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夏从宫里回来,表情带着紧绷,就连阿洛的喳呼声都置若罔闻。
“爷儿,你怎么了?从宫里回来脸色就不太对?”阿洛问道。
“我没事。”步进寝居,他坐了下来,“已经晚了,你去歇着吧!”
“阿洛不想睡,爷儿,你怎么一进宫就大半天,皇上都对你说些什么?”阿洛的好奇心还真是让人无法招架。
“皇上邀我喝两杯。”多尔夏转身望着他。
“那很好呀!我还以为皇上找你麻烦呢!”阿洛这才松口气。
“皇上怎会找我麻烦,你别烦我,快退下吧!”他不耐地挥挥手。
“是,小的马上退下。”阿洛吐吐舌头。
阿洛才离开不久,外头竟开始下起大雨。
大雨打在屋檐上,扰得多尔夏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随即离开寝居,来到崔敏的房间。
推开崔敏的房门,却不见她的踪影,多尔夏心一沉,怀疑她该不会又一次闷声不吭的走人才回头,他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道人影,而她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仰望着天际瞬间劈开的雷电,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撑着伞走过去,在她身旁站定,“在看什么?”
“天哭了。”她喃喃自语着。
他不在意的看看天色,“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
“有话要对我说是不是?”崔敏转过身,对他绽开虚无的微笑。
他一双剑眉轻拧,瞧着她脸上异样的神情。
“没有吗?”她苦涩地垂下脸,“因为我不值得你做任何解释?”
也是,他们的相遇是这么的偶然,爱上他也是偶然,这段日子的相处更是种偶然,他对她的占有欲或许只是一种私心罢了。至于爱……她完全不敢奢望。
所以,他就算要大婚,也没必要对她做任何解释,或者以为就算他娶了妻,她还是会待下,任他于取于求“我从不对哪个女人做解释。”他半眯起眸。
“我懂。”她望着他,“那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说。”他静静地等着。
“我想离开了。”崔敏直接说出口。
“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准你离开,再说,我已经派人调查杀害你师父的凶手,你就不能耐心等待?”多尔夏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你觉得我还有留下的必要吗?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那些都不是我留下的理由。”她深吸口气,水亮的眸子凝住他的脸,心想:
他为什么还不说,难道真想瞒骗她到最后“是不是我近来较忙,没空陪你,所以心里不舒坦?”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却被她用力挥开。
“既然要走就不在乎了,至于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我自己可以查。”崔敏又深情的望他一眼,便不再多语的走出亭子,任雨打在她身上也无动于衷。
多尔夏忍不住追上她,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崔敏,你给我站住。”
她停下脚步,全身已淋成了落汤鸡,“还有事吗?”
“你离开这里要去哪儿?”
“回老家?”
“老家?”
“我生长的地方。”她挑衅似的对他说:“我的青梅竹马在那里,我想和他重新开始。”
“你说什么,青梅竹马?”多尔夏无法忍受。
“就跟你和玉雅郡主一样,你们不也是青梅竹马?”她漠然的眼底蓄着满满的心痛,即便挑衅也让她觉得无力。
“干嘛提起玉雅郡主?”他英挺的脸庞冷然含威。
“没事。”全身已湿透,她冷得抱紧自己,直接冲进房里,还顺手将门闩上。
“崔敏,开门。”他在外头拍打着门板,没料到她真敢这么对他。
她只是闭上眼,任泪水流淌,就是没去开门,“你走吧!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这么做可不要后悔。”他一拳击在门上。
又等了一会儿,他握紧拳,愤而走开。
听闻他离开的脚步声,崔敏这才松口气。
待在油灯前发愣半天,她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赶紧起身到屏风后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崔敏先褪下湿衣,拿起布帕擦拭身子,才转身要拿干净的衣裳,却发现衣裳不见了她俯身找了会儿,猛抬头,却看见多尔夏就站在眼前。
“啊!”她吓了跳,整个人连退好几步,直到抵到墙壁才停下。
崔敏紧抱着自己,瞪着他无表情的面容,“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多尔夏脸色倏沉,显然被她方才那番话给激怒了。
崔敏往大门看了眼,发现门闩不知何时被他给弄断,而她居然没发现!刚刚她真是太过沉浸在悲伤里了。
他一双火热的眸子直睇着她姣好的身段,再看看她防备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的身子我早看透、模遍了,还躲什么?”
“你出去。”她咬着唇说。
他双臂抱胸,仍直勾勾盯着她半果的身子,“如果我不走呢?”
“把衣裳给我,我穿上马上走。”
多尔夏火热的眸子直在她身上流转,像是要看穿她似的。他手里甩着衣裳,笑意盎然地一步步逼近她,眸里含带玩味的笑意,邪谑地勾起她的下颚,“像你现在这副模样才是你的本性吧?”
她不语,只是怯怯地望着他……“我很怀疑,你怎么没对那个青梅竹马做出这样的挑逗,我相信只要是男人必定承受不起。”他肆笑着。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的贴近让她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我没有胡说,可以身体力行给你看。”多尔夏将她拉向自己,用力吻上她的小嘴儿,这个吻霸气又狂猾,让她又惊又怕,但无论怎么使出全力,还是无法推开他的调戏。
直到崔敏气喘吁吁地,快要无法喘息,他才慢慢放开她。
那攫烁的双眼从她脆弱的眸心往下移,先是那张被他吮红的小嘴,跟着便是她只着肚兜和底裤的迷人身段,这副美景让他气息更加凌乱了。
“真是该死的。”想要狠狠的教训她,再不屑地放她走,可他竟又一次被她深深吸引,尤其是她染着泪痕的美丽脸蛋以及抖若落叶的身子,在在勾引他野性的欲火。
“多……多尔夏……”他就这么盯着她,让她心底陡升一股骇意,忍不住将自己抱得更紧。
望着她赢弱的模样,他冰冷的心竟一点一滴的融化了,所有的埋怨顿时被他扔在脑后。
“别这么喊我,记着,这名字不是你能喊的。”他低头抵着她的额,指头慢慢来到她背部,拉开肚兜儿的细绳。
当那小布块一落下,她那对紧束已久的胸脯就像得到解月兑般,倏然蹦跳在他眼底……“你别这样。”她用尽全力想推开他。
“你已经诱惑了我,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狠狠地说。
随即他压缚住她的身子,一双男性大掌抚揉那对柔软的双峰,指头夹住粉红女敕蕾,不停折磨着她……“啊!”这份疼意又挟带甜蜜的感觉竟让她低喊出声。下一刻,他俯身含住她的蓓蕾,霸气的加深力道。“别……痛……”她扭动身子,双手抵在他胸前,而他竟由狂暴转为温柔,一点一滴淹没她的理智。
她好害怕,害怕自己会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失去离开的勇气。
“你会痛是吗?那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感觉是怎样!”他冷硬地朝她吼了出来。
现在的多尔夏几乎没有理智可言,一心只想让她知道她的决定是错的。
他眯起眸,注视她脸上泛起的红潮,随即瞳心一黯,动作更加放肆他不时用湿热的舌尖舌忝洗她的胸乳,大手来到她的腰际,拉下她纯白色的底裤,火般的指头瞬间占有热巢。
她的身子酥麻的一抽,女敕白双乳也弹动出最诱人的波浪,迷惑了他的感官。
顿时,他一双幽邃深瞳转为炽热,喉头益发干涩,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融入身体里。
他粗长的指不断的进出,挑勾她月兑缰的情潮,诱出她最深最长的喟叹……然而,就在她张开眸子的瞬间,对上的却是他冰冽的瞳心,不禁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舒服了?现在换我了。”
殊不知她此刻动人的神情就像一把火炬,直焚着他的心、鼓动他亢奋的男性。
他立刻推倒她,像只饥渴的野兽,一举挺进狭小的细缝中,狠狠撞进她柔蜜地带的最深处,完全充填了她。
“啊!”崔敏因为他的占有满足而颤抖。
“现在你还要走吗?”他无情的眸直盯着她,沙哑地问。
她抬起绯红的小脸,望着他黑沉的眸,气弱地道:“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还是要走。”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久久才道:“好,我会让你走,但是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是我的人。”
闻着她身上迷人的馨香,他下月复的火焰更加狂炽,随即捧起她的娇臀,一次次填满、冲刺,借此感受她的存在。
“夏……”她忍不住还是叫了他的名。
他咬着牙疯狂的发泄,直到两人的快意升上顶端一一“你走吧,如果你到现在仍坚持的话。”多尔夏翻身而起,掸了掸身上的皱折。
“我还是要走。”崔敏的表情除了脆弱之外,还有着坚定与执着。
“那就随你了。”他又是定地凝视她好一会儿才挥袂离开。
他就这么无情的离开,她只能傻愣地盯着他孤傲的背影,喃喃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该生气的是我吧?”
又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对她呢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她静静地等待雨停,到时便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她能上哪儿去所谓生长的地方不过是随口胡诌,从小她就跟着师父四处为家,不曾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待下的。
她坐在椅上直发愣,最后竟趴在圆几上睡着了。
直到听见鸡啼,她才猛然惊醒,不一会儿,一向早起的于嬷嬷也进来了,一见她坐在桌旁,吃惊道:“崔姑娘,你一夜没睡呀?”
“有,我趴在桌上睡了会儿。”她揉揉太阳穴。
“怎么不上床睡呢?来,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下。”于嬷嬷关切地说。
“不了,谢谢于嬷嬷,但我……我已经不能再待下,今天就要离开了。”她转向窗外,发现雨已经停了。
“你要离开?”于嬷嬷倒吸口气,“为什么?在这儿不是住得好好的?”
“我不属于这里,终究该离开,就不该再逗留了。”她对于嬷嬷笑笑,“我会想念你的。”
“可是,你离开这儿要去哪儿呢?”
“我不知道,但是天下之大,自然有我容身之处。”崔敏不想让于嬷嬷为她担心,“我一定会找到适当的落脚处。”
说完,她便起身打点包袱,想趁天晴时上路。
于嬷嬷忧心地看着她急着离开的模样,又问:“爷儿知道吗?”
她系包袱的手一顿,随即点点头,“他知道。”
“这怎么可能?爷儿怎么可能让你走?”于嬷嬷不敢相信。
崔敏摇摇头,随即对她笑了笑,“反正这本就是我该走的路,只是迟早而已。”
“崔姑娘……”
“于嬷嬷,再见了。”崔敏走向她,紧紧抱住她,“我会再找机会来看你的。”
“一定要喔!”她还真是满心不舍,仍是不懂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为何说走就走点点头,崔敏随即心一横,转身走出房间,一路上她不停劝自己不要回头、不能回头,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又一次收回脚步。步出府邸后门,树上的麻雀叽喳叫个不停,看着它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模样,真是令人羡慕呀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她迈开脚步,没有目标的往前行。
得知崔敏离开后,多尔夏的眉心一直紧锁着,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爷儿,喝杯茶吧!”阿洛端了杯热茶进入大厅,却见他坐在主位上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搁桌上吧!”多尔夏轻吐口气。
“是。”阿洛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爷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多尔夏拧起眉。
“崔姑娘已经离开咱们御史府了。”阿洛这话让多尔夏的心更痛了。
“我当然知道,是我赶她走的。”像是要顾及面子般,他撒了谎。
“为什么?”
“一个不安分的女人留她在身边做什么?”他握紧拳头咬着牙,尽管内心千回百转,但他仍是逞强着。
“这……”阿洛倒是被多尔夏那激狂的表情给弄傻了。
“退下吧!以后这事别再提起。”每说一遍,他的心就会痛一回。
“是,爷儿。”阿洛颓丧地应和着。
“亚勃回来了吗?”多尔夏揉揉眉心。
“属下已经回来了。”就是这么巧,才刚提起他,亚勃就出现在大厅外头。
“查探结果如何?”多尔夏问。
亚勃越过阿洛,向多尔夏禀告,“爷儿,属下尚未查出秦益丰的后代是否真的死亡,不过倒是探到了义王爷的计谋。”
“哦?什么计谋?”多尔夏神色一紧。
“听说皇上下令要他帮爷儿找寻会制造火枪之人,是吗?”这是他这阵子在外头听见的风声。
“没错,他一直想凌驾我之上,所以特地向皇上提起助我一事。”多尔夏冷嗤,“没想到这消息已经传开了。”
“非但如此,他还到处宣扬——呃……”这话亚勃不知该不该说,因为他直觉不可能呀“他还宣扬什么?你就直说。”多尔夏不耐地眯起眸。
亚勃谨慎地开口,“他四处宣扬你已经是他的准孙女婿,所以他帮你是天经地义的。”
闻言,阿洛又忍不住开口了,“这是什么意思?爷儿要娶玉雅郡主?”糟,整个府邸准会鸡飞狗跳“那老家伙居然摆我一道,以为皇上答应了他的要求,我多尔夏就非得答应不可吗?”他轻哼了声。
“这事皇上已经答应他了?”阿洛更是惊讶。
“虽然皇上这么说,但我自会解决,你们不必多虑。”他说得信誓旦旦。
亚勃和阿洛面面相觑着,虽然爷儿这么说,但皇上金口一开,谁能违抗呢“亚勃,你还没说义王爷的计谋是什么?”收起思绪,多尔夏明白自己得将心思摆在正事上。
“他为了找寻会制作火枪的人,暗地里与蛮敌联手,这件事事关重大,不知爷儿的看法是?”亚勃压低嗓。
“他到底在想什么!”多尔夏轻哼,“难不成他想偷偷与敌人合作?这对大清朝是种羞辱。”
“属下也这么想,而义王爷行事极为低调,虽有传闻却找不到任何证据。”亚勃皱起眉头,“既然他有意让爷儿做他的孙女婿,又何苦想尽办法与你作对呢?”
“即便是孙女婿,他也不希望气势压过他,若不是玉雅老爱缠着我,他早就巴不得能除掉我。”多尔夏的指尖轻弹桌面。
“爷儿,请放心,属下一定会想尽办法取得他不法的证据。”忠心的亚勃怎能眼睁睁看着爷儿成为那恶人的孙女婿“才刚回来,去歇一会儿吧!调查这件事并不急于一时。”多尔夏可不希望他累坏了。
“属下不累也不觉得辛苦,这就出发。”
“等等,关于调查去年明月镇谣传我滥杀百姓一事,可有结果?”多尔夏突然又想起了崔敏。
“经爷儿一提我才想起,调查发现,这件事也和义王爷有关。”
亚勃险些忘了回报这事。
“哦?说。”多尔夏眉心微拢。
“去年二月,义王爷悄悄从关外回京,还带了大批士兵同行,待了约莫两个多月就离开了。”
“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难不成是义王爷嫁祸给他?“好,我知道了,再去查查,有消息立即回报。”
“是。”
亚勃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