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居然是悦月。
两人见面了之后,,默默的看着对方,悦月低声问道:“你和长风的一战,是不是没有人能阻止?”
任天行点头回到:“是!”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我跟他的仇恨,这是我们任家千百年来的仇恨。这是两个世代家族的恩仇。”
悦月愕然的看着任天行,她没有再说话,两个家族的世代恩怨,没有任何人能解开,这已经超越了当事人的范畴。
悦月的眼里一阵迷茫,渐渐的露出了一滴眼泪,任天行原本刚毅坚决的表情,在这一滴眼泪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他脸上神色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站着。
太阳,渐渐的从东方升起了,新的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是中秋。
任天行看着东方的太阳,突然间他有一种冲动,看着悦月,他突然间抱起了她,大声说道:“走,我带你到一个很美的地方看日出!”
军区最高的岗哨被他给踢了下来,他爬上了军区最高的地方,一个无线电的接收台的最顶端处,两个人迎着风,眼睛看着东起的太阳。
悦月看着任天行的脸,此刻,在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烦恼,反而多了一份喜悦,但是,越是如此,悦月心里越沉重。
任天行微笑道:“喂,不要苦瓜着脸,过了今天,说不定就不再有这样的机会!”
但是,悦月根本高兴不起来,她看着任天行,轻轻的质问道:“难道真的没有方法让你们停战吗?”
任天行哈哈大笑,反问道:“你认为有吗?”
“没有!”悦月老老实实的回答。
任天行点了点头,瞭望着远方,最后他轻轻的握住了悦月的手,柔声说道:“要是每天都能拉着你的手看日出,你说,多好!”
听到这么一句甜蜜的话,悦月居然哭了,她哽咽道:“你有选择的,你有选择的,只要你退出,我每天都陪你看日出!”
悦月看着任天行的脸色,她几乎能体会到他心中的痛,其实,在他心里,他也不愿意跟长风决斗,因为长风是他的朋友,是他的知己。可是,这是一种无奈。
悦月心里明辨,任天行肯定不会退出,自己只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如果他真的退出,他就不叫任天行。
悦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问道:“如果上天给你一个选择,你会做什么?”
任天行转过头来,用手轻轻的抹了一下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如果上天真给我这么一个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不叫任天行。我宁愿做一个平凡的人。”
轻轻的擦着她的脸,任天行轻轻的靠近了悦月,把他拥在怀里。这两个杰出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抛弃了自身的自持,原本各自的那种孤傲,矜持在此时此刻,已经淡然无存,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种毫不做作的微笑。
任天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如果,如果我还能活下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做一个平凡人,也许我会选择天天背着一个相机去找新闻,看尽人间百态。也许我会坐在电脑面前,写点文章,我要起个很有意思又很白痴又很幼稚的笔名,叫:“通吃小墨墨”,我会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一本书。也许……”
任天行突然间停住了,他看到趴在他肩膀上正在埋头痛哭的悦月,不禁愕然了,自己眼眶里滋润了起来……
当任天行走了之后,悦月低声说道:“天行,原谅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当长风那伟岸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月亮下面的时候,王婷婷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长风!”
“丫头!”长风一脸莫测,他脸上那温柔的笑容,让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似乎今晚的决战,跟他无关一样,他微笑道:“你们不用再说什么,我已经决定了……”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王婷婷打断了他的话,目视着他,脸上一股痛苦之色,之后在抽泣着,两人坐了一会,王婷婷最后说道:“我会等你回来!”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不宜祭祀、不宜拆卸、不宜酬神、不宜斋醮、不宜订盟。吉神宜趋:天恩、天仓、生气、时阳、不将、敬安。凶神宜忌:九坎、九空、九焦、五虚、复日、勾陈……
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又亮又明,挂在凤凰山山顶上。在背山之处,一老一少在一个墓地旁边坐着,对着那坟墓,徐徐说道:“老伴,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小菡又回来了。”
“今天,会有两个年轻人,在这山顶上面,结束他们的历代恩怨。他们都很年轻,他都很善良,他们还是我们小菡的恩人。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带着女儿来这里陪你聊天。”
山角之下,古晶、何博士、周芷慧、江国华、黄风、大石头等人静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山顶。
“月亮升起来了!”
“是,月亮升起来了。”
众人望着山顶,两个人影闪入了他们眼里。
“长风和任天行来了!”
“不对,似乎不是他们!”古晶和黄风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仔细一看,这两个人的纤纤身影,不禁变色道:“是丫头和悦月!怎么回事!”
“走,上去看看!”
是的,山顶之巅,没有长风和任天行的身影,只有两个女人。
王婷婷惊讶道:“悦月?怎么会是你,任天行呢?”
“天行不会来了,一切恩怨,由我来结束吧。”悦月淡淡的说了一句。
王婷婷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悦月淡淡的笑道:“长风呢!”
“我把他支开了……”王婷婷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想帮他结束这场恩怨,把他给支开了。”
王婷婷看着悦月,轻轻说道:“人家都说我是疯丫头,没想到悦月姐今天也跟着我疯。”
古晶他们一群人到了山顶之后,见到王丫头和悦月两人正相对站着,不禁叫道:“你们两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轰!!!!!!”
“轰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众人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远处闪着一红一白的影子,兵器相撞的那种乒乓声渐渐传来,突然间一股闪电凭空而起,在远处不断的闪烁着。
王婷婷和悦月异口同声的大喊:“任天行!长风!”
两人相视了一眼,悦月看着王婷婷,颤颤的说道:“你把长风支哪里去了?”
“我骗他说,今晚地点不在凤凰山,在泗水村竹林!”
悦月怪叫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喊道:“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也是这么跟天行说的。”
任谁也算到,会弄巧成拙。
悦月在任天行离开的时候,骗了他,说长风约他在竹林那里见面,如果能回来,她会在凤凰山山顶等着他。
而王婷婷,在遇到长风的时候,只想着不让他出战,因此也随口编了这么一个谎言。可是,谁知道,她们成功的骗了这两个男人,但是,却达不到她们要的效果。
这两个男人还是相遇了,这两个男人还是开战了,古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挤出了两个字:天意!
在一声炸裂声中,泗水村的那一片茂密的竹林,被开了一个大缺口,众多竹子在一刀一剑的狂虐下,纷纷而倒,落叶纷飞之下,伴着雷声,闪电声,风声,如龙吟虎啸的刀声和剑声,混着虎啸的秋风,在月光下显得萧萧落落。
任天行没有说话,长风也没有说话,两个手上拿着各自的武器,遥遥的对立着。
在最后一片竹叶掉落的那一刻,任天行仰天长啸,金牙在月光中显得额外的闪亮,他身子上就像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身上的那件先祖的战袍显得格外的威武。
长风迎着他的煞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把七窍破魂剑在他手中滋滋的响,看着任天行向他劈他,他手微微一震,喝道:“皓天正气,日月齐光,剑归无极,龙啸九天!”
“嗡”的一声,七窍破魂剑应声而起,离开了他的手心,一把幻化成了十把,百把,排成了一个“卍”字,向任天行飞去,凌厉的剑气带着浓浓的杀意,把周围的空气降到了零点。被这种杀意触碰到的竹竿,咔嚓咔嚓的给活活挤裂。
“当,当当!”
火花和硝烟顿时冒起,一股眩光在空气中爆裂开,任天行身子如螺旋一般,不停的旋转,夺魂刀刀影把他身子完全笼罩起来,就像一个保护罩一样。
飞来的七窍破魂纷纷与刀影相撞,发出“当当”的声音,火花处处乱飞。
挡住了这个剑雨,任天行一发力,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呼啸而去,他举起了手上的刀,刺向长风。
长风身影一闪,整个人轻飘飘的,使上了凌虚步,随着冲来的气浪,不断的浮动着,一来一去,两人有如蝴蝶一般,你追我赶。
整个天地为之变色,在这个现代化的世界,有谁敢相信还会有人用刀剑相搏,还会有人能比松鼠还敏捷,比老虎还勇猛身手。
两个人不断的互相搏斗着,周围那一棵棵的竹子被刀剑划出的气浪给割断,地上的一层层泥土被龙卷风似的气流给翻滚着。
更夸张的是,由于夺魂和七窍两武器之间的碰撞,居然在他们两人之间,凭空产生了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劈啪乍响。
这两个男人从动手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相视的眼神里,带着敬意,带着微笑,带着关怀,但是他们的手上,却毫不留情。
这不是在比武,不是在切磋,他们面带着微笑,但是却手不留情,欲杀之而后快。
刀和剑带起的亮光,把一群群的飞蛾给吸引了过来,但是在他们两人的身边,似乎有一道气墙,把那些扑来的飞蛾给震得纷纷落地。
终于,一只飞蛾突破了气墙,飞向了那写亮光,呼啸的两声,一把刀刀光滑过,刀尖把这飞蛾的头给切了下来,而另一道剑影在同一时刻也划过,把飞蛾掉下来的头剖成了两半。
其他的飞蛾,在突破了气浪之后,死在了闪电的电流中。
“呀!”一声狂吼响起,“哐当”一声刀剑的碰撞声后,两个人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一把刀,一把剑,相互插在了对方的心窝处。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的手轻轻一递,“噗哧”一声!刀剑穿破胸膛的声音之后,两人突然间相互跪了下来,之后身子略微抽搐着,鲜血渐渐的淌湿了衣服,渐渐的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