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汉在看见报纸上的报导时,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关银鹰打人?打的还是新加坡知名财团柏氏企业的继承人柏子毅?!”站在老公身边的欧阳明丽,好奇的看着这则八卦新闻,转头询问老公。“老公,你相信关银鹰会为了费明兰跟柏子毅争风吃醋,所以失控打了人吗?”
房冬汉脸上的表情跟欧阳明丽一样,对这则八卦新闻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风流浪子关银鹰自从遇到房秋茵之后,就转型为深情王子了,他的身边不再有莺莺燕燕出现,毕生的目标就是把房秋茵娶回家占为已有,怎么可能还会为了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事有蹊跷。”房冬汉搓着下巴、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给了老婆这个答案。
“我想也是。待会儿你打电话问问关银鹰他怎么说,至于茵茵那边就由我来负责。”英明的老婆很快的分配好工作,抽走报纸叠在一旁,把手里拿的资料摆在老公面前。
“这些是‘得安装潢’送来的报价单,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我得签好公文送回去,让餐厅重新装潢的工程赶快进行。”
“这事交给你决定就行了,我现在就去找关问清楚。”紧拧的眉头一直没松开,房冬汉抓起夹克和车钥匙急忙出门。
“嗯,这件事的确得尽快问清楚。”欧阳明丽走过来,拉住老公的手。“我希望茵茵和银鹰别错过幸福的爱情。”她打算一处理完手头的紧急公事,就打电话跟房秋茵好好谈谈。
“嗯,我也希望。”低头吻了老婆,他才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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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到保全公司扑了空的房冬汉,来到了关银鹰的住处。
关银鹰没将大门关好,只是虚掩着,让房冬汉轻易的推开大门进入屋内。
大白天的,屋内窗帘紧闭,灯光全灭,室内一片漆黑,才刚踏进屋内,房冬汉就注意到屋子里酒气冲天。
他皱着眉头,循着墙上的光点按开客厅的灯。
当室内大放光明时,他愕然的站在玄关,看着一脸落魄、不修边幅的关银鹰,正靠坐在沙发椅脚边,仰头灌着烈酒。
朋友群中最注重外表的关银鹰,竟然也有如此邋遢的一面?
房冬汉这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走上前抽走关银鹰手里的威上忌,往桌上一摆。
“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事关自己妹妹的感情事,房冬汉不能坐视不管。
“说什么?要我承认自己被你家亲爱的茵茵玩弄感情的事实?”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关银鹰不由分说的揪着房冬汉的衣领,眸子里泛着血丝。“房冬汉,你该问的人是茵茵!她爱柏子毅,这几年都把我当成替代品在利用,如果是你,你受得了这种侮辱吗?”
他在说什么?
听得一头雾水的房冬汉,用力扯开关银鹰扣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关,你昨天打人——”
“我打的人是你妹妹的旧情人!怎么?她心疼了,要你来替她出头?”关银鹰的手又抓过来,激动的咆哮声几乎震动屋顶。
“喂,你冷静点行不行!”房冬汉紧急退后一步,躲开关银鹰抓领的手势。“我还没跟茵茵谈过话,我是看见报纸就过来找你的,跟茵茵没有关系。”
事实上,他原本是想来替妹妹出头,质问他为什么跟费明兰走在一起,还闹绯闻闹上报纸?没想到却扯出另一点牵连。
“她没找你?”“她”自然是指房秋茵,那个让关银鹰又爱又恨的女人。
“茵茵没找我,你也不爽吗?”看见好友脸色又黑了几分,房冬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关,你吃了炸弹是不是?可不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我可不希望你跟茵茵有什么误会,万一真的分手了,要复合可不是容易的事。”
他很清楚自己妹妹有多高傲好胜,一旦两人真的分手了,绝不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
“哼。”关银鹰往后跌坐在沙发上。“冷静?说的好听,当初你老婆不认你时,你又冷静得了吗?”
现在的他,极佩服当初房冬汉的勇气,竟然敢哭得像个孩子,发泄心中的哀伤。不像他,压抑得快要死掉!
“别谈我的事。”房冬汉声音粗哑的打断他。往事不堪回首,糗事还是别提的好。“现在到底是怎样?你是为费明兰打柏子毅,还是为了茵茵?”这问题很重要。
“滚回去问你亲爱的妹妹,为什么要拿我当他的替代品?”
“柏子毅”这个名字是他心里的痛!关银鹰头一回如此痛恨自己俊美出色的容貌,都是因为这张脸,才会让房秋茵接近他,把他当成替代品。
从桌上抓起没喝完的酒,仰头继续灌。
“茵茵告诉你,她把你当成柏子毅的替代品了吗?”房冬汉没有试图再夺走他手里的威士忌,只是冷沈的看着他。
“不需要说,只要你看到柏子毅本人就清楚了。”丢下酒瓶,他颓丧的掩面沙哑低呜。
关银鹰终究敌不过内心的折磨,压抑不了情绪,声音中明显透露着心里的痛苦。
“滚开!不要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房冬汉可以了解好友的感受,所以他没再多问,转身走开。
“关,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茵茵虽然任性了点,但她不至于会做出这样伤害你的事。”临走前,房冬汉丢下这么一句话给关银鹰。
但愿他听得进去。
关上门,房冬汉离开了。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关银鹰更加痛苦的低呜声从指缝间传出,久久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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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你没必要过来陪我,我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把一些事情好好的想清楚。”
房秋茵再三跟大嫂欧阳明丽保证后,好不容易才结束这通关切的电话。
挂了电话,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将近一个小时,都快把地板给踩平了,最后她烦躁的在屋内待不住,只好跑到庭院来。
站在樱花树下,颊鬓拂过微凉的风,心口也是一阵凉意。
“关银鹰大笨蛋!”他怎能指控她将他当成柏子毅的替代品?“我早就忘记柏子毅那家伙了,从来没有拿你跟他比较过,你干么发神经的提起他,还打了他?那种人根本不用你浪费力气啊!你真是个大笨蛋!”
把樱花树当成关银鹰,她生气的骂着,苍白的脸蛋依旧挂着和昨晚一样的忧郁神情。
“如果你不爱柏子毅,就该去跟关说清楚。”房冬汉把车子停在社区外头,走路进来找妹妹,一来到门口就听见妹妹对着樱花树数落着关银鹰。
纤纤细影猛然回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大哥。
房秋茵烦躁的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你来干么?”一下子大嫂打电话来关切,一下子大哥亲自出现,他们夫妻俩还真闲耶!
“我的员工无故旷职,我来问一下原因都不行?”看她精神还好,房冬汉放心了些;要是她也像关银鹰那样要死不活的,那他可就头大了。
“我失恋了,刚被男友抛弃,心情很不好,旷职一天也不行?”敢在这时候炒她鱿鱼的话,她一定跟老爸告状去!
“你被抛弃?!为什么我从关那边听到的讯息,却不是这样?”被抛弃的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反而是提出分手的人痛苦得要死?!
打死他他都不信关银鹰是提出分手的那一个。
“你找过他了?”提起关银鹰,她心情低落,娇颜难掩哀伤。“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昨天他说要分手,不会是真的吧?
他从以前就爱纠缠着她,不可能如此轻易放手呀!
“他喝醉了,一脸痛苦的直叫我滚,还一直吼着要我来问你,为什么要把他当成柏子毅的替代品?”仔细看着她的反应,房冬汉不相信妹妹会做出这样伤害别人的事来。
房秋茵的脸蛋转为苍白。在她的眼中,关银鹰一直是意气风发、狂放不羁的,脸上总是带着自信开朗的笑容,她完全无法想象关银鹰喝醉酒的痛苦模样。
“说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关当成柏子毅的替代品?”他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毕竟关银鹰是他的好友,假如他真的被妹妹这样玩弄,身为哥哥的他也很难原谅如此卑劣的行为。
“我没有!从来没有!你会相信我吗?”被误解的愤怒让她气得对大哥吼叫。
“我信。”很好,她的回答令人满意。“但是我相信并不代表关也会相信。如果你不想让关继续沮丧痛苦下去,你该去向他当面解释清楚。”
“我怎么去?他会肯见我吗?”细致的眉宇间有着浓浓的懊悔。
她总以为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缠着不走,从没想过他会有主动离去的一天,直到现在,她才体会到失去关银鹰的严重失落感。
现在他离开了,她才意识到他的重要性,才肯正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原来早已经根深柢固,不能没有他了……
原来,她是那么的爱他,却又一再的忽视他,还想将他抛弃于自己的心门之外,直到严重的误会产生。
难受的想要掉眼泪,她感觉喉咙被人勒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关很爱你,这几年来我没看过他跟哪个女人纠缠过,这是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爱一个女人的证明。”看着妹妹越来越苍白的脸蛋,他不舍的伸出手揉揉她的发,头一回展现大哥的关爱。
“我爱他,从来没当他是柏子毅的替代品,他不相信,硬是要误会我、要跟我分手,我还能怎么办?”强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再也忍不住的偎进大哥的怀里哭了起来。
“关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找他,也许这段感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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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房秋茵终于鼓足勇气,决定踏出家门,去找关银鹰把误会说清楚。
没想到却在出门时,接到费明兰的电话,电话中她着急的告诉她,在家疗养伤势的柏子毅打算对关银鹰提出告诉。
“那怎么办?关知道这件事吗?”现在关银鹰心情差,如果听到这个消息,铁定会抓狂,搞不好又冲动的再去揍柏子毅一顿。
“我根本联络不上关银鹰,所以只好找你。茵茵,你跟关……没事吧?”费明兰知道关银鹰会突然失控出手揍柏子毅一拳,一定是对于两人容貌上的相似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也许房秋茵本人并不这么想,也不曾把关银鹰和柏子毅联想在一起,但他们两人猛一看确实是有些相似,这也难怪旁观者会有无限的想象空间。
“还能有什么事?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分手。”说的多苦啊。
房秋茵一直以为跟关银鹰分手是迟早的事,结果现在他真的提出分手了,她却难受得快要死去。
“糟糕!我想关银鹰那家伙是真的把事情想得过火了。”费明兰揉着额角,她真后悔自己那天向关银鹰透露柏子毅会在宴会出现的事。“柏子毅那边就由我去处理好了,反正柏子毅一直误会关银鹰是为我争风吃醋才打了他,他完全没联想到你的身上去。茵茵,你去安抚你的男人要紧。”
这件事情的发生,她必须负上一半责任。
“明兰,那就麻烦你了。如果柏子毅的态度强硬,还是坚持要提出控告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她会亲自出面处理。
“嗯,我知道。”费明兰挂了电话。
房秋茵叹气的将车子开出住处,直接前往关银鹰的住处。
车子随便在路边停妥,她跟警卫打了声招呼,警卫因为认得她,便直接让她上楼。
走出电梯,她带着忐忑不安的纷乱心情,按下电铃。
不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不像男人那般沉稳,反而是轻巧而快速的。
眉头才扬起困惑的细小折痕,大门就在这时候开了。
“哪位?”一个穿着浴袍的短发年轻女子,出现在关银鹰的屋子里,她的头发半湿,浴袍襟口微敞,露出粉女敕的肌肤。
一看便知,她刚在屋子里沭浴过。
心脏像被雷劈中一样,脑海浮起无限想象,让她感到一阵愕然的痛楚。“关银鹰呢?”
“他还在睡觉呢!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去叫醒他。”女孩张大好奇的眼睛,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她猜想,这女人一定是关银鹰整晚口中一直叫着的“茵茵”。
“不用,我自己可以叫他。”震惊痛苦之后是愤怒,她推开女孩,生气的直接闯进关银鹰的卧房。
关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定你去找他,也许这段感情还有转园的余地……
脑海回想着大哥前两天提醒的话,她的心里一阵悲哀。
这就是他的决定吗?跟她分手了,然后立刻找别的女人,另结新欢?他真的不要这段感情了?!
慌乱悲伤的进到房间里,床上睡眼惺忪,果着胸膛正要坐起来的男人,就是关银鹰。
“关银鹰,你没女人不行吗?才跟我分手两天就带别的女人回家?!你这个混蛋!”她红着眼眶、怒气冲冲的将他腰间的被单扯开。
床上还没完全清醒的关银鹰,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短裤,因为宿醉的头痛,让他一时不知该有何反应。
“混蛋、混蛋!我又没有同意分手,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找别的女人?你真可恶!可恶!”失去理性的咆哮着,她爬上床跨在他的腰际,抡起拳就朝他的胸膛猛槌,还抓起一旁的枕头朝他的头砸下,一阵混乱的“动粗”。
关银鹰头痛的在床上躺平,落在他胸口的拳头不痛不痒,朝他砸来的枕头也伤不了他,但她哽咽的咆哮声却让他心情复杂的揪痛。
“你疯了你!我哪有带什么女人回家?我都还没质问你跟柏子毅的关系,你居然敢诬赖我?!”甩开枕头,抓住她逞凶的拳头,他翻身将又哭又闹的她压在床上。
她的脾气大,骄傲任性是他早就知道的,但这可是他头一回见识到她如此泼辣的一面。
“我跟柏子毅早在八百年前就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提他?”哀怨指控的眸子越过他的手臂,望向站在床边、好奇的看着他们的那个女孩。“关,我总算看清你了!如果非要把你跟柏子毅混为一谈的话,你跟他的滥情绝对不相上下。”
脑海里光是想象着他跟那女孩在床上的画面,她就心碎的猛掉泪。
“滚开,我现在同意分手了!你要跟哪个女人乱来是你的事,随你高兴!”用力推开他,她衣衫凌乱的跳下床,朝房外跑出去,一颗心正式宣告破碎,这段感情也到此划下句点。
“茵茵。”他急忙伸手一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低咒一声,他也跟着下床追出去,但是迈开的长腿却在看见床边的年轻女孩时,猛然顿住。
“你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这女孩身上居然穿着他的浴袍?!她该不会就是茵茵刚刚一直提起的女人?
大手抓着头发,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孩,对着她愤怒咆哮。
“我们昨天在夜店认识,是你带我回家的啊。”这男人昨天喝得烂醉如泥,抓着她猛叫“茵茵”,还执意把她带回家。
结果,她跟他回家,他却抱着枕头继续猛喊茵茵,把她晾在床边理都不理。
“该死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在胡扯对不对?”抓着女孩的双臂猛力摇晃,他感觉身体内的血液都凉了。
“现在我是不是胡扯应该一点都不重要,你应该先去穿上衣服,然后快去把女朋友追回来比较要紧吧?”被摇得头昏昏的女孩,好心的提醒他。
他猛然想起刚刚伤心跑掉的房秋茵,急得没空进更衣室穿衣服,就这么穿着一条短裤,拔腿飞奔追出去。
“茵茵,你听我说——”
可惜,她早就跑了,走廊和电梯里只剩下她的淡淡香气,他只能颓丧的站在电梯口,一边槌打着墙壁,一边悔恨的咒骂着。
他咒骂自己,咒骂柏子毅,咒骂那个让他心碎却又爱到心痛的女人!
这一刻,他完全可以体会当初房冬汉为了欧阳明丽痛苦又痛哭的心情了,简直是心如刀割!
几分钟后,那个女孩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喂,先生,你还好吧?”看他一直抡拳槌墙,他不痛,她都觉得痛了。
“我们昨晚有没有上床?”他恶狠狠的回头,抓着女孩的手腕质问道。
“你醉得连床都爬了好几次才爬上去,哪来的力气跟我做?”女孩格格笑,想起昨天大帅哥的蠢样,还真令人发噱。“可是没做还是得付钱,我们昨天谈好了三千元的价码喔!”
她临时想捞一笔,随口讲了个数字,反正他醉得连人都认错了,不可能记得她昨天是着迷于他的颓废帅气,心甘情愿免费的跟他回家。
“真的没有?你确定?”三千元换一个清白,值得。
“再确定不过了。不过没做还是得付钱,你不会是想赖帐吧?”张着澄澈的大眼睛,她真的没跟他上床,这部分确实是实话。
他眯起眼审视着女孩,想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不过这种事也没必要说谎,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没必要乱讲,况且昨晚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应该会更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付费。
松开手,他走进屋内,拿了几张大钞出来塞进她的手里。“走开!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女孩是灾星,就算他和房秋茵原本还存有一丝复合希望,也被这女孩给全毁了。
“谢啦!”女孩拿到钱眼睛都亮了,她快乐的像只小鸟飞进电梯里,花钱去也。
世界立刻恢复平静,关银鹰又回到屋内,颓丧的坐在玄关,脑海浮现出房秋茵愤怒哭泣的脸。
她伤心欲绝的神情让他的心都拧了起来,关银鹰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的想着她将自己当成柏子毅替代品的事。
这件事……真的只是误会吗?
大手扒过凌乱的黑发,他需要好好彻底的想清楚。