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塔不大,长宽四米,十多米高,四周有铁栏,不远处有一个小屋,里面是放抽水的设备。
黄少在水塔附近走了一圈之后,就往校园的西面去。
凉嗖嗖的风,一阵一阵的刮,地下的树叶在沙沙的磨着地面,高高的杨树挺着瘦弱的身子在风中摇摆。
淡淡的月光,让那树的影子在地上缓缓的蠕动,有些树杈投射出来的形状,就像是魔鬼的手一样,阴森森的在抖擞。
黄少越过了那三米多高的墙,走在这片林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片林子阴森森的,让人心里发毛。
即使是像他这样,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征战,看惯了死人的副将,从心底里也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寒意,真怕地下突然间冒出一个死尸。
“长风!长风!”黄少在四周低声的喊了两句,声音远远的传到四周,周围沙沙的声音响起!一股阴风吹来,黄少只感觉后脑发凉,似乎有人在他后面吹气,急忙转过身去——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黄少自己给自己压惊,虽是如此,心跳却不断的加快!
他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叫了几句,可是长风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想起长风给他买的手机,拿了出来,拨了长风的号码。
寂静的夜里发出了“嘟嘟”的声音,这里电话打不出去!
而就在这时,那“嘟嘟”的声音闪过一丝吵杂的电流声,劈啪作响,奇怪的很,最后一声哀怨一般的歌声,从手机里传来,把黄少吓了一跳,手机被他丢在了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他失去了以往的那种冷静和沉着,这原本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半年前在蓝家遇到腾格祭司尸变,或者是在前阵子在张掖大佛寺遇到比这更惊恐的事情,他都没有现在这么慌张!
他手指微微的掐了一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一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一白色的人影飘过!
在漆黑的晚上,有人影飘忽飘忽的一闪而逝,不管是谁,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鬼!黄少也不例外。
黄少渐渐冷静了下来,毕竟,他知道那是鬼,最起码,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见过僵尸,看过那千年老妖的黑发和数不尽的魔爪,还有那阴森恐怖的黒魅,他根本就不惧怕这些游魂野鬼,再说了,他手上还有那连魔眼都惧怕三分的炎泪。
心里畏惧,是因为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啊,就是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一旦知道是什么了,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这可不是跟人斗,一切都要小心为上,黄少紧紧的握着匕首,朝着那白影的方向慢慢走去。
有了匕首在手上,他心宽了很多。
鞋子踩在碎叶上,那折断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和远远从校园里传来的喧哗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古的神器,在黄少的手中依旧静静的躺着,就在黄少走进那片林子的时候,“炎泪”渐渐的发出了一股暖暖的力量。
“什么人!”不管是不是人,黄少还是对着四周大喝了一声,最起码,可以给自己充一下胆量。
四周空荡荡的,回声远远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黄少身上蔓延起来,他紧紧的握着“炎泪”,眼光在打量着四周。
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和这些牛鬼蛇神打招呼,显得有点紧张。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冰凉冰凉的,像是一只浸泡在冰水里的手,在轻轻的模了他的后脑,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内心深处冒出一股寒栗。
黄少只感觉到鸡皮疙瘩冒了起来,他转身的时候,明明背后什么都没有,后退了几步之后,略微颤抖的声音叫道:“什么人,有本事给老子出来!”
“什么人,有本事给老子出来!嘿嘿,哼哼!”一个尖尖的,就像是死人一样的声音从地底冒了出来,学着黄少说话,然后在冷笑。
黄少紧紧的握着匕首,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眼睛缓缓的闭上了,静下心来,用意识去搜索。
这不是一种什么特异功能,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当眼睛找不到出路,甚至会误导你的时候,闭上眼睛,会比你睁开眼睛要强。
黄少静静站在那里,就像一棵树那样处之泰然,脸色越是平静,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就越浓。
他想起了当年和卫红林,带着三百精兵在夜间突袭匈奴粮草营的情形,大脑里浮现出当时熊熊的大火和浓烈刺鼻的青烟,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卫红林让所有卫家军的人,撕下衣服,把眼睛给遮起来,依靠着感觉冲出了那个战争。
“凉风兮兮,我大官人就快回家——”一股青烟从地下袅袅升起,嘶哑发尖京腔哼起,让人毛骨悚然!
白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惨白色的,血红的大口,正在沉醉的哼着他的小调的时候,那幽绿的眼睛扫过黄少的时候,惊讶的“咿”了一下。
这小子胆子这么大,遇到自己一点惧意都没有?它脚尖一点,身子飘到了黄少的跟前,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一张脸几乎贴在黄少的身上。
黄少只感觉到,有个东西就贴着自己,脸色的绒毛被压得微微发颤,他一动也不敢动,哪怕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接触到,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因为,他感觉到,有个人正在死死的盯着他,眼皮上传来的那股阴凉刺眼的感觉。
“滚!”黄少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字,周身的杀气把自己的惧意全部掩盖了起来,这白影狞狰一笑,阴森森的冒出了它血淋漓的牙齿,鬼声鬼气的说:“好浓的杀气,今晚,就是你了!”
说完,一股阴风刮起,白影狞笑这往黄少身上一扑,之后厉声惨叫,全身滋滋的发出一股电光之后,白影一下间消失,灰飞烟灭,只留下一股青烟。
黄少一咬牙,左手紧紧的按住了自己颤抖的右手,整个人软塌塌的坐在地上,手里的炎泪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过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站起来之后,看到一个人就站在他身后的一棵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