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组长要你进去,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哟!不错耶,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不再只是个‘花瓶’杵在座位上了。”
七仙女中就只有方羽侬与她调派为同一组——刑事组侦一队。因此,更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不信我比不上大呆,他每次都笑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女流之辈,这下子,我可要出头了,顺便杀杀他的威风。”
殷凡得意忘形的跳起来,根本忘了潜藏在任务背后所看不见的危险。
“其实,大呆说的也没错,很多事情是我们女孩子没办法做得好的,就拿力量及胆识吧!可能就比男人差了一截。”方羽侬倒没殷凡这种雄心壮志,说的也挺坦白的。
“咦,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而且,还是长那个大呆的志气,我可不赞同你的想法,这次,我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完成一项壮举才行。”
殷凡可是女性主义的奉行者,她向来不喜欢太过自大跋扈的男人,但就只有他……却让她忘都忘不了!
“行,快进去吧!别让组长等得不耐烦了,到时候一气之下换了人,你的梦可就破灭了。”方羽侬不忘提醒她千万别让兴奋冲昏了头。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谢谢你的提醒,若一切0K,晚上请你吃饭。”殷凡轻拍了下方羽侬的肩膀后,便轻快地往组长——张克城的办公室飞奔。
方羽侬亦给她个鼓舞的笑容。
殷凡在组长办公室门外深呼吸了三次,才轻轻叩了一下门。
一阵沉缓的嗓音说了声,“请进。”
殷凡这才推门而入,眉眼间堆满了自信的笑容,“组长,您找我有事?”她心里暗忖: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张克城这才抬起头,仔细凝睇着眼前这位美丽聪慧的女孩,从她调进他们这一组的那天起,他就注意到她了,只不过,漂亮的花瓶一直不是他重用的人才,所以,近一个礼拜下来,还真是埋没她了。
直到方才十分钟前他接获了一个线人密报,今晚在“欧香大酒店”有个隆重盛大的“化装舞会”,然而,实际上他们玩的是当年曾轰动流行一时的“钥匙配对”游戏,坦白说,若是一些成年人搞的噱头,他们做警察的也无法干涉,但事实上,他们玩的不仅是化装舞会、配对游戏,里头更蕴含着一个重大阴谋,那就是——雏妓交易!
在面具的掩饰下,瞧不见每个女孩儿的容貌、年龄,他们更于事前给了她们某种药物的控制,使得那些年轻女孩儿一时身不由己。
在男性方面,他们更是约来不少绅士名流、商场大富来参加这项“盛会”,因为不会泄漏个人真实身份,所以,大伙都争相参与这种充满刺激性的游戏。
更令人倒绝的就是,他们还商请来不少著名的“午夜牛郎”来指导那些女孩儿该怎么套牢那些富贾名流的心。
况且,还聪明的以远近驰名的“欧香大酒店”当场地,更冠冕堂皇的套上个“化装舞会”的名目,再加上各阶层著名人士云集的场面,警方就算想来个临检或突击,也不得其门而入。
因此,张克城思虑片刻后,所决定下来的侦察方式就只有——卧底了。
那名可靠的线人,自动愿意带领他们的女警隐身在其中,然而,眼看他们侦一队里就只有殷凡及方羽侬的外貌及身材够标准,但方羽侬稍缺的就是胆识,因此,这个重责大任就只好落在殷凡的身上了。
虽然第一次让她出任务即挑上这么危险、重要的事,但对张克城来说,也是前思后虑想了良久才决定的,毕竟,现在愿意参加军警训练的年轻人是愈来愈少,而殷凡可算是其中难得的奇葩。只待稍加给予训练及经验,对她日后的警察生涯会有不小的帮助。
“我这里有个任务想交给你,很急,就在今晚,而且危险性满高的,上面也很重视它,因此,最好不能有失误,你愿意接受吗?”
张克城又低下头,翻了翻桌上的档案,徐徐道来。
殷凡二话不说,马上开口道:“我愿意!”(说的还比在教堂前结婚的那一句还溜,想必她很在意这次的机会。)
“那好。”他会意的点了一下头,即将桌上的卷宗交至殷凡手中,“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它,之后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
殷凡接过手,打开手上的档案,脸色随着字句的转换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简直难以相信的问:“组长,难道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
张克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有什么问题吗?”
殷凡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种表情就好像是说:你是瞎子吗?这种问题你还好意思问。
但终究她还是没将那么恶劣的话说出口,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句,“这不就跟当花瓶一样吗?穿着华服、戴着面具,这样就可以办案了吗?我才不相信呢!我告诉你,我宁愿闲着,我也不再当花瓶了。”
此时此刻,殷凡的脑海中又泛起了大呆那讪笑的嘴脸!
张克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四个字能形容,那就是——啼笑皆非;那么大的一椿案子,这小妮子竟不看在眼里,那他真的不懂了,什么样的任务在她心中才会与“花瓶”扯不上关系?
“拒绝后,你当真不后悔?”他重申一遍。
她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坚决。
“那好,既然如此,只好派方羽侬去了。我真是不懂,有这么难得的机会能查出北部最大雏妓贩卖行动的任务,为什么会有人不屑一顾呢?”
他故意加上最后关键性的一句话,看殷凡会有何反应。
“组长,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吗?”看见她的这种反应,张克城太满意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接受与否,我要你立刻给我一个答案,在我按下方羽侬的分机之前,你还有机会。”
他慢条斯理的拿起话筒,就在按下第一键之前一秒,殷凡立刻叫道:“别按了,我去!”
张克城收回手上的动作,笑意盎然的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等待你的好消息罗!”
“没问题!”她信心十足的说道。
∞∞∞∞∞∞
“怎么样?组长有何吩咐呀!”
方羽侬一脸好奇的逼近殷凡,关于这个答案,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这是机密。”殷凡只说了这四个字,总不能第一次出任务就被这个广播电台给宣扬出去了吧!
方羽侬摊了摊手。“机密就机密嘛!那你说要请我的晚餐,总不会也是机密吧?我看,就去‘麦尔牛排馆’好了,想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殷凡斜睨了她一眼,“你哟!不过,今天这顿饭得食言了,因为我晚上就有任务了
“那么快呀!组长也真是的,分明是找碴嘛!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就要披甲上阵,不怕你战死呀!”
“呸呸呸,你就不会说一些吉祥话吗?”
殷凡边说,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怎么,马上就得上阵了?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方羽侬也帮她收拾着,看着殷凡略显紧张的表情,于是又关心的问道:“会很棘手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殷凡放下手边的东西,“羽侬,我看,你也把东西收拾收拾吧!我要你陪我去买件行头。”
“帅耶!出任务还可以治装,可真不赖呢!”方羽侬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轮到你的。”殷凡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干净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方羽侬出去了。
“喂,小姐,你这么急干嘛呀!我还没准备好耶!”
“你别准备了,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时间耗在组里慢慢收拾,而我的时间却只剩下两个小时,你说,我能不急吗?用跑的啦!别像老牛拖车,行吗?”
殷凡将方羽侬一把推进她那辆奥斯丁的迷你车里,以不成正比的速度呼啸而去。
∞∞∞∞∞∞
“哇噻,小凡,现在的你就好像刚从玻璃棺里走出的白雪公主耶!美呆了!就是不知道谁是那个吻醒你的王子。”
躲在在方羽侬的住处,殷凡开始梳妆打扮,她是决计不能回家去穿这一身行头的,被老哥取笑不说,说不定还会搞得全家大惊小怪、不得安宁,到时候,谁敢放她出去啊!”
再看一看胸前的那套“魔术”,这可是方羽侬精心为她挑选的,虽然方羽侬还是没办法从守口如瓶的殷凡嘴里套出此行任务的重点,但既然要改头换面,方羽侬就巴不得将殷凡打扮成性感女神,而经过她的巧手一变,殷凡还真有那么点像电视内衣广告中那个“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女孩儿。
事实上,殷凡压根不需要靠那两块衬垫来突显她的优点,三十六C的尺寸已经够可观了,偏偏方羽侬还是不放过她,非得将她搞成三十八D的模样,这种成果若是让叶子媚瞧见了,也只有自叹弗如罗!
“算了吧!瞧你把我弄成这副娼妓的德行,王子早就吓跑了!”
殷凡嘟起红唇,看着镜中的自己是愈看愈别扭,还好组长指明是“化装舞会”,否则,她还真不敢出去见人呢!
她搞不懂,难道装成这副吓死人的样子就能找出“人口贩子”吗?自己明明已二十三岁了,组长又特别交代要她扮成未成年少女,问题是,未成年少女会把她的年龄写在面具上吗?
要不,光凭身材、动作,怎能区别的出来呢?
算了,只要装得羞涩、害臊点准没错,林葳菱不是说她的演技已可角逐金马奖影后吗?看来,今晚“英雌”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呵!呵!
“这可是我的精心杰作,你怎么能一点信心都没呢?放心好了,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方羽侬老王卖瓜的说。
“好吧,好吧!算是差强人意啦!”
殷凡顺手拿起手中千挑万选而来的面具,将它轻巧的在后脑勺绑了个解,真还有点“化龙点睛”的效果,整个人宛如翩翩欲起舞的女蝶王!
“这样的感觉可更不一样罗!你一定可以成为舞会上众所瞩目的焦点的,只是,你能不能露个口风满足一下敝人方姑娘我的好奇心?打扮成这样,你究竟是有何目的呀?组长该不会又要你去杵在舞会上当‘花瓶’了吧?”
方羽侬又不是不知道殷凡自上任以来,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花瓶,她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羽侬,你若不想活了的话,我劝你去跳淡水河,今天本姑娘没心情,也没时间找你问罪,更不会中你的计、上你的当,所以,死心吧!我对上级交代的任务是最死忠的了。”
“就跟对男朋友一样,是不是?对了,他好像叫什么蓝……”方羽侬对她笑了笑,留下一截故弄玄虚的尾巴。
殷凡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时哑然了。
方羽侬却不知见好就收,还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希望在舞会上你能遇见他,以解相思之苦。”
“思你的大头啦!他早就回美国了,天底下的事,再怎么凑巧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别替我烦恼了,多为你自己伤伤脑筋吧!听组长说,有个更具特色的任务在等着你哟!好自为之吧!”
殷凡狡猾,且不怀好意的对她施展一个最妩媚的笑容。
方羽侬节节后退,心惊胆跳的问道:“你是唬我,还是骗我?不是真的吧?”
殷凡在心里说道:我当然是唬你、骗你、耍你的呀!但她嘴里却这么说:“我们同窗了好几年,你说说看或回忆一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这……倒是没有耶!又好像有骗我过那么几回,我得好好想一下才行。”想不到向来木讷的方羽侬也对她的话有所微词及不信任。
“算了算了,不信任我就算了!哎呀呀!时间就快到了,我得赶紧出发才行;羽侬,你就当我的义务司机怎么样?总不能叫我穿成这样搭计程车或开车吧!”这下子可换成她哀求别人了。
方羽侬快意的一笑,故意糗她,“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今天总算轮到我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行,随你要扬眉吐气几天都行,就是千千万万不能让我迟到呀!”
殷凡不再给她废话的机会,硬拉着她往外拖。
“可是,你不都守口如瓶吗?这叫我该怎么送你去,地点呢?”方羽侬可是愈来愈得意,她如今可是占了上风啦!
殷凡无奈的叹了口气,“欧香,欧香大酒店。”
方羽侬突然睁大了铜铃般的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位损友,还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什么?欧……欧香大酒店!”
殷凡无辜的点点头,不解方羽侬为何要如此的大惊小怪。
“但愿你能全身而退!上帝、耶稣基督、观世音菩萨,相信他们会保佑你的。”方羽侬一被推进驾使座,即开始对天不停地念念有词着。
瞧她这副怪异的行径,殷凡心里也有些不安了,“欧香有什么不对吗?”
方羽侬却只回给她同情的一笑,“你去就知道了。走吧!最大的磨难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给了殷凡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方羽侬即踩下油门,驶向那个此刻让殷凡有种诡异感觉和无安全感的——欧香大酒店。
∞∞∞∞∞∞
好个歌舞升华的夜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均不能描述此场此景的万分之一,殷凡这也才领悟到自己胸前的那件“魔术”,跟这里的每个女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活生生、血淋淋地给比了下去!
殷凡不禁纳闷道:这儿到底是“化装舞会”,还是“大赛”呀!
一眼望去,男男女女各有各的舞伴,就唯独她像是个被人遗弃的怨妇似的坐在阴暗的角落。
难道坐在这儿,就能透视出谁才是雏妓人口贩吗?看来,她可真的与金马奖影后无缘罗!
“美丽的蝴蝶公主,能否请你跳支舞?”
哇,终于遇见了当今世上最有眼光的人了,殷凡兴奋的抬起头——
天呀!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将刚才在方羽侬那儿裹月复的泡面全喷在那个蜥蜴面具上,再加上整整三圈的啤酒肚,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暴龙,比“侏罗纪公园”里的那只更让人叹为观止,左看右看还是……省省吧!
“对不起,我刚跳完,想休息一会儿。”殷凡心想,这应该是她最缓和有礼的语气了(对一只暴龙来说)。
“是这样吗?可是,我明明瞧你一进门就坐在这儿的啊!难不成是不肯赏脸?没关系待会儿你准是我的了。”
他发出“嘻嘻嘻”暴龙式的怪笑声后,又意犹未尽的看了殷凡一眼才转身离开。
殷凡下意识地拍拍胸口,心中不禁暗自害怕着。这是怎么回事呀?为何组长都不交代清楚呢?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又说事关重大机密,无法泄漏太多,只要来了就可明白一切。
可是……可是她已经蹲在这儿足足有半个钟头了,怎么就没瞧见半点线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在二楼栏杆处的一个隐密角落,蓝之搴手上拿着一支高脚杯,里头盛满了红葡萄酒,静静地观看着斜下四十五度角的一切。
那女孩儿真可爱,像是个雏妓吗?不,一点都不像,虽没听见她跟那个脑满肥肠的男人交谈些什么?但由她毫不做作的举止看来,他确定她是一块未经人发掘的瑰宝。
思及此,蓝之搴心中猛然窜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千万别让这朵洁白的百合花掉进这种永远洗不干净的大染缸内。
他甚至觉得她好面熟,无论动作、发脾气的模样,都像极了“她”,但是,那胸前三十八D的庞大曲线,倒让他收回了心中好笑的念头。
她怎么样也不会是那“干扁”的殷凡呀!
蓝之搴左顾右盼,就是等不着“鲨鱼”所说的联系者,眼看就快到最高潮的时刻了,怎么还没冒出半颗葱或蒜呀!
说时迟那时快,远远的走来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体格并不亚于蓝之搴,真要比的话,或许还不相上下,然而,他脸上的面具却激起了蓝之搴的好奇心。
“鲸鱼面具挺不赖的嘛!我很喜欢。”那陌生男子首先开口。
“电鳗的表情是凶狠了点,不过,倒挺适合你的。”蓝之搴也扯开嘴角笑说。
“觉得这里怎么样?”戴着“电鳗”面具的男子向四处张望着。
“不适合我。”蓝之搴却也坦然答道。
“但这份任务却是非你莫属。”蓝之搴看得出来在电鳗面具下的那个男子笑得很暧昧。
“想不到送消息给我的人会是你,根据‘鲨鱼’的说法,你现在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跑这儿一趟?”蓝之搴疑虑道。
“我是很忙,但为了朋友,还是得两肋插刀,不是吗?而且,我待会儿就必须离开了,剩下的事就得完全交给你了。”
蓝之搴虽与“电鳗”从未谋面过,也不知彼此的长相,但两人依旧是心照不宣,相信等缘份来了,他们可以在摘下面具的情况下面对面的。
“东西呢?”蓝之搴当然是指“鲨鱼”所指的重要文件。
“喏,在这儿,看过后就毁了它。”电鳗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只信封交给“鲸鱼”蓝之搴。
“谢了,希望我们尽快会再见面。”
“会的。”
电鳗潇洒自若的将双手插进裤腰袋里,像来时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一晃眼就不见了!
此刻,蓝之搴才缓缓的绕进了男化妆室,以很快地速度浏览过资料后,他的脸色变得难看透了,最后,他将那张纸撕成粉碎,随着抽水马桶的声音给冲走了,然后走出男化妆室。
他妈的“鲨鱼”!
好一个“电鳗”!
原来折腾了半天,是要他来当……当午夜牛郎!更气人的是,原来这儿就是午夜牛郎及应召女的聚集会所,更是幕后主使者挖掘“新秀”的好时机!
倒不如现在喝个酩酊大醉,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蓦然间,他的焦距又来到方才那位女孩儿的身上。她知情吗?老天,如今他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别人?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他也只有这么告诉自己,或许,这幕后策划者马上就会现身,那他也不用再这么耗下去了!
但愿天助他也。
一阵惊天动地的击掌声打破了寂静,也拉回了蓝之搴的注意力,他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远方,一对璧人站在人口花雕铜门处,是众所瞩目的焦点,也是唯一没戴面具的两个人。
男的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均器宇不凡,但眼神不定、瞳孔中有着虚无的闪动,一看就像是个衣冠枭獍,且从头到尾都那么不真实,邪气十足。
女的乍看之下是如此的纤尘不染,再搭配上一袭鹅黄色的低胸丝裙礼服,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婀娜曲线,但在其浓妆艳抹的粉彩之下,凭蓝之搴在“北海”多年的经验,这个女的要比那男的更懂得伪装及交际手腕。
“欢迎莅临‘欧香’,在各位的陪衬下,使得本店蓬荜生辉、增色不少,我和我的妻子Monica,甚感荣幸之至。”
那名男子首先开口,由他看着那位女子的眼光来判断,他在她面前是非常的小心翼翼,深怕说错一个字。
眼看那名女子若有似无的瞪了他一眼,“我先生倒忘了自我介绍了,他就是‘欧香’的创使人Paul,各位请慢用,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对对,各位方便就是,等会儿还有一个特别的节目等着大家一块儿玩呢!”Paul连忙期期艾艾的补上一句。
特别节目!
蓝之搴这下可就好奇了,难道这就是今晚的关键之处?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舞池上的音乐顿时响了起来,由原来轻柔浪漫的抒情乐曲改为激情的快步曲调。
男女主人首先进入舞池,以热情的三贴舞展开序幕。
一会儿工夫,所有的男男女女均随着他俩的节奏,进入其中享受着两性肢体摩挲的快感。
蓝之搴这下可就吃憋了,他一没带舞伴,二对跳舞实在没兴趣,但又不能傻不愣登的杵在一旁,看着别人全身冒火;因此,当务之急,就是得先找个舞伴再说了。考虑都没考虑,他马上走向依然坐在楼下四十五度角阴暗角落的女孩身边,因为他发觉这其中聚满了调情高手、猎艳专家,他要是一个迟疑或犹豫,那女孩马上就会成为那些公子、真正牛郎的囊中物了。
他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小姐,有这荣幸请你共舞吗?”他以磁性的嗓音问道,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于是用假声发音。也由于他经常干这种事,所以乍听之下非常自然,并无不妥之处。殷凡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鲸鱼面具”的男子,竟有此恍惚了;好熟的体格,还有其走路的姿态,算了,她嘲弄般的挑起眉,笑自己鬼迷了心窍,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她立即心猿意马的收回心魂,对他点点头,也交出了她的小手,心忖:管他长得像张三或李四,至少要比刚才那位“暴龙”好的太多了!音乐在此时,又换一首非常柔,非常性感的曲子。在他从容不迫、举止优雅的带领下,殷凡的脚步随着他晃进了舞池,蓝之搴也非常诧异着,想不到自己已近十年没跳舞了,竟还有这种成就。
殷凡像中蛊似地将头枕在他肩上,不知是什么东西让她有了一种“非常安全”的假象,恍若一场令人无法清醒的美梦……
柔情似水的曲调静止不动了,但蓝之搴及殷凡却尚未找回自己的心,直到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将他俩由梦幻中惊醒。
“想必各位都已经找到自己心中今晚的玩伴了吧?然而,来欧香做客,大家也清楚其目的是什么;没有重要名流、商场富贾的引介,想必你们也进不来欧香,既然各位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再过一个小时,舞会一散,各位就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千万别客气,这可是你们在这个商圈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Paul的表情充满了遐思,语调充斥着暧昧,说着一堆殷凡听不懂的话,什么找对玩伴了?又什么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难不成随便在这儿舞池内绕上一圈,就能在商圈上闯出什么名堂?
这又跟她要找“贩卖未成年少女”的案子有何关联?该不会是张克城搞错了吧?若真是他弄错了,她又要如何月兑身呢?
她满月复疑窦地看着戴着鲸鱼面具的男子,希望能从他那儿找到答案。
但这点希望可能是微乎其微了,因为她压根儿看不见他的脸,更别提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他跟自己一样“雾煞煞”吧!当然,蓝之搴是了解一切的,“电鳗”交给他的那张字条上已说明了一切,包括这场舞会男女主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但这女孩儿又是谁?像是个未曾磨损过的璞玉,她又怎会来这种地方,是谁引介她来的?
难道,她就是被骗来的未成年少女之一?左瞧右瞄的结果又不像,光是她胸前的那一片骄傲,若真要说她是未成年少女,恐怕这儿的女人每个都算是儿童吧!
“好了,各位!”Monica柔亮的嗓音从舞台上的麦克风内传了出来,“游戏的时候到了,现在会场上你们眼光所到之处,皆可寻获‘欧香’各大贵宾房的钥匙,你们每一对俪人可依循钥匙圈上的号码找到属于你俩的房间,祝各位玩得尽兴、愉快!”
“啥!房间?这是干嘛?”殷凡不假思索地冲出口。好熟的声音!蓝之搴望进眼前女孩的眼里,耸起眉峰,他开始怀疑了……因为这声音已回荡在他心中两年了,他笃定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蓝之搴牵起她的小手,并随意取了把钥匙,如识途老马般的往楼上走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殷凡虽嘴里这么问,但却不知为何,心里竟是那么信任眼前这个“陌生男子”。
蓝之搴并不答话,只是握住她纤腰的手劲儿更强了些,他甚至愤恨的想:这小妮子竟敢胆大包天的来闯这种地方,若不是遇见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必这就是她当女警的责任吧!
思及此,他就有股冲动,事后一定得逼她辞掉这种危险的工作。
蓝之搴依着钥匙上的号码打开了他俩的房间,极其暧昧的俯在殷凡的肩上,藉此亲密的动作想要传话给她,“别紧张,小凡,我是蓝之搴。”
嘎!殷凡突然僵得像一座大理石雕像般,怔仲的看进他眼里……
是他没错,那双充满挑衅、促狭的眼眸,就是他的翻版,为何刚才她没发现呢?也难怪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太女敕了,不适合来挑战这项任务,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即使不丧命,也恐怕会失节。”
他的语气中有着一股强烈的责难与不满,更有着让他故意忽略的担忧。
“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是在干嘛!你现在能告诉我吗?”殷凡这才发现她似乎被张克城骗了,这场“化装舞会”太邪门了。
“我们没时间多做解释,这四周到处都装了监视器,他们正在注意着每一个房间内的男男女女……”
为了逼真,他亲吻了她的唇,并以耳语传送着讯息。殷凡有些挣扎、迟疑,毕竟这种男女肌肤之亲是她想都没想过的;虽然这种景象及对象已在她心中泛滥了好久,但真要面对,她还是会有些矜持及羞怯,更何况,他还说这儿到处都是监视器,这……怎么做也没那种气氛呀!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晌,殷凡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为了挑选上好的‘种马’及‘女人’。”他发觉他竟有些不想从她撩人的胴体上回神了。殷凡只觉浑身燥热,但她还是非问明白不可,“他们挑选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赚钱,以稳定他们的事业。别多说话了……他们若挑不上我,这案子就别查了!”
蓝之搴更卖力的演出,此时此刻,他已不知道这是为了任务,还是体内所激发的一种。
可是……单纯的殷凡更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