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呀!快跳!龙筱瑰。”她想,她是出现了幻听,脑中才闪过跳楼念头,耳中竟就立刻听到r细微的口q喊声。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表示那群想抓她的人已越来越接近。
她勐地攀到棍杆上,视线往下看,却瞬间呆住——
“真的假的?怎么会是他?”她愣愣地看着站在楼下草皮上的人。
“你现在不跳,还等着我上去救你吗?”项棣朝着她喊,声音不大,但在又暗又静的深夜里,已足够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我才不需要。”筱瑰嘴硬地说。
“快!”楼下的项棣再次出声催促。
这时,屋里的人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察觉到他的存在。
“外头有人,你们三个去解决他。”屋里的人顿时分成了两组,一组继续往上搜查,一组则转身往外狂奔而去。
“我会接住你的,快跳。”发觉行踪已被发现,项棣声调瞬间绷紧。
“不要。”筱瑰朝着他大喊,不是怀疑他不会接住自己,而是惧高。
“龙、筱、瑰!”项棣大喊。
“不要喊我。”脚步声已接近,跳或不跳的决定迫在眉睫。
“你到底跳不跳?”项棣皱紧眉心。
“不要催我!”筱瑰嘶吼,情绪绷到极点。
“龙、筱、瑰!”项棣再度喊她的名字。
终于,筱瑰再也受不了,“好啦,我跳。”
“快点。”他昂首仰望她。
“别催。”双手攀在栏杆上,筱瑰爬到水泥窗台上,感觉双脚全然不听使唤,颤抖不已。
“前面,找到了,在最前面!”突来的喊叫声吸引了筱瑰转头,只见几个身着黑衣的外籍男子已来到三楼,并朝她逼近。“项棣,你一定要接住我,否则我摔死了,做鬼也会上门找你!”筱瑰飞快转回头,对着楼下草皮上的项棣喊,随即纵身一跳——
她骇得全身发抖,张嘴发出尖叫:“啊、啊、啊……”
虽然只有几秒,但感觉却像过了一辈子一样久,噗一声,筱瑰的身体在急骤下降中落到了一双厚实的臂膀中,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
他真的接住她了?他真的接住她了!
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她勐然抬头,对上他闪着怒火的眼。
“闭嘴!”项棣没好气地吼住她。
“前面,他在前面!”这时,屋子里的人已追出。
“快放我下来。”筱瑰紧张了。
“你闭嘴!”
吼完,项棣立刻将她往肩上一扛,转身朝着屋角跑了过去,然后跳过一处矮墙,落在一辆车子的引擎盖上。
跳下车,他拉开后座车门,将她给塞进车里。甩上车门后,他飞快上车发动引擎,车子便向箭矢一样疾速地射出。
“可恶,又让他们给逃掉了!”冲出马路的黑衣人,只能望着车尾灯咒骂。
“喂,你怎么知道我会到颜教授的家?”当车子已驶离好一段距离,紧张的氛围渐逝后,筱瑰终于受不了车内太过沉闷的气氛,出声问道。
项棣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抿紧唇线半晌不说话。
“喂。”又来了,多说一句话又不会让他少块肉。
项棣的双手掌在方向盘上,表情紧绷,摆明铁了心不和她说话。
“喂。”这次筱瑰干脆将一手探向前,推了推他的肩头,得到的却是他一个瞪视。
从她的角度,可见到他下巴扯动了数下,终于,他开口了——
“把东西拿出来。”
“东西?”他在说什么呀?“喂,我发现要和你沟通似乎不怎么容易,是我讲的是外星语,还是你说的是土星话,为什么我的话总接不上你的?”
项棣白了她一眼,“把你在颜万进住所拿到的东西交出来。”
这样,够清楚了吧?
“咦?”筱瑰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话才一月兑口,筱瑰就后悔了,赶快捂起嘴。
她这无疑是不打自招。
她的表情让人觉得好笑,不觉地,项棣看着她的目光柔和了些,“我在你身上的衣服装了微型追踪器。”
“嗄?”微型追踪器!这么说,一切的解释就合理了……
但随即,筱瑰感到一阵愤怒。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可能会落跑?还有你……利用我涉险,到颜教授的住处帮你找出他可能私藏的永乐大典?”
天啊!他好狡猾、好过分、好可恶!
项棣没说话,绷紧了脸。
沉默就表示默认了对吧?他真是……
“喂,你真的很过分,你知不知道我可能会被杀掉?那些黑衣人……”
“追踪器只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至于那册永乐大典是意外得知。”他截断她的话说道。
“咦?”筱瑰微张嘴,脑子一下消化不了他的话。
片刻后,筱瑰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身上装追踪器只是担心我会落跑、会有危险,对不对?”莫名地,她的心头漾开一圈甜甜涟漪。
那甜蜜的感觉让她的动作连带地变得大胆,她将一}攀上他的肩,顺势也将下颚抵近,让尖瘦的下巴磨触着他的肩头。
“你在玩火?”没回应她的话,他只是冷声斥道,全身的肌肉也倏地绷紧。
“你说呢?”朝着他一眨眼,筱瑰的纤纤小手由他的肩线往下,改而进攻他的胸膛。
呵,看不出,他这严肃学者还挺有料的,她这豆腐吃得可乐了!
“龙筱瑰!”她难道一点也不懂玩火自焚的道理吗?“移开你的手!”
“我偏不!”她哼道,一手不够,双手一起进攻。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为顾及开车安全,项棣只能用一手抵挡她的进攻,无奈她一双小手滑熘得似泥鳅,一再逃开他的抓握,还不怕死地继续进攻。
“那你又到底是不是男人?”筱瑰开心不已。她抓到这男人的弱点了!
‘哈哈,正经八百的男人,果然比痞子或是自命风流的多情浪子要来得好欺负多了。
项棣咬牙说道:“你要再不收回你的手,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如果我现在就收回手,那我才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女人。”他咬牙的模样让筱瑰笑开怀。
“你会为你的得意付出代价。”她的笑容螫人眼,但也同样充满魅惑力。
“喔?真的吗?是什么样的代价呢?”关于他的警告,她一点也不在意,越玩越过火。
“龙筱瑰。”项棣发出警告的吼声。
筱瑰自认绝不是个胆大的女人,但他的吼声让她得意忘形,他乍红的脸、额角的青筋,在显示,他对她挑逗的动作有了极大反应。
“啊,你嫌我不够卖力吗?我想我应该再热情些。”筱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表现得越气愤,她就越得意。
“你的手……”
车子吱地一声勐然煞住了,项棣随即又勐踏油门,龙筱瑰整个人因而往后摔去。
“啊!”她尖叫一声,整个人摔回后座。七手八脚地挣扎着爬起,正想开口抗议,车子却吱地一声,甩进了路旁的停车位,瞬间停住。
“你车子……”来不及将话说完,她便为他的气势和带着浓烈怒火的容颜给骇住。
“你很喜欢玩,对吗?”项棣咬牙说道,然后伸出一手,从后座捞起她。
“呃、那个、这个、你、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筱瑰懂得玩火自焚的道理,但怎也没想到,这把恶火一下子就反烧到她自己。
项棣一把将她揪到眼前,“我记得你的胆子挺大的,不是吗?”
“呃……呵呵、呵呵“……”筱瑰只能一个劲地干笑。“有、有吗?我有吗?我最胆小了,从小到大。”
“装傻?”他瞪着她,深邃眸光中有火影跳动。
“谁……装傻呀?”天啊!他为何突然变得有点邪魅?
“这车内就我们两人,我不会说自己,那么你觉得是谁呢?”他伸出另一手筘住她的下颚。
筱瑰紧张到差点岔气,“你、你、‘你……有话好说……”
“好说?”项棣锁住她的目光似火般狂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那……该是什么?”她困难地吞咽下一大口唾沫。
“是做。”简短的两个字,但可清楚看出他的喉结滚动。
“做!”筱瑰几乎是尖叫着喊出声。
“我方才警告过你,玩火是会自焚的!”他说着,俊颜又欺近了几公分。
“我、我、我只是……”她也知道这道理呀,只是没想到他的火会烧得如此之快。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他加重惩罚两字的音,一手用力掐紧她下颚,让两人的脸贴近。
“等一下!”她大喊,心脏差点由嘴里跳出。
“现在才知道害怕?已经太迟了。”他的俊脸贴得更近,近得气息全喷拂在她的脸上,薄唇甚至轻轻地刷过她的。
筱瑰似触电般,浑身窜过一阵悸颤。“你、你、你……”
她严重口吃。脑子已煳成了一团。
“你先别激动,你是君子不是吗?你是学者,你有知名度,你不是……啊——”
尖叫声消失,她的声音被全数吞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唇细腻且辗转地磨压着她的,扣紧她下颚的力道放轻了,改为轻轻揉抚,那温人的掌温一点一滴沁入她体内,安抚了她紧张急躁的灵魂,于是她安静了下来,下意识地回应起他的吻来。
他们就像两个饥渴的旅人,唇舌交缠、追逐、嬉戏,一次又一次,两人间的温度渐渐加温,项棣的一手慢慢游移,湿热的唇也转移了阵地。
当他的唇吻过她的颈子,筱瑰似遭电击般感到一阵迷乱和晕眩,同时,他的手从她的衣摆下钻入……
筱瑰有一刹那的恍惚,感觉像在云端飘荡,但下一秒,她想起了某事,立即瞪大了双眼。
与她相较,项棣的神情同样复杂。
他的手僵在她的胸前,因为模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你不可以拿走它!”筱瑰尖叫着出手抢夺。
但已太迟,项棣早已抓住了那册被她藏于胸前的永乐大典并抽出。她情急之下抓住了书册的另一边,死也不肯松手。
“你真卑鄙。”筱瑰懊恼极了,咬牙说道。
“我只能说,我们彼此、彼此。”
欲念来得又急又烈,差点让他无法招架,理智全失的他,要小是见到她藏于胸口的永乐大典,恐怕早在这里要了她。
“放手。”顾不得敞开的领口、外泄的春光,筱瑰眼里只有愤怒,和那一册永乐大典。
“不放。”项棣握住半册大典的手不动如山,“我连续救过你两回,这册大典就算是该给付给我的酬劳。”
“作你的春秋大梦!”筱瑰用力拉扯,感到气愤不已。
从何时起,她竟变得毫无魅力了?
这个男人吻了她,几乎模遍了她的上半身,却半点想要她的也没有?
丢脸,好丢脸呀!这对女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从不作梦。”项棣的嗓音平稳,拉着册子的手劲半分没减。
“我也不可能让步。”这册永乐大典可是她差点丢了生命才获得的。
“听你的意思是希望一人一半?”
拥有六百年历史的典籍,哪承受得起一人一边力道的摧毁,几条封册的线头已裂开来。
“一半?你说什么鬼话?你要毁坏国宝吗?”筱瑰用力瞪他,几乎瞪凸了双眼。
“不然呢?你不是不愿意放弃?”项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为什么是我放弃?为什么不是你?”笑话,天大的笑话,东西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尽生命危险才得到的!
项棣给予她一记警告的眼神,因为她的手劲,那月兑了线头的古册已有微微裂开的迹象。
“因为我不可能放弃。”他斩钉截铁地说。
他这句话,将筱瑰脑中仅存的理智逼出了大脑,她握紧古册的一手勐然使力,啪一声,串穿古册的绳子就如她的理智一样,瞬间断裂。
“啊!”她尖叫,脸上闪过懊恼、不可置信、惭愧、生气等情绪。
毁了!筱瑰怎么也无法相信,明代国宝永乐大典居然毁在她的手中!
而且如项棣所言,他们一人分得了一半!
“毁了!你毁了它,你居然毁了它!”筱瑰歇斯底里地尖叫。
“闭嘴!”项棣拧眉低吼,实在受够了她的大呼小叫,还有……“毁了它的,并不是我。”
在最后阶段使出蛮力,硬生生将整个册子撕裂开来的人,不正是她!
“你……”筱瑰发觉自己无法否认,懊恼极了,“要不是你执意要与我争,我也不会……”
是呀,是被她使力给撕坏的,但她干嘛要承认、要觉得理亏?
“总之,你是个史学者,却毁坏了国宝,你一点也不配再当……”她决定把责任全推到他的身上。
没想到,他却截断了她的话——
“我若不配当个学者,我不知道在台湾还有谁比我适合?”
“啊!”筱瑰的嘴再度因惊讶而张开来。
这个男人真是大言不惭,脸皮简直比铜墙铁壁还要厚!
“现在这册大典一分为二,不正是合了你的意?”话锋一转,项棣冷冷说道。
“什么正合我的意,明明是你……”这个男人根本是恶人先告状。
“如果你不想要你手中那半册,我会非常乐意接收。”他一句话就堵住了她尚未说完的话。
“你休想!”筱瑰迅速地将抓着古册的手藏到身后,双眼戒备着。
如果这半册又被他抢走,她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把这半册永乐大典藏起来。
但,该藏在哪儿好呢?
前的那几册是寄放在姐姐筱玫那里,那么现在手中的这半册呢?
筱瑰突然安静了下来,表情严肃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终于——
“好,一半就一半,看在你也算救了我的份上,你手中的那半册永乐大典我就不再跟你计较,不过,我想起了我有些东西放在我之前的住处没拿走,所以如果你能送我过去的话,那么我们的前仇还有今恨,就一笔勾消吧!”
“前仇今恨?”项棣拧着眉心。那是什么东西?
他可不记得他们之间哪来的仇?又哪来的恨?
除了……他的目光离开了她的俏脸,缓缓往下拉,落在她早已遮不停傲人春光的胸前。
“我想你在跟敌人谈判前,应该先学会保护自己吧?”他的心一阵激荡,眼里跳动的火光更炽,带着强烈的。
“什么?”他的话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如果,当你的敌人能享受到这么好的福利,那我一点也不介意,或许可以当你一辈子的敌人。”他勾起嘴角,露出带着深意的笑。
筱瑰疑惑地看着他,“福利,什么福利?”
顺着他的眸光,她的视线缓缓下拉,然后——尖叫出声。
“啊!把你的眼睛闭上,你这个小人!”她胸前的春光都被看光光了!
“不是有人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大胆开放地执意要别人欣赏她的身材吗?”
“项、棣!”筱瑰大吼,气得差点将牙齿咬碎。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