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映照在布置得宽敞雅致的书房里。
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后,炯炯有神的黑眸望着手中的帐册,弧形优美的唇片轻抿着,一脸专注而认真的神情。
他是段允遥,也是段家的当家主子。
世代从商的段家,五年前经营的担子落到了段允遥的身上,当时他虽然才刚满十八岁,却表现得十分优异,顶尖的生意头脑和精准的眼光,让段家在他的带领下更加富裕显贵。
年前的这几个月,刚好是生意上的旺季,身为当家主子的他,自然也格外地忙碌。
仔细地核对完手中的帐册之后,段允遥正想要再拿一本帐册来看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叩叩!
“谁?”
“少爷,老夫人来了!”管家阿福扯开喉咙禀报。
一听是女乃女乃,段允遥马上起身开门迎接。“女乃女乃,您怎么来了?”
“我听阿福说你在书房理帐理了快两个时辰,怕你饿着了,所以特地命灶房弄了碗参汤给你补补身子。”
跟在老夫人身后的丫鬟立刻将手中热腾腾的参汤搁在书房的茶几上,恭敬地说:“少爷请慢用。”
“谢谢女乃女乃。”
段允遥虽然一点也不饿,但既然这是女乃女乃的一番关怀之意,他还是乖乖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唉……”段老夫人在一旁看着年轻俊挺的孙子,忽然有感而发地长叹了一口气。“算起来,你爹娘和爷爷过世也有五年了,当时你才十八岁,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女乃女乃您别难过,孙儿会好好孝敬您的。”段允遥赶忙安慰,就怕女乃女乃太难过会伤了身子。
“唉,我怎么能不难过?只要一想到那些良心被狗啃了的土匪,劫了财还不留活口,我就……唉……”
女乃女乃的话,让段允遥的思绪被拉回到五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当爷爷和爹娘的死讯传来时,他们祖孙二人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噩耗!
自好几代以来,段家就一直是京城里最富盛名的布商,各种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而其中有很大部分是爷爷和爹娘游走大江南北搜集而来。
对于经常外出洽商的人,通常都会雇请保镖来维护安全,爷爷和爹娘也一向如此,岂料五年前因为临时接到消息,有一批难得一见的西域银绢出现在市场,而那可是他们一直想要进的货色,爷爷和爹娘在欣喜之余,深怕好货色会被别人抢走,顾不得还没有雇请保镖,就匆忙上路。
那一次,他们顺利如愿地买回了那批珍贵的布料,想不到在回程的时候不幸遇上了土匪,不只金银和布匹全被抢了,就连性命也不保!
爷爷、爹娘一夕之间惨遭杀害,段家顿失依靠,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当年才十八岁的段允遥,只能一肩扛下家里面的重担。
幸好他很有天分,经营手腕与看货的眼光可说是青出于蓝,而经过五年的磨练,段家的生意比过去做得更大、更出色。
段老夫人望着孙子,对于他这些年的表现感到很欣慰、很骄傲,可是在她的心里,却始终有个难以了却的心愿:
她就像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样,殷殷期盼着儿孙满堂,希望家里能够更热闹些,偏偏她这个孙子的心思完全都在事业上,根本没有成亲的念头。
唉,她由衷的希望可以看到孙子早日完婚,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让段家热闹兴盛起来。
“我说允遥啊……”段老夫人忍不住开口劝道:“你已经二十三岁,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家里面生意你经营得又好,也是时候可以成家了啊!”
听女乃女乃又提起这事儿,段允遥的俊脸掠过一抹无奈。
“女乃女乃,孙儿不是不愿意成家,只是缘分还没到而已。”
“缘分缘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根本只是你推托的借口罢了。”段老夫人叹道:“唉,你也知道的,你的几个姨婆都已经好几个曾孙子、曾孙女承欢膝下,就只有我连半个也没有,一把了年纪还被亲戚朋友取笑。”段老夫人说得委屈,让段允遥感到有些头疼。
“女乃女乃别担心,孙儿迟早会成婚的。”
段老夫人何尝不知这是他的推托之词,又唉声叹气地说:“若光是被别人取笑也就罢了,可若是我们段家的香火无法传下去,叫我有何颜面去见你在天上的爷爷和父母啊?”
“女乃女乃,您就别担心了,我答应您,最近这一、两年之内,我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之后,一定尽早完婚,再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儿给女乃女乃抱,这样您就可以安心了吧?”
“等你一、两年后完婚,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还在不在呢!”
眼看女乃女乃今天像是打定主意要针对这个话题对他“疲劳轰炸”个没完,段允遥只好决定趁早开溜。
“女乃女乃您放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到时候就怕娃儿太多您抱不动呢!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和赵员外有约,再不过去就要迟了,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后,段允遥就匆匆出门去了。
段老夫人岂会不明白孙子的心思,看着他转身开溜的背影,她老人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装可怜,可以博取爱孙的同情,谁知道那小子仍然“冥顽不婚”,难道要他娶个媳妇儿真有这么难吗?
段老夫人摇头叹气,正想要回房去歇一会儿,在经过庭院的时候,正好看见今天初次到家中教导孙女段允莲防身术的云咏夜。
她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脑中忽然灵机一动——
对了!这云姑娘近来广收京城的名门闺秀为徒,不只在家开班授课,还到府一对一教学,肯定认识不少千金小姐,要是她能够从中帮忙物色对象、牵牵红线,说不定可以促成孙子的姻缘。
再说,京城里这么多的闺女,总有一个孙子看得上眼的吧?嗯,找云姑娘来当红娘,肯定是个好主意!
眼看云咏夜和孙女练到一个段落,段老夫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把云咏夜给唤了过来。
“老夫人您找我?”云咏夜微笑地问。
“是啊!云姑娘,我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没问题,老夫人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很好、很好,这个忙你一定帮得上,全京城也只有你能办到了。”
段老夫人立刻将自己的主意说给云咏夜听,而云咏夜立刻蹙起眉心,露出一脸为难之色。
“当红娘?这……我从来没有当过红娘,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呢!”
见云咏夜似乎有推辞之意,段老夫人深怕自己完美的计划无法实现,赶紧祭出重赏——
“云姑娘你放心,只要你从你收的徒弟当中,挑选条件好的闺女出来,并且替我孙儿大力的美言几句,再从中穿针引线一番,不愁这事儿办不成的,而且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作为谢礼,如何?”
“什么?一万两?”云咏夜诧异地瞪大了眼。
天啊!她没有听错吧?段老夫人说的真的是一万两?不是一百两?
“没错,就是一万两。”段老夫人肯定地说。
云咏夜的心里犹豫了,这么丰厚的酬劳,无论是谁肯定都会心动的。倘若她真的能顺利达成段老夫人的请托,赚得那一万两银子,那么她和爹未来的生活就会好过许多。
“怎么样?云姑娘是不是嫌一万两银子太少?”
“不不不,当然不会。”云咏夜连忙摇头,就怕被段老夫人误认为是个贪得无餍的女人。
“那你是答应喽?”
“呃……”看着段老夫人充满期望的眼神,再想到一万两银子的丰厚奖赏,云咏夜点头道:“好吧!我就尽力试试看。”
“太好了,真是谢谢你!”听见了云咏夜的回答,段老夫人乐得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的身边围绕着一群白白胖胖、天真活泼的小娃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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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天气晴朗。
阳光从云层探出头来,暖暖地渡落一地,不但驱走了冬日的寒意,也注路上的人们感到暖和许多。
段允遥踏着悠闲的步伐走在街上,那高大伟岸的身材、俊美无俦的脸孔以及尊贵优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女子频频回首,甚至投以爱慕的眼光。
对于受到这样的“青睐”,段允遥并不感到太过困扰,因为他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了。
在他还只是个小男孩时,俊俏漂亮的脸孔就让他的人缘好得不得了,许多女娃儿会争着要跟他手拉手,而当他渐渐成为一名少年之后,年龄相仿的女孩见了他就会满脸通红,一双眼睛更是痴痴地望着他。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段允遥早就对这些爱慕的眼光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今天……
他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看起来像是有些困扰。
“怪了?是我多心了吗?”
打从上午出门办事开始,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人一路偷偷地尾随、打量他。
那种诡异的视线和他平时习以为常的爱慕眼光很不一样,像是在暗中窥探、观察着什么似的。
为了证明究竟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段允遥在经过一个街角时,立刻纵身一跃,躲在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
片刻后,果然有个人加快脚步跟了过来,见他忽然消失了踪影,还“咦”了一声,那娇甜的嗓音很显然是个女人。
这倒怪了,有女人爱慕他并不足为奇,但是会有人爱慕他到不惜花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偷偷尾随他吗?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撇开爱慕者的可能性不谈,这女子到底为什么跟踪他?难道是他生意上的对头派来的间谍,对方故意选用女子来接近他,想要降低他的戒心?
呵!若真是如此,也未免太小看了他!
眼看树下的女子还在东张西望的,段允遥的黑眸一眯,故意在她的面前冷不防地一跃而下。
“哇啊!”云咏夜被吓了一大跳,差点狼狈地踉跄倒地。
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抬头一看,讶异地瞪大了眼。“咦?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段允遥在反问她的同时,暗暗地打量着她,心中不禁惊讶于她的美丽。
标致的脸蛋、水漾的眸子、柔女敕的红唇、窈窕的体态……倘若她真的是被派到他身边的间谍,那对方还真是会挑人,眼前这名女子的确是个很容易让男人降低戒心的美人儿。
“嗄?我……我没有从哪儿冒出来啊!我一直走在街上,倒是你……你干么突然吓唬人啊?”
云咏夜虽然有些心虚,却很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她偷偷瞅着他,目光触及他那张俊脸时,呼吸莫名地变得急促了起来。
打从今儿个一早偷偷跟着他,她光是远远地看着,就知道他是个高大英挺、气势不凡的男子,这点让她感到相当的安心。
原本她的心里还有些疑虑,担心要是段允遥的相貌太过于丑怪,那她就很难帮他促成好事。
幸好,这段允遥不仅一点儿也不丑怪,模样甚至还相当俊俏,俊俏得让人光是看着他,一颗心就不受控制地怦跳不止。
既然他的条件这么好,要帮他牵红线应该不是难事,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他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迟迟不想成亲呢?难道是他还不曾遇到今他心动的女子?
“一直走在街上?”段允遥睨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她,冷哼道:“我看你是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吧?”
“哪有?你别胡说!京城这么大,不论是大街小巷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走,有谁规定我不能刚好和你走同一条路?”
“呵,从一大早就‘刚好’一直和我走同一条路,还真是‘刚好’啊!”段允遥似笑非笑地说,很显然一点也不相信她蹩脚的谎言。
云咏夜的表情一阵尴尬,她本来还一直以为自己跟踪的技术还不赖哩!想不到原来早就被段允遥给发现了。
她咬了咬唇,心想既然段老夫人说过段允遥一直不肯成亲,那么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受了请托要来帮他找妻子,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甚至还会心生抗拒,那可就不好了。
犹豫了片刻后,云咏夜决定装傻到底,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为了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路跟踪他的目的是想弄清楚他的个性与习性,好让她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女子才和他相配。
“世上就是有这么凑巧、这么刚好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就是了。”
“真的没有吗?”段允遥眯起眼,忽然朝她跨近了一大步。
一阵突然升起的强烈压迫感,让云咏夜紧张地退了一步。
看着他那一脸莫测高深的神情,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实在猜不出这男人的下一步想做什么?
呜呜……他该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但是她又没有不小心知道了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必要这么残忍吗?
“我……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她紧张得结结巴巴,看起来就是一副心虚害怕的样子。
段允遥故意冷笑一声,说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要是你现在不乖乖坦白,等等可别怪我……”
他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些什么,但是言语中所流露出的恫吓意味,让云咏夜更加的心慌了。
“这……这是京城……有王法的……你……你才最好要想清楚……”
“你说得没错,这里是京城,这里是有王法,但是你可瞧见周遭有官府的人可以抓我吗?”
当然没有!这里别说是官府的人了,根本就连半个路人也没有!
这下惨了,她不仅跟踪计划大失败,还让自己陷入险境。
段允遥瞅着她那一脸紧张的神情,说道:“废话少说,你要是乖乖地招认为什么跟踪我,我或许可以考虑饶过你。”
云咏夜咬了咬唇,内心陷入一阵天人交战。
虽然她不希望段允遥在知道了她的目的之后心生抗拒,增加她牵红线的困难度,但是这总比莫名其妙地赔上一条小命要好得多吧!
“好吧!”犹豫了会儿之后,她决定坦自招认:“其实是你祖母委托我,要帮你找个好媳妇儿啦!”
“嗄?你说什么?”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段允遥愣了愣。
“还不就是你一直不肯成亲,你的祖母急了,就找我来帮你牵红线,看看能不能顺利让她完成多年来的心愿。”
“真是这样吗?即使我祖母真有意要托人办成这事,也该找媒婆才是,你……难道是媒婆?”段允遥一脸不信。
媒婆不都该是上了年纪,头上别朵大花,手上拿个帕子,张着血红的嘴猛说个不停吗?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女子,有哪点像是媒婆了?
“我不是媒婆,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当个称职的红娘,我相信我一定有办法将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段允遥只觉得有点好笑,真不知道她的信心是打哪儿来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祖母怎么会找上你的?”
“因为近来能和京城里各家千金接触频繁的人,也就只有我了。”云咏夜将她教导武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就是你。”段允遥恍然大悟。
对于她从采花贼的手中救了一名差点惨遭蹂躏的女子一事,段允遥略有耳闻,他也知道祖母找了人来教导妹妹武功,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打跑采花贼的女人竟然这么年轻,更想不到她是如此美丽本来他还以为她是个体态粗壮、皮肤黝黑的丫头呢!
见她的神情不像是说谎,那么祖母真的是找来她帮他找妻子?
唉,真没料到祖母想要他娶媳妇儿已经到了这样不择手段的地步,段允遥不禁好气又好笑。难道他暂时不想成亲也不行吗?
“你不用白白浪费时间了,这一、两年内我暂时不考虑成亲。”段允遥直截了当地对云咏夜说。
“为什么?”云咏夜忙追问。
一、两年都不打算成亲?开什么玩笑,她哪有那么多的闲功夫跟他耗这么久?她还一心巴望着在几天之内就办成这件事呢!
“我自有我的打算。”段允遥一点也不想多提,他望着云咏夜,突然开口问道:“说吧!多少钱?”
“嗄?什么东西多少钱?”
“我祖母答应事成之后给你多少?我不但照价给你还多加一千两,只要你在我祖母那边虚应一下故事,说你有在努力帮忙物色媳妇儿人选就好。”
呃……听起来比段老夫人的钱好赚多了,云咏夜承认自己确实心痒痒的,但要是她真的答应了段允遥,岂不是成了见风转舵的墙头草?
不行不行!她虽然穷,可也是很有骨气的呢!
“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又不是为了赚钱才答应段老夫人的请托。”云咏夜说得有点心虚。“我呢……我纯粹是看她老人家可怜,苦等多年都没办法完成抱曾孙的心愿,所以才决定帮忙的。”
段允遥原本以为可以“收买”她,岂料却失败了,他皱紧了眉头,既无奈又有点懊恼。
“好吧!随便你,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你绝对不可能会成功的,你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还赚不到半毛钱。”
他那笃定的态度让云咏夜有些恼了,她虽然是“嘴上无毛”,但不代表她“办事不牢”啊!
“为什么绝对不可能成功?男大当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除非你……对!你一定是有断袖之癖,才会对娶妻的事情兴趣缺缺!”云咏夜有些口不择言地反击。
听见她的话,段允遥挑起眉梢,被她的话给激到了。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吗?”
在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下,云咏夜退了一步,直觉地感到危险。
“你……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断袖之癖。”
在云咏夜慌忙想逃开之际,段允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扯,她娇小的身子立刻跌入他的怀中。
“你做什么……唔——”云咏夜才刚开口想要抗议,想不到他却乘机吻住了她的红唇!
云咏夜被他放肆的举动吓坏了,她抡起拳头拚命地捶打他的胸膛,但却没有半点吓阻的效果。
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应该要赶紧将他推开,昏昏然的脑子里也还记得几个擒拿术的招式,无奈她全身的力气像是忽然间被抽光了似的,整个人像团软绵绵的棉絮,根本使不上力来……
段允遥恣意地亲吻着她,本来只是想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但她的滋味超乎预期的甜美,让他情不自禁地愈吻愈深,简直有点欲罢不能了。
“美丽的小红娘,你真是甜。”他嗓音低哑地说。
听见他的赞美,云咏夜猛地从迷乱中清醒,双颊瞬间红烫似火,一双美丽的眸子又羞又忿地瞪着他。
“你……你……你太过分了!”
段允遥耸了耸肩,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断袖之癖罢了,经过了刚才……你总该知道我不是了吧?倘若我真有断袖之癖的话,刚才的那个吻,我应该会感到恶心反胃才是。”
恶……恶心反胃?!
照他这么说,她该为他不觉得自己的吻恶心反胃而感到高兴吗?
不!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云咏夜气白了脸,却又不知道该拿这男人怎么办,而她那气结的神情看在段允遥眼里十分逗趣可爱,甚至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那浑厚的笑声有如鼓槌一般,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在云咏夜的心上,引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异样感受。
“好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你不用再跟着我了,记住我刚才的话——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心机,还是趁早放弃吧!”
段允遥又深深望她一眼,才一边笑着一边转身离去,留下满肚子气没处发泄的云咏夜一个人在原地。
“可恶!我就偏要帮你找到不可!”云咏夜气呼呼地握着拳头,对着他挺拔的背影信誓旦旦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