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刚睡醒的陶安洁望着这栋郊区的透天别墅,头上飞满问号。
她以为他会先让司机送她到饭店,怎么一觉醒来,人会在这里?
“我家。”他简略回答着,指挥司机帮忙把车上的行李全搬下来。
“等——等等!”看见他们正在搬她的行李,陶安洁急忙赶去阻止。
“我不是说了要住饭店的吗?怎么把我的行李搬下车了呢?”
何书晏瞧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指向行李箱最上方的猫笼,慢条斯理地问:“你认为,有哪间饭店可以让你把这种东西搬进去?”
陶安洁顿时哑口无言。
她居然忘了杰克!
蓝色的猫笼里,蹲坐着一只肥嘟嘟的银灰色美国短毛猫,正眯着眼打量周遭的环境,不时瞄呜鬼叫,大概是肚子饿了吵着要吃饭。
那是陶安洁在美国工作时不经意捡到的“小猫”,因为同情它孤弱无依,再加上自己独居异乡很寂寞,所以便收养了它,取名为杰克。
谁知道杰克会吃又能睡,每天有大半的时间是蹲在饲料碗前大啃干粮,其余的时间则是在呼呼大睡,等她某天警觉时,它已经吃成一只超吨位的肥猫了。
两年的相处,她与杰克早巳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因此要回国,自然也不忘替杰克办好检疫手续,把它带回来。
可是她却忘了很重要的事——猫是不能带进饭店的!这下她跟一大堆行李还有一只饥饿的猫,该怎么办?
“不然,请送我回台中老家吧,我会多付车资给你。”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别傻了!”
那司机张开嘴正要拒绝,何书晏已经抢先说话了。
“杰克已经饿坏了,你不怕它抓狂吗?而且它旅途劳顿,短时间内只怕也禁不起长途的移动。我看你先暂时住下,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说。”
他这番话很有说服力,转头看看已经臭着脸很不爽的杰克,陶安洁无计可施,只好勉强答应。
“好吧!可是我一找到房子,就要立刻搬出去。”她赶紧表明道。
“没问题,我会帮你找房子。”何书晏用他一贯的温柔嗓音承诺道。
就这样,陶安洁暂时住了下来。
晚上,因驻外两年,而手艺有所精进的何书晏,下厨煮了意大利面,饭后上了甜点,佐以冰镇过的甘甜冰酒,让她齿颊留香。
“好喝吧?再喝一杯?”
甜美的酒液,让陶安洁不由自主一再举高杯子,让他填满酒液,直到她不胜酒力,醉倒餐桌为止。
“安洁?”何书晏放下手中几乎被喝得精光的酒瓶,柔声唤道。
没有反应?很好,已经睡昏了。
唇角缓缓上扬,绽开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概没有几个人想得到吧?甘美好喝的冰酒,酒精浓度却挺高的,要是低估了它的后劲,贪杯喝多了,可是会后悔的。
何书晏相信,明早醒来之后,陶安洁绝对会很后悔。
非常非常后侮!
他站起身,抱起满脸红咚咚的陶安洁,稳健地走进卧房里。
“叮……”
暖暖的阳光,照在陶安洁脸上,她粉女敕白皙面颊上,透着不知是被阳光晒红、还是昨晚被酒精熏红的两抹红晕。
她睡醒了,缓缓睁开眼,并没有宿醉后的痛苦,只觉得浑身懒洋洋地,怎么也不想动。
这样不知赖了多久,她软绵绵地翻过身,小手碰到某具温热的躯体,她才好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猛地跳起来。
“啊唔——”她定睛一看后,急忙用小手盖住张大的嘴,制止自己放声尖叫。
果男!
她的床上,有个月兑得半光的俊美果男。
而且,那个果男不是别人,正是与她相识四年的何书晏。
他还在昏睡中,但睡姿诱人,赤果的胸膛大剌剌地袒露在薄毯外,而被薄毯盖住的部位,不知道有没有穿。
最可怕的是,他的胸膛上布满了数十个唇型的红色印记,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杰作。同样的,红色的印记消失在薄毯边缘,底下不知道还有没有……
天哪!她倒抽口冷气,双眼瞪得比碗还大。
她、她、她……她做了什么……
误会!她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误会!
就像当年一样,这绝对是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书、书……书晏?”她颤巍巍地叫醒疑似“受害者”的他。
“嗯……”何书晏发出性感的低吟声,慵懒睁开迷人的双眼。
“书晏!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她急切地求证,其实她并没有犯下可怕的“罪行”对吧?
“你全忘了?”何书晏坐起身,脸上出现受伤的表情,薄毯稍微自腰际滑落,半点春光外泄,陶安洁涨红脸,急忙转开头。
“请问……我该记得什么?”她非常小心翼翼地求证。
在铁证出炉之前,她拒绝认罪。
“昨晚我们疯狂地度过一夜的事啊!你好热情……我完全无法抵挡你……”何书晏轻叹口气,英俊的脸皮上,浮现羞赧的薄薄红晕。
喔no!
陶安洁眼一翻,差点没昏厥过去。
他们果真做了!而且,她还是元凶。
天哪!怎么会这样?才过了两年守身如玉的尼姑生活,她就有如春情泛滥的荡妇,趁着酒意“逞凶”,当场把他生吞活剥了!
瞧瞧他胸膛上那些可怕的证据,就知道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饥渴”的豪放女!她羞愧得几乎要昏厥。
“对、对不起……”她现在总算能够明白当年他的心情了。
除了道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正好很享受那过程,只是……”他眼一眯,非常温柔帅轻问:“你打算把我当成便利的免洗用具,用完即丢吗?”
那话语虽轻,但就是莫各地透出隐隐的威胁,好像她若敢回答是,他将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没……没有!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肯负责了?”笑容又回到他脸上。
“呃,也不是那样……”她只是一个女人,又不能娶他,她要拿什么负责?“只是昨晚的事,只是一时的激情作祟,不能算数的!”
“嗯?”冷意又回到何书晏脸上。
“原来你是在利用我,玩玩我,然后就想把我丢了!”
“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真是冤枉啊!
“那么请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负责,还是不?”
“我……”天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当然会负责!”
“如何负责?”轻声诘问,幽幽传来。
“这……”她就是不知道啊!“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好。”他露齿一笑,脸上是好温柔、好温柔的表情。“你知道的,我一向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你慢慢想,想出来之前,先暂时住在这里。”
以往总会被感动得乱七八糟的陶安洁,这回却只觉得一阵恶寒窜过背脊。
呜呜,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啦?她裹着被单,慌忙逃进浴室里。
在莲蓬头下清洗身体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用餐前,她涂了口红吗?
在卧房里,何书晏早已擦净胸膛上的唇印,手指间正把玩着被他当成“犯罪工具”的名牌口红,脸上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真亏她居然会相信,自己做了这样夸张的事。
天底下会被他所骗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天真的傻瓜了。
啊啊,好烦喔!
何书晏出门到公司去了,陶安洁暂时还休假,她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望着窗外满满的绿意。
杰克窝在她的腿上打盹,她则咬着指甲,烦恼自己该怎么对他“负责”。
给他钱?
唔,他会气死吧!
跪地求饶?
他恐怕不希罕。
还是——干脆嫁他?
可是,他要吗?
“哎哎,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她抓乱一头碍事的长发,吓得杰克喵一声起身逃走,她被这头乱发烦得要命,真想冲出去把头发理个精光算了。
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逞一时“兽欲”,把人家给吃了呢?
要是她喝醉了能安分一点,现在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
想了大半天,都没得出个结论,她真的已经完全想不出任何一点办法。
撑着小巧的下巴,凝望着庭院里的日光,她恍然出了神,直到汽车的刹车声传来。
她回神往门前望去,何书晏刚好打开车门下车,手里抱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纸袋。他用长腿顶上车门,然后嘟地按下遥控锁。
她变换姿势,趴在窗前,下颚撑在手背上,迷恋的目光直追着他。
他实在是个英俊儒雅的男人。她忍不住无声地赞叹。
他迈开大步向门前走来,从上方可以看见阳光在他乌黑的发上跳动,映出天使般的光环。
他跨上阶梯、拿出钥匙开门,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说不出来的优雅。
她曾经那么爱他……突然间,有个声音跳出来问她:
只是曾经吗?那么现在,你不爱他?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问题的答案。
无论她爱或不爱,他们都已经分手了,是她亲口提出的,而他……也答应了。
爱或不爱,都不在具有意义。但是……
“我回来了。”何书晏走进家门,笑着朝她扬扬手中的纸袋。“公司附近的巧克力专卖店新开幕,所以我去买了一些回来。我记得你很喜欢巧克力对吧?”
望着他的笑,陶安洁终于肯对自己承认,她想要他!不管她还爱不爱他,她还渴望着他是事实。
她是成年的女性,有也是正常的,她不必假装自己不渴望他温柔的拥抱。
反正他日前也没有女朋友,暂时的分享,对谁都没有伤害。
她自认为合理地下了结论。
“我想到该怎么负责了。”
她舌忝舌忝突然变得干燥的唇,有些紧张地道。
何书晏放下袋子的动作一顿,挑起眉,静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暂时的。”她赶紧补充道。
“反正我们现在都没有合适的交往对象,但却有正常的……呃,生理。所以我想,在我们其中一人找到伴侣之前,可以暂时在一起。不谈感情,就只是分享彼此的……呃,身体。”
何书晏没说话,动也不动,只是用一种她不曾见过的眼神,细细地打量她。
她读不出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什么含义,只是被那打量的视线瞧得很不自在,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个女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果然是太大胆了吧?难怪他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唉,早知道刚才别提就好了……
沉思的目光盯着她许久,才慢吞吞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谈感情,就只当对方是方便好用的性伴侣?”
“呃……可以说是分享,或是单纯的往来比较好听。”她红着脸纠正他的说法。
何书晏又拿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瞧了会儿,才哼地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好啊,你要以这样的方法对我负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我是男人,这种事绝不会有人认为是男人吃亏。”
他答应了!陶安洁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难过他们往后没有心灵的交流,只有的分享。
“既然这是你的善心提议,那么我们何不省下虚伪的客套,直接进入重点。”何书晏扔下为她买来的巧克力,倏然拦腰抱起她。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分享’吧!”
他走进房内,将她扔上那张大床,然后无情地逼近过去……
“啊,糟糕,留下痕迹了!”
出门前,陶安洁对着镜子抹唇膏,却看见的领口间,出现了可疑的红色痕迹。
那不是蚊虫盯咬或是皮肤炎,而是在欢爱时,何书晏所留下的吮痕。
以前就算在床上,也是温柔万分的他,近来愈来愈激狂,而且老爱在她身上留下红印,让她羞得几乎不敢出门去上班。
她急忙打开蜜粉盒,抓起粉扑拼命往脖子上扑,企图遮掩那羞人的痕迹。
“真奇怪,他以前不会这样的!难道男人过了三十也是如狼似虎?”她不由得嘀咕抱怨。
温柔的情人,突然变成激狂的野兽,这转变还真让人难以适应。
当然,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安洁,准备好了吗?”
早就发动引擎等候的何书晏,开门进来催了。
“好了!”那痕迹已经被粉遮去火半,她将粉扑扔回盒子里,飞快盖上盒盖。
“出发吧!”
虽然说好了分享彼此的,但陶安洁还是觉得两人分开住,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会比较好,对于她的决定何书晏没说什么,依照约定陪她去找房子。
但奇怪的是,找了大半个月,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陶安洁觉得自己不是难缠的房客啊,为什么房东就是不肯把房子租给她?
这回他们看的房子,是位于城市另一侧的单身公寓,交通便利、环境雅洁,陶安洁非常喜欢。
“只是不知道房租要多少呢?”
“我帮你去问问房东。”何书晏主动说道,转身走向房东。
她不擅于跟人讨价还价,最近找房子,房租方面都是何书晏替她出面跟房东斡旋,让她轻松不少。
不过大概是经济不景气,房东个个都把房租咬得很死,怎么也杀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何书晏回来了。
“房东太太说,每个月一万五,不含水电跟管理费。”
“一万五还不含水电管理费……”陶安洁惊讶地低喊。
现在房租居然涨得这么高?只是城郊一间六坪大的小套房而已耶!
“太贵了。”收费这么高,她有点吃不消。
“我去帮你跟房东谈谈。”他又替她去跟房东杀价。
一会儿之后,他回来了,摇摇头告诉她:“房东太太说不能降,这已经很便宜了。”
“那,我不能租。”这样的房租,只比抢劫好一点而已。
“既然不租那就走吧!”
何书晏礼貌地告知房东房租对他们而言太高,没办法承租,然后便带着陶安洁离开。
房东太太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大呼遇到奥客。
“这样干净漂亮的房子,一个月只收八千会太贵吗?真是离谱!”
就这样,从夏季找到秋季,眼看着夏衣都快收起来了,房子的事还是没着落,陶安洁也死心接受何书晏的建议,正式住了下来。
反正这间房子她也住惯了,而且正好非常喜欢,所以就没再提要搬出去的事。
下雨了。
下了班,陶安洁刚要从公司离开,却正巧了起雨来。她躲在公司的廊檐下,无奈地抬头望着黑抹抹的天色,以及如细针般不断坠下的雨丝。
真讨厌,这雨是不大,但要一路跑到车站,只怕也会弄得半湿,偏偏她压根没预料到今天会下雨,根本没带伞出来。
幸好廊下还有好多和她一样的同事,大家边聊边等雨停,倒也不算寂寞。
这时,一辆汽车逐渐驶近,引起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暗自猜测,这是来接谁的?
陶安洁也发现了那辆车,发现它熟悉得诡异。
那该不会是……
才正想着,车子就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影打开车门,撑伞钻出车外。
“安洁。”他很快在人群中发现她。
陶安洁倒抽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是何书晏!
“哇,好帅!”
“是特地来接安洁的吗?好浪漫喔!”
何书晏走近。对她身旁的同事和善地笑笑,那温雅的笑容,迷倒了一票芳心寂寞的怨女,也让绝世旷男们嫉妒得搥胸。
然而陶安洁可没大家那么浪漫感动,她咬着牙,恨恨地质问:“你、怎、么、会、来?”
他们协议好了,如无必要,不会出现在彼此的工作领域或是私人的生活中,而他现在突然冒出来是什么意思?
“下雨了,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所以特地来接你回家。”他好温柔地说着。
“喔!”陶安洁身旁响起几道抽气声。
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特地来接你“回家”……
哇哇,这太暧昧了!这不等于摆明告诉大家,他们正在同居?
陶安洁连脖子都染红了,恨不得立刻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你们别误会,他是我邻居!”她亡羊补牢,企图解释,但却是欲盖弥彰,徒劳无功。
那些女同事们早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追问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
“我们以前是同公司的同事,至于现在是不是恋人,你们自己去问她啰。”他很狡滑地把球丢回给陶安洁。
而那些浪漫过头的同事早就替他们编好一段曲折离奇、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尽管陶安洁喊破喉咙拼命解释她跟他毫无关系,也没一个人听得进去。
最后,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出气。
而很会做外交的何书晏还大方地说:“我车上还有几个空位,加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欢迎搭我的便车回去。”
“好啊、好啊!”当下一大票人蜂拥而上,差点没把车门挤破。
最后三个强者在大家欣羡的目光中,乘着舒适的轿车,扬长而去。
何书晏先帮忙把大家送回家,一路上,他亲切地与大家闲聊,妙语如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三位同事羡慕极了,不断对陶安洁道:“安洁,你这男朋友真的很不错耶。”
“我说过了,他只是邻居!”她不知第几次大声澄清。
对于她的否认,大家只当她是害臊,完全不予理会。
陶安洁有口难言,于是把所有的罪怪到何书晏头上。都是他害的!
就在送完最后一位同事回家后,她立即发作。
“你为什么要来?”她语气不是很好地质问。
“我们说好了,不互相影响对方的工作或生活,你这样突然出现,要我怎么跟大家解释你的存在?你不是存心要害我难做人的吧?”
何书晏用一双深幽的黑眸望着她,眸中盛满令她心口一揪的无言哀伤。
“我很抱歉,我承认我事先没有思虑太多,只是一发现下雨了,而你又极可能淋雨回家,我就顾不了与你的约定,飞奔而来……我真的做了让你很为难的事了是吧?”
他、他干嘛这样低声下气?
如果他也凶巴巴地吼她几句,她可能还痛快点,但像这样毫不辩解、全盘承认是自己的错的态度,反而让她心生愧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他怕她淋湿,特地来接她,那是善意,嘴巴长在他人身上,他又怎能控制人家要怎么想?她因为“奸情”被大家发现,就骂他出气,实在说不过去。
“咳!你……你别道歉啦,其实你也没错,你来接我也是好心,我……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凶的,对不起啦。”她别扭地道歉。
她低下头,很努力地自我反省中。
何书晏假装咳嗽,侧头面向另一侧,一抹狡猾的浅笑,缓缓爬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