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间被破坏得宛如废墟的屋子之后,乔军赫带着祈晓晓,来到他位于杭州的住处。
由于他原本就没打算久住,因此这趟到杭州,除了帮忙调查事情的手下之外,他只带了一名随行的奴仆。
“我已经命人去整理客房了,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至少在这里,你不必担心性命受到威胁。”乔军赫说道。
“谢谢你。”祈晓晓由衷地感激。
坦白说,如果没有他收留,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儿去?尤其孙国祥和大福正到处想抓她,说不定她跑不了多远,就会被他们给逮住了。
他们那些阴狠的话语还言犹在耳,如果真的不幸被他们抓住,那她的下场肯定相当凄惨。
只不过……她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因此替他带来了危险,她实在无法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待在你这里,真的没关系吗?要是被老板和大福发现了,那怎么办?”她忧心仲仲地问。
“放心吧,我没那么不济事,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他那充满自信而笃定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让祈晓晓心底的不安霎时降低许多。
不再担心生命安危之后,她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脑中仍有无数个疑问,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过是拿了些茶叶,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茶叶……究竟有什么问题?”她忍不住问。
“它的问题可大了。”
乔军赫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她先前塞给他的茶叶,交到她的手中。
“喏,你自己瞧瞧就知道了。”
祈晓晓疑惑地打开夹一看,这才发现那里头装的并不是她原先以为的茶叶,而是一种淡橘色的粉末。
“咦?这是什么呀?”
她想要将粉末倒出来看个仔细,却被乔军赫厉声制止。
“小心!别碰它!”
祈晓晓被他的叱喝声吓了一跳,当下不敢再乱动。
乔军赫将那罐可疑的粉末拿回去,并且小心盖好之后,才开口说道:“这是一种很歹毒的药物。”
“歹毒的药物?”祈晓晓诧异地瞪大了眼。
“嗯,若是不慎吸入或是服用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药效发作,身子就会宛如千刀万剐一样痛楚,除非再度服下同样的药物,才能暂时舒缓。”
“什么?这么可怕?”
祈晓晓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退了一大步。
幸好她刚才没有莽撞地将粉末洒出来,要不然他们说不定会不慎吸入体内,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其实,这次你误打误撞,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乔军赫一边说,一边将那罐粉末收回柜子之中。
“帮了你?怎么说?”祈晓晓问道。
“坦白说,这趟我到杭州来,就是为了追查这些歹毒的药物。”
今天将她塞给他的“茶叶”拿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试用,他就被丁杰立找去问了许多经营上的问题,一直忙到晚上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当他正想要试用时,打开罐子一看,赫然发现里头装的并不是茶叶,而是可疑的粉末。
诧异之余,他立刻找来一名经验老道的药师帮忙鉴定,证实这些粉末确实就是他正在追查的药物。
这样的结果,说明了为什么孙国祥没有认真经营茶行,也不太在乎生意的好坏,却照样能经营下去——因为他们真正的利润来自这些药物,茶行只不过是用来避人耳目罢了!
照这样的情况看来,他们茶行来自京城的订单,恐怕订的不是茶叶,而是这些歹毒的药物。
当他得知“梅兰茶行”就是他要追查的目标之后,闪进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祈晓晓的安危。
从她先前的反应,他相信她根本不知道“梅兰茶行”在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而她无意中将药物当成了茶叶拿给他,若是这件事情被他们老板发现,恐怕会惹祸上身。
一想到她一个孤单娇弱的女子,面临着豺狼般阴狠狡诈的恶徒,他的心底就涌上了深深的担忧。
怕她出事,他赶紧打探她的住处,并且立刻赶过去探望。
当他发现大门没上闩时,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迅速推门而入、燃起烛火后,果然看见了屋里一片凌乱。
当时,还以为她已经遭遇不测了,那让他的心狠狠地揪紧,而胸口传来的那阵疼痛,让他发现自己还挺在乎她的。幸好因为她有事晚归,才躲过了一劫。
回想起她的惊慌、她的无助,还有她扑进他怀里大哭的模样,乔军赫的心底就泛起了阵阵怜惜,而她不想拖累他的这份善良心意,更是让他感动不已。
生平第一次,他有股想要将一名女子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好好保护的念头,不想再让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儿受到更多的委屈与伤害。
“你是为了追查这些药物,才到杭州来的?”祈晓晓诧异地问:“那你……你是官府的人吗?”
“不是,我有我自己必须追查的理由。”
乔军赫原本打算将一切的前因后果说明清楚,但是看见她的脸上略显疲惫,便立刻改变了主意。
“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又折腾了一夜,应该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嗯,也好。”祈晓晓毫无异议地点头。
刚才惶恐不安的情绪,让她的身子处于极度紧绷僵硬的状态,这会儿松懈下来后,她确实感到有点疲累,就连眼皮也变得相当沉重。
祈晓晓就寝之后,乔军赫将几名手下召到书房,并将“梅兰茶行”的那罐“茶叶”给取了出来。
“这就是主子要追查的东西?”一名手下问道。
“没错。现在已经确定这东西来自‘梅兰茶行’,接下来要追查的重点,就是弄清楚老板孙国祥是从哪里弄来这些药物、还有没有其它的共犯,以及他究竟都卖给哪些对象。”乔军赫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那这个东西要交给杭州这边的官府吗?”手下指了指乔军赫手中那罐药粉。
“不,不能交给这边的官府。”
“为什么?”手下不解地问。
“因为杭州这边的官府,已经被孙国祥给买通了。”
稍早在祈晓晓的住处时,孙国祥就亲口说他已花银子买通了官府的人。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孙国祥收买的究竟是官府里的什么人,但是为防万一,他不能贸然将物证送进官府。
万一到手的证物被官府的人销毁,甚至还反咬他们一口,随便罗织罪名冠在他们头上,那就麻烦了。
“那主子打算怎么处理?”手下问道。
“我已经修书一封,陆武。”乔军赫点名其中一名手下,并将书信交到他的手中。“你快马返回京城,将这封信亲自送到德亲郡王的手中。”
德亲郡王是“如意茶楼”的常客,由于年纪相仿、性格相近、志趣相投,两人的私交非常好,而德亲郡王也知道他这趟到杭州来的真正目的,还承诺只要他握有了确切的物证,就会帮忙查办此事。
“是,属下一定会将书信亲手交到德亲郡王的手中。”
“很好,那你明天一早就动身,路上要小心有人跟踪。孙国祥他们一伙人心机深沉又狡猾,凡事要谨慎一些。”
“是,那……主子不打算回京城吗?”
乔军赫摇了摇头,完全没考虑这么做。
“现在孙国祥他们怀疑我与这件事情有关,恐怕正暗中注意着我的动静,倘若我突然返回京城,等于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为了瞒过那几个狡诈的家伙,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就这样吧,你们之后进行调查时,记得要更小心一点。”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
手下们退下之后,乔军赫也离开了书房,打算返回寝房歇息,然而,当他穿越回廊,经过客房时,却听见房内传来了声响。
他讶异地停下脚步,凝神细听,那声响确实是来自客房,而且听起来像是呜咽啜泣的声音。
她不是已经睡了吗?难道作了恶梦?
乔军赫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后,伸手敲了敲房门。
等了一会儿,房里除了她持续的呜咽声之外,并没有其它响应。他试着轻推了下房门,发现并没有上闩。
乔军赫推门而入,柔和的月光洒进房里,映照在床榻上的人儿身上。
她果然作了恶梦,不仅眉心紧蹙、辗转反侧,还发出了呜咽的低泣声,颊上甚至已布满泪痕。
看着她那副可怜今今的模样,乔军赫的胸口一紧,心底好生不忍。
他快步走到床边,试着将她唤醒。
“晓晓,醒醒。”
他开口轻唤了几声,甚至还伸手轻拍了拍她的面颊,可是她仍深陷在梦中,被过往的梦魇纠缠不放。
梦境中,祈晓晓回到了六岁那年——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她被逃债的亲生爹娘带到热闹的寺庙门口。
爹娘说,他们要去买糖葫芦给她吃,要她乖乖在寺庙门口等着。
她很听话,乖乖地站在寺庙门口不敢随便走动,可是爹娘去了好久好久,却没有再回来。
她一直等,心里始终相信爹娘会回来,可是直到太阳下山,寺庙的人都散去,甚至就连卖糖葫芦的小贩也离开了,她的爹娘还是没有出现。
“呜呜……爹、娘……为什么要丢下晓晓?晓晓会乖乖听话,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呜呜……”
她仿佛变回了当时那个年仅六岁的女孩儿,心中既惶恐又无助,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娘要丢下她?
伤心啜泣了好一会儿后,梦境中的画面一转,浮现当年她义父去世之后,她那尖酸刻薄的义母将她轰出家门的画面。
“义母……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我不会要求穿新衣裳,也不会吃很多很多……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义母不顾她伤心的哭求,还是狠下心肠将她赶了出去,而那天晚上下着滂沱大雨,她还不幸遇到了几个想将她卖入青楼的坏人。
她一路惊慌失措地逃跑,不慎在雨中跌倒,绝望地嚎啕大哭,幸好有亲切的婆婆对她伸出援手。
“呜呜……婆婆……我没有家……没有爹娘……连义父也没有了……我没有家人……我真的可以去婆婆家吗……”
梦境中的时空迅速跳转,与她相依为命了好几年的婆婆,终究也因为年迈过世而离开了她。
“婆婆……呜呜……婆婆……怎么连您也离开我了……我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呜呜……”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嚷,乔军赫大致猜出了她过去不幸的境遇,而那让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紧掐住,为她感到心疼。
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怎么有人舍得伤害她呢?
他伸出手,温柔地为她拭去颊上的泪痕。
当乔军赫的手指触碰到祈晓晓的脸颊时,睡梦中的她忽然抓住他的手,仿佛一个孤单很久的人终于遇见了同伴般,牢牢地握住,不肯放开。
“别再丢下我了……我一个人好孤单……”
她可怜兮兮的低语,那破碎的啜泣让乔军赫的浓眉紧皱,恨不得痛揍过去那些胆敢伤害她的人。
而正当他满心怜惜之际,祈晓晓像是突然梦到被孙国祥和大福追杀,开始发出恐惧的呼喊。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慌乱地叫嚷了一会儿之后,她的嗓音突然变得更加惊惶。
“不!不!不要杀他!他是无辜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吧,不要杀乔公子,这件事跟他无关……不要……”
听见她的话,乔军赫不仅为之动容,一颗心更是被深深地撼动了。
这番睡梦中的叫嚷,不啻是她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反应,而她为了保护他,竟然宁可让孙国祥杀了她?
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骤然涌现的热烫暖流在他的胸口激烈地澎湃、震荡着。
不过他的感动没能持续多久,就立刻被担心给取代,因为恶梦中的她开始激烈地挥舞手脚,甚至还伸手紧抓自己的颈子。
因为她激动的挣扎,指甲在细女敕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伤痕累累了。
“晓晓,快醒来,你只是在作恶梦!”
乔军赫喊了几声,甚至伸手轻摇了摇她的肩头,却还是叫不醒她。
眼看祈晓晓的动作愈来愈激烈,别无他法的乔军赫只好躺上了床,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来制伏她的举动。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尽管祈晓晓一开始还是不断地挣扎,但是在他的怀抱中,她的情绪逐渐安稳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见她像是终于月兑离了梦魇的纠缠,不再激烈地挣扎,乔军赫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她伸手搂住。
他一愣,低头望着祈晓晓,就见她并没有醒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身躯,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
“别丢下我……我会乖乖的……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听见她可怜兮兮的低语,乔军赫的心里一阵不忍。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又躺了回去,任由她赖在他的怀中,而他则喃喃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原本他打算等她睡熟了之后,再悄悄离开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否因抱着她的感觉太美好、太舒服,他哄着哄着,竟不知不觉地闭上双眼,跟着睡着了……
和煦的晨光中,悦耳的鸟叫声隐约响起。
一股异样的感觉,不断骚扰着原本还在沉睡的乔军赫。
半睡半醒间,他感觉自己怀中有一只猫儿不安分地扭动,小脸儿还在他的胸膛上磨磨蹭蹭着。
他睁开双眼,不期然地看见偎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诧异地愣了片刻后,他立刻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原本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哄她入睡,想不到结果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他低头望着祈晓晓,此刻她的睡颜恬美沉静,嘴角还噙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像是正作了什么好梦。
果然还是这样宛如春风般的温柔笑靥最适合她了,他由衷希望她往后的每一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没有任何的烦恼与忧虑。
乔军赫凝望着她微笑的睡颜,不自觉地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这趟到杭州,本来只是为了追查那些药物以及和丁杰立合伙开设“吉祥茶楼”,从没有预料到会碰上这么一个特别的姑娘。
过去这些年,他的心中只有“如意茶楼”,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让家传的事业更加蓬勃,可是现在,他却将她摆进了心里。
或许是她明明是个孤单而脆弱的姑娘,却异常的坚强、勇敢而开朗,那难得而珍贵的特质,深深地吸引他吧。
乔军赫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祈晓晓的容颜,目光宛如春阳般温柔,过了不知多久,才蓦地回过神来。
他收回心思,转头看了看天色。
眼看已经天亮好一阵子,他也该赶紧离开了,毕竟未婚男女同床共枕地度过一夜,总是非常不合礼教的事情。
虽然她脸红的模样相当娇俏迷人,但是为了避免让她困窘尴尬,他还是趁她醒来之前赶紧离开比较好。
乔军赫先是将她搭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手拿开,接着再轻轻地移开她的身子,打算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离开。
想不到,睡梦中的人儿相当不合作,突然一个翻身,不仅再度抱住他,整只左脚还顺势跨到了他的身上!
这样煽情的姿势,让他们两人的身体贴靠在一起,而她丰盈的酥胸紧抵着他,匀称的腿儿更是亲密地与他交迭。
乔军赫闭上眼,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奈的申吟。此刻的情况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甜蜜的折磨。
她的脸儿正好埋在他的肩窝,吐出的气息就拂在他的颈子上,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更加暧昧。
他深吸口气,努力想要屏除脑中的“杂念”,无奈睡梦中的祈晓晓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柔女敕的小手竟开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
乔军赫咬了咬牙,努力忍受这样的“骚扰”,想不到她不安分的小手居然渐渐地往下游移而去!
经过她这番无心的挑逗,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被唤醒了,要是再继续任由她这样“上下其手”,万一他的理智一时溃散,那就来不及了。
在一切失控之前,乔军赫赶紧抓住祈晓晓的小手,不让她继续“作怪”下去。
祈晓晓在睡梦中蹙起眉头,发出抗议的咕哝声。
她正作着一个好梦,梦到自己抱着一床暖呼呼又柔软的被子,那幸福温暖的感受让她忍不住将被子抱得紧紧的,不想放手。
可是,怎么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试图将她扯开呢?
讨厌……她不想要松手,她还要继续紧抱着这床温暖的被子……
她噘起了唇儿,半睡半醒地睁开双眼,蓦地看见一张近在眼前的俊颜。
咦?咦咦?现在是什么情形?
祈晓晓怔怔地望着乔军赫的俊脸,脑子尚未完全清醒就立刻陷入一片混乱,实在很难好好地思考。
乔军赫看着她,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
他本来打算悄悄离开的,想不到她却醒了,而且还是在他们两人肢体亲呢交缠的情况下醒来。
此刻她娇憨的神情看起来相当迷人,微微轻启的红唇更是诱人。乔军赫的心底蓦地掀起一阵骚动,有股想要品尝她滋味的。
乔军赫清了清喉咙,努力挥开脑中的“邪念”。
“醒了吗?”他低声问。
祈晓晓眨了眨眼,逐渐从惺忪的状态中清醒。
当她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人正亲呢地同床共枕时,耳边仿佛传来“轰”的一声,一张粉女敕俏脸瞬间胀红。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他……她……他们怎么会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还搂抱在一起?
像是看出她的错愕,乔军赫开口解释道:“昨晚你作了恶梦,又哭又嚷的,还激动得抓伤了自己,你还记得吗?”
“呃……呃……我……”
祈晓晓试着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她似乎真的作了恶梦,梦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虽然在睡梦中,可是她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似乎听见了温柔的低语,安抚了她伤心激动的情绪。
这么说来,昨夜是他发现她作了恶梦,所以好心地安慰她,结果她却缠住了他,不让他离开?
祈晓晓尴尬极了,正觉得无颜面对乔军赫的时候,突然又想到刚才她在睡梦中以为自己抱住了一床温暖的被子,不仅用自己的脸蛋亲呢地磨蹭,甚至还不安分地模来模去……
老天!原来她抱的根本不是被子,而是乔军赫的身躯,并且,现在她的一条腿还跨在他的身上!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祈晓晓的脸蛋烫得几乎快冒烟了,同时也巴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羞愧地道歉,赶紧从他的身上退开,窘迫得快无地自容了。
乔军赫看出她的尴尬,为了不让她更困窘,他刻意用泰然自若的态度说道:“没关系,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心里的压力不小,难怪会作恶梦。”
“嗯……”
虽然他说的没错,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非礼”他,祈晓晓就羞愧得低着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好了,那我先回房去,你再歇息一下吧。”乔军赫说道。
要是他再继续和她同床共枕,再继续看着她满脸绯红的娇羞模样,他恐怕真的会克制不住地亲吻她。
乔军赫翻身下床,原本打算离开的,但才刚走到房门口,就敏锐地听见从外头隐隐约约传进来的骚动。
他停下脚步,眼底掠过一丝警戒,屏气凝神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半晌后,他不仅迅速转身走回床边,还动手褪去了自己上身的衣物,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祈晓晓原本正目送他离去,想不到他却突然走了回来,而且还褪去了衣衫!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盯着他赤果的胸膛,思绪严重打结。
错愕间,乔军赫不仅再度回到床上,而且还二话不说地搂住她,低头吻住了她惊讶的红唇!
祈晓晓被他的举动给吓傻了,倘若说刚才她的思绪严重打结,那么现在她则是完全无法思考了。
在他灼热的气息笼罩下,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承受着他的亲吻。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亲吻她,但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厌恶或排斥的感觉,一颗心甚至还因此悸动不已……
意乱情迷间,耳边突然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一听见有人闯入,乔军赫立刻掀起被子,遮住祈晓晓的身子,同时也迅速下床,动手解下了床幔。
“搞什么?”
他皱起浓眉,狠狠地瞪向闯入者,一脸好事被打断的愠怒表情。
闯进来的几个人有点傻眼,虽然刚才只是惊鸿一瞥,没能看个仔细,但还是隐约看见了原本在床上热烈亲吻的身影。
一名下人结结巴巴地说:“主……主子……这些官差说要来抓人,小的实在是拦不住……”
“莫名其妙的抓什么人”乔军赫的口气仍然相当不悦。
带头的官差说道:“昨天夜里,‘梅兰茶行’的孙老板来告官,说他店里的祈晓晓盗走了店里一大笔钱财。”
听见这番话,床幔里的祈晓晓立刻瞪大了眼,心里又惊又气。
想不到孙国祥那个阴险奸诈的家伙竟然编织罪名嫁祸给她,看来是想要藉由官府之力来逮住她吧?
“就算她真的盗走了‘梅兰茶行’的银两,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抓人也找错地方了吧?”
“我们今天一早接获密报,有人看见那个女人过了这间屋子,所以我们现在是来搜人的!”
刚才他们不顾奴仆的拦阻,已经强硬地闯进乔军赫的房间,却没看见任何人影,便一路找到客房来。
“这里没有什么祈晓晓,就只有我的女人而已。”乔军赫说道。
听见他宣称自己是他的女人,祈晓晓的心蓦地狂跳不止。
虽然她已经猜出刚才他会突然褪去上衣、搂住她亲吻,只是为了要骗过这些官差,但是回想起刚才两人亲呢拥吻的情景,她仍是克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不管怎么样,咱们奉命行事,非要仔细搜查不可。”官差想要上前搜人,却被乔军赫给挡住了。
“此刻我的女人有些衣衫不整,岂能被你们瞧见?况且我都说了,这里没有祈晓晓,唯一的姑娘就只有我的女人而已。”
一听见床上的女子衣衫不整,几个官差像是更感兴趣了,坚持道:“我们是奉命行事,你若是不想跟官府作对,最好识相点,赶紧让一边去,否则小心咱们将你押回官府去!”
面对官差们的恫吓,乔军赫毫不畏惧。
“若你们执意要搜我的床,也行,只不过届时德亲郡王向你们兴师问罪,你们担待得起吗?”
一听见德亲郡王的名号,官差们的脸上果然立刻浮现一丝忌惮,但是很快又起了怀疑。
“德亲郡王可是皇亲国戚,你不过是一名商人,休想打着德亲郡王的名号来吓唬咱们!”
“不信?”
乔军赫冷哼了声,取出一只玉牌,上头刻着皇室专属的徽纹。这是当初他准备动身到杭州时,德亲郡王怕他会遇到什么麻烦而特地给他的。
原本郡王的用意,是让他在有需要的时候藉此动用官府的援助,想不到,现在他却得拿这只玉牌来对付官府的人,真是始料未及啊!
带头的官差上前仔细查看,认出那的确是皇亲国戚才有的玉牌后,表情立刻显得相当尴尬。
“呃……这个……那个……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有误,刚才多所得罪,还请乔老板不要见怪。”
“滚!”乔军赫懒得跟他们多废话,直接下达逐客令。
“是、是!小的这就离开!”
官差们怕惹祸上身,赶紧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