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对工安找到自己身上早有心理准备,传唤他的是工安厅副厅长荣鹏飞,祁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平海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而且他的舅舅是东江市现任市长方知达,在缺少证据的前提下,荣鹏飞也只能用协助调查的借口,对祁山表现的还是非常客气。
荣鹏飞开门见山的对祁山道:“祁总,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祁山已经猜到这件事和弟弟有关,表面仍然装得不露声色道:“荣厅长,有什么事只管直接对我说,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全力协助。”
荣鹏飞道:“在南南警方的配合下,我们已经成功抓获了祁峰,现在正在押往东江的途中。”
祁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并不是单纯的伪装,他对弟弟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祁山道:“他没事吧?”
荣鹏飞道:“你放心,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祁峰和秋霞寺的木材蔵毒案有关,我希望你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还是尽可能提供给我们。”
祁山道:“荣厅长,我认为那件事不是我弟弟做得,他从小我就看着他长大,一直以来我们从不沾任何违法的生意,更不用说什么毒品,秋霞寺的那批木材虽然写明发货人是祁峰,可是他根本没做过。”
荣鹏飞道:“发货单可是他亲自填写的,根据笔迹鉴定的结果,这件事是毫无疑义的。”
祁山道:“他被人骗,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发了那批木材,根本是有人想陷害他。”
荣鹏飞道:“既然他没做过为什么要逃?”
祁山道:“他没做过,但是他没有洗月兑自己嫌疑的证据,这件事换成谁不害怕?贩毒!您以为是普普通通的偷鸡模狗吗?搞不好是会被杀头的。”祁山的声音显得激动了起来。
荣鹏飞盯住祁山的面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想从祁山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祁山的表现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好大哥,荣鹏飞不是没对祁山产生过怀疑,在秋霞寺木材蔵毒案发生之后,他专门针对祁山进行了秘密调查,可是祁山的资料干干净净,他平时的生意也没有任何问题,找不到任何的漏洞,可荣鹏飞仍然没有放低对他的怀疑。
荣鹏飞道:“祁峰现在不仅仅是涉嫌贩毒,前两天我们有位警叉被杀的事情你知道吗?”
祁山道:“荣厅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荣鹏飞道:“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那名警叉的被杀很可能是一起恶性报复事件,他在被杀之前负责秋霞寺木材蔵毒案,也就是说,祁峰在这件事上有嫌疑。”
祁山道:“荣厅长,你们工安办案难道就是想当然吗?我弟弟人在云南,你们的那名警叉死在东江,难道这也要怀疑祁峰?”
荣鹏飞冷冷道:“很多时候杀人未必要亲自动手。”
祁山道:“按照您的逻辑,我也有嫌疑咯,我是祁峰的哥哥,你为什么不指证我策划了这一切,所有事情都是我唆使祁峰干的?”
荣鹏飞依然盯住祁山的眼睛:“在理论上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支持这种可能的证据。”
祁山毫不畏惧的和荣鹏飞对视着:“你们警叉的办案风格我清楚,你们根本不需要证明别人犯罪的证据,你们太喜欢凭着主观臆想去办事,有了嫌疑先把人抓起来让嫌疑人自己证明自己无罪。”
荣鹏飞怒道:“胡说八道,我们注重事实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房门被轻轻敲响,荣鹏飞皱了皱眉头,显然很不高兴别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的谈话。
进来的是他的助手陈立伟,陈立伟看到祁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快步来到荣鹏飞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荣鹏飞的脸色明显变了,他的目光变得惊愕而愤怒,过了一会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陈立伟先出去。
陈立伟出门后将房门掩上,祁山留意到荣鹏飞投过来的目光带着同情和无奈,祁山的一颗心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让他感觉到沉闷而压抑,他就快透不过气来,祁山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荣鹏飞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他的猜测:“祁总,我很难过的告诉你一件事,押运祁峰的车辆在云安省境内遭遇车祸,冲出护栏坠入了大清河,包括祁峰在内的五人全都罹难。”荣鹏飞的语气低沉而凝重,这一结果对他来说太突然,也太残酷,刚刚找到的一条线全部中断。
祁山道:“你是说……我弟弟死了?”他的眼眶红了。
荣鹏飞抿了抿嘴唇,有些同情的看着祁山,刚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警方可以保证祁峰的安全,可现在就传来祁峰身亡的消息,荣鹏飞道:“现场打捞中,在已经打捞上来的三具尸体中,已经确认了祁峰的身份。”
祁山紧握双拳,他的意识在一瞬间似平飘离了他的身体,短暂的空白后,从小到大和弟弟相依为命的画面一股脑钻了进来,祁山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弟弟死了……”他站起身,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向门外走去。
荣鹏飞望着祁山的背影,并没有阻止他。
祁山坐到自己的辉腾车内,前方五哥低声道:“怎样?”
“小峰死了……”祁山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两行冰冷的泪水划过自己业已僵硬的面庞。
1997年就在一连串的悲剧中开始,张扬虽然通过国安技术部门的帮助初步锁定了杀害姜亮的疑犯,可是林光明这个人宛如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导致祁峰死亡的那场车祸经过警方的调查,证明并不是意外,车辆在行进途中遭到了不明车辆从侧后方的撞击,正是那次撞击才导致了车辆失控,冲断护栏,坠入了下方深达出米的大清河。
悲伤仍未淡去,但是大街小巷零星响起的鞭炮声预示着旧的一年即将要过去,春节前,张扬的家人特地从纯阳赶到东江,目的走向宋家提亲。
楚嫣然也专程从美国飞回,贝宁财团已经上了轨道,事业在良性发展中,她和张扬的感情在历尽波折之后也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这个下午,张扬先去机场接了楚嫣然,又和她一起前往火车站把父母接来,徐立华和赵铁生都显得喜气洋洋,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扬终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楚嫣美丽端庄,事业有成,而且她的父亲还是现任平海省委书记,对赵家来说,这门亲事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
张扬从赵铁生手里接过了行李放在后备箱内,笑道:“赵叔,我哥他们没过来?”
赵铁生笑道:“他们倒是想来,我没让他们跟看来。”赵铁生是对自己的那两个儿子不放心,觉着他们拿不出台面,害怕跟着过来反倒误了张扬的事情。
徐立华拉着楚嫣然的手,越看越是喜爱,不停的笑,楚嫣然被未来婆婆看得不好意思,一张俏脸满是娇羞之色,张扬道:“妈,没您这样看人的,嫣然都不好意思了。”
徐立华道:“我看我儿媳妇干你什么事情?”她拉着楚嫣然的手道:“嫣然,又瘦了。”
楚嫣然小声道:“没有,就是黑了点。”
张扬道:“早告诉你,没事别总往那小岛上跑,海风吹着,紫外线晒着,不黑才怪。”
楚嫣然瞪了他一眼道:“你嫌弃我啊?”
张扬笑道:“不过我倒没感觉到你黑!”
徐立华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道:“鲁已黑的跟个炭团似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楚嫣然格格笑了起来,她挽住徐立华的手臂道:“阿姨,走吧,我爸已经在家里等看了。”
宋怀明这段时间几乎都很晚回家,刚刚全面接弄平海的工作,他不但要稳定领导班子成员的心态,还要和新来的代省长周兴民进行方方面面的沟通和磨合,代省长周兴民刚刚来到平海,表现的还是相当谦逊,口口声声要认宋怀明做老师,对平海的事情基本上不发表意见,其实对每一个新来者都是一样,初到贵地,首先要做的是观察和了解情况,在没有熟悉情况之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为了张扬一家过来提亲,宋怀明今天特地提前回来,家里很久没那么热闹了,妻子柳玉莹不禁埋怨宋怀明,到底有多久没抱过儿子了?宋怀明想起最近只顾着工作,忽视了对家人的关心,不由得感到有些内疚,今天自然要好好表现,妻子和保姆准备饭菜的时候,他就在客厅逗着小庚新玩。
柳玉莹的声音从厨房内飘出来:“怀明,外婆这次怎么没来?”
宋怀明道:“她打电话过来了,嫣然的事情她早就同意了,这两天都在谢国忠家里,说是春节再和谢国忠一家一起过来,来咱们东江过年。”
柳玉莹开心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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