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磔池的时候,我并没告诉廖冲,而是自己去的!”戴金双叹了一口气,“最开始,我到‘铁中玉’中记载的地方转了一圈,按‘铁中玉’的记载,磔池应该建在山中!但我却没发现任何通道或山洞,最后便把这件事放下了,因为磔池到最后是否修建完成,‘铁中玉’也没有记载!”
“所以你就找到了廖冲?”老刘头问道。
“不!当时我并没着急磔池的事,而是又到别处发了点小财,后来手下那群废物被抓了,刚筹到的几百万人民币还没来得及兑换也都被大陆公安给抄了,我真是后悔为什么把好几年的心血全都交给那两个废物打理……!”戴金双叹了口气,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多少要命的邪门歪道都闯过来了,到头来却栽在了公安局手里,而他口中的那两个“废物”,想必就是马阳和李树林。
一直以来,戴金双的想法很简单:梁小兰病重期间,自己为了筹集医药费,将其名下的房子、珠宝、首饰、古董都卖了,这些东西中既有梁小兰从青楼带到廖家的嫁妆,也有嫁到廖家后花大钱买的心仪之物,之所以自己冒险在中国四处作案捞钱,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再买回来,免得老相好触景伤情心生凄凉而已。这想法虽简单,但真干起来却远不是那么简单,梁小兰的家当,可都是响当当的真货,更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当时因为着急用钱,所以卖的很便宜,此刻想买回来,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但此刻连钱带货带手下人都被公安局连锅端了,就算想东山再起都没有帮忙的,把个戴金双郁闷得差点就抹脖子上吊。有心从头再来吧,盗墓这活儿又不是一个人能干的,现场培养新人又信不过,情急之际,戴金双又想起了丹山李万杉的“墓”。
这李万山当初跟随刘豫盗了一辈子墓,目标一律是王陵帝陵,能让李万杉带到隐居地给自己陪葬的东西,想必都是珍宝中的珍宝,前两次去驯服“老五”的时候,自己对古货毫不在行。只是随便拿了几件方便携带的小件,就能从廖冲那儿卖个百八十万英镑。此时自己的眼力也练出来了,再去淘一次,没准能把和氏璧传国玺翻出来也不一定呢,倘若真能翻出这个等级的宝贝,不用多,只要一件就能挽回全部损失啊……
怀着贼不走空的心理。戴金双再次来到了丹山。很快便找到了当时的那个山洞,经过一番入室盗窃般的地毯式搜索,果然又淘出了几件能卖大钱的东西。但有一个玉盒却让戴金双模不到头脑:只见这玉盒雕刻非常之精美。看雕纹应该是北宋的风格,盒内有两个圆柱状的凹槽。但槽内却空空如也,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以戴金双的眼力观察,光是这个放宝贝用的玉盒就值个十几万美金,里面放的肯定是无价的至宝,但会是什么呢?
戴金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头两次带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能与盒内凹槽吻合的物件,仔细想了想,戴金双恍然大悟。自己之外,进过这个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徒弟葛敏,一个便是因为从洞里拿了几件玉器而引祸上身的毛桐村村民王大富,葛敏的棺材自己打开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很可能玉盒里的东西是被那个王大富拿走的!
带着这个疑问,戴金双又一次来到了毛桐村询问当时王大富的事,得知王大富有一个儿子,在父亲出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毛桐外出躲祸了,至今没有回来过。当戴金双向其邻居询问知不知道王大富从山里捡回来的玉器的去向时,邻居都表示不知道,并表示并未看见他家人扔过什么东西,至此,戴金双推断,王大富的儿子外出躲祸是带着父亲捡回来的玉器走,且那些玉器很有可能已经被卖了!
“没鱼虾也行啊……”戴金双道,“既然找不到盒子里的东西,我干脆把这个盒子弄到了英国,在找廖冲鉴定之前,我自己先仔细看了看,没想到光是盒子上的雕纹,便足够让我大吃一惊了!”
“盒子上刻了什么?”张国忠好奇心十足。
“刚找到那个盒子时,山洞里黑灯瞎火地我也没仔细看,只是觉得密密麻麻雕得很复杂而已。等回到英国以后,我才发现盒子外面刻的是他李万杉的‘探险记’!”戴金双忽然一笑,“李万杉这小子,进过磔池!”
“他进去过?”张国忠不禁一愣。
“从玉盒上雕刻的内容分析,这李万杉应该是得到了两张藏宝图,一张是标明了宝藏地理位置的地图,一张则是宝藏内部的详细结构图!于是这李万杉便按着藏宝图找到宝藏,并且进去过,而且出来时也是九死一生,最怪的就是,在玉盒上还刻了一个类似于香炉的东西,很像霜怀子炼虬丹用的玉丹炉!”戴金勾通背起手,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所以我怀疑,最早发现磔池并进入内部一探究竟的,不是我也不是李万杉,而是东晋的霜怀子!之所以他后来发明了‘虬丹’,完全是在磔池里和秦德学的!霜怀子进磔池时画了地图,后来落到了李万杉的手里,李万杉便也进去逛了一圈,也学了点东西出来,所以才会学着霜怀子的样儿,去山洞里隐居!而玉盒里放的东西,应该就是霜怀子所绘制的磔池地图!”
“师兄果然是才智过人啊……”老刘头不禁暗自佩服,这戴金双的话虽属推理,但却很是合乎逻辑,“不知道那里边,能有什么可学的?”
“呵呵,你们这些人当然认为没什么可学的……”戴孝金双的笑声中始终夹杂着一丝不屑,“后来我进去,发现可学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学会了什么?”张国忠满月复的好奇。
“种虬!”戴金双呵呵一笑,“以前,想找一只虬褫要费很大劲,翻腾七八座古墓也不一定碰上一只,而小兰的身体只两个月不用丹油,全身的淋巴结便会有如虫咬一样痛苦,说实话,被大陆公安抄走我的家当以前,我从来就没有为钱发过愁,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从哪找虬褫!现在好啦,学会了种虬,几天就能‘养’出一批,哈哈哈……想必那霜怀子和李万杉从里边学到的也是这种本事!虽说秦德发明的是人工培育‘蛟褫’,但霜怀子与李万杉隐居的地方并不具备磔池的阴阳走向,所以只能‘种’出‘虬褫’,他们和我吃的都是‘虬丹’,如果用‘蛟褫’炼丹,效果可能要比‘虬丹’好上数倍……”
“种虬!?你在山东那个周文强家的菜窖里是不是……”张国忠猛然间想起了那些山东的“无骨尸”和张毅城讲述的“白蛇进洞”的故事,心里难免泛起了一股恶心,“那些人……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
“无冤无仇?”戴金双呵呵一笑,“我知道周文强已经被抓起来了,那些死人都是他以前偷汽车时的同伙,这一点,他想必没跟大陆公安坦白吧?”
“周文强偷过汽车,这我倒听说过,但那些死者,身份好像最终都没确定……”张国忠挠脑袋,“听我那个警察朋友说,那个周文强确实偷过汽车,但据他自己交待,自从认识了你以后就没再偷过车,而且历次作案也都是你逼的,所以后来只是被判了个死缓。”
“呵呵呵……”戴金双一阵冷笑,“那小子偷车从来就没断过,一边跟我干一边偷,专偷夏利和桑塔纳,几年来偷了不下百辆!后来他有几个同伙被公安盯上了,他怕同伙被抓自己被咬出来,索性就把那些同伙迷晕后送到了我这,正好还能帮他灭口!我从来都没逼过他!倘若不是他那些偷车的同伙都死于我手没有了对证,光是偷车这一条罪就够判他两次死刑的!像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我本想最后把他也做了的,没想到又让那帮警察抢先了一步……!”
把玉盒带到英国后,还没等戴金双找廖冲谈价,廖冲却主动找到了戴金双,说是有人找到了一张藏宝图,希望一起研究一下,等来到廖冲家一看,戴金双不由得浑身一震,结合秦德“铁中玉”的记载,这张藏宝图所标明的地理位置以及入口的位置,就是磔池的所在,而且这图示的位置可要比“铁中玉”以文字形式记载的位置明确很多。
当时,廖冲也找专人对藏宝图的绘制年代进行了碳14同位素测定,得出结论这张图应该出自汉末,这就进一步印证了戴金双的猜测:霜怀子生活在东晋,就在后汉三国之后,而碳14同位素检测也有一百年左右的误差。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被王大富的儿子带出毛桐村的藏宝图,竟然落到了廖冲手里……”戴金双道,“虽然我不是第一个发现磔池的人,但我绝对是第一个发现桓齮墓的人,‘铁中玉’里记载的实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秦始皇修磔池的真正目的此时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时,廖冲好像对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希望我能一同前往,我当然高兴,图上记载的入口我也去过,并没有像是入口的地方,那山上满是岩石,我正发愁怎么进去呢,若是有他廖冲帮忙,岂不易如反掌?“
但是让戴金双没想到的是,这廖冲此行不但要带着妻子,更还要带上一个所谓的表弟,据说是其媳妇的弟弟,叫罗连寿,按戴金双的话说,廖冲夫妇倒还老实,之所以此行差点全军覆没,全是这个罗连寿闯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