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城墙之上,明黄锦衣的紫眸孩童天神一般定定地看着下方远处蜂涌而来的大片敌军,四周高大俊朗的神般男子直直地立在他的身旁戒备守护,被风掀起的战袍发出哗哗的声响,那庄严而肃穆的神情,让人远远望去,心底便不觉生出一股凝重之意。懒
城上万箭待发,城下烽火连天。
面对着终于被自己逼出的皇甫流云与西临太子等人,东方珏宽大的袖袍轻轻一落,早已蓄势待发的东瑞大军便开始了大规模的肆杀行动。
装满了火药的大炮发向了周边已经为数不多的住房屋,结实的强弓铁弩对准了因火炮威力而从屋内四窜逃窜的西临百姓……
土崩屋倾的烟硝中,无数的惨叫伴着鲜血的喷染漫天没地,浓烟下的火焰与尸骨深深地剌激着城墙上矗立着的将士眼睛,也剌激着高站在城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凤宸灏与皇甫流云等人。
小小年纪的凤宸灏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惨烈的厮杀场面,尽管幼时曾在母后的怀中见到过路边因战争而不及收拾的尸骨,却从未见到,有着这样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挣扎,流失……
战争的残忍他从来只是从书中读出,亲眼见着,却是这般的令人恨痛并存。
皇甫流云与斩月俱是一袭白色衣袍,一左一右护在凤宸灏的前侧,而身色青色衣袍的沧浪与火红战袍的皇甫锦则分立在凤宸灏平侧的左右二方,周遭仅有两排手执盾甲的御林军与皇宫的少量大内侍卫,其他人马全分散在城墙的各个角落,保持着最戒备的动作,准备在太子殿下下令的第一时间,将敌军打一个措手不及。虫
“该死的东方珏,竟比从前的魔门还要狠辣绝情!”沧浪低咒一声,紧握大刀的虎口,绷得似要裂开。
而皇甫流云在默默地闭眼之后,便是转眸投向身侧那个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年幼太子,对他小小年纪却要面对这般的残酷情景,心里既不忍又无可奈何。
难得年幼如他,竟没有吓到哭叫与闭眼,却是又赞又叹。
皇上与皇后的儿子,他自是极度的与众不同。
可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
唉——
心叹一声,他轻声地劝道:“此处危险,太子还是回宫去,这里由臣等来守着吧!”。
“皇甫叔叔放心,本宫还受得住!今日他东方珏伤我多少子民,他日我必要他血债血偿。用他的命,来祭我西临百姓的冤死亡魂!”凤宸灏的眸底映着一片火红海洋,小小的嘴里,吐着让人坚定而决绝的话语,让人闻之既感叹又心酸。
战争从来最无情,多少生灵前一刻还鲜活生猛,眨眼间,却成断肢残胲,再无生机。
而战争之中,最可怜的却是那些手无寸铁却要成为箭靶肉盾的无辜百姓,为了成全帝王的雄心壮志,为了成就江山如画的美丽景致,第一个牺牲的,是他们……
而今年幼如他们的太子,能够将血债血偿归咎在那个造成这场战役的东方珏身上而非所有东瑞百姓,这是东瑞百姓的福,也是全天下的福。
这样的太子如今日可以得以幸存,那日后,整个天下,必将会万众归心,天下太平。
天边的云霞染红城墙,升起的狼烟顺风而飘向了老远的方向,皇甫流云静静看一眼慢慢加急的风向,沉默了半晌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太子,风向已变,可以出战了!”。
“好!皇甫将军听令!”。
“末将在!”。
早已等候多时的凤宸灏闻言神色一禀,俊白的小脸定定地看着远方那个同样正望着自己这方的高大男子,脆声道:“打开城门,城中待发的十万御林军准备出城即刻迎战!木牛车前面开路,弓箭手与火炮手准备,全力掩护出城将士!今日一战,本太子与尔等共存亡!”。
“末将遵命!”有条不紊的命令布完,四周早已看红了眼的将士纷纷握紧了手中兵器,只在转身而发号施令的皇甫将军令牌一出,一直紧闭了数大半月的城门,终于吱嘎一声轰然打开。
敌军显然未料到紧闭了多日的城门竟然在眼皮下自已打开,意外之余人人面露激动的喜意,想着久攻不下的临京,今日一战,终于可以将之踩在脚下了。
东方珏显然也未想到西临军竟敢将为数不多的军力放出城外,最初的得意之后,便是满心的不得其解。
敌我的军力悬殊太多,而久攻的实力看来,对方的支撑完全是靠着武器比东瑞的要强大一些,否则以自己出动的百万雄狮之军,不需要这么多日也未曾攻克下临京城。
可是如今,那凤太子不仅敢亲临城上,一直缩躲在城中的大军也敢出城迎战,这样的情形太过诡异,总让他隐觉事情不是那般的简单。
难道说,那凤天逸敢带走大半的兵力离朝出征,留下一个小小孩童镇守国都,是因为西临在这几年中又研制出了什么威力超然的新型武器?
而自己的到来只是比他的预算快了一些,只到今日,西临的武器才真正完工,可以用来对付自己的百万大军了?
“皇上,大好的时机呀!那毛孩子怕是沉不住气了,竟想以卵击石,正是我军一举将其歼灭之时!”红甲将军一脸的喜气,看着敌军喝叫着纷纷冲出的身影,跨下的骏马一个策动,便欲带兵上前杀敌。
然而却见身前的皇上却是纹丝不动,不由缓了马速上前,出声征询。
东方珏却是静观其变,也不应声,只是在西临军前方出现几十个形状古怪的木车时,原本便微拧的俊眉攒得更深:“陆军师,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