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受到恐吓的人来说,最好暂时不要到处乱跑,可是姚骆艳认为这种时候应该尽可能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也不管姚骆馨是否有意愿,硬是逼着她充当助理,眼着她一起上通告,等到她们可以坐下来用午餐,已经是下午茶的时问。
「Agapanthus,-看起来很紧张,其实-很担心那通电话吧!」姚骆艳显然很高兴见到她焦虑不安的样子,这个女人总是优雅从容的挑不出一丝丝的瑕疵,有时候怪教人嫉妒的。
「不是,我想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跟-一起在外面用餐。」姚骆馨当然知道自己全身紧绷像座雕像,不时承受周遭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这种滋味好比暴露在镁光灯下……虽然她不是公众人物,可是她想应该也差不多了,反正,她就是很不自在。
「我的天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拜托-,女人得到注目礼是一种光荣,-只要保持美丽的笑容就可以了。」姚骆艳示范的向左邻右舍绽放出艳冠群芳的笑靥,当场让餐厅所有的女人黯然失色。
「如果是一般的注目礼,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现在的感觉好像是动物园的无尾熊。」Gerbera太习惯镁光灯了,恐怕无法体会她的感受。
「无尾熊很可爱啊!」
「是啊,可是,如果有人说-像无尾熊一样可爱,我就不相信-笑得出来。」
皱了皱鼻子,她有必要提出纠正,「我不是可爱,我是美艳动人。」
噗哧一笑,姚骆馨伤脑筋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的很自恋,不过,女人就是要懂得爱自己,属于她的美丽才能绽放出来。
斜眼一瞪,姚骆艳嘴一噘,「-有意见吗?」
她连忙摇头,「Gerbera是公认的超级大美女,我哪敢有意见!」
开心的笑了,姚骆艳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时,姚骆馨听见手机响起的声音,好像是她的,她没有思考的打开皮包取出手机,一看,她弄错了,她的手机根本没有反应。
咦?姚骆艳马上敏锐的凑了过来,「这是什么?」
糟了!身子微微一僵,她很想不着痕迹的把手机藏回原来的地方,可是在那双像老鹰准备抓小鸡的目光下,她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眼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吗?」
赏她一个白眼,姚骆艳的口气好像在对白痴说教似的,「我当然看得出来,可是,-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不是常说手机是现代人必备的工具吗?」这句话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开什么玩笑,她Gerbera哪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人?「可是-也说过,-就是用不惯手机,-绝不可能自己突然跑去买手机。」
「……人是会改变的嘛!」她觉得自己快词穷了。
「-少来了,」微微倾身向前,姚骆艳犀利的目光比审问犯人的法官还要可怕,「我看,这大概是章君曜送-的吧!」
两眼一瞪,这个女人会不会太神了?
见状,姚骆艳得意的勾唇一笑,她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会擦出火花。「我就知道会这样,章君曜在追-对吗?」
「不是,事情不是-想的这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
「他是为了方便跟我联络。」
拜托,这根本是借口嘛!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傻?歪着头,姚骆艳笑得贼兮兮的瞅着她,「-确定他是为了方便联络,而不是为了追踪?」
这是什么表情?姚骆馨觉得全身发毛,「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他有事必须跟-联络、他随时想知道-在哪里,这两者的意义当然不一样,-这么有智慧的女人,怎么会不懂呢?」
她的头好痛!「-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他真的是为了方便联络我。」
「我不相信,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需要经常联络?」这种话用来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她Gerbera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上当?
「我们……」咬了咬下唇,姚骆馨在她的逼视终于小小声的从实招来,「我们两个要订婚了,」原本,她是想当事情真正发生了再说,虽然订婚的事情已经着手在安排了,可是毕竟是一出戏,随时可以喊卡,所以,她当然能不说就不说。
嘴巴震惊的大张,姚骆艳完全忘了形象的问题,他们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这是章君曜他女乃女乃的意思,我们拗不过她老人家,她已经认定我是章君曜挑选的新娘子,我们又不能告诉她这是在作戏。」事实上的确是迫于无奈,可是她说得很心虚,好像这是她硬掰出来搪塞别人的借口。
惊吓过后,姚骆艳费了好大的劲才勉为其难的找回声音,「我都还没有订婚,-就要订婚了?」
「是-自己想要把订婚和结婚凑在同一天解决。」
「我们两个的工作都很忙,现在就是想为结婚挑个两个人都满意的黄道吉日都伤透脑筋,哪有那种心思再为订婚头痛……慢着,我们是在讨论-,为什么会扯到我头上来?」这个女人有企图转移注意力的嫌疑哦!
「这要问-自己,-干么把自己牵扯进来?」
呃……想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姚骆艳清了清喉咙,识相的把问题转回原点,「算了,这不是重点,-真的要跟他订婚吗?」
「当初是-要我帮他,现在我怎么可能半途抽身?」
唇角冷冷的抽动了一下,姚骆艳可不会乖乖的由着她把责任转移到自己身上,「-不要找借口了,我看,-已经坠入爱河了吧!」
彷佛被针在心上刺了一下,她坠入爱河了吗?她不承认,可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
拍了拍她的肩膀,姚骆艳诚心送上一句,「Agapanthus,借一句-自己说过的话--爱情来临时,谁也挡不住,我想,这就是爱情的宿命。」
她真的坠入爱河了吗?她不敢想这个问题,她害怕自己真的无路可退,可是,又忍不住问起自己,不过还没追出答案,姚骆馨就接到章君曜的电话。
「我在楼下的义大利餐厅,-可以陪我吃晚餐吗?」
「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事情总是这个样子,她没办法拒绝,换好衣服,她几乎是飞奔下楼。
远远的看见他陷入沉思的神情,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下来,他在想什么?他看起来是那么寂寞,那么需要人家拥抱……这或许正是她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原因,她不忍心让他孤单一个人。
这样悄悄的窥探他,她觉得自己很像小偷,渴望从他身上窃取更多东西……她怎能容许这种贪念在心里横行?她应该谨记自己的角色,千万别-越本分,否则就会变得惹人厌。
来到桌边,她轻声的打断他的思绪,「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站起身,章君曜为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随后跟着落坐,「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结束后稍微整理一下文件,时间就这么晚了。」
「每个人都饿肚子吗?」
「对,因为明天是周末,今天的会议一定要作出结论,难免拖延一些时间。」
「这种事常常发生吗?」
「我们当然会尽量避免让大家挨饿,肚子饿,谁还会有精神开会?不过,我们的会议几乎是又闷又长,每次开完会比跑了三千公尺还累人。」
「不过,你却热爱你的工作,不是吗?」
轻轻一笑,但是他的笑容带着一股淡淡的悲凉,「我热爱我的工作是因为工作是唯一可以肯定自我的方式。」
有那么一-那,她觉得自己彷佛看见一个小男孩--他既骄傲,却又很脆弱,她很想伸手紧紧拥抱他,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略一沉吟,她轻柔的声音像阵和风徐徐吹来,「我以为人可以藉由工作来肯定自我,但是自我却不一定要透过工作来肯定。我想自我就是自己,越能肯定自己,就越有自我,因此人会不停的祈求得到外在的肯定,却忘了外在并不是一个人真正的本质,更重要的肯定来自内心,如果没有心,外表不过是空壳子。」
心一震,章君曜感觉自己挨了一巴掌,可是这一巴掌却又温柔无比,他明白她想传递的讯息--外在的掌声也许可以让自己骄傲得意,然而如果不能认同自己,那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对不起,这是我单纯的想法,也许你有不同的见解。」
「不,-说得很好。」
顿了顿,姚骆馨有点不知所措的道:「可是,你在皱眉。」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是货真价实,「我有吗?」
看着他的笑容,她不由得失了神,
「怎么了?」
眨了一下眼睛,她腼腆的回过神,忍不住月兑口说:「你应该经常保持笑容,你的笑容很性感。」
「是吗?」
她点了点头,「回到家,你可以照镜子确认是真是假。」
「谢谢。」她真的很不可思议,她总是可以让他的心得到平静。
「嗄?」
「我谢谢-愿意坐在这里陪我说话。」
盈盈一笑,她慧黠的道:「好巧,我也很想谢谢你,其实我一个人待在房间很无聊,如果你没有来这里用餐,我就不会有这么愉快的夜晚。」
「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打扰到。」
突然发现他面前的晚餐还原封不动,她惊呼道:「糟了,你的晚餐都没吃。」
「我现在吃。」
「可是,晚餐恐怕冷掉了……」
「没关系,待会儿-请我喝杯热咖啡就好了……哎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章君曜难为情的道:「我应该先问-,-方便请我上楼喝杯咖啡吗?」
「如果你可以接受即溶咖啡,那当然没问题。」
「我对咖啡不挑剔,请-等我五分钟。」他立刻低头解决晚餐。
姚骆馨想教他慢慢来,可是,最后还是决定不吵他,这一刻,她只想这么静静的守候着他。
虽然今天是周末,可是章君曜一整天都在工作,直到晚餐时间,他觉得肚子饿了,然后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拿起电话听筒,不过正想拨号,手又抽了回来,电话听筒放回原位,老是希望她陪他吃晚餐,这个习惯一旦养成就不好了。
可是,他真的好想听她说话的声音,看着她优雅迷人的笑靥,他的心不再空空的好像没有存在似的……
沉吟了片刻,他再次拿起听筒,可是这一次他是打电话给蓝毅文,「今天晚上有重要的活动吗?」
「没有,你要请我吃饭吗?」
「请你吃饭当然没问题,我们顺道去喝一杯?」如果想让自己停止思念,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好啊、好啊,现在吗?」
「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过去接你,大约十五分钟后你下楼等我。」
「好,我们十五分钟后见。」
可是在用餐的时候,章君曜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分心看手机,他想知道姚骆馨现在在做什么,也许,她也正看着手机,期待他打电话给她……
「学长,你就别再ㄍㄧㄥ了,你想打电话给谁就打,我不会介意,还是说,你需要我暂时回避一下?」蓝毅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摇了摇头,章君曜苦涩的一笑,「对不起,今天晚上我不是一个很好的饭友。」
甩了甩手,他不在意的说:「这不能怪你,没有人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不过究竟是哪个大美女把你迷惑住了?」
「你把我说得好像败家子。」
「男人迷恋女人是天经地义,难道你看上的是帅哥吗?」
他忍不住失声一笑,「我没有那种嗜好。」
歪着头想了想,蓝毅文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我看,绝对不是季孟如,而是让你最近忙得团团转的女人--姚骆馨,对吗?」
「我没有迷恋上她。」这句话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学长,爱情真要找上你,你想逃也逃不掉,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认了,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否则受苦的人是自己。」
「你想太多了。」
眉一挑,蓝毅文觉得很不服气,「如果现在你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亲昵的走在一起,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顿了一下,章君曜沉着的道:「我还没有机会遇到这种状况,我没办法回答。」
「没关系,我再换一个问题,当你躺在床上的时候,老是在你脑子里面徘徊不去的人是她吗?」
「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母亲也会在我的脑子徘徊不去。」这是事实,差别在于她们纠缠他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一个是痛苦,一个是温暖。
呃……蓝毅文懊恼的抓了抓头,「你根本是在逃避问题嘛!」
「你不用替我操心,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可以承担什么。」他承认姚骆馨给他的感觉很特别,但是,他绝不容许自己对感情况迷,感情就像罂粟,一旦沾上,灵魂就会失去自由,他不会让自己变成感情的傀儡。
「你知道吗?人往往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可以承担什么,唯有在面对的时候,你才会看见内心的渴望,认清楚自己是软弱还是坚强的。」
「如果不用面对,那不是永远都不知道吗?」
「也许,可是人生哪有办法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意思画出全貌?就是请大师算命,你也不可能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其实,这也是人生最精彩的地方。」
沉默以对,人生确实不可能事事如自己所预料,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想到生命中会出现像姚骆馨这样的女人。
「学长,我今天话太多了。」凡事适可而止,话太多可是会惹人嫌。
「无所谓,难得让你有机会对我说教。」
两眼发亮,蓝毅文兴致勃勃的说:「所以,我应该再多说一点是吗?」
斜睨了他一眼,章君曜毫不客气的道:「够了,再继续下去我可会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而已,又还没有撑破肚皮。」
「难道你想害我撑破肚皮吗?」
「这个主意是很不错,不过,我哪有这个胆子,我还得靠你吃饭。」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不是要喝一杯吗?」
「我想,有些事情还是今晚处理完毕好了,我们改天再喝一杯吧!」脑子塞太多东西,他需要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一下。
无所谓的耸耸肩,蓝毅文可不想勉强他,反正他的心早就飞了,「好啊,改天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虽然拚命的想压抑,可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抱着期待,盼了一天,手机终于有反应了,姚骆馨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就接起来,「你好。」
对方怔了半晌,缓缓的出声道:「动作这么迅速,-想吓人吗?」
「Gerbera。」她掩藏不住那股强烈的失望。
咦?姚骆艳取笑道:「-以为是谁?章君曜吗?」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再不转移话题,她肯定招架不住。
「这还不是因为-的关系,我是特地为-等到现在还没睡觉。」
顿了顿,她疑惑不解,「为什么?」
叹了一声气,姚骆艳还是忧心忡忡,「我总要确定-今天平安无事。」
「那也用不着等到这么晚啊!」原本,今天Gerbera也准备带她出门工作,可是她坚持不当跟屁虫,她真的不习惯坐在一旁当傻子,还好,Gerbera随后考虑到今天要走秀,也没办法抽出心思照顾她,因此作罢。
「我觉得晚一点确定比较不会出状况。」
这是什么逻辑?叹了口气,她快吃不消了,「Gerbera,-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我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白眼一翻,姚骆艳不能不说太过浪漫的人思想总是比较简单,「-别傻了,人家可是躲在暗处,-再怎么会照顾自己,还是暴露在危险当中。」
无声一叹,她实在后悔把这件事告诉Gerbera,「人每天都暴露在危险当中,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祸,这不是躲在屋子里面就可以完全避免,-应该听过,有人待在家里面看电视却被车子撞死吧。」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姚骆艳还是很坚持的说:「我不管啦,我一定要每天确定-平安无事。」
「-要把自己弄到神经衰弱,我是没意见。」
「对了,这件事-有告诉章君曜吗?」
「我想没这个必要吧!」
「我觉得-应该告诉他,-可不要忘了,他现在是-的未婚夫。」
「我们两个还没订婚。」姚骆馨嗫嚅的纠正她。
「Agapanthus,这不是重点!」姚骆艳忍不住拉高嗓门,揉了揉太阳穴,她稳住气息接着又道:「如果有他帮忙保护-,我也比较放心。」
「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行动,我再告诉他也不迟啊!」她已经害Gerbera变得神经兮兮,她可不想再带给其他的人麻烦。
「-这么人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姚骆艳真的觉得跟她说话很无力。
「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很容易神经衰弱,我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真是的,我不想理-了!」
「Gerbera,-别生气,我知道-很担心,这样子好了,我保证会时时刻刻提高警觉,还有天天跟-保持联络。」
「这还差不多!」
「好了啦,-可不要因为我的事就冷落我的未来姊夫,-不是要接演一部好莱坞的电影吗?现在-应该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
「-用不着替他担心,他这个人很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好啦,时间真的很晚了,我要挂电话了,晚安。」
「晚安。」结束通讯,姚骆馨握着手机缩进被子里,现在时间这么晚了,今天他应该不会出现吧!
如果知道回到家得应付麻烦的不速之客,章君曜宁可跟蓝毅文去喝一杯。
双手在胸前交叉,他冷眼的看着酒气冲天的母亲,「-喜欢交际应酬无所谓,可是-难道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吗?」
挺起胸膛,章二夫人试着让自己别再摇摇晃晃,无法看清眼前的影像,「我很清醒,我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
「我很忙。」简洁有力,他用不着对她说太多。
「今天是周末,再忙也不可能没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耸耸肩,他不以为意的说:「如果-认为我刻意不接电话,我也没有意见,-应该同意我们话不投机,那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不要故意模糊焦点,你知道我打电话的目的,我是要提醒你,你不可以跟季孟如以外的女人订婚,我绝对不容许!」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论过了,我想没必要再说一遍。」
「你想逼我去死吗?」
哈!他觉得她说了一个笑话,「-怎么舍得死?」
「你害我丢尽了脸,我活着不过是让那两个女人糟蹋,不如死了算了。」
苦涩的一笑,他不懂她为什么可以如此盲目,「一个老是想尽办法贬低自己的人,还轮得到别人来糟蹋她吗?」
「你是什么意思?」
「-很清楚,一直在糟蹋-的人就是-自己。」
「你……」
「我不期望-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相同的道理,请-不要老是以母亲的身分威胁我,我不想对-彻彻底底的绝望。」
「你就是看不起我对不对?」
唇角冷冷的上扬,他的眼神转为悲哀,「-在乎吗?」
迟疑了一下,章二夫人骄傲的抬高下巴,「别忘了,你是我的儿子,你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就等于看不起自己,我何必在意?」
这就是他的母亲,面对问题的时候,她想到的永远是如何把他一起拖下水,或许,这样子她会比较心安吧!「时间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我今天晚上要住在你这里。」如果她一直在他耳边嘀咕,她就不相信他不会乖乖妥协受她摆布。
「我这里没有-的日用品。」
「我可以派司机回去收拾东西送过来给我。」
「随-便,不过,我不奉陪。」章君曜随即走回房间拿了外套和钥匙准备出门。
怔了一下,章二夫人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招,「这个时候你去哪里?」
「-不会有兴趣知道。」
「你不准出去,你回来……」可她连站都没有办法站稳,根本阻止不了他。
当大门再度关上,她颓丧的坐在地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他也不想想自己在章家的处境,他可不像其他姓章的都有同一个母亲的兄弟姊妹,他们合作起来对付他一个,他还能在章家待下去吗?她的努力还不是为他着想……可恶,现在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戏可唱?
数着丰,姚骆馨好不容易进入睡眠状态,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原本,她不想理会,可是对方不死心,没办法,她还是半梦半醒的走下床前去开门。
「对不起,我吵醒-了吗?」一看到她,章君曜纷乱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当车子在路上奔驰,他根本没有想到目的地,可是开着开着,他不知不觉就把车子开到费蒙里欧酒店。
凝视着他半晌,脑子渐渐清醒,她恬静的摇了摇头。
「我可以进去吗?」
侧过身子方便他进入,姚骆馨随后开上房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伸手一勾,她落入他的怀里,章君曜闻着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呢喃的低语,「什么话都不要说,让我静静抱着-好吗?」
柔顺的闭上嘴巴,她只是也伸手反抱着他,她有一种感觉,他现在很需要她的力量,她想让他知道,她会在这里守着他。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的推开她,两人四目紧紧纠缠,呼吸越来越紊乱,好像是天经地义,他低下头覆上她柔软嫣红的唇瓣,先是轻轻的品尝,渐渐的转为深入贪婪,饥渴的唇舌让情感不再压抑,在不知不觉当中,他们跨越了自己的防线。
许久,他们慢慢的分开来,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我不会说对不起。」
「如果你说对不起,我会很难过。」
「-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吗?」他这么莽莽撞撞的跑来找她,说起来很失礼,他总不能连个解释都没有,不过……
「如果你没有准备告诉别人,就不要勉强自己。」
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如何打开自己的心向别人倾诉,再说,他也不想增加她的困扰,如果她知道他母亲反对他们订婚,说不定会把他们母子之间的对立看成是她的责任。「谢谢。」
「你需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
「可以吗?」
「你等一下。」姚骆馨走到沙发拿起外套穿上,再取走茶几上的钥匙,然后勾着他的手,「我们走吧!」
纷扰不安的夜晚终于得到平静,看着身边那张温柔的容颜,章君曜知道自己不管多么努力的抗拒,这道美丽的身影已经在他心底烙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