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丽喜欢他,甚至在签下这部片约时,便透过经纪人表示希望能由他来出任男主角。
据说她是他的歌迷,从他一出道便迷上了他的音乐;她也喜欢他的人,认为他是亚洲少数外型与实力兼具的男歌手。
她喜欢他,喜欢他……
可恶!她不要想了!
温雅陡地低下头,盛水泼向自己,想让冰沁的水流冷静自己浮躁的心绪。
干她什么事啊?她瞪着镜中绷紧的容颜,水珠,顺着颊畔慢慢滚落,她看着,忽然有些不耐烦,抽出一张面纸用力抹去,然后将面纸揉成一团,拋落垃圾桶。
稍稍补过妆后,她拿起皮包,漫不经心地走出化妆室,刚刚转出回廊便和一个挺拔的身影迎面相撞。
她扬眸,意外迎向裴逸航俊美的脸孔。
「是你!」她惊喊出声。
「是妳!」他同时皱眉。
狭路相逢。
躲了彼此一个晚上,终究还是在洗手间门外擦身交会。
两人站在原地,瞪视对方,眼底分别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彷佛是--指控。
「你今天晚上很开心嘛!」她首先发难,声调掩不住讽刺。
「妳不也是?」他回敬。
「不愧是韩国最亮眼的明星,长得很美呢。我看今晚在场的男士应该都很嫉妒你。」
「女人的嫉妒心才重呢。我看很多女人看妳的眼光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我--」温雅刚想回话,眼角忽地瞥见一个男人正低头走出洗手间。
裴逸航也看见了。
两人反应迅速,分别往旁边一让,男子毫无所觉地走过后,两人又默契十足地同时往走廊尽头的一扇落地窗走去。
落地窗外,饭店设计精巧的中庭一览无遗。两人一左一右,隔得远远地,假装欣赏窗外的景致。
「她是你的型吧?」又是温雅先开口。
「什么?」
「韩秀丽。」她咬牙,一字一句道:「她是你喜欢的型吧?」
「……还不错。」
「不但有模特儿的身高,还有AV女优的身材,五官比那些整型过的韩国女星都还正。」
「妳好象很欣赏她。」
「欣赏她的人是你吧?瞧你今晚跟在她身边嘘寒问暖、殷勤伺候的样子!」她冷哼一声。「就算要同拍一部片,也不必表现得这么热络吧?你不怕那些记者乱传八卦?」
「不怕啊,能跟这样的美人传绯闻是我的荣幸呢。何况,适度的绯闻有利于电影宣传,我不反对。」
半真半假的玩笑闷得她胸膛快爆炸。
「……倒是妳才该小心一点。严非凡是很多女人的梦中情人,小心她们对妳不爽。」
「哈!」她冷笑。「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惹我。」
「如果她们知道妳是柔道高手当然不敢,只可惜她们不晓得。」他似笑非笑。「而且我敢打赌,妳宁死也不会在严非凡面前耍柔道。」
这倒是。
只是他非得用这么嘲弄的口气说话吗?真让人生气!她鼓起双颊。
他瞥她一眼。「妳打算瞒他一辈子吗?妳迟早有一天要带他回家见妳老爸吧。」
「不必你管!」
他叹气。「妳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
「那你呢?」她扭头瞪他,讨厌他老抓着她痛处不放。「你敢在你那些Fans面前表现真正的自己吗?你敢告诉他们其实你恨透了你的长发,每天都巴不得能剪掉;你敢告诉他们其实你有洁癖,每次在签唱会上握完手后都马上冲进洗手间,一遍又一遍地洗手,衣服只要沾上一点点口红印也马上丢掉。还有啊,只要有人稍微动过你的CD架,你就像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在你家里吃东西,你那双眼就像雷达一样拚命扫射,深怕人家掉一点点碎屑残渣下来--」
「温、雅!」他喝止她,语气充满警告意味。
「怎么?我说错了吗?」
他阴沉地瞪她。「妳真的很忘恩负义,小姐。」
「什么意思?」她蹙眉。
「想想看这阵子是谁大方地把厨房借给妳的?是谁答应让妳住进我家,还每天摧残我的厨房的?」
「我--」她愕然,说不出话来。
「妳凭良心想想,我对妳难道还不够有义气吗?」湛亮的眸狠狠盯她。;旭就是妳感谢我的方式?」
「……」
「我知道妳很瞧不起我,觉得我这种个性很不像男人。」他别过头,脸部表情变得冷峻。「不过妳也不必老拿这些来讽刺我。」
「我……我没有啊!」她白了脸。「我不是这意思--」
「那妳是什么意思?」
她哑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侧脸。
他真的生气了。
她从没见过他脸上表情这么冷淡。以前不论她再怎么招惹他,他总是会让步的啊。他会翻白眼,会叹气,会苦笑,但最后,总是会让步。
他的脾气一向很好的--不是吗?
「我没有瞧不起你,也不是故意讽刺你。」她心慌了。「我只是--」
「裴逸航!是裴逸航耶!」尖叫声打断温雅嗫嚅的解释。
裴逸航转过身,对两个认出他的年轻女歌迷摆出魅力百分百的招牌笑容。
两个女歌迷兴奋得几乎晕去,连忙抢上来,掏出记事本。「可以帮我们签名吗?」
「可以啊。」裴逸航友善响应,接过原子笔。
温雅在一旁呆呆看着他替歌迷签名,一动也不动。
正恍惚间,一道低沉声嗓掠过耳畔。
「原来妳在这里,我到处找妳。」
她回过头,迎向严非凡略显担忧的脸孔。
「妳上化妆室上那么久,我以为妳出了什么事。」他皱眉。
「我没事啊。」她摇头,神智仍有些茫然。
「妳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对劲。」他盯着她迷蒙的眼。
「没有啊。」
「妳站在这里发呆吗?」严非凡笑间,俊眸一转,认出一旁正和女歌迷交谈的裴逸航,他忽地脸色一沉。「妳刚刚跟他在一块儿?」
糟糕!不会穿帮吧?
温雅一凛,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他。」
「那妳怎么一直站在这里看人家?莫非妳也是他的Fans?」他凝视她,似笑非笑。
「才不是呢!」她否认。「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长得很俊美,很多女人都爱他。」他若有所指。
「你也长得很帅啊。」她朝他嫣然一笑。
他也笑了,挽住她臂膀。「我们回酒会吧。」
「嗯。」她柔顺地点头,随他迈开步履,可临去时,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裴逸航最后一眼。
虽然只是短短半秒的犹豫,严非凡仍然敏感地察觉了,眸光一沉。
他在跟她冷战。
好可怕。
温雅从不知道跟人冷战是这么让人无所适从的一件事,何况那个人还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自从那天在酒会争执之后,她和裴逸航便很少碰头,即使偶尔在家里遇上了,他也都闷不吭声。
不说话,不打招呼,不正眼看她,他对她秉持「三不政策」。
她曾经试着主动开口,可总是教他两束阴沉的目光给堵回来,教她宛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怎么办?不能再这样下去啊!」她抓着大学时代的姊妹淘孙妙芊,紧张兮兮地抱怨:「我一定要快点跟他解释啊!」
「解释什么?」相对于她的急迫,孙妙罕显得慢条斯理,悠悠啜了一口咖啡。
「解释我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啊。我从来没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我--」
「妳真的没有吗?」孙纱芊搁下咖啡杯,望住她的眼莹莹发亮。「我记得大学的时候,妳经常跟我抱怨,说他能弹琴会煮饭,简直比妳还像个女人。不是吗?」
「我--」温雅一窒。「话是那么说,可是我也……没说他不像个男人啊!」
「女人跟男人不是相对的吗?像女人,当然就不像男人喽。」
「芊芊!」温雅生气了。「我是请妳来帮忙解决问题的耶!」
「我知道啊。」
「那妳还故意挑我语病?」
「只是简单的逻辑推论嘛。」孙妙芊轻笑,眼见温雅一张脸气得发红,才收回调皮的心思。「好好好,不找妳碴了。」她端正表情,尽力严肃地说道:「妳说说,想我怎么帮妳?」
「我如果想得到办法也不用烦妳了。」温雅无奈地嘟起嘴。
「瞧妳心烦意乱的样子。」孙妙芊嘲笑她。「不过是个男人嘛,紧张什么?他要冷战就随他去喽,过几天他想通了,自然会来求和的。」
「不要拿你们家丁志超来跟逸航比!」温雅白她一眼。「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那么听话的。」
「妳的意思是,裴逸航不会听妳的话喽。」孙妙芊微笑,手指不疾不徐地在餐桌上敲了敲。
「当然,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温雅反驳。
「虽然不是妳男朋友,可是不晓得是哪个女人跟我说过喔?有个男人从小就听她的话,从来不敢抗命。就算她坚持要搬进他家,他也只能乖乖打开大门笑着说欢迎光临--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啊?」孙妙芊不怀好意地逗问她。
是她。
温雅红了脸,想起当时裴逸航拗不过她,答应她搬进他家时,她的确曾经得意洋洋地打电话跟妙芊夸口。
「……我记得那时候她还跟我炫耀,她那个好朋友的功用可不比我男朋友差呢。」
「芊芊,妳就别再亏我了。」温雅举起咖啡杯,尴尬地喝了口。「我那也只是……随便说说嘛。谁叫你们家那个男人对妳百依百顺,又老有一堆男人围在妳身边排候补,人家当然有点不平衡嘛。」
孙妙芊闻言,讶异地眨眨眼。「原来妳一直在嫉妒我?」
温雅手一颤,咖啡差点泼出来。「别说得这么难听!」她红着脸瞪视好友。「我只是说我有点不平衡而已。」
确定她是因为护意才说了那些话,孙妙芊不禁摇头失笑。「妳真傻。妳也很受欢迎啊!」她温柔地拍拍温雅的手。「妳忘了?大学的时候有多少男同学排队想约妳出去。」
「可惜他们一知道我是柔道黑带,一个个都缩回去了,还开玩笑说要拜我为师。」想起不堪的过往,温雅心情更低落。
「所以我说这就是男人没种的地方啦,总是害怕女人比自己强。」孙纱芊冷哼,不屑地撇嘴。「这种没胆的男人不要也罢。」
「是人家不肯要我吧。」温雅微微苦笑。
孙妙芊颦眉。「小雅,妳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妳不了解。」温雅摇头,悄然叹息。
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女人怎会懂得她的心情呢?与其在男人面前争男女平等,她倒宁愿学着小鸟依人,好好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
「瞧妳这副苦瓜脸!」孙妙芊不赞同地瞪她。「还有严非凡呢。妳忘啦?人家起码也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单身贵族,他现在难道不是在追妳吗?」
「他啊……」温雅惘然,一瞬间,说不清心中是喜是愁。
「有这么优秀的男人追妳,妳应该有自信一点。」
「……」
的确,严非凡是在追她,可他追的,是真实的她吗?有一天当他发现她其实不如他所想象,他会怎样?
会不会跟其它男人一样,马上躲她远远的?
「……先别说他了,芊芊。」温雅排开脑中不受欢迎的思潮,将话题导回。「妳帮帮我吧,帮我想想办法,妳不知道逸航最近对我的态度多可怕!」
「有多可怕?不过就是冷淡一点喽。」
「这样就够可怕了。」温雅怅然。「我只要一想到,万一他一辈子都不肯跟我说话,那我该怎么办?」
孙妙芊深深望她。「看来妳真的很在意他,小雅。」
「我当然在意,他是我的好朋友啊。」
「只是因为这样而已吗?我看妳重视他的程度好象比严非凡这个男朋友还多呢。」孙妙芊挑眉睨她。
「那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嘛。」温雅小声辩解。「交情当然不一样喽。」
「喔,这样啊……」
「芊芊!」
「好好好。」眼见温雅再度尴尬起来,孙妙芊抿唇一笑。「不逗妳了,我教妳一个方法吧--」她低声说了一串话。
听她献完计策,温雅满脸迷惑。「这样有用吗?」
「相信我,绝对有用。」孙妙芊眨眨眼,明眸闪过神秘光芒。
正当温雅在饭店大厅抓着手帕交喝咖啡时,裴逸航也在同一家饭店的WineBar拉着两个男性好友喝酒。
三个男人据着角落一张圆桌,一个是狂野俊俏的大明星,一个是风流潇洒的电台主持人,另外一个虽然看不出是谁,但沉默阳刚的侧面看来也挺有型。
借着昏暗的灯光,不少女人公然送来仰慕且饥渴的视线,意含调情。
可三人不知是习惯了这场面,还是毫无所觉,一点反应也没有。尤其是裴逸航,只顾着喝红酒,发牢骚。
「你们评评理,那个女人是不是很过分?我都答应让她住进我家了,她还嫌我?说什么我有洁癖又龟毛,我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吗?」
这个嘛--
雷枫樵与于相良互看一眼,不予置评。
或许裴逸航自己毫无所觉,不过两人都还深深记得,高中时每次到裴家玩,裴逸航总像警察跟监似的全程紧盯着他们,彷佛深怕一个不小心,家里就多了几粒来路不明的灰尘。
在那比雷达还凌厉的眼光注视下,两人都如坐针毡,全身上下不自在,到后来索性打死不上他家。
说裴逸航有洁癖,两人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这样的洁癖男,肯答应让一个女人进驻他家,的确算是破格礼遇了。
也难怪他会对她的不知感恩忿忿不平。
「别生气,逸航。」雷枫樵安慰他,摆出主持电台节目时接受听众叩应的架势。「温雅那女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她本来就不可理喻嘛,那么嚣张的女人你何必介意她说了什么?」
「我怎能不介意?」裴逸航闷闷地拈了一块起司送入嘴里。「我对她那么够义气,她呢?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女人嘛,本来就爱无理取闹,你跟她们计较做什么?」雷枫樵继续劝他。「要是她们无聊要脾气,哄哄也就算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你这种耐心啊?大情圣。」裴逸航抬头,视线正巧与不远处一个女人相接,女人瞬间红了脸。他却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只对着雷枫樵直瞪。「何况小雅也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忍受她无理取闹?」
「咦?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对这句宣言,于相良后知后觉地提出疑问。
其它两人同时吃惊地望向他。
「难道不是吗?」于相良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处在状况外。「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只是青梅竹马。」雷枫樵替哥儿们回答。「逸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他们是邻居。你忘了吗?我们高中时去他家也见过温雅几次。」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邻居啊。」于相良皱着眉头。「可他们两个现在在交往,不是吗?」
「我们没有在交往!」裴逸航澄清。
「他们没有在交往!」雷枫樵也同时开口。
「真的没有?」于相良左右转头,各看两个好友一眼。「那逸航现在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两人听不懂他在问什么,表情像鸭子听雷。
这种表情严重打击了于相良的自信。「为什么你们老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懊恼地指控。
怎么不说是他的话老是让人猜不透?两人面面相觑。
「我是说,」于相良挫败地解释:「难道逸航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在借酒浇愁吗?」
「借酒浇愁?」
「因为一点小事,就把我们俩拉来这儿喝酒,哇拉哇拉抱怨。怎么看,都像是因为跟女朋友吵架:心情不爽的男人啊。」
气氛沉寂,好片刻--
「噗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忽地迸出,雷枫樵拿拳头敲着大腿,笑得不能自抑。
「说得、说得有理啊!逸航这样子的确、很像跟女朋友在闹别扭……呵呵,哈哈--」
毫不客气的狂笑立刻引来全场注目,许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拜托你克制一下好吗?」裴逸航尴尬不已,扯住雷枫樵衣领警告他。「我们现在可是在公众场所。」
「是、是,对、对不起。」雷枫樵摇摇手,拚命深呼吸,好不容易总算止住笑声。他戏谑地望向于相良。「相良,你讲话虽然莫名其妙,有时候也颇能一针见血嘛。」
「这不是赞美吧?」于相良脸色一沉。
「开玩笑,开玩笑的。」雷枫樵双手抱拳,表示歉意。转回视线,炮口对准裴逸航。「话说回来,逸航,你也不能怪相良误会。你跟温雅的关系确实怪怪的,我老是搞不懂,你干什么那么听她的话?简直是有求必应。就算真是男女朋友,也用不着那么宠她啊!」
「谁说我宠她了?」裴逸航抗议,俊颊可疑地刷红。「我只是因为好男不跟女斗,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
「那你今天干么又计较那么多了?」
「我--」裴逸航哑口无言,遭好友如此一质问后,他还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小心眼。
「你脾气一向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忽然这么生气?还跟女人冷战?这不像你的作风啊!」雷枫樵一连串问,语气满是好奇。
裴逸航默然。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雷枫樵问。
「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帮忙。」于相良接口。
的确很不好。
裴逸航自嘲地勾起嘴角,正想说话时,手机铃声倏地响起。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显示号码。
会是谁呢?他蹙眉,接起电话。「喂,哪位?」
「逸、逸航吗?」虚软无力的女声传来。「救、救我--」
「哪一位?」
「是、是我啊!」
「小雅?」他认出来了,神经瞬间扯紧。「是妳吗?」
「是……救我--」
「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焦急追问。
「我被……被下药了。」
「下药?!」裴逸航震惊地站起身,差点撞翻桌子。
两个朋友也被他慌乱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啦?」
「小雅出事了。」他急促地解释,一面继续追问电话另一端。「小雅,妳现在在哪里?」
「我……我也不太确定,好象是XX饭店--」
挂断电话后,温雅将手机递还给好友。
「这样做真的好吗?」
「放心吧,绝对OK。」孙妙芊将手机收回皮包里。「现在我们只要待在饭店大厅里,看裴逸航什么时候赶来救妳了。」
「可是他要是知道我骗他,一定会很生气。」
「笨蛋!不是跟妳说过绝对要装到底吗?到时候妳倒在沙发上,装出一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哪还会追究是真是假?庆幸找到妳都来不及了!」
「他真的会来找我吗?他最近那么气我--」
「他刚刚在电话里没告诉妳他马上来吗?」
「他是这么说了。」
「那妳还担心什么?」孙妙芊阻止她继续三心二意。「妳啊,就坐在这里,悠闲地等他来吧。」
「可是……」
「别可是了!放手去做吧。我敢保证,裴逸航到时候光顾着疼惜妳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费心去探究真假?」孙妙芊说,眉宇之际不知哪来的极度自信。
温雅迷惑地蹙眉。「妳怎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我知道一些妳不知道的事喽。」孙妙芊得意地笑。
「什么事?」
「佛曰,不可说!」孙妙芊神秘地眨眨眼。「总之我这个电灯泡要先闪了,妳加油吧。」她站起身,潇洒一挥手后,盈盈离去。
温雅愣愣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透过饭店玻璃窗望向外头霓虹璀璨的街道。
他应该会来吧。
她漫然想,端起水杯饮了一口,忽地,眼角瞥见桌前一道高大的阴影。
不会吧?这么快就来了?
她愕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几秒,才颤颤地扶起前额,假装晕眩。
「你来啦。」她故意虚弱着嗓音,悠悠抬眸,映入眼底的脸孔却不是想象中那个人。「非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要问妳怎么会在这里呢。」严非凡微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我刚刚在楼上餐厅应酬,一下电梯就看到妳坐在这里。」他瞥了一眼桌上两杯伞空的咖啡。「妳跟朋友一起来的?」
「嗯。不过她有事先走了。」
糟糕!怎么会这么巧碰见他呢?这下该如何是好?
温雅懊恼地咬唇。
「妳看起来好象不太舒服的样子,要不要我送妳回去?」
「不用了!」她连忙拒绝。「你不是有应酬吗?」
「已经结束了。」他握住她的手。「走吧,我送妳。」
「可是--」可是她还得待在这边等逸航啊!温雅苦着脸,有口难言。
「走吧。」严非凡拉起她,扶着她臂膀。
她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不情愿地站起身。
或者她干脆先让他送一程好了,然后再赶回这里,说不定还来得及在逸航面前演一出戏。
她在心里打着算盘,明知不太可能,却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裴逸航就那么无巧不巧地也在这家饭店顶楼的酒廊喝酒,也那么巧就挑在这时候踏出电梯,纵目四顾。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背影。
「小雅!小雅!」他拔腿冲上来,气急败坏地分开她与严非凡相挽的手臂。「你放开她!你想对她怎样?」
「逸航?!」回头望见是他,温雅瞠目结舌,冻立当场。
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小雅,妳别怕,有我在。」不顾大厅众人异样的眼光,裴逸航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护着她。「就是这家伙对妳下药吗?」充满敌意的眸光射向严非凡。
后者面色也跟着沈冷。「小雅,这是怎么回事?妳不是说妳不认识他吗?」
「我--」温雅说不出话来。
老天!现在是怎样?演连续剧吗?怎么所有人全撞在一块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么复杂呢?
她默默哀嚎,这一刻,只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