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顾巧巧,杜依芸美艳的脸上立刻浮现一抹胜利的微笑。
“怎么样?你已经想清楚了吗?”
杜依芸那一脸得意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刺眼,饶是天性善良开朗的顾巧巧,心里也不免要为杜依芸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愤怒不齿。
她实在无法理解,难道就因为嫉妒,就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杜依芸就能这样轻易地去伤害一个人,毫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吗?
倘若身分尊贵的人都有著如此阴狠无情的心肠,那她宁可一辈子当个卑微的老百姓,至少问心无愧。
顾巧巧望著杜依芸,很想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但又怕惹恼了杜依芸。
要是杜依芸因此打消了交出解药的念头,那谷仲凡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不,她不能冒这个险!
一想起谷仲凡中毒昏迷的模样,心痛的感觉就远胜过一切。
对顾巧巧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谷仲凡,那盅有毒的鸡汤本该是她喝下的,谷仲凡代她受过,她不能见死不救。
无论得付出任何代价,她一定要救他才行!
“如果我……如果我照著你的话去做,你真的会把解药交出来吗?”顾巧巧问。
“那是当然。”
“你真的不会临时反悔?”
“放心吧!从头到尾,我真正想要对付的人就只有你一个而已!”杜依芸毫不避讳地说。
“那好。”顾巧巧深吸一口气,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也一定要信守承诺。”
“没问题,只要你乖乖地跟杨虎回到他的房间,把该做的事做一做,我自然就会让仲凡服下解药的。”
“郡主……真的要这样吗?”一旁的杨虎忍不住开口。
“闭嘴!这是我的命令,有你置喙的余地吗?就算是我要你死,你也得乖乖地去死!更何况,我让你有机会去玩个女人,你该要感激我才是!”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知道,这女人可是差一点就要成为丞相府的少女乃女乃,让你和这样的女人欢爱一场,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去!乖乖地照我的话去做,要不然……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
听了杜依芸的话,杨虎欲言又止的,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的确很清楚郡主的个性,知道再多说也没有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顾巧巧说:“顾姑娘,那就请随我回房吧!”
顾巧巧的表情一阵僵硬,双脚更是宛如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杜依芸见状,提醒道:“别忘了,谷仲凡的命就看你怎么做了。”
顾巧巧的心一阵刺痛,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认命地跟著杨虎离开。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女人一定会屈服的!现在,另一出更精彩的好戏正要上演呢!”
杜依芸得意地离开房间,来到谷仲凡的房里。在踏进房门的刹那,她早已换上了温婉的表情。
“丞相、夫人,你们也在这里呀!”
“唉……刚才又有一个大夫来看过仲凡了……结果依然是……”谷庆彦摇了摇头,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丞相、夫人,你们别担心,依芸已经拿到解药了!”
“什么?真的吗?”
听见这个消息,丞相和夫人的眼睛一亮,仿佛在极度绝望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希望之光。
“是真的!喏,解药就在这里。”杜依芸从身上取出一只瓷瓶。
“这是从顾巧巧那里拿来的吗?”
“那当然!我知道她一定是把解药藏起来了,所以想尽办法要从她那儿取得解药,最后我派我的随从去迷惑顾巧巧,那婬贱的女人果然受不了诱惑,让我的随从有机会从她那儿偷得了解药。”
“哼!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谷庆彦忿忿地骂道。
“好了,先别说这些,快让仲凡服下解药吧!”夫人催促道。
“嗯。”
谷庆彦立刻打开瓷瓶,喂谷仲凡服下解药。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谷仲凡终于逐渐清醒过来。
一看见他睁开双眼,谷庆彦和夫人简直欣喜若狂。
“仲凡!你终于醒了!你快把娘给吓死了!”
谷仲凡望著床边的爹娘,仍有些虚弱地问道:“怎么回事?我身上的毒解了吗?”
“是呀!多亏了依芸郡主,你可得好好地谢谢她。”谷庆彦说。
“是依芸郡主找到解药的?”
“没错,解药是我的手下从顾巧巧那儿偷来的。”
“从巧巧那里偷来的?”谷仲凡诧异地问。
“没错!谷少爷,你被那个外表纯真的女人给骗了,她根本就是个婬乱低贱的女人!我派我一个身强体壮的随从去迷惑她,她果然立刻就被诱惑了,现在,只怕他们两个人正在翻云覆雨呢!”
“不!我不信!”
“我就知道谷少爷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依芸并没有说谎。要是你还不信的话,那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杜依芸说著,眼底掠过一抹冷笑。
哼!顾巧巧,你这该死的女人很快就要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了!
杨虎的房间里,气氛异常的尴尬。
顾巧巧全身僵硬,宛如一只刺猬般,充满了防备。
相对于顾巧巧的紧张,杨虎也是同样的一脸为难。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做,因为这除了违背自己的良心之外,他还是个有妻室的人哪!
要是他依照郡主的命令,和眼前这名女子欢爱一场,那岂不是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吗?
无奈的是,郡主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了,旁人或许只看得见她高贵优雅的一面,可身为她的随从,这些年来,他多少也看到了许多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知道这个高贵骄傲的郡主,根本完全无法接受别人踩在她的头顶上,凡是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
最近为了谷仲凡的事情,郡主整个人的情绪显得偏激而极端,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郡主竟然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甚至还要他也跟著一起成为帮凶!
杨虎的眉头皱得死紧,尽管自己的心里有百般的不愿,可身为随从的他,却没办法违背郡主的命令。
倘若他不照著郡主的话去做,自己一个人受罚就算了,但他的妻小说不定会被连累,跟著受到责罚,这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杨虎和顾巧巧在房里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后,无奈地知道再拖下去也没有用,事情终究是逃避不了的。
“顾姑娘,请恕在下冒犯了。”
杨虎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月兑去顾巧巧的衣服。
顾巧巧见状,惊呼一声,害怕得仓皇躲避。
“不!不要!”
虽然她早已决定豁出去了,但是事情到了真要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感到极度的害怕与排斥。
杨虎叹了一口气,说道:“顾姑娘,不是我想要冒犯你,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各自把各自的衣裳给月兑了,我尽快了事,这样行吗?”
听了杨虎的话,顾巧巧差点哭出来。
此时此刻,她宛如一只惊弓之鸟,怕得想要夺门而出,可是一想到谷仲凡,脚步就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倘若她自私地逃走,那谷仲凡就没救了!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好吧……就照你说的做……”顾巧巧绝望地说。
“那就这么办吧!放心,我会尽量温柔,不会让你太痛苦的。”杨虎一边说著,一边月兑去了上衣,露出赤果的胸膛。
顾巧巧低著头,根本不敢看他月兑衣的模样。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晶莹豆大的泪珠就忍不住一滴滴地淌落。
踌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缓缓地拉开腰带。
当她身上的腰带飘落地面,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时,她觉得自己仿佛也跟著坠入了不得超生的地狱之中。
她实在无法想像自己被谷仲凡以外的男人拥抱、亲吻的情景,更无法想像自己和谷仲凡以外的男人发生肌肤之亲……
倘若可以选择,她真的宁可用一命来换一命,她真的宁可一死来换得解药,可偏偏杜依芸要的不是她的命。
顾巧巧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可是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再继续解开自己的衣裳。
“我看,还是你来吧……”
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假装自己是具毫无感觉的死尸,这样或许就不会那么的痛苦了……
“好吧!”
已褪去衣衫的杨虎无奈地上前,正要动手月兑去顾巧巧身上的衣物时,房间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们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回头一看。
当顾巧巧看见原本昏迷不醒的谷仲凡伫立在房门口时,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真心为他的平安无事感到松了一口气。
“仲凡,你的毒已经解了?”
谷仲凡眯起黑眸,神色阴郁地瞪著他们,就见已月兑光衣服的杨虎正忙著捡起衣服遮住身体,而顾巧巧的腰带则飘落在一旁的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谷仲凡咬牙切齿地问。
“呃?我……我们……”
“谷少爷,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这女人生性婬贱放荡,根本受不了我随从的诱惑。”
听见杜依芸的话,顾巧巧脸色苍白地猛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仲凡,你听我解释……”
“解释?”杜依芸冷嗤了声,说道:“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你当谷少爷是傻瓜不成?”
“不,不是的!我──”
“够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谷仲凡打断了她的话,黑眸写满了愤怒与伤痛。“巧巧,我真是看错你了!”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所爱的女子竟是这样的人!
亏他一直相信她,一直认为她也是真心爱著自己的,谁知道自己最爱、最信任的女人,竟是背叛他最彻底的人!
“我总算是看透了你!”
谷仲凡咬牙扔下这句话之后,不给顾巧巧任何辩驳的机会就转身离去,谷庆彦和夫人也跟著一起离开。霎时,整个房里除了顾巧巧和杨虎之外,就只剩下杜依芸。
“杨虎,你的动作未免太慢了点吧!”杜依芸语带责备地说。
原本依照她的计划,是要让谷仲凡捉奸在床的,幸好杨虎动作慢归慢,还是月兑去了身上的衣服,否则还真是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属下办事不力,请郡主恕罪!”杨虎低头认错。
“算了,反正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回想起刚才谷仲凡的反应,杜依芸美艳的脸上就不禁浮现得意的微笑。
“既然郡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属下是不是可以不用继续做下去了?”见杜依芸蹙起眉心,像是要拒绝的样子,杨虎连忙求道:“小的家中还有妻室,实在不想做出背叛妻子的事情,请郡主开恩!”
杜依芸因为计划成功而心情大好,瞥了眼大受打击的顾巧巧后,说道:“好吧!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吧!”扔下这句话之后,杜依芸不再理会顾巧巧,迳自转身离去。
反正这顾巧巧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她自然也没必要再浪费力气来对付了。现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赶紧去掳获谷仲凡的心!
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真是……
这句残忍的话,不断地回荡在顾巧巧的脑中,不断地撕裂著她的心魂。
一想到谷仲凡的误会,一想到他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她整个人就仿佛被狠狠地捅了几刀似的,剧烈的痛楚几乎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被丞相和夫人接纳,现在又被谷仲凡误会了,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立场,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她好伤心、好难过、好绝望,更有著满满的不甘。就算是要判她死刑,她也不要蒙受不白之冤而死呀!
更重要的是,即使谷仲凡不愿意娶她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娶杜依芸这种阴狠恶毒的女人为妻呀!
“不行,就算我必须离开,就算我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仲凡了,我也要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她要去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谷仲凡,免得他上了杜依芸的当!
顾巧巧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前往谷仲凡的房间。
来到谷仲凡的房门外,从敞开的房门,她见到杜依芸坐在谷仲凡的床边,正看著他喝下汤药,那情景令顾巧巧的心里一阵刺痛。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守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她,可是经过这一连串的误会之后,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陪伴他的资格了……
就在顾巧巧一脸忧伤地望著谷仲凡时,谷仲凡也发现了她的出现。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原本内功底子就不弱的他,在服下解药并运功疗养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约莫六、七成的元气。
“我来看你好不好……”
“我现在有了依芸,好得很!”像是为了要刺激顾巧巧似的,谷仲凡忽然亲匿地拉起了杜依芸的手。
杜依芸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在暗自窃喜之余,不忘顺势倚偎在谷仲凡的怀里,并偷偷朝顾巧巧投去一抹胜利的眼神。
“仲凡,幸亏你在和这女人拜堂成亲之前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
听见杜依芸的指控,顾巧巧的情绪突然间爆发了。
“杜依芸!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
“住口!我的名字岂是你可以随便叫的?”杜依芸沉下了脸,叱喝道:“为非作歹的人是你,下毒想害死仲凡的人是你,背著仲凡和我的随从偷情的人也是你!像你这种身分卑微的贱女人,凭什么教训我?”
“你……你……”
顾巧巧想不到她竟能如此脸不红气不喘地在谷仲凡面前扯谎,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心虚得说不出话来了?哼!你的阴谋诡计和真面目都已经被揭穿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等著丞相将你扭送官府治罪吗?”
望著顾巧巧那张苍白的脸,谷仲凡虽然感到心疼不忍,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相信这个女人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明天一早你就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原本他是要她立刻离开的,但是想到此刻夜色已深,怕她一个女孩子家外出会有危险,所以话到了嘴边,临时又改了口。
一意识到自己还是很在乎她,谷仲凡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他刻意亲匿地搂住主动倚偎著自己的杜依芸,故意要刺激顾巧巧。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你离开,别打扰我和依芸。”
顾巧巧的心一阵揪痛,她强忍著悲伤,用著颤抖的声音说道:“仲凡,我会离开的,但是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盅鸡汤里的毒不是我下的,是郡主──”
“住口!”杜依芸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的真面目都已经被揭穿了,还想要颠倒是非?你以为仲凡这么愚蠢,会被你一再地欺骗吗?”
“不,我──”
“够了!”谷仲凡忍无可忍地吼道:“我不想见你,也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了!现在我只想要郡主陪我,请你出去!”
他绝情的话语深深刺痛了顾巧巧的心,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相信自己了,这让她感到既难受、又绝望。
“我知道了……我走……不会惹你心烦……不会留下来让你讨厌的……”她虚弱地低喃,转身离开。
看著她那抹游魂似的背影,谷仲凡的心一紧,忽然有股想要开口将她留下的冲动,这让他的浓眉皱得死紧。
该死!他明明不该再对她有任何感觉的,为什么却还是这么的不舍?难道他真的放不下她?
杜依芸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巧巧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不满。
她伸手抚著他的俊脸,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谷少爷,有我在,我会让你忘了那个女人的。”
谷仲凡有些反感地推开她的手,说道:“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不需要郡主委屈自己来照顾我。”
“一点儿也不委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多谢郡主的好意,仲凡心领了,但是现在我只想要一个人静静地休息一会儿,行吗?”
“当然可以。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休息吧!”反正顾巧巧很快就要滚出丞相府了,往后她有的是机会可以得到他的心,不急在这一时。
杜依芸离开后,房里只剩谷仲凡一个人,顾巧巧的身影蓦然浮上心头,让他心烦意乱。
“来人哪!给我拿酒来!”他开口喊道,决定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