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起手指头给方悦看的时候,才猛然想起那伤口已经不治自愈了,顿时举着指头再说不出话来。
方悦捏着我手掌看了又看,怀疑地说道:“你哪根指头破了皮儿啊?我怎么看你的十根指头个个都好得不得了又说流了很多血?你这人,嘴里没半句实话!”
方悦的小手捏着我,温软温软的很舒服,让我下意识地回捏了她一下,顿时被方悦啪地打了一下,低声嗔道:“一点都不老实,上学那阵可是看不出。”
我的老脸微微发红,相当郁闷地缩回手掌,岔开话题道:“我还真说不清了肯定是那和尚丢失了佛门宝贝,一时不忿尾随着我,虽然没有面对面地大喊一声我代表佛祖惩罚你冲上来消灭我,可这家伙净玩阴的,最后还是把我给坑了,你看现在,真是大大的不妥。”
方悦被我说的话给逗笑了:“哈哈,还代表佛祖惩罚你呢!石头你还是以前那样,都快蹲局子了,也笑得出!”
这谈话刚刚告一段落,方悦的同事就全副武装地上来了,不是我刚见过的那个,而是个干部模样的老警察。魁梧的一条大汉站在我面前,让我瞅着那庄严的国徽,感觉自己真成了犯罪分子,有点自惭形秽得抬不起头来。
方悦低声和她同事讲了半天,又冲着那柜子指指点点,才说清楚了我交代出来的问题,说得那个男警察一脸严肃之色,直到最后,我听到方悦小声说了我是她的高中同学后,这警官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我站在桌子边有点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走过来,相当紧张。
“你是赵石对吧,别紧张,我叫张克俭,和方悦是同事,有几个问题需要问问你,你只管照实说就行了我们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是铁路段上的安检人员,说起来也算是同行,想必知道规矩的。”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尽量挤出个笑脸:“好好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也不废话了,咱都是爷们儿,就直接点吧,听方悦同志说,这件事儿你怀疑跟一个和尚有关,那你能具体说说怎样找到那和尚吗?你可想清楚了,只有找到那和尚,我和方悦才能帮得上你。”
嘿嘿,有辙!张克俭同志真的挺上路,也很给方悦面子,穿过乱七八糟的一片迷雾,直接点出了我的阴暗心理,也想着抓出一个另外的人来顶缸。
我装作没听懂他意思的模样,一脸无辜地喃喃说道:“和尚我不知道他名字,哦,对了。”我突然想起自己给那和尚出的难题,就是有关杀人刀和活人剑的禅宗话题,虽然喝了些酒,但是我还记得那和尚曾经说第二天晚上去宇子那儿找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找到他的唯一线索。
张克俭听了我的供述后,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是那和尚今晚上来做案,我看他明天很有可能不会去找你了,这不行,你还得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抓到人。”
我低头不语,一时心乱如麻,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却彷徨无计。
忽听方悦在旁边叫道:“张警官,你来看,这衣柜里有字!”
我闻言抬起头来,只见方悦已经戴上了手套,正从衣柜里小心地把那头颅取出来,用手指着衣柜的后头,招呼张克俭过去辨认。
我没敢过去,竖起耳朵听着张克俭念道:“冤有头、债有主,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什么意思?”
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两句话,冷汗就唰地一下渗了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
跟我有生死大仇的除了侯丙辰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换做其他人是想不明白啥意思,但是我今晚上一直想着几年前的那档子事儿,所以猛然听到冤有头、债有主,立刻就认定了这肯定是和侯丙辰有关。但是,这决计不会是侯丙辰所为,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又会是谁在跟我玩把戏?目的何在?
我知道方悦和张克俭都在悄悄观察我,所以尽管身上被冷汗湿透,脸上却是不敢带出一点破绽,只听得张克俭问道:“赵石同志,这字是不是你写上去的?”
我于是尽量苦着脸,无辜地说道:“不是我写的,我哪有这么无聊,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缘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