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许诺也不怒不恼,冷冷一笑,“叶大少爷似乎对偷鸡模狗一事颇为在行。”
上一次也是不知不觉拿走她的芯片。
“似乎如此。”叶宁远一笑,收了手臂,把耳坠丢给她,“你似乎恼羞成怒了。”
“不!”安许诺声音益冷,唇角噙着淡淡的冷笑,“人生得一对手不容易,我有什么理由恼羞成怒?”
“安小姐,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若是我的身手不如你,今日你当真会取我性命?”叶宁远微笑问,淡淡的月光在她身上散落点滴朦胧的光芒,仿佛如一层薄纱,覆盖在他脸上,把他脸上的表情遮盖住了。
安许诺脸色如冰,漠然冷酷,“我有必须要放过你的理由吗?”
叶宁远静默,深深地看着她,安许诺突然有些烦躁,不喜他此刻看她的眼光,仿佛要看透她似的,她下意识地别过脸去,微仰头,看天上一轮明月,表情平静漠然。叶宁远眉心微蹙,也有些心烦意乱,总想抚平她眉间的漠然,扫去她脸上的月白。
安许诺……
在剑桥大学初见她之时,他一眼就认出她是安许诺,其实这个人一直他都有印象,儿时他几乎错认了她,冲动地命人去查她的身世,后来再遇见她,心中一直藏有疑问,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不是他的诺诺,他想了很多年,都不确定。
谁都告诉他,诺诺死了,身体都检验过,是她无疑,每个人都不敢去碰触他心底的伤口,唯独他一人在极度思念诺诺的时候会幻想,如果许诺就是诺诺,那该多好。
曾经,这个念头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他几乎有些疯狂。
经过岁月的洗礼,他已沉淀了强烈的情感,不再如幼年那般痴狂,那人的一颦一笑都在心头,再看安许诺,两人的影子仿佛都重叠在一起。
他知道,她不是他的诺诺。
理智上,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但他对她,似乎真的格外留情,若来杀他之人,不是安许诺,她怎会在他家住了三天,他又岂会变着法子,让她开心一些。
她的眸,透出沧桑和孤独,很令人心疼……特别是她安静的时候。
他想,或许是她性格太像诺诺,外表和习惯也如此像,他有了一丝慰藉,也有一丝怀念,总是狠不下心肠,绝了后患。
就如许星,他给了她万千宠爱,给了她无尽的呵护,疼爱,除了爱情,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只想对她好,就当成没来及给诺诺,都给了星星。
并非替身,只是想,对她好,弥补他的缺憾。
“今天到此为止!”安许诺转身,顿了顿,并未回头,淡淡说道,“叶宁远,下一次见面,我依然会取你性命。”
她迈步离开,火红的裙迎风飘舞,只留给他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街道上。
叶宁远叹息……
骤然身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朦胧的身影,“哥哥,你不对劲哦。”
“海蓝,你在干什么?”
“看戏啊。”叶海蓝眨眨眼睛,“这位大姐姐的身手真好,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胡说!”
“我没有胡说哦,你取她耳环的时候,她已经模到枪柄了,要是她开枪,你不死也会重伤,可最后却以软鞭绕着你,哥哥,你捡了一命。”叶海蓝笑道,她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叶宁远一愣,心头微微震动,她在手下留情?
安许诺……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虽然那种情况下开枪未必能要他性命,但定会让他受伤,再杀他似乎就有胜算多了。
她却没有这样做,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心意。
她这样一个女人,理应不会谁改变什么。
“许诺姐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我真有点想念她呢,其实她人还算不错的。”小海蓝说道。
“回去吧!”叶宁远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她真了不起呢,才几天就差不多收服家里所有人了。
“哥哥!”叶海蓝声音轻柔,淡淡说道,“你完了。”
……
许诺走了,在叶家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浪,程安雅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来杀叶宁远的,叶三少自然也知道,叶宁远的事情,他们夫妻一贯不管。
倒是叶非墨和叶海蓝,有点想念和许诺打游戏的快感。
叶宁远去张家拜访,约朋友出来玩耍,陪家人又平静快乐地度过了四天,却从新闻里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英国上议院议长迈克尔遭人暗杀,胸膛中了五枪,当场毙命,他长子哈瑞为了救父亲,也中了几枪,下落不明,府中佣人,司机等六人,无一活口,他的女儿奥菲薇娅冲动之下杀了下议院一名议员为她父亲偿命,并心狠手辣,杀他全家灭门,在英国上流社会引起了轰动,奥菲薇娅也因此成为通缉犯,伦敦全城戒严,皆在查奥菲薇娅的下落。
安许诺的照片也登上了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叶宁远眉心拧得死紧,怎么会发生这么大变故?据他所知,迈克尔在政坛呼风唤雨,位高权重,性格豪迈,爽朗,很得人心,并未听说与谁结仇,为何突然只见会遭人暗杀,死于自己府邸之中?
英国政坛最近并无大波动,应和政事无关才对。
许诺……
“是许诺姐姐啊……”叶海蓝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她还和他们一起玩耍欢笑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通缉犯了?
“这姑娘够狠!”叶三少淡淡下评语,抿唇看向一旁的叶宁远,“儿子,你说呢?”
叶宁远微微一笑,“妈咪,抱歉,这一次又失约了,我要回伦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