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陇中,琉璃被一阵巨大的雷声惊醒。
她霍然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才发现赫连令野正站在洞口观赏着外面的雨景。
她徐步走向他,在他身后说道:“怎么办,下雨了!这下该怎么赶路呢?”
赫连令野回眸一笑,俊逸的脸庞勾勒出一抹柔意,“幸亏这场雨来得早,若咱们此刻在路上,不然成落汤鸡才怪呢!”
“但这雨势好大啊!不知何时才会停?”
她站在洞口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树影摇晃个不停,强烈的雨势直冲刷着这片山野,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态势。
“我们带了些干粮在身上。一天、两天还饿不着,等雨停了我们再上路吧。”
赫连令野握住她的小手返回洞内。
“你的手好冰,冷吗?我来生火,可以驱走一些寒意。”也算是凑巧,昨夜他从外面捡了不少枯枝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俐落地以打火石击出火花,点燃树枝,刹那间,阒暗的洞内已明亮起来,逐渐驱散这场大雨所带来的寒意,“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流落到玉香阁的?”赫连令野问道。
他早该看出她一点也没有妓女的味道,会沦落玉香阁那种地方一定是有原因的。想他自己从没这么关心过一个人,但此刻他是真心想了解她。
“我……我是逃家出来的;在半路上误将老鸨认作好人,才在她的刻意隐瞒下误入了玉香阁。”
往事不堪回首,琉璃幽幽道来,心口也随之泛疼。
“逃家?为什么?”赫连令野拨弄柴火的手一顿,好奇的眼眸扫向她。
“这…这……”对于大哥想凌辱她的那件事,她不知如何启口。
“你不相信我?”他蹙起眉。
琉璃连忙否认,“不……不是的,是因为我养父母于数年前相继过世,之后我由哥哥来照顾,可惜嫂嫂容不了我,所以……”
“所以你才逃家?”赫连令野嘴角绽开笑意,“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琉璃征愕地看着他,深感愧疚,毕竟她没有告诉他实情,实在有愧于他对自己的信任。
“还好你买下了我,让我月兑离玉至香阁,从此不用再受颠沛流离之苦了。”
她感恩地说。
“别这么客气,这一切都是天意吧!是命运让你我相遇,何况我平时可不是这么悲天悯人的。”
她微微一笑,突然垂下眼,以细如蚊呐的音量说:“我也该感谢上天,即使我能拥有你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纵使他不介意她的出身,但他毕竟是扬州城赫赫有名的赫连少爷,她不想引人非议。
因此,就算他现在对她再好,等回到扬州城一切便回到原点,他俩之间的爱恋也该断了……等到这场浓烈的爱散去后,她终究还是个奴婢。
“你说什么?!”赫连令野挑起眉,眯着眼看她突变的表情。这小妮子刚才明明还开开心心的,怎么这会儿又郁郁寡欢了?真是令人费解!
“没什么。”琉璃摇摇头,跟着笑说:“我很开心能遇上你。”
“你这丫头。”
赫连令野摇头一叹,“你饿了吧?这里有些干粮,你先拿去吃,等雨势稍歇我们再到镇里去饱餐一顿。”
他从包袱内拿出一些干粮送给琉璃。琉璃接过手,一口一口的吃着,而干粮虽冷硬难以人口,可她却觉得可口无比。
这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急。
隔日,他们便动身前往开封,辛苦跋涉了三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赫连令野的大客户兼好友雷鹏一见到他便兴奋不已。
“令野,你要来怎么不说一年,我也好去岸口接你。”
“何必这么麻烦,就怕事先透露会把你吓跑了,”赫连令野也开怀大笑,这些年来大家忙于生意,极少碰面,他还真有点儿想念好友呢!
“咦,这位是……”雷鹏的目光突然转向站在赫连令野身后的琉璃,这一瞧可真是吃了一惊!
“哦!她是我的随身女婢。”赫连令野遂道,琉璃闻言心头仿似失落了些什么?但她立刻一笑置之。
她本来就是奴婢,何苦为他的一句话伤心?
雷鹏的目光仍胶着在琉离身上难以抽离,口中喃喃念着:“好像啊!”
对于他大胆的注视,不仅琉璃不知所措,就连赫连令野也觉得不舒服,于是他道:“我可以进屋坐吗?雷兄。”
这句话果真唤回雷鹏出走的神思,他连忙笑说:“当然了,快请。”
一进主厅,雷鹏遂道:“我妻子刚出门游街,要不也可与你们见见面了,不过待会晚膳时她应当已回府。”
“什么?你何时成亲的?”
赫连令野诧意不已,随口骂了几句,“想不到多年老友了,对我还这么保密,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我成亲才不到一年,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开封与扬州距离遥远,不好意思麻烦你嘛!”
“这算什么麻烦?我看你是怕我吃垮你吧?”赫连令野笑着他打趣道。
“瞧你把我说得像小器财神,待会儿我设下晚宴补偿你总行了吧?”雷鹏笑道,突地他眼睛一亮,“我妻子回来了!快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保证你见了之后一定会吓一大跳!”
他立即步向厅门,牵引朝厅内是来的妻子进屋,那体贴宠爱的表现让琉璃见了心动不已。
她幻想着,如果她能成为赫连令野的妻子,而他也能这么对待自己,即使只当一天的夫妻也好。
当雷鹏的妻子站在他们眼前时,琉璃登时震愕住了,就连赫连令野他目瞪口呆——
“这就是我的妻子杏儿。”他笑意盎然地说:“琉璃姑娘,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和内人长得十分相似,所以才会有失礼的反应,还请见谅。”
杏儿见到琉璃时也是吓了一跳,但其震惊的程度绝对不如见到赫连令野时严重!
“杏儿,好久不见。”
赫连令野瞄起眸子,直视杏儿眉间那颗珠砂痣,虽面带笑容,但神情却是紧绷异常。
“嗯,是有好些年了。”杏儿尴尬地回应。
雷鹏眉一扬,难掩意外地问:“原来你们认识?!”
“鹏,我累了。想进屋歇会儿,晚宴时再命人来叫我。”杏儿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选择逃避。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雷鹏关心道。
“不用。”她临去前哀怨的眸子又瞟向赫连令野。
琉璃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暗藏的情怀,这才恍然了悟,原来赫违令野对她好全是因为移情作用!
就因为她长得与杏儿相似的缘故吗?
“就让她去歇着,咱们来聊聊近况吧!”雷鹏回首看见琉璃黯然的表情,于是问:“琉璃姑娘,你是不是也累了?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会儿?”
“呃,不……不用。”她牵强一笑。
“对了,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你和杏儿的脸孔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们该不会有血缘关系吧?”雷鹏突发奇想。
经雷鹏一提,赫连令野也忍不住问:“也对。琉璃,你可有姐姐?”因为杏儿的外貌上明显比琉璃年长。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我爹收养的,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了,更何况是兄弟姐妹呢?”
她谈谈说道,空洞的目光凝在他那张俊逸的脸上。
突然间,她觉得他离她好遥远啊!
“要不等晚宴时我再问问杏儿好了。“雷鹏道。
琉璃点点头,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与亲人见面,可为何刚刚杏儿看她的目光却充满了敌意呢?
她有自知之明,无论她们是否为亲姐妹,那种身分上的悬殊是永远也跨越不了的。
天色渐暗,此刻晚宴已开始。
雷鹏后院的树上高挂着红色大灯笼,四处充满欢乐的氛围,这也是雷鹏接待贵宾的方式。
一张圆桌坐着四个人,把酒言欢笑语不断,唯有琉璃明显感到不适应,她身为奴婢,怎能与主人共桌?
“少爷,我还是在一旁伺候吧!”她小声地对赫连令野说。
赫连令野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凝,不置可否。
雷鹏听见她的话,连忙道:“琉璃姑娘不必客气,这里就我们几个,你不必太拘谨。”
“也是,反正菜也多着,你就帮着吃点儿。”杏儿面无表情地说。
雷鹏发觉妻子这句话说来有欠周详,这与她平日待人的态度相去甚远,不免奇怪,“杏儿,你怎么了?”
“鹏,我说错了什么吗?”
她撇唇轻笑,温柔得让雷鹏说不出谴责的话来,只能好言说道:“也没什么。
琉璃姑娘是随令野而来,她也是我们的客人。”
“这就怪了,我并没有说她的不是啊!”杏儿以媚眼回视他。
“可你刚刚——”
“算了雷鹏,何苦为了一名奴婢与杏儿争执,杏儿并没说错。”赫连令野赶紧打圆常琉璃顿觉自己杆在其中既尴尬又难过,倏而站起,“我……我不饿,想先回房了,你们慢用。”
赫连令野迅速抓住她的手腕,蹙眉不耐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她泪眼朦胧地回睇他冷冽的眸光,“我想先回房。”
“给我坐下!”他喝令道。
她颤了颤,又坐回位子,面对满桌的佳肴却食不知味。这时,她又听见赫连今野沉冷的嗓音道:“就为了你破坏了晚宴的气氛,你该懂得惭愧才是,怎么能再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我!--”
她噎凝无语,泪已锁不住地淌下。
“把眼泪收起来,要哭等回房再哭!”他的唇角勾勒出残酷,令琉璃难以承受!
脑子晕眩了会儿,她昏沉地扶住桌沿,就怕自己会受不了而倒下。她感到十分委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让自己保持镇定。
“令野,你何必说那么重的话?”
雷鹏拧着眉,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琉璃,“琉璃姑娘,你还好吧?若不舒服就去休息会儿,我会命下人把东西送进你房里。”
“好!”她偷觑了赫连令野一眼,发觉他脸色非常难看,于是立即改口:“不用了,我很好。你们聊,别管我了。”
雷鹏点点头,转向杏儿问道:“对了,琉璃与你长得可像了,说不定她与你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不可能,我是独生女,我爹那条血脉也是三代单传,怎么可能会有姐妹。”
杏儿拔高嗓音。
“我看她们长得相似只是凑巧,杏儿气质佳,怎么是琉璃可以媲美的?”
赫连今野撇嘴浅笑,可他的话却如同一支针,直戳进琉璃胸口。她捂着胸,半晌无法呼吸,只觉得眼前似乎慢慢变暗了。
她全身直发抖,感觉好冷好冷!
“咦,琉璃妹妹是怎么了?瞧她脸色发青呢。”
杏儿突然客套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对她表示关心,看似有目的般。
“我……我……”琉璃不敢再多言,只能安分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
她没有说话的余地,更不敢违逆赫连令野的意思。
“你没听见杏儿在问你话吗?怎么不吭声呢?”赫连令野突地对她一吼,让她吓了一跳,她倒抽了一口气,顿时悲从中来,再也禁不住满怀的悲伤,忽而站起,直冲往客房。
“琉璃——琉璃——”赫连令野皱着俊眉,在她身后呼喊道。
“令野,你要不要过去看看?”雷鹏关切地道。
“好。那我先离席了。”
杏儿见情势下对,猛一拧眉,立刻喊道:“令野,她不过是个婢女,何必那么紧张呢?待会儿我叫丫环请个大夫来给她诊诊脉不就行了。”
她的话让赫连个野收回了脚步。他笑着坐下,“也对,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用,则让她破坏了咱们畅饮的气氛。来,我敬你们一杯。”
举杯的同时,他自杯缘偷瞧杏儿的表情,而她也对他展露他所熟悉的抚媚笑容,两人眉来眼去的。
琉璃将自己锁在房内,满心悔恨……她后悔了,后悔自己随同赫连令野前来开封,可既然来了,老天又为何要让她遇上这种事?
旧情人见面,他眼中还有她吗?
他在洞穴里的一切温柔都将成为她永远的记忆,明知是一场梦,却没料到清醒得那么快!
回想这一路上他对她体贴入微,但为何一转眼他就变得这么冷血无情?!全是因为杏儿吗?杏儿姑娘美丽大方,怎是她能比得上的,只是对方已有夫君,为何赫连今野还对她旧情难忘?思及伤心处,她再也无法安睡,于是她走出房门看看这陌生的环境,心底愈是空虚……“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去躺着?”
赫连令野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让她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还在晚宴上吗?”她头也没回的低语。
“没办法,雷鹏硬是要我来看看你,你呢?可好些了?”不难嗅出他这句关切之语中无奈的味道。
“我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你可以回席了。”琉璃忽地鼻头一酸。
记得昨晚她还依偎着他,任由他搂着自己入眠,而如今他俩却仿若陌生人一般,生疏陌冷……“你要我回去?”赫连令野讪笑,“你刻意佯装不舒服而离席,难道不是为了要我来看你吗?”
琉璃身子一抽,回首凝睇着他酷冷的面容,“你说我是假装的?”
“不是吗?”他徐步走近她,将她退至墙角,伸手抚模她的脸颊,“你的确长得和她很像,但你不是她,何苦事事和她相较呢?”
赫连令野粗嘎低柔地说,迷人的唇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她摇晃着螓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有自知之明,我永远不可能像她那么高贵,更不敢与她比较。”琉璃绷紧身子。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表现出对她的不满?”说话同时,他突然俯身嚼咬着她的玉颈。
她连忙推开他,避开他的碰触,眉黛轻锁地回视他,“我没有!请你别那么说——”
琉璃眼里逐渐凝聚水气,心头涌上无限酸楚。
他为什么一来就要对她指控?子虚乌有的事她如何承认?
“杏儿是什么人,她怎么会是你斗得倒的?”他不听她的解释兀自说道,说出口的话字字带刀!
她由赫连令野的腋下钻出,月兑离了他的掌控,迅速奔进屋里。正打算合上门时,想不到他却快一步地踏进一条腿,挤在门缝间。
“为什么要躲我?没有理由反驳了吗?”
她寒着心对他吼道:“出去……你出去……我再也不要听你说任何污蔑我的话,你走开——”“乖,让我过去。”他使劲一堆,硬是打开门。
“少爷,夜已深,你还是请回吧。”琉璃故作冷漠道。
“生气了?其实该生气的人是我,你气个什么劲儿?”他扯开一抹笑,钳住她的下额说道。
“你说什么?”她觉得头好疼,已完全分辨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了!
他对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莫非只当她是个调剂生活的女人?一旦遇上了旧情人,她便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还有,除了我之外,以后不准你跟其他男人说话。”赫连令野指的是雷鹏。
他霍然低头吻住她的心嘴,大手解开她的衣里,抚揉着她衣下凹凸浑圆的丘壑。
舌尖挑逗着甜蜜芳郁的丁香舌,一时之间两人好似烧起狂肆的人谈,吻得难分难解……琉璃睁大眼,惊觉自己若再度深陷只是自取其辱,于是便尽全力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怔愕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没碰过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斜倚在窗口,俊挺的身躯在银色月光下是那么的令人向往!
晚风透窗而来,撩起他几丝黑发,那模样更是充满不羁与狂野。
但琉璃明白,这样的他是永远不可能属于她的。
“我们还是回到原点吧!这样对你我都好。”她冷淡地别过脸,不希望自己又被迷惑了。
“我不要和你回到原点,我只想这么一直下去。”赫连今野冷眼睥睨她。
他的话没来由地刺了下她的神经,或许是被逼急了,她忽然对他大吼,“我在你眼里只是一名婢女,你又何苦为难我?”
“你的脾气真大!”他笑得狂妄,“就因为我向他们介绍你是我的婢女,你就不高兴了?”
琉璃静默了,她无活反驳,毕竟是自己真的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她欲哭无泪地推抵着他既然他的世界容不下她,又何必来侵犯她的世界。
赫连令野悍然地站在原地,文风不动地看着她轻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瞧她使力挣扎的无助模样,不禁嗤笑出声。
“被我说中心事,所以羞愧了?”
他轻易地抓住她的小手;低头轻抵着她的额,“你也知道雷鹏在开封也算是大户人家,我难得来拜访他,总不能告诉他我带了个女人吧?说你是我的婢女只是权宜的话,明白吗?”
他是这么地靠近她,属于男性的味道窜入了琉璃鼻中,不知不觉地将他的气息全数吸入体内,令她景眩。他的话她能当真吗?
这一刻他对她诉说的是深情款款的爱意,可下一刻呢?是不是又是讥讽和挖苦呢?
琉璃无涯似海的眼定在他身上,微颤的眼睫泄漏了她情绪的波动。她抖着声说:“那为何在晚宴时,你又对我那么的不留余地?”
“呵!说你吃味你还不承认,咱们身为访客,赞赏一下主人并不为过吧?”
他肆无忌惮地笑了笑。
“只是赞赏吗?若真是赞赏又何需践踏我的自尊?难道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她、没有那位令你刻骨铭心的旧情人?”
琉璃拚命想找回自己的冷静,绝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受影响。她的身分虽然卑微,但不代表她的心也能作践!
赫连令野的目光胶着在她泪眼迷蒙的脸上,“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错在你们表现得太明显,只要有心人都会看出端倪。
你敢保证雷鹏会没看出来吗?”
她微微牵动嘴角,拭去眼角的泪,“我不是她,别因为我长得像她,你就把感情用在我身上。我无法忍受当个替身!我猜你体现在来找我,就是为了补偿自己无法接近她的痛苦?”
他立刻捏住她纤小的下巴,眸光梭巡她满载痛楚的小脸,才好整以暇地说:“你似乎自以为满了解我的?”他侵略性的目光直教她心慌。
她紧咬着下唇不语。
“既是如此,那你今晚就当她的替身吧!”
他立即抓住她的双臂,抵着墙面,一手探进她的短襦内,急切地抓住她傲人的胸脯,继而撩高肚兜,狂野地合住她尖翘的,疯狂吸吮——
“不……”琉璃完全被他这股蛮横给摄去了呼吸,脸色突变得苍白。
赫连个野却不顾她的感受,大手又钻进她裙内,正打算褪下她的亵裤时,门外突地传来雷鹏的声音——“令野,你还在里面吗?你不是来看琉璃姑娘吗,怎么那么久还没回席?还是她怎么了,需不需要我请大夫来?”
赫连令野立即停住动作,缓缓撤了手,欲火狂燃的目光仍凝注在琉璃青白交错的容颜上。
“她没事,我马上就过去。”他呼吸浓浊地说。
“那快点,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他就这么凝睇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冷着脸离开房间。
琉璃只是虚软地靠着墙,怔忡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