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似从北沧境地越过便来到,悄融的雪景,微探的叶芽,以及那悠悠摇动的青黄小草,仿佛迎风招展着春的温暖。
大军休憩的时候,金不离带着熙儿在草地上玩耍,凤天逸静静地立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娇美妻儿,俊美如神的面上,扬着一抹如风的轻笑。懒
到底是自己的国家更美丽,虽此地风景单一,却相比与北沧那片终日白雪漫漫的世界,到底有了一些不同的色彩。
大军一路行来坦荡无阻,虽说行军打仗之人都早已习惯了这露天野外的生活,却在远远看着熟悉的房屋人家,那种炊烟冉冉的宁静,还是会带起许多将士的思乡情怀。
如今归家在即,将士们面上所洋溢的欢喜便连他都深有所触,是而除了用膳时间,大军的脚步与先前相比,竟是不觉加快了几分。
照此速度,相信不出半月,他与不离便可以回到皇宫了。
远处,空中似乎划过一道细长的烟影,疾飞速度仿佛带着五彩霞光,在凤天逸俊眉微动抬眸望去之际,一只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五彩大鸟仿佛一只展翅鲲鹏,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唳鸣,而后一见着地上的金不离与凤天逸,便迅速地一个俯冲,带着一股极强的气流生生地惊得附近守卫的士兵都身体一紧,纷纷戒动地握紧手中兵器满身防备地看着那突袭而来的巨大生物。虫
金不离心头一突,听着锦凤那熟悉却急促的声音,先是一阵意外,而后一抬头,果然锦凤竟张扬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疾速地向着自己俯冲而来,下意识地上前一把将熙儿抱入怀中,身体尚未曾移开锦凤袭来的巨大风力,一道紫袍人影便迅速地张扬起宽大的锦袍,将她与熙儿整个地遮抱袍下,再大手轻轻一挥,锦凤那急促而来的劲气便硬生生地减轻一分。
而锦凤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急切险些伤到小公主,降落的前一刻,它双翅扑啦一振,在空中旋停一秒之后,方翅膀一收,稳稳地降落在凤天逸平直伸出的一只臂膀之上,口中的低鸣夹着一丝欢喜的急促。
“凤凤,唔,母后,是凤凤!”根本不知害怕是何物的凤紫熙钻出被凤天逸衣袍遮住的小脑袋,大大的眼睛盯着全身金光闪闪的锦凤,小手欢快地挣出金不离的怀抱便开心地伸出想要抱住锦凤,也让怀抱着她的金不离微松了口气,任由她伸手去模着锦凤,一边秀眉轻挑地看着锦凤,不解道:“锦凤?你怎么来了?”。
“唳——唳唳——”锦凤用脑袋亲腻地蹭蹭凤紫熙,而后在金不离与凤天逸紧紧的注视下,脑袋转入自己的翅下,用着尖细的嘴巴分开彩色的羽毛,露出一个精巧的青色竹筒,让金不离与凤天逸同时变了色,相视一眼,凤天逸伸手将竹筒自锦凤的羽中取下,在金不离微微担忧的注视下,打开了竹筒内的帛卷。
然而,锦凤带来的消息还是让凤天逸一张俊美的面容微变了色,那不同平时的深沉,让金不离原本便突觉不安的心,一下子高提了起来,一张丽容也是微微泛白,轻轻地放下还揪抓着锦凤羽毛的熙儿,伸手接过凤天逸手中的帛卷。
凤紫熙少不更事地在地上蹦跳着想再去逗弄锦凤,而金不离却在看着流云那简明却深刻的字迹,美眸深深地凝在一起。
凤天逸拳心微紧,见着不离如此的担忧,不觉收了收手臂,低声安慰道:“不离别急,锦凤既然在重重敌军之下送来消息,想来情况还不是太过严峻。现在我们便命大军即刻赶程回临京,那东方珏便是想趁我出征在外突袭西临,也需突破得了我魔门十万门众布下的魔影阵才行。他竟敢欺灏儿年幼气傲,却也需知我的儿子岂是寻常无知小儿。想以激将之法激得灏儿派兵出攻,只怕他等到我们回宫也是等不到这一日了。”。
“可是,便是灏儿有着魔门的门人保护,那临京的百姓又该如何躲避这场浩劫?”金不离愁眉不展,在战争之前可以临危不乱的她,如今事关灏儿与临京城外那数万无辜百姓,她到底做不到泰然不惊。
尤其是西临几乎大半的大军都被逸这次出征带在身边,那东方珏摆明便是声东击西,故意做出攻打北沧的动向,为在西临出兵北沧的时刻悄然进攻西临。
这样的时刻,西临便是有所防范,却也是无法以寡胜众,单凭西临为数不多的大军,想要击退东瑞大军根本是不可能。
若非东瑞未防凤天逸暗布在临京周边的魔门影卫,只怕如今的西临也与那北沧一样,落入他人手底。
“若今日我西临血染一寸,他日我便要东瑞国血染半壁池城。”凤天逸的紫眸凝着一片寒意,那低沉的声音听在金不离的耳中,让她担忧中,又带上一丝无奈。
血染的天下似乎除了血债血偿便再无他法,天下的和平在维持了短短时年之际,还是在今时今日打破了平局。
虽西临幸未染太多的鲜血而征得了北沧,可是接下来的两国大战,只怕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再所难免。
而她最不希望的事,却还是变成了今日的事实。
灏儿小小年纪便要耳渎目染遭受这争夺天下的激荡,便是她希望逸在他登基之前替他打下一个安稳平和的天下,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东瑞的突袭过早地打响了灏儿人生路上的第一场仗,但愿聪慧如他,平安渡过这场劫难之后,不要对战争充满了太多的热情。
安定平和的天下,才是一个有作为的帝王所应该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