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着一束月季茫然又欣喜了半天后,翩翩终究是难抵困倦,抱着月季睡倒在床上。
韶骅看着她紧贴月季熟睡的脸,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紧,转身就出了门。
房门一开就看见云翳扑着翅膀出现,等着他到了跟前,模着他的头交代道:“好好保护她,陪着她,知道吗?”
小翳温顺的点头。
居韶骅离开了剧院,前往静王府。
此时,龙静羽坐在书房里,看着昨天皇上讲过的要送给他的礼物。只是一方古朴素净的檀木盒,自昨晚送来就静静的躺在书房的书桌上,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查看。能放进这样的细长的盒子内,应该是一轴画。
拉开盒盖,果然。
赭将画卷取出来,一点一点的展开,他的目光也随着所见的内容而逐渐变化。竟然是幅画!母妃的画像!
画中的女子穿着一袭妃红拽地长裙,随风轻摆的烟纱披帛,手中撷着一朵白色牡丹,侧着绝代倾城的面容温柔轻笑。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神微漾醉意,眼梢带着一股欲说不能的风情。
他清晰的记得,这是母妃生辰那日,皇上特地宣画师为母妃所画。
这幅画像原本一直保存在养心殿,自母妃意外身亡后,大火烧毁了整座水云宫,因此这也成为更是皇上缅怀母妃的唯一物件。皇上对画像的重视他很清楚,如今将画像送给他,这其中的含义他多少也猜到了。
皇上认为,所剩的时日不多了。
“王爷,韶骅皇子求见。”
龙静羽微愣,将思绪从过往收回:“请他进来。”
当韶骅从门外进来的瞬间,他仍是下意识里朝对方身后看了看,然而翩翩并没有来。
“静王爷。”韶骅一句简短的寒暄,直接就奔正题:“你我之间也不用客套,我今天来是要从王爷这里取走一样东西,一件本就不属于王爷的东西。”
“你来取七彩水晶?”龙静羽自然想到了,却是说:“不管你昨晚在宫中说的话骗了多少人,可你我都清楚,七彩水晶并非是什么聘礼,更谈不上定情信物。它是属于翩翩的。”
“对。”韶骅也不做虚伪的辩解,说:“翩翩不再是你的静王妃,她要随我前往韶国。七彩水晶对她十分重要,可能攸关她的安危,所以我希望你能将七彩水晶归还。”
这一点,龙静羽无法反驳。
沉默了片刻,他说:“你们准备何日启程?”
韶骅打量着他低垂的眸光,迟疑了一下,说道:“事情还未处理完。再者,翩翩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到这里,很多事需要交代。初步估计,最迟半个月后。”
“既然是这样,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会将七彩水晶归还。我会亲自交到她手里。”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韶骅认为他是要再见见翩翩,若翩翩此去永不回来,再见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在临出门时,他说:“静王爷,有一点你很清楚,你与翩翩已无瓜葛,她如今是我未过门的皇妃。请不要做一些让她为难的事。”
让她为难……
龙静羽模上轮椅右侧的扶手,轻一按,开启了扶手的暗槽,那条七彩水晶就安静的躺在里面。他重视这条水晶,并非是念着当年的道人之言,认为它非同寻常,而是因为它是翩翩唯一留下的东西。就如他的母妃,唯一留下的物件就是这卷画像。
他将画像从盒子内取出,一并放置于扶手的暗槽之内。
***
剧院里,翩翩一觉睡到黄昏日落,午饭也没吃。
韶骅从静王府出来,转路去了驿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翩翩。
推开门,一眼就见被子被踢落在床下,搭在小翳的身上,而小翳趴在那里睡的很香,头顶上还散落着两片月季花瓣。再说床上的人,虽然衣服没月兑,但裙子拉的很高,两条腿赤/果/果的露在外面。她整个人呈“大”字躺着,月季花散乱在身上,花瓣沾的到处都是。
将被子拾起来,重新搭在她身上,这才拍拍她的脸:“翩翩,醒醒。”
“干嘛?”翩翩被喊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仍像是没睡饱一样。
“不饿吗?午饭没吃,现在都要吃晚饭了,起来吧。”一边说一边将她身上的月季全都清除,包括头发上夹杂的花瓣,也是细心的一一择去。
“我有办法!”她坐起来,突然大力的摇脑袋,一头乱发疯狂的摆动。哪知刚摇了两下,她一下停住,开始叫:“哎哟,师兄师兄,我脖子扭了。”
“别动。看你精神这么好,真是让人吃惊。”轻嗤一笑,韶骅伸手贴上她的脖子,慢慢抚按着蓦地用了一股力。
“啊!”她惊的大叫,可再活动脖子,已经没事了。
“把头发梳好。”看着她摇成一头鸡窝似的乱发,摇摇头,将床边的小翳弄醒,出门去丫鬟准备洗漱之物。
翩翩从床上爬起来,模了梳子一边一梳头一边朝窗户外面看,不小心竟瞥见云姐在院门口张头探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云姐!”她蓦地一声大喊。
“啊?”云姐显然一惊,干笑着小跑进来,隔着窗户将她仔细打量一番:“老板,你睡了一天哦,眼睛一点都不肿。”
“肿?”奇怪云姐的话,她哼笑:“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怪我睡的太久吗?”
“不是,怎么会呢?我是怕你哭……”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云姐赶紧把嘴捂上。
“云姐,你到底在瞎想什么呀?”懒得解释什么,她直接问:“你有事啊?”
“是啊。老板,我是来问,剧院还要不要继续排练演出?”云姐试图问的委婉些,言外之意就是:老板身份变了,马上要前往韶国了,那这剧院到底何去何从呢?
被这么一提醒,她还真是要好好儿想想,于是说:“先继续排练,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晚饭后,她站在院子里左右徘徊,很是无聊。
可不是嘛,白天睡了整整一天,今天晚上哪里还有半点睡意,总在剧院里不出门闷都要闷死,更何况——往韶骅的房间望去一眼,黑灯瞎火。晚饭一结束,外面就有个面生的人找他,然后他就说要去驿馆办点事。
这会儿,只有她跟小翳做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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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翳,你也很闷吧?”她与小翳四目相对,嘿嘿的发笑:“小翳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呢,京城的夜市很漂亮哦,我带你去玩好不好?还有好多美味可以吃哦。”
小翳眨眨眼,亲昵的倚靠着她磨蹭。
她顿时高兴的跳起来:“那好!let’go!”
可刚go到院门口,脚步就停了:“师父?”
没错!此刻突然出现的人就是老头。
“女圭女圭,你这是要出去呀?”老头虽然看似一如往常,但眼睛里还是透出了几分疲惫。
“师父,你不是去给皇上治病了吗?怎么样啊?”她问。
“唉,皇上的病就那样了。”老头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可说的,随后就从身上模出一只蓝釉小瓷瓶甩给她:“这是给那个犯心病的王爷准备的。里面的药丸,发病时吃一粒,能让他少受点罪。我可不是为了他,我可是看在女圭女圭的份上才帮忙的。”
“谢谢师父!”抓着瓷瓶,她高兴的就送出一个拥抱。
“咳、咳。”老头被抱的不好意思,尴尬的咳了两下,撇撇嘴:“女圭女圭,你那么高兴做什么?你现在可不是他王妃了。唉,要是让你师兄看见,他还不伤心的哭起来。唉唉唉,一把老骨头都要散了,我得睡一觉……”
老头嘀嘀咕咕的说着,模到最边上的房间睡觉去了。
看着手中的药瓶,她很是犹豫。
“小翳,你说、我要不要把药给他送去?”她对着身边的云翳困惑相问,接着又喃喃自语的道:“他发病时那么痛苦,这药对他而言很重要,应该尽快送去才对。让别人去,万一粗心有个意外问题就大了……”
小翳歪歪脑袋,展开翅膀将她抱住。
“对!你说对!我应该亲自去,马上就去!”她将小翳的举动看做鼓励与肯定,拍拍他的脑袋就说:“乖乖,带我去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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