骨灰连夜赶回了茅山。
这年头国家提倡改革开放,宗教自由,茅山过去在文革时候被迫还俗的道士都回到了自个原来的道观,如今的茅山也算是个道教旅游胜地,山上“三宫五观”每天都有不少游人来进香,而当年胡一炎和袁林所居住的地方在茅山半山腰上一处不起眼的破草庐,此番回来却见事过境迁,这地头上竟然建起了一座公厕,说是给游人内急时方便用的,看到这里胡一炎顿时哑然而笑,竟然联想起了当年初上茅山时因为水土不服闹肚子跑几里路去上茅厕的事情
本来他二人想在茅山上立个墓碑把师父的骨灰给埋了,可是这茅山是旅游景点,政府那头根本就不让他二人在上头弄坟墓,无奈他俩只好在茅山脚下找了一块地给师傅李震山建了个坟墓,让李震山伴着茅山。
事情到了这节骨眼上,怎么说也算是了却了一遭心事,可是他们师兄弟两人夜间躺在床上的时候那是怎么都睡不着,袁林想了想,说道:“当时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庆国身上那只恶鬼只是被破了三阴之后就萎了,如今见到师傅的骸骨到是明白了……”就李庆国那边的说法,那块地以前在文革的时候据说有一栋屋子专门是用来关反革命的,有不少人被抓了之后那是没有命再出来,想来李震山就是其中一个,而这变成恶鬼冤魂虽说没有生前的记忆,不过潜意识下对自个生前熟悉的东西还是有反应的,是以李震山的魂魄碰上了“茅山术”也算是遇到了克星了吧……
看到袁林的那副模样,胡一炎心里知道他正在为自个亲手打散了师傅的魂魄而感到于心不安,于是安慰道:“师兄你也别想太多了,师傅死的时候一定带着很重的怨念,所以才会沦为恶鬼,可是要是换做咱们是恶鬼的话师傅也铁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我相信师傅在天之灵一定也会原谅你的!”听了胡一炎这话袁林只是惨然而笑,暗想这师傅的魂魄都散了,哪还有什么在天之灵啊?!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袁林嗓门突然变大声到是把胡一炎给吓了一大跳,只道自个这大师兄想事情想不通,想找当初害了师傅的王三那些人报仇,当下被吓出了冷行,忙劝说道:“师兄你可别干傻事啊!这年头国家可是在严打,要是杀人了的话咱们可得吃官司,说不好要被枪毙啊!再说了,那时候世道乱成那模样,其实凭心而论王三也算是那世道的受害者之一啊!”
“谁说咱要报仇了?!”袁林眉头一皱,说:“我看师傅死后魂魄之所以会变成恶鬼那是带着一口怨气离去的,咱们说什么也得帮师傅他老人家平反!”一听大师兄不是想报仇胡一炎才送了一口气,可是他却说要给师傅平反顿时又犯难了:“平反?师傅他老人家操劳一辈子,可是到头来没什么好下场,还被冤枉说是反动派特务…….这事是该查一下,只是这文革结束之后也是有好多人想要平反,可都是没有结果…”
“师傅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能让茅山密宗发扬光大,咱俩弟子不才,虽说这门派距离发扬光大还有些距离,可是也算是有些端儿,然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师傅身上的事情就是咱们的事,要是他真被说成是特务的话咱们这门派的成份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袁林说得这般义正言辞,胡一炎心知这回事扭不过师兄了,况且他说得到也是实在,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虽说这定下来是要给师傅平反了,可是这也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情,于是他们师兄弟俩人就打算先到北京去,拖李庆国打听一下政府那边的记录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上次那一役,李庆国酒店的施工工地里也已经没有再发生怪事了,工程进度也快上了许多,而眼见袁林师兄弟回来之后顿时大喜,毕竟这酒店建成之后还需要弄一些布局,而像袁林这类懂风水的高人真适合这份工作。
胡一炎和袁林见到了李庆国之后也不客气,当下就把这次上门来找他的原委给说了出来,李庆国也没推迟,马上着手去办这事情了。
在北京,李庆国也算得是一个地头蛇,在里边的关系还算是应,这没有让胡一炎他们等多久事情就得办好了。这一日,只见李庆国带着厚厚一叠的文件来到胡一炎和袁林下榻的酒店来找他们,说:“两位大师,这是你们想要的东西,这事情原本过去了那么多年要找这些文案本来是挺难找的,幸好我在里边那是有人,所以没过多久也就把这事情给办成了!”其实这些文件在政府那边都会有记录在案的,想要找出来并不是很难,只不过李庆国那是生意人,这自然要把自个的功劳说得大一些,好让胡一炎和袁林记住自个的恩情,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也好办。
此时袁林师兄弟俩人心思都放在了为师傅李震山平反的事情身上了,根本就不在意李庆国所说的话,眼见自个想要的东西给弄来了那是随便谢过一声就立马拿起了文件读了起来。
这些内部的文件写的很详细,其中从李震山的出生和这几十年来的记录到在里边,对于这些资料胡一炎和袁林只是挑着要紧的来看,没想到看到后来越看越是觉得心惊,眉毛都快扭成了一团了,“师兄,这些文件里边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咱们师傅可真是……是过国民党的特务啊……”文中记录到后来,说是一九四一年的时候李震山曾经下山加入到一个叫做中国对外商业工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外表是一个商业工会,可其实骨子里是国民党的一个特务组织,由于这个组织直接受军统局的调配,所以就是国民党内部对于这个特务组织也是所知甚少,就算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也不知道它所执行的任务。
袁林放下手中的资料,沉思了好一会,说:“我记得我是在四二年的时候让师傅给救的,而二师弟和三师弟也是那个时候进的门,后来师傅领着咱们上过一趟茅山,之后要咱在家里看着,自个那又是带着二师弟和三师弟下山去了,就这时间来算,这…….这完全有可能……”说到这里,连袁林自个都有点相信资料上边写的是真的,而胡一炎见状立马说道:“大师兄你这是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四几年那段时间里可是咱们国家和小日本在打仗,那个时候就算咱们师傅做了特务那也是为了对付小日本,这不能说明他就做了反动派啊!”
胡一炎这话顿时就如当头棒喝,只见袁林浑身一震,忙说:“师弟你这话说得对!是师兄我糊涂了,咱们师傅可是堂堂茅山密宗的掌门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胡一炎点了点头,说:“看了这些文件这到是有些头绪了,咱们只要证明师傅加入这个什么商业工会的特务组织是为了抗日的话这平凡事情非但就这么成了,说不准咱们的师傅还成了抗日英雄,光宗耀祖呢!”
听了这话袁林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眉头深皱起来,他说:“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这资料上根本就不全,不说其他,光是对于这个国民党内部组织平时所做的工作都是语焉不详,这……这根本就没地方查啊!”
胡一炎心想这到也是,他说道:“那咱们茅山派不是还有两位师兄吗?!要是找到他们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这事情给弄清楚了!”袁林听了这话变色上更显得无奈:“要是咱们能到二师弟和三师弟的话就不用找师傅找那么多年了……”其实这文革结束之后胡一炎和袁林师兄弟俩人除了四处打听李震山的消息之外还也对茅龙和林殷人的消息也打听了起来,这两人同时都是李震山的徒弟,他们跟着师傅下山去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山上,连胡一炎这个晚进门的人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个传说中的师兄,而李震山打从带着胡一炎回茅山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两人的事情,只是被压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再也不能回到山上了”,如今想起来,袁林和胡一炎都有同感,这两人估计多半是跟着师傅参加了特务组织,后来遇到了什么事情给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