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映在窗上的娇颜看起来悲惨绝望,这哪像是明天要出嫁的新娘子?
没错,明天就是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披上白纱步上红毯,可是时至此刻,对于她如何跳级准备跨入“有夫之妇”的阶段,还是不清不楚,不过她何以莫名其妙变成人家的新娘子,她的记忆力倒还清晰。
时间必须回溯到三个月前,起始点从“天作之合婚友俱乐部”开启——
“什么?”这是姜明希第一次像个三岁的小娃儿从椅子上面摔下来。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如果你在某个相亲宴的前一个小时被告知,你就是女主角,相信你的反应不会跟她相差太远。
“小心一点!你现在可不能破相。”陈梅赶紧用目视法检查她那张有如搪瓷女圭女圭的容颜,这一次的媒人礼肯定很大一包。
狼狈的爬回椅子上,这会儿不敢再偷偷盘腿,她端正挺直坐好,先看左边,再看右边,一边是老妈的亲妹妹——陈梅,一边是情同姊妹的表姊——张敏京,她自大学毕业之后就窝在这里做牛做马,她们怎么可能把她拱出去当“祭品”?“不要开玩笑了,我是婚友俱乐部的员工,不是会员。”
“肥水不落外人田,陆氏集团可是纵横金融界的大财团,而陆昊尹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不会再有机会遇到这种优质的金龟婿。”陈梅嫁了一个超级能干的老公,从此挤进上流社会,因为爱作媒,成就了不少好姻缘,干脆开了一家婚友俱乐部,专门帮那些有点身分地位的男男女女凑成对。
“这还要感谢你的八字正好符合对方的要求。”张敏京随后补上一句,要不这种好康哪轮得到她。
“可是,我对豪门没兴趣。”她真的没想过飞上枝头当凤凰吗?有,这是每个少女都有的梦想,可是在这里工作了两年,看过太多有钱人家的嘴脸,她认为离他们远一点才不会得到伤害,减少寿命。
“不行!今天晚上我们天作之合的招牌就交到你手上了。”张家母女同时露出奸笑,一左一右,不理会她的尖叫,强行把她压进更衣室换装,然后,再把她押送到阎丽园饭店赴约。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相亲”和“结婚”又不是用等号连结,今晚就当成一顿美食的飨宴,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从小练就的温顺发挥到最高点,这是阿姨耳提面命、再三叮咛她要记住的事。
不过,阿姨怎么没有警告她,这个男人俊帅得没有天良?尤其优雅的气质、和风徐徐的笑靥,更是迷死人不偿命。
若是生在古代,他就是所谓的白面书生,他简直比女人还秀丽漂亮,唯一阳刚味十足的就是那对浓眉,这使得他的“美色”更胜女人,却不减男人的英气。
这个男人就像她印象中欧洲皇室的贵族,一个不小心就为他闪了神。
“我们结婚吧!”
嗄?她只是偷偷闪了一下神,他有必要这么吓她吗?
还好,表面功夫这门功课花了她不少心思,要不然,这会儿她嘴里的果汁不是吞进肚子,而是喷得他满脸都是。
“我相信你可以成为好妻子好母亲,而我会成为好老公好父亲。”
“我们两个还是陌生人。”她好心提醒他,虽然她看起来很有贤妻良母的样子,可是这年头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否则报纸的社会版也不会天天那么热闹了。
“结婚以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认识彼此。”
“你不觉得婚前的认识很重要吗?”
“我对你的背景和性情已经够清楚了,你就是我寻寻觅觅的妻子!”
这个男人真是太正点了,她应该芳心悸动,可是,此时的她只有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非也非也,她绝不是他寻寻觅觅的妻子,可是面对他那张迷人的俊颜,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无法开口纠正他错误的讯息。
真是糟糕!她对美丽事物的抵抗力向来不堪一击,尤其是像他这种美男子。
结果,她的终身大事就此订下了,从此,她的生活进入兵荒马乱时期,提亲、挑选好日子、拍婚纱、订婚下聘,最后就是明天登场的结婚典礼,三个月下来,她对陆昊尹还是停留在第一眼的印象,换言之,他们之间的熟识度毫无进展。
虽然这会儿骑虎难下了,可是,她真的要嫁给那个男人吗?
“明天一早还要去做脸,你怎么还不睡觉呢?”张敏京像一阵狂风打开房门吹了进来,她学姜明希整个人跳到贴著窗边摆放的书桌上。
视线从窗上转到旁边,她郁闷的瞪著害她陷入这种困境的帮凶。“我在评估逃婚的可行性。”
自从离开彰化北上读书,除了大一住校,她就一直住在阿姨家,因为这里不需要住宿费,居住环境又好又舒适,所有的亲戚都不同意她在外面租房子,她也只能认命的寄人篱下,久了,这里倒成了她的第二个家,而明天的迎娶基于交通上的考量,地点自然是从彰化老家移到这里。
“阿姨姨丈还没睡觉,你要逃婚之前,别忘了提醒他们吐出六百万。”张敏京凉飕飕的泼她冷水。
对了,六百万,这是陆家给的聘金,老爸老妈用这笔钱买了一栋三层楼的店面兼住家,一毛也不剩,而她的银行存款连聘金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越陷越深,完全没有后路可退。
“这都是阿姨的错,如果不是她在我爸妈面前煽风点火,他们也不会开口要求六百万的聘金,把我卖了!”
提起这件事,她就觉得火大,原本期待爸妈反对这门婚事,毕竟他们一直希望她嫁给公务人员,生活安定就好,巨商豪贾的绯闻让他们向来对有钱人欠缺信心,没想到他们敌不过金钱诱惑,点头答应。
“六百万的聘金是陆家的意思,阿姨姨丈只是在我妈三寸不烂之舌的说服下接受了,还有,嫁给陆昊尹那种有身分地位的白马王子,你应该笑得阖不拢嘴。”
“我应该笑得阖不拢嘴,那当初你干么不毛遂自荐?”她当然知道,这对阿姨来说是公事,公私不能混为一谈,可是她们母女的态度真是令人生气,好像她可以嫁给这样的男人是光宗耀祖的事。
“八字造假对不起我的良心。”如果陆昊尹变成雄壮威武的肌肉男,张敏京还会考虑看看,偏偏他连肤色都比她白皙,她才不想一辈子跟那种男人绑在一起呢。
姜明希哼了一声,有良心的人会不惜把她当成货物推销出去吗?天作之合的会员那么多,她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符合对方要求的人选,这对母女根本是想利用她建立人脉。
“事到如今,你已经无后路可退了,我看离婚还比逃婚来得容易。”
这倒是,离婚至少不用把聘金吐出来。
“干么三心二意无谓的烦恼呢?”张敏京敲了敲她的脑袋瓜,“你的聪明才智还不如用在钻研如何收买陆昊尹的心,他可是顶级的长期饭票,你把他伺候得服服贴贴的话,不但可以过得像贵夫人,还可以在陆家作威作福。”
“谢谢你的建议。”她可不喜欢作威作福,轻轻松松过日子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她对于结婚的对象没有多大的要求,老公愿意让她做自己最重要,可是陆家这种门第,不要用一大堆规矩压死她就好了,她怎么可能自由自在过日子?想到一辈子都要惺惺作态,她就觉得前途茫茫。
“我对你有信心,他那种文质彬彬的绅士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错错错!她义正词严的纠正表姊一个错误的观念,就是这种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绅士才可怕,他有可能隐藏著什么奇怪的癖好。
闻言,张敏京爆出一阵狂笑,表妹的想像力真是令人甘拜下风。
“难不成你以为他会拿鞭子助‘性’吗?”她知道这个丫头的脑子不够单纯,但是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鸡皮疙瘩竖起,姜明希笑不出来,也许他不会拿鞭子,但是会逼她看片。
“你们不是预计要在北投阎丽园温泉会馆来个五天四夜的蜜月佳期吗?他在那种地方应该会节制一点,总不能让你的身上出现惨遭凌虐的痕迹,所以你的新婚之夜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唇角抽动了一下,这个女人干么说这些五四三吓唬她?好吧,她承认,她真正担心害怕的就是洞房花烛夜,两个陌生人月兑光衣服做那么亲密的事……她一想到就胃抽筋,神经紧绷。
拍拍她的肩膀,张敏京打个哈欠,睡眠时间到了,不过离去之前,她给了良心的建议。
“你最好赶快睡觉,明天才有力气对付那个可能隐藏怪癖的老公。”
这分明是恐吓,她还睡得著觉吗?
不行,她不要鞭子,也不要片,她一定要想个法子避掉明晚的洞房花烛夜!
姜明希到底有没有如愿避掉洞房花烛夜?
当新郎倌出现在好友雷辛旸家的别墅,答案就揭晓了。
“新婚之夜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饭店,这是我们修养一流的陆家少爷会做的事吗?”美好的周末夜晚被迫离开老婆热情的怀抱,陪著应该去度蜜月的新郎倌喝酒,雷辛旸的脾气当然很火爆。
“我知道你对伴很挑剔,可是今天喝了不少酒,将就一下应该没问题。”身为这两个家伙从小混在一起的麻吉,阎若天当然难逃一劫,况且他家别墅紧邻雷家别墅,还好他晚睡,三更半夜溜出来也不会惊动美梦正甜的老婆。
“我们还没有进展到肌肤之亲的阶段,我不想吓坏她了。”温柔似风的笑容是陆昊尹的面具,也是他最佳的武器,总是教人模不透他的心思,当然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沮丧。
回想不久之前在饭店发生的情景,他第一次深刻的领悟到束手无策这四个字的含意。
真的不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洗完澡,他不过说了一句——“累了吧,我们今天早点休息。”姜明希就怯生生的整个人缩在床边的一角,神经紧张的猛咬手指,好像他是企图蹂躏摧残她的色魔,如果他执意拖她上床睡觉,说不定连“救命”、“强暴”这种字眼都会从她嘴里迸出来。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这是当然的,从小到大所受的训练将他打造成一位完美无瑕的白马王子,不论气质、谈吐、学识、修养,女人只会迷恋他,不曾怕他,如今,他竟然在自己的老婆面前变成人面兽性的色魔?
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离开,就算他保证不会碰她一根寒毛,她也无法安心睡觉,迫不得已,他只能匆匆丢下——“今天晚上我会在朋友那里过夜,明天中午再过来接你一起用餐。”然后将她独自留下。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虽然男欢女爱在新婚之夜是正常的事,但是他的教养从来不容许他强迫一个女人……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她是他人生的意外。
“爱说笑,我们优雅温柔的陆公子可是最有女人缘的。”雷辛旸已经闻到其中的趣味了。
“人家老婆是害羞的小东西。”这是阎若天对姜明希的印象。
眼中掠过一抹深思,陆昊尹缓缓的喝著手上的红酒。
第一眼,他觉得她温婉沉静,正是他理想中的妻子,而按照他拟好的人生计划表,终身大事必须在满三十二岁之前完成,他索性把婚事订下来了,省得在这上头浪费太多时间。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认定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愿,明年,他的妻子会帮他生下孩子,可是今晚,她却在他面前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像是饱受惊吓的小白兔,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当中。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三个月下来好歹也亲过嘴了,有必要害羞到分房睡吗?”雷辛旸只是随便说说,可是陆昊尹的表情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似,看来事有蹊跷。
虽然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可是忙于筹备婚事,而且又适逢年终最忙碌的时间,两个人都有工作,很难有多余的时间进一步接触,“亲嘴”单纯是拍婚纱照时,应摄影师的要求摆出来的?Pose,当时不见她有一丝丝的忸怩,摄影师还频频夸她可以媲美专业的模特儿。
这件事他没有摆在心上,拍婚纱照只是结婚必经的一道程序,而且临时被工作绊住了,最后是姜明希一个人去挑选婚纱照,因此他至今没能正眼欣赏他们的婚纱照,当然也没机会了解当时摄影师的意思。
难道今晚她的紧张是装出来的吗?
“我严重警告你,你可不要把整个蜜月假期耗在我家!”
“你放心,这里太危险了。”陆家别墅紧邻雷家别墅,他待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就会撞见爸妈,可是这会儿夜深了,累了一天,爸妈想必都上床休息了,况且雷家唯一的长辈四处漂泊不在家,借住一宿应该没有问题。
“你也知道这里危险,那干么不回你的公寓?”
这个问题根本是多余的,他可以回平日居住的公寓吗?当然不行,大楼的警卫都知道今天他是新郎倌,总不能新婚之夜就闹出分居的新闻吧。
“阎丽园饭店的总裁专用套房可以借你,不过,你总不能不管新娘子。”身为阎丽园饭店集团的总裁,阎若天偶尔忙到必须留宿饭店的套房。
雷辛旸点头附和。“而且陆伯母急著抱孙子,她一定很关心你们的蜜月假期有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
是啊,留学回国之后,老妈就为了抱孙子开始进行逼婚大战,从好友的女儿到找上婚友俱乐部,她努力安排相亲,可是差不多四、五个月前,他才同意相亲。
终于盼到他结婚了,不出一个月,老妈就会过来关心他们可有蜜月宝宝,如果得知他们之间毫无进展,她很有可能连他们的闺房之事都要插手。
“你们别担心,我怎么可能把新婚妻子一个人丢在那里三天?”他们的婚事决定的太仓促了,因此他没办法空出时间到国外蜜月旅行,现在想想,这实在失策,如果身在国外,他们的情况应该会比较好。
“我们不会担心,凭你陆大少怎么可能摆平不了一个女人?”雷辛旸对他深具信心。
如果他愿意,不管多刁难的女人都可以被他驯服得服服贴贴,只是一直以来,他的心思不曾关注在女人方面,人生计划表他早就拟定好了,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任务,包括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不过是人生某一个阶段的责任。
凡事按部就班,他不喜欢麻烦,可是既然遇上了,他还能放著不管吗?
没错,他不可能摆平不了一个女人,不用一个月,他们就会变成一对正常的夫妻,明年她会帮他生孩子,他计划两个孩子,她就专心在家里当个贤妻良母。
二月的阳光真是舒服!
在套房的私人泳池来一场大解放的晨间果泳之后,披上饭店的浴袍,然后像只性感的懒猫躺在木制的躺椅上,渴了,一旁圆桌上摆了果汁伺候,困了,直接闭上眼睛睡觉,除了大自然美妙动人的声音之外,四周宁静得教人以为这里是无人岛。
如果教表姊看见她此刻颓废的样子,她肯定嫉妒死了。
拿起摆在圆桌上的手机,拍张性感的“出浴照”给她,活活把她嫉妒死好了。摆出最撩人的?Pose,咔嚓一声,这张出浴照拍得真是正点,连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她传给表姊,同时奉送一则简讯——结婚也不赖!
若说结婚代表过这么享受的生活,而且毋需履行夫妻义务,她必须坦承,这个婚还真是结对了!
越看越满意,干脆设定为手机的萤幕。她必须承认一件事,她有点自恋。
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姜明希把手机放回圆桌上。这种天气真的很适合陪周公下棋,不知不觉,意识就飘飘然的月兑离脑袋瓜出去游荡,梦中,她依稀看见有个人走到旁边另外一张躺椅坐下,他看著她,眼神很专注。他是谁呀?
见到这幅美景,他是不是应该很惊讶?陆昊尹自问。
是,这个女人没有他第一眼见到的温婉沉静,也没有昨夜的神经兮兮,此刻的她是大胆放肆的性感女神,浴袍遮住了她的娇躯,却又隐隐约约可见她有如凝脂般的肌肤,但他没时间惊讶,因为一个接著一个问题涌上心头。
这才是真实的她吗?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拨开遮住娇颜的发丝,虽然第一眼见到她,她就和美女划上等号,可是见过的美女无数,他对美貌并没有特别感觉。现在看她,他才真正看清楚她美得像个纯净精致的搪瓷女圭女圭,眉毛浓得刚好,睫毛又卷又长,鼻子很小却很挺,嘴唇红润不薄不厚。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会摆平这个女人!
手机的来电音乐突然划破宁静的早晨,也惊醒好梦正甜的俏佳人,一时半刻,她还没有跟现实接轨,两眼茫然,不过有个声音太吵了,想不回神还真难。
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扰人清梦?
转头,她伸手准备接听手机,没想到正好对上陆昊尹温柔深邃的眼眸,心脏因为惊吓过度而漏了一拍,还好生性机灵的她,赶紧若无其事的坐直身子,状似羞怯的半垂眼睑,其实是为了避开他的注视。
“对不起,不小心睡著了,我不知道午餐时间到了。”她有睡那么久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只是眯了一下下?
因为担心遇到这种情况,她还特别算好时间,游泳大约一个小时,然后放松心情享受这里的悠闲,即使来个奢侈的回笼觉,那也不会超过十一点,保证她还有充裕的时间整装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糟糕!她有说梦话的坏习惯,而且这个时候问她话,她连自己最私密的怪癖都会招,刚刚她有没有说了什么梦话?
“时间还早,昨晚我太失礼了,不应该把新婚妻子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想说不定你有兴趣到这附近走走,所以提早过来按门铃,你没听见,只好自己开门进来。”
原本,他确实预计中午再来这里跟她会合,可是昨晚的疑惑一直在心里缠绕不去,有个声音在耳边催促他提早过来这里,没想到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昨晚的事不能怪你,我……我本来就很容易紧张,而且胆小又不懂得与人相处。”看他的样子,她刚刚应该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应该多给你一些时间认识我。”眼神略微一沉,他对她越来越好奇了,看起来明明性感撩人,可是那娇羞的神采,却又清纯得像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
“谢谢你。”这是不是表示他不会要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不对,面对衣衫不整的出浴美女,正常男人不可能还如此温文尔雅,除非他也跟她一样喜欢玩装模作样的游戏。
嗯,有可能,这种公子哥儿最会惺惺作态了,要不然,昨晚还迫不及待拉她上床,这会儿怎么会高唱慢慢来?
“既然是夫妻,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太客气了。”倏地,他伸手将她微湿的秀发拨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好像这是一种习惯性的举止,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得教人怦然心动。“你刚刚游泳?”
恍了一下神,她故作羞涩的往后一缩。“这种季节游泳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只是习惯起床之后冲个澡。”胆小的女人适合柔弱的形象,如果他知道她不但游泳,而且非常勇猛的果泳,就算他没有把她当成疯子,对她也会重新评估,所以对此事还是保持缄默比较好。
“我也有这种习惯,冲个澡,让自己沉睡的身心得以真正苏醒,也让一天有个芬芳愉悦的开始。”
“是啊。”瞄了一眼浴袍的领口,虽然有点松垮,但是还遮得住底下的春色,那为什么这个男人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呢?因为他帅得太不像话了吗?
好吧,她承认自己很没出息,面对这种美男子真的有点招架不住,可也还不至于因此如坐针毡,那她干么这么焦躁不安?
“走吧,午餐前我们还有时间散步,阎丽园温泉会馆有个漂亮的樱花林。”
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她迫不及待点点头,低声请他稍待片刻,快步走进去换衣服。
随后,他们来到温泉会馆所属的樱花林,粉女敕的樱花温柔优雅的绽放,成片的绯红美不胜收,她情不自禁的看痴了。
看著她,这是他第一次明白女人的美何以可用花来形容。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小住几天,仅仅是为了欣赏樱花绽放的姿态。很美是吗?”其实他会选在这里度蜜月,多多少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忙著追逐美景,根本没察觉到身旁的人一直在研究她,看著她天真无邪宛若孩子般的目光,他的心湖掠过一阵涟漪。
猛然,他左手握住她的肩膀,她惊吓的抬头看他,他连忙低声叫她别动,害她全身僵硬得像尊石雕。
轻柔一笑,他右手从她头上取下一朵樱花,原本高高提起的心才缓缓落下,她接过那朵樱花,小小的花儿躺在她手心上,看起来那么娇女敕。
“我们中午在房间用餐好吗?”他低沉的声音带著某种诱惑。
“嗄?”她的心思犹摆在手心的花儿上。
“我喜欢静静享受美食,中午我们可以叫客房服务,晚上再出去外面用餐。”
“呃……我也喜欢静静的享受美食,可是这里的餐厅视野很好,尤其是日式料理厅,如果我们在包厢用餐,就不用担心被其他的人打扰。”虽然她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有演戏的天分,可是相同的戏码再来个几次,很容易让人家起疑。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在日式料理厅用午餐吧。”
惊吓的神经又放松下来了。这个男人想害她心脏衰竭吗?
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很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其实他深不可测。
她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她承认,毕竟生长在一个多子多孙的大家族,被人家算计个几次之后,对人性自然会大打折扣,装模作样便成为一种本能。
可是,真的只是她的疑心病作祟吗?
不!她可以闻到那股不对劲的味道。情况不太妙,除非她敏锐的观察力失常,否则,这个男人绝对在玩什么把戏。
无所谓,老天保佑,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安然度过蜜月假期,那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