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匀澈一早就接获凤宁宁的通知,要他依照约定的时间到这附近躲藏,伺机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坦白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个计划会成功,因为他心知西门如玉会武功,那几个扮演登徒子的家伙肯定讨不了便宜。
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凤宁宁,因为他若是说了,岂不是就泄漏了他认识西门如玉,所以才知道她懂武功?因此他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多说。
既然他知道这个计划一定会失败,为什么他还要前来呢?这是因为一来他已经答应了凤宁宁,不想对她失约,二来是想看她得知计划失败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因此,早在她和那三个冒牌登徒子在街角窃窃私语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躲在远远的暗处看着一切,结果不出他所料,当她发现西门如玉会武功,而且三两下就将她事先安排好的假登徒子给打倒时,那一脸错愕咋舌的反应实在有趣极了。
东方匀澈笑了笑,正打算要上前去,突然见到几名獐头鼠目、神情猥琐的男人围住了她。
看着那情景,他的浓眉蓦地皱了起来。想不到冒牌货被打跑了,这会儿却来了真正的登徒子!
依他看,凤宁宁根本不会半点功夫,没办法像西门如玉那样有自保的能力,再加上她的脚伤应该也还没痊愈,恐怕应付不来。
看着那几个家伙调戏凤宁宁,东方匀澈的眉头深锁,胸口蓦地燃起熊熊怒火,黑眸更是泛起了危险的光芒。
他向来不是暴力爱好者,可此刻却宛如血气方刚的少年受到挑衅一般,只想要将对方狠狠地痛揍一顿。
东方匀澈无暇细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沈着俊脸,大步朝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走了过去。
在东方匀澈现身之前,凤宁宁独自一个人面对这几个登徒子,她恼怒地瞪着他们,虽然心里相信东方匀澈会来救她,可此刻看着这些人猥琐下流的嘴脸,她仍旧感到厌恶极了。
「走开!」她低喝道。
「唷!这么凶?」
「少-唆!离我远一点儿!」
「如果我们不呢?」
「那等等就有你们瞧的!」
「瞧?瞧什么?」登徒子一号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呵呵!我倒是很想要瞧瞧-美丽的身子呢!」登徒子二号的语气和眼神同样的下流放肆。
「无耻!」凤宁宁咬牙啐骂。
「会吗?古人都说了『食色性也』,我只不过是顺从人的天性罢了,-也别害羞了,一起来快活吧!」
「滚开!」
「哈!这么泼辣?就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同样这么够劲儿?」登徒子三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凤宁宁。
他的触碰让凤宁宁感到恶心至极,她使劲想要抽回手,不料在激烈的拉扯间,她竟不慎摔跌倒地。
「啊!」剧烈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痛呼,原本她的脚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了。
「哎呀!扭伤了?-可别怪我们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是-一直拚命挣扎,所以才会跌倒的。」
「就是啊!-接下来还是乖一点比较好,我们保证会对-温柔一点儿的。」
「你们作梦!快点滚开!」凤宁宁恨恨地嚷道。
「-!怎么还是这么泼辣?没关系,看我们怎么整治、教-!」
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嘴脸,凤宁宁的脸色有些苍白,急嚷道:「东方匀澈!你这个臭家伙还不快给我出来?」
她才刚嚷完,东方匀澈那低沈的嗓音就蓦地响起--
「要我救-,-的态度是不是应该要好一点儿?」
凤宁宁转头看见他,一颗心总算感到踏实了。
「你怎么那么慢?也不快一点儿出来!」她噘起了唇儿责怪,那神情看起来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撒娇。
东方匀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俊脸上的怒气才稍微平复了些,见她因为自己的现身而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故意皱眉问道:「-怎么就这么放心?我只不过是一个人,-就这么笃定我能对付得了这些人?」
呃……说得也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武功?说不定他根本身手不佳,即使出来也只会落得被这几个家伙打得惨兮兮的下场……
她咬了咬唇,他被围殴的画面让她的心蓦地一揪。
「那你快走,别管我--」凤宁宁的话还没说完,就瞥见他的嘴角扬起,那笑意让她-起了眼。「你在耍我?」
「没有啊!我怎么舍得耍-?」
听见她要他赶快离开,知道她宁可自己身陷险境也不愿意拖累他,那让他的心彷佛被什么给撞击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受在他的胸口激荡着。
「放心吧!我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扔下-不管的。」他直视着她的眼眸,语气认真地说道。
登徒子们见状,忍不住讪笑了起来。
「哼!就算你想要英雄救美,也要看看你一个人能不能敌得过我们四个人加起来的八拳!」
几名登徒子说完后,不仅将他团团围住,甚至还立刻出手想要迅速摆平这个碍眼的家伙。
那四个人大声叱喝,气势甚是惊人,但东方匀澈却是半点畏惧的神色也没有,俊脸甚至还因为怒气而显得严峻冷厉。
在他们的围攻之下,东方匀澈从容地出手回击,力道毫不留情,转瞬间,几个大男人皆已哀嚎倒地,下场比刚才的小虎、阿牛和大炮要凄惨十倍以上。
「快滚!否则你们的下场不只这样!」
几个登徒子听见东方匀澈的警告,当场顾不得面子,立刻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凤宁宁一脸错愕,虽然她相信东方匀澈有本事摆平这些家伙,但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怎么?傻了?是不是太佩服我了?」
凤宁宁回过神,故意哼道:「还说呢!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害我还跌跤?」
「是-自己告诉我,要等到美人落难之后,我这个英雄再出手相救的啊!」东方匀澈和她装无辜。
「我说的美人是西门如玉!」凤宁宁没好气地说。
「呵!可偏偏我每次救到的美人都是-,这回也不例外。」
「唉……」凤宁宁无奈地叹气,只怪自己运气不佳。
「怎么了?一副倒楣的模样?」
「两次的计划都大失败,而且还扭伤,这样难道不倒榍吗?」
「说到扭伤……」东方匀澈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脚,摇头叹道:「我看-的脚这下子伤得更严重了。」
「是呀……啊--你做什么?」凤宁宁低呼一声,想不到他竟然又毫无预警地将她抱了起来。
「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再度拯救-的脚喽!」
啊?他这个冒牌大夫又要出动了?不会吧?
这一次,东方匀澈直接将凤宁宁带回东方家,并将她抱到了一间雅致的房中,让她坐在上等紫檀木制的椅子上。
凤宁宁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卧室,不是厅堂,也不是书房,看起来像是收藏各类药材的地方,因为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材气味。
「为什么你不带我去看大夫?」凤宁宁忍不住提出质疑,怀疑东方匀澈是不是故意想整她?
上回是在城外,所以他将她带到溪边还说得过去,但这回是在城里,又不是找不到大夫,为什么他却还将她带了回来?
东方匀澈勾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假扮冒牌大夫扮上了瘾,舍不得把-交给正牌的大夫呀!」
「你这是在拿我的脚开玩笑?」凤宁宁立刻抗议。
「放心吧!」东方匀澈一边从抽屉中取出一瓶药,一边说道:「这里的许多药材,城里没有一间药铺有,而我手中的这瓶药更是由多种珍贵的药材费时费工地提炼而成,对于治疗跌打损伤很有奇效,珍贵得很呢!」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凤宁宁挑眉望着他手中那瓶药。
敢情他是为了帮她涂抹这个具有奇效的伤药才特地带她回来的?他让她这个「平凡老百姓」使用这么珍贵的伤药,是表示他在乎她吗?
这么一想,凤宁宁的一颗心忽然无法控制地加速跳动。
「当然厉害啦!我保证-很快就能完全痊愈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分上,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试试看好了,不过……我可以自己来吗?」
上次在溪边他帮她推拿脚踝时的暧昧情景,至今回想起来仍令她脸红心跳,要是再让他像上回一样地推拿她的脚,她怕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会再度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不对劲极了。
「自己来?当然不行!」东方匀澈断然拒绝。
「为什么?」
「因为-肯定不懂得怎么使力,只会让自己白白疼痛而已。」
「呃……这……」凤宁宁一阵哑口,确实不懂得推拿诀窍的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反驳。
「好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快点把-的脚伸出来。」
东方匀澈说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立刻动手褪去她的鞋袜,再次露出她光洁的小脚。
他一手握住她的脚,另一手则开始将伤药涂抹、推揉在她扭伤的脚踝上,那药初与她的肌肤接触时有些冰凉,但是随着他的推揉,冰凉的感觉逐渐被暖热给驱散,而她脚踝的不适似乎也真的减轻不少,看来这珍贵的伤药果真具有奇效。
「怎么样?好多了吧?」
「嗯。」
「好啦!可以穿上鞋袜了。」
看着一个俊挺出众的男人竟然纡尊降贵地替自己穿上鞋袜,凤宁宁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思绪更是陷入一片混沌,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不懂,这种事他大可以随便吩咐一个下人来做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一心想娶西门如玉的他,心里应该只有西门如玉一个人才对呀!既然这样,他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对其他女人好?
见她一脸困惑、若有所思的模样,东方匀澈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了?在想该如何报答我吗?」
「嗄?」
「我这个英雄救了-这美人两次,若是依照一般情形不都该以身相许了?-不也比照办理吗?」
「嗄?嗄?!」凤宁宁错愕地瞪大了眼。
以身相许?他没说错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
「像!很像!非常像!你根本就是在开玩笑!」凤宁宁的语气肯定极了。
事实上,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忍不住想看她错愕时的有趣表情,但是此刻听她说得这么肯定,他又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地捉弄她。
「很可惜,我不是在开玩笑。」
「骗人!」
「我骗-干什么?难道骗-会有什么好处吗?」
「呃……呃……好处……好处当然有啊!好处就是……呃……」
「想不出来了吧?」
凤宁宁一阵气结,-恼地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她才不相信他真的要她以身相许呢!要是他真的这么不「专情,」,也不会坚持只要娶西门如玉为妻,其他女人谁也不要了。
所以喽,他肯定只是故意戏要她罢了!但是……为什么明知如此,她的心里却还是荡漾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看来-是抵死不愿意以身相许,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但是我先后两次救了-,-也该有所回报,这样我才划算,-说是吗?」
「嗄?划算?」
「是啊!我是个商人,凡事当然是讲究不蚀本,我救了-两次,向-讨点报偿并不为过吧?」
「好嘛!算你说得有理!那你想怎么样?等事成之后我拿到万两黄金,分你一百两?」
一百两黄金,这样的报偿应该够了吧?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黄金是他们东方家给的,退回去一百两对她来说,感觉上并没有太大的损失,所以凤宁宁说起来不痛不痒的。
「一百两黄金?」东方匀澈扬起嘴角,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缺钱,何必要-那一百两?」-!敢情他不将百两黄金放在眼里?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凤宁宁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金银珠宝我家中多得是,我当然是要点没有的。」
「没有的?什么东西?」凤宁宁蹙起了眉心,她可不认为自己拥有什么东方家所没有的珍奇宝贝。
东方匀澈的回答是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说、呢?」
他的俊脸俯近她,故意装出l副想吻她的模样,果然如预料中地看见她浮现惊慌失措的神色。
「我……我……我不知道……」
凤宁宁因为他的举动而手足无措,而他的靠近又令她浑身发烫,她顿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下意识地以舌尖轻舌忝着自己的唇。
她这小动作看在东方匀澈眼里,宛如强力的挑逗与诱惑,他的眸色霎时变得深浓,闪烁着比火焰还要灼亮的光芒。
原本他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看看她羞窘慌乱的表情而已,可现在他却蓦地涌上一股想要一亲芳泽的渴望。
他不是圣人,而怀中的人儿娇柔香软,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让他不假思索地顺着心底深处的渴望,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当两人的唇片相贴,东方匀澈几乎忍不住要为了她那不可思议的香甜柔软而发出轻叹。
她温润的红唇就宛如上等的蜜糖,不仅甜而不腻,还带着花一般的芬芳,让人像蜜蜂一般,只要沾着了就立刻上了瘾。
东方匀澈蓦地收拢手臂,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情不自禁地加深这个吻,像是永远也品尝不够她的甜美。
凤宁宁因为他的举动而惊呆了,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僵着身子任由他掠取。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来真的,竟然真的吻了她!当他的唇封住她惊诧低呼的-那,彷佛也将她脑子的运转功能给停住了。
她不能正常的思考,甚至快要不能呼吸了!无助又慌乱的她,只能像个溺水之人似的紧紧攀住他的身躯,在他灼热的亲吻之下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到最后……甚至还不自觉地回应他……
这个吻出乎意料的火热,也出乎意料的甜美,东方匀澈几乎舍不得放开她,直到房外传来了下人们交谈的声音,才打断了这个吻。
凤宁宁急促地喘息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刚才那个吻给抽光了似的,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娇弱地倚靠着他健壮的身躯,要不然她肯定会跌倒在地,让她的脚伤立刻又变得更加严重。
还没回过神的她,混沌的思绪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轰的一声!她的脑子里彷佛有阵阵的火花炸开,那让她的双颊顿时发烫,简直像颗小火球似的。
想到刚才那个吻,再想到自己竟不但没有反抗,甚至最后还不自觉地回应起他的亲吻,她顿时羞窘得不知所措,只想要立刻挖个地洞将自己掩埋起来,永远也不要再出来见人了!
无奈的是,她没法儿真的挖个地洞躲起来,只好选择落跑,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在经过刚才那个吻之后,她该怎么继续面对东方匀澈?
凤宁宁伸手推开他,正想跑开,然而脚步还没踏出去,就被强悍地搂回一堵厚实的胸膛中。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要上哪儿去?」
「我……我该回去了……」
「-的脚受了伤,还不小心一点儿?-要是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掉,肯定跑没两步就会跌倒,然后伤得更重。」
还说呢!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吻了她,她又怎么会慌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会儿他倒反而对她训起话来了!
凤宁宁只敢在心里偷偷地嘀咕埋怨,不敢真的开口提起刚才的那个吻,怕只会让自己更加尴尬不自在。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待在这里,永远不走啊!」
待在他身边永远不走?唔……这主意听起来并下坏,不过东方匀澈相信她肯定会拚了命地猛摇头。
「-想回去了吗?」
「那当然,不然我留着要干么?药已经上好了,不是吗?」
「是啊!既然-要回去,我就送-一程吧!免得-的脚『操劳过度』,如此一来即使涂上了具有神奇疗效的伤药,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的。」
「可……」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东方匀澈难得用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跟她说话。
「怎么这么蛮横霸道……」
听见她的嘀咕,东方匀澈摇头说道:「我这可是为-好。」
为她好?这几个字重重撞击着凤宁宁的胸口,让她更加心慌意乱,顿时像被咬掉了舌头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正我正好要出门,就顺便送-回去吧!免得-在半途又碰上了麻烦,这回我可就没办法及时现身救-了。」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有理,我说不过你,那就照你的安排吧!」凤宁宁故意装出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她偷偷瞥了眼他的俊脸,一颗心陷入前所未有的纷乱。
她实在很想问他,刚才为什么要吻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索取报偿?还是故意要戏弄她?
在他的眼里,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倘若他真的只喜欢西门如玉,又怎么会想吻她?而倘若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吻她?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涌上心头,凤宁宁很想知道答案,但却没有勇气问出口,只好把这些问题藏在心里。
「怎么了?不是要走?发什么愣?」
「没有啊!」凤宁宁连忙摇头否认,就怕被他看出自己纷乱的心思。
「那走吧!-还可以吧?需不需要我抱-?」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就行了!」凤宁宁脸红地低嚷。
「真的吗?」
「真的!」她语气坚定地回答,就怕再次被他搂在怀中,那种乱纷纷的心情会变得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