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美好的一天早晨,照例由杨靖卉的尖叫声开始。
“吓!又怎么了?”
林宗泓笔直从床上跃起,睡眼惺忪地套上衣裤后,飞快打开房门,往发出尖叫的地方冲。
“怎么回事?”他冲进厨房,只见满室狼藉,而发出尖叫声的罪魁祸首正站在瓦斯炉前,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又可怜地瞅着他。
“我……我想煎蛋吃,但是没想到油喷出来,溅到我手上,我好痛好痛,一时慌张就把锅铲丢出去,没想到锅铲正好打中洗碗精,结果洗碗精飞出去,撞破放在旁边的盘子,盘子摔到地上,全部打破了……”
“……”林宗泓无言地望着她,真不知道她何以能活到现在?
明明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她就是有办法弄得很危险又很复杂?
真是服了她了!
“算了!这个我来弄就好,你帮忙烤几片吐司,可以吗?”那是最保险的,她总不可能连吐司都不会烤吧?
“好,啊……可是吐司要烤几分钟?还有烤箱该怎么设定?”
“……”很好,她真的连烤吐司都不会!
林宗泓无力地翻翻白眼,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找到一张白纸,连教都不知道该怎么教的超级生活白痴。
最后,他只好请她去倒两杯鲜女乃,那是唯一不会出错的工作。
吃完林宗泓所准备的简便早餐——煎蛋配吐司,没多久送完儿子上幼儿园的童若奾也来了,三人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
有鉴于杨靖卉搬花把自己弄伤,林宗泓不敢再让她去干这些“粗活”,便让她到办公室里帮忙接电话,做一些数据输入等工作。
但是谁知道,即使这样也会出错。
“喂,林家种苗园您好!”电话进来,杨靖卉兴奋地接起电话。“啊,您要订盆栽?好的,您要什么盆栽?买多少?等——等一下……”
对方叽哩呱啦念了一大串,她赶紧抓了张便条纸,开始忙碌地记下。
但是对方说的很快,再加上那些花名她不是很懂,所以又抄又问,忙得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她手忙脚乱地写完对方所说的订购项目,挂上电话,她骄傲地看着那张“订单”,准备立刻去告诉老板,让他好好夸赞她一番,她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哪知道,正在喝水的林宗泓看到她写的那张纸时,满嘴的水当场喷出来。
“这——这是什么?!”
“怎么了?”童若奾见他目瞪口呆、面色错愕,也不禁好奇地走过来,看看订单上写了什么。
她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有什么问题吗?”他们的反应让杨靖卉知道自己又做错事,只是不知道做错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林宗泓模仿她无辜的声音,差点失控大吼。“当然有!”
他真恨不得把她揪起来用力摇晃,看能不能把她摇得聪敏一点。
“我能不能请问你,什么叫做‘大言童’、什么又叫‘洋提假’,还有‘便夜牧’是什么?”
“就——就是一些花啊草的嘛!像这个便夜牧,嗯……我想应该是牧草的一种吧?”
“不是啦,是大岩桐、羊蹄甲和变叶木,还有,变叶木是一种灌木类植物。”童若奾啼笑皆非,执起笔,在一旁注上正确的名称。
“算了!你别忙其它的工作了,先把这几本书给我看熟。”
他把好几本厚厚的花卉植物图鉴扔给她,那个下午她唯一的工作,就是看熟那些以往很陌生的植物名称,并且好好地记住它们。
一个人离乡背井在外工作,并不如预期中的轻松简单,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切得从头开始。
然而遭遇到种种挫折,好强的杨靖卉不但没有灰心丧气,反而更加认真工作,努力学习,因为她不愿轻易向自己、向别人认输,所以她发愤图强,发誓要赢得林宗泓的尊敬与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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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泓,花已经搬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
“若奾,我来帮忙好不好?”
“这个月的订单我已经全部建文件输入计算机了。”
“我来帮大家泡茶吧……”
从那天起,就经常能看见杨靖卉忙碌的纤细身影穿梭在林氏种苗园之间。
不是辛勤地搬花,就是接电话、写订单,不然就是到园子里替花浇水,再不然就是到苗圃里帮忙照顾幼苗、拔除杂草。
她未必做得最好,但却是最认真的,总是抢在任何人前头找事做,她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原本很怀疑她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的林宗泓,也逐渐被她的冲劲与努力打动,开始信任起这个年轻女孩。
为了随时照应她、知道她是否需要帮忙,他比以往更加密切地关注她,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变得比以前更久了。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盯着她看久了,他在不自觉中养成一种习惯,只要她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会自动锁定她。
现在就算她不需要关注的时候,他的视线也会情不自禁落在她身上,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欸欸,小姐,不是那样种的!”林宗泓走进苗圃里,看见杨靖卉尝试着种铁线蕨,用力拍击额头,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这种铁线蕨的女敕茎很脆弱,你这样会让幼芽全部折断的!”老天爷呀!
“那要怎么种,你教我呀!”杨靖卉不怎么高兴地噘起小嘴。哼哼,好心帮忙还被他嫌?
“我示范给你看——喏,像这样先挖洞,然后小心的把幼苗放进去,接着轻轻覆上培植土,再浇点水就成了。就是这么简单!”
他动作快速利落,很快就种下一株幼苗,让杨靖卉瞧得嫉妒又不甘心,但也只能打从心里佩服。
但她可不会坦白承认,那只会让他很得意吧?
“是啊是啊!你真的好厉害,小女子望尘莫及。”她朝他吐吐舌头,故意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嘿,别嫉妒我的本事!只要你肯好好拜我为师,有朝一日还是能学会我的技术。”
“谢啦,本姑娘敬谢不敏!我不过是兴致一来,种几盆花玩玩而已,与泥巴为伍的工作,还是交给你就行啦,我只要负责打杂就行啦。”嘿嘿!
“那怎么行?在这里工作,就是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想打杂怎么可以?那样是永远也不会成长的。”她可别想赖皮。
“哎哟,打杂还谈什么成长?拜托,又不是大学教授!”
“就算不是大学教授,也该力争上游!不行不行,你这样意志涣散、半点斗志都没有怎么行?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给你进行特训。”
“特训?”怎么听起来好像很恐怖?
“对!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得学,我什么都教会你,只要有心,不出三个月你就会变成十八般武艺样样行的高手。”
“……你干脆叫我收拾行李比较快!”
“喂!你会不会太没上进心了?好歹应付两句,说声‘我会努力’也好啊!”
“哼哼,我这人向来真诚待人,不喜欢说违心之论。”
“你实在是——”
“呵,你们两个还真的很会斗嘴耶。”
在一旁瞧了好半晌的童若奾突然发出笑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大概是太专心与对方捉对厮杀,他们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哪有!是老板太坏心,想虐待我这个柔弱又可怜的员工。”杨靖卉嘟着嘴告状。
“你柔弱可怜?!”林宗泓哈地一声,强烈表达他的不以为然。“可怜的是我这个被‘柔弱’员工操到不行的苦命老板吧?你看过有哪个老板还得早起做早饭给员工吃的?”
“哼,我又没强迫你,只要你不怕被我毒死,我也可以做啊!”
“好啊,明天我就下山搬一箱胃散,最好你有那本事毒死我。”
见他们愈斗愈起劲,童若奾忍不住摇头失笑,她好像看见两个大孩子,明明感情好,却又爱吵吵闹闹。
“好了,感情好是好事,但是可别斗嘴斗上瘾啰,快点把手洗一洗,该吃午饭了。”轻快地说完,童若奾随即飘然离去,只留下面色窘迫的两人,默默相对。
杨靖卉与林宗泓红着脸对望,接着同时清清喉咙,各自把视线转开。
本来是互不搭轧的两个人,经过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情谊逐渐有了变化,他们总在无意识间追逐对方的眼眸,却又在对方回眸时迅速逃避。
入冬了,原本清淡如水的关系,好像也逐渐多了点浓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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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窗外的鸟儿啁啾,阳光映入满是植物的庭院里,当第一道光线落在眼皮上,杨靖卉立即睁开眼睛。
她精神抖擞地下床,照例先到窗口看看清晨美丽的风光,岂料一只鸟儿停在她的窗台上,她立即惊慌地倒退一步。
不敢再多瞧那只麻雀一眼,随即快步下楼梳洗,准备开始一天的活动。
首先,她会帮忙准备早餐。
在烹饪好手若奾的指导下,原本对烹饪一窍不通的她,有了长足的进步,当然不能与职业级的手腕相比,甚至连她的老师若奾都比不上,但是天生资质聪慧,再加上她有心肯学,短短时间内,倒也能弄出一桌象样的食物来。
现在她不但全部揽下早餐的准备工作,有时还会主动煮晚餐,省得与林宗泓两人天天吃便当或面条。
她脚步轻快地下楼,但刻意不制造出噪音,想让老板林宗泓多睡会儿。
她知道最近他为了研究照料那些从台中分来的珍贵蓝色百合,常常忙到很晚才入睡,她都替他心疼了。
到了一楼,推开通往后院的纱门,她今天打算做一项新的挑战……
“唔……”
被窗外鸟鸣声吵醒的林宗泓才试图睁开眼睛,立刻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立即闭上眼,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
他闭眸适应了会儿,才缓缓撑开眼皮。
这阵子严重睡眠不足,疲劳已经开始累积,他躺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精神元气逐渐回到体内,这才翻身下床,开始穿戴衣物。
十分钟后,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走到厨房去,想看看杨靖卉是否已在里头忙碌。
“靖卉?”
然而走进厨房,里头并没有人,以往这时间她早已在里头准备早餐,但今天并没有,林宗泓因而感到纳闷。
“奇怪,她到哪里去了?还没起床吗?”
他返身走出厨房,准备穿越起居间上楼去喊她时,不经意从窗口看见,她人正在后院里。
“她在那里做什么?”他推开通往后院的纱门,狐疑地看着她翘起小,鬼鬼祟祟地靠近某个地方。
“啊,那是——”
他睁大眼,讶然看着她缓缓接近某个目标……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喔!”
杨靖卉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持续地压低身体缓慢前进,嘴里还对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同伴们”精神喊话。
“认识这么久了,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咕!”其中一位“朋友”转过头,不怀好意地瞪她一眼。
“我、我只是想向你们借一样东西,反正那么多你们留着也没有用,放久了也会坏,干脆让……让给我好了。”她的牙齿抖呀抖地,继续龟缩前进。
“咕咕!”另一位“朋友”眯起眼,警告地瞧着她,似乎在说:你再靠近一步,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别这样嘛,那些东西放久了就不新鲜,别暴殄天物,让我们好好利用……”
杨靖卉咽下口水,大起胆子,缓缓伸出手,想拿取稻草堆中的宝贝——圆滚滚的土鸡蛋。
“咕咕咕!”她的举动无疑触动了地雷,激怒某位守护着宝物的“朋友”,它拍动翅膀跃起,像武侠小说中的高手一样,凌空朝她直扑而来。
“哇!”震怒的母鸡突然展开攻击,让素来有禽鸟猛兽恐惧症的杨靖卉吓得发出尖叫,转身就往鸡舍外头逃。
可是那只母鸡不放过她,不但扯高嗓子一路紧追出来,还试图啄她的。
“啊——救、救命啊!”杨靖卉一手护着头、一手护着,不断尖叫鼠窜,模样狼狈万分。
“靖——靖卉?!”
早在那只母鸡突然挥翅展开攻击的时候,林宗泓就快步跑上前想救她,不过她被母鸡狂追,狼狈逃窜的模样实在太可笑,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笑着看戏的时候,急忙对惊恐的小人儿喊道:“靖卉,快过来我这里!”
“宗泓?!”一见到他,杨靖卉活像看见救命的菩萨一样,立即直扑过去,紧抱着他的腰不放。
“好、好可怕!我想去捡鸡蛋,但是它突然攻击我,我、我吓死了……”她吓得浑身颤抖,说话也语无伦次。
天知道要她接近这些禽鸟猛兽,得花多少时间做好心理建设?这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一瞬间被打得粉碎。
她想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敢靠近这种有翅膀的生物了。
哼!追根究底,都是她爸爸害的啦,在家里养那么一堆凶禽猛兽做什么?
“靖卉,你……你放松一点。”林宗泓被她抱得好紧,觉得快喘不过气了,只好先央求道。
但她不肯放。
“不要!你先叫那只鸡走开。”
杨靖卉惊恐地看着那只还虎视眈眈瞪着她的母鸡,死命抓着林宗泓腰间的衣服不放,完全忘了男女之防,不晓得他们现在的模样在外人眼中看来有多亲昵。
“靖卉……”
林宗泓苦笑着,万般无奈,只好先转头喝退那只欺负生人的母鸡。
“好了!你追着人家想做什么?还不快回鸡舍里去!”
说也奇怪,本来威风凛凛、神态傲慢的母鸡被他这么一喝,竟然低下头,咕咕低叫了两声,然后就垂头丧气地乖乖地走回鸡舍里,让杨靖卉瞧得目瞪口呆,心里更不平衡。
“为什么它只听你的话,却那样欺负我呢?”被一只母鸡欺负,真呕!
“你也知道它是在欺负你呀?”林宗泓笑道:“鸡平常看来很温驯,但它们有种特性,就是会欺负畏惧他们的陌生人,所以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堂堂正正地走进去拿鸡蛋,他们可能还不敢怎么样,可是你畏畏缩缩的样子激怒它们,它们才会开始攻击你。”他解释道。
“哪有这样子的?”她委屈极了,没想到当个新人,还会被鸡欺负,真是的。
“不过我已经教训过她了,等会儿我带你去拿一次,我想以后它们就不敢再攻击你了。”他柔声安抚道。
“好。”她的脸颊埋在他怀里,觉得好有安全感。
“咳!靖卉,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她虽然纤瘦,但是女性的身躯好柔软,而且身上好香,飘散着淡淡的幽馥,隐隐骚动他灵敏的嗅觉。
“啊,对不起!”
杨靖卉这才发现自己还像条腊肉一样挂在人家身上。
她虽红着脸,却没立刻松开手,而是眷恋地偷偷多抱了两秒,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他的怀抱很温暖,抱着他的感觉很舒服,只要在他怀中,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一点都不想放手。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万分不解地沉思着。
“靖卉?”
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都没仔细聆听,直到他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她才急忙抬起头。
“啊?什么事?”
“我说,我现在带你进鸡舍去,我会好好保护你,你别怕好吗?”
“嗯,我会鼓起勇气的。”她也不愿被那群只会欺负生面孔的鸡瞧扁了。
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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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靖卉自己去捡鸡蛋?”
一早,童若奾才刚来上班没多久,杨靖卉就开心地告诉她这件事,因为这对她来说,可是史上最大的突破呢!
“嗯,宗泓带着我去捡,有他罩着我,那群母鸡果然就不敢再欺负我了。”杨靖卉开心地笑眯了眼。
“那很好哇。”童若奾也知道她有禽鸟猛兽恐惧症,光是麻雀从头上飞过,都会让她吓得尖叫,这回她敢接近那窝咯咯叫的鸡,可能需要不少勇气吧?
“早上我利用刚捡来的新鲜鸡蛋,做了你上回教我的蛋包,还洒上一点胡椒盐和西红柿酱,宗泓说很好吃耶。”
杨靖卉想到他的赞美,不由得红了脸微笑着,在童若奾看起来,有一种新嫁娘的甜蜜气息。
“若奾,在你来这里之前,这里就只有宗泓一个人吗?”杨靖卉很好奇,他的家人呢?
“不,以前林伯父和林伯母也住在这里喔。其实这间园艺种苗批发店,一开始是林伯父创立的事业,林大哥在大学园艺系毕业后,就回家帮忙。但是几年前,林伯父突然中风,后来虽然康复了,也能自由活动,但是宗泓不希望他太累,于是他就和伯母一起搬回乡下老家去住,偶尔他们会带自己种的菜上来,小住几天。”童若奾一边说着,将茶叶放进茶壶里,加入热水。
“噢,原来如此。”杨靖卉还以为他没有家人,孤独一个人,好可怜呢!
她虽然常常埋怨自己的家人,但其实很爱他们,大家的感情也都很好。
爸妈结缡多年依然相爱,兄弟手足的情谊也很深厚,而且大家都宠她、疼她,偶尔她也会思念起自己的家人,虽然他们做的事把她气得半死,让她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但是她心里还是深深爱着他们,她完全无法想象没有家人的心情。
“林伯父、林伯母也和宗泓一样,都是很亲切和善的人,等他们下回上北部来玩,你就会知道了。”
童若奾将金黄色的茶汤倒出,再倒进一个约500CC的茶杯里,然后小心地放入托盘里,准备端起来。
“咦,这是要给宗泓喝的茶是不是?”杨靖卉欣喜地问,她认出那只古朴的陶杯正是他专用的茶杯,双眼顿时期待地睁大。
“对啊。”
“那……我帮你端去给他好不好?”
“好啊,但是很烫喔。”
“我会小心的!”
“那就麻烦你了。”
望着杨靖卉兴致勃勃离去的背影,童若奾纳闷地歪着头看了她好半晌,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飘入脑中。
靖卉——该不会是喜欢上宗泓了吧?
仔细一想,她最近确实好像经常问起宗泓的事,而且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情,她就会特别热心地抢着去做,只要见到他,就会不自觉漾出笑容……
这么看来,她的揣测搞不好是事实喔!
“这真是令人高兴的意外发展!”她对于这段刚起步的感情,她是乐观其成,而且寄予无限祝福。
靖卉和宗泓乍看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类型——靖卉天真烂漫、活泼爽朗,而宗泓则是沉稳内敛、敦厚老实,不过若能截长补短,倒也不失为一对天生的佳偶。
她掩着嘴吃吃笑了起来,突然有了当媒人的闲情逸致。
这些年来宗泓对她的心意,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装傻。她的心里只有小宇的父亲,虽然他们的恋情没能结成正果,但她也不会因为空虚寂寞,就找人填补那份空虚。
如今有了靖卉,她活泼热情又大方,一定能替她好好照顾宗泓这个善良得令人心疼的大男人。
靖卉,加油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